万念俱灰后他终于爱我[重生][穿越重生]——BY:暗色星云
暗色星云  发于:2023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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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巧,拍摄结束了,工作人员都收了设备,秦渝池也朝着林殊跑过来,像是在奔向一直追逐的星月。
  但林殊很清楚,他不是秦渝池的星月,他只是朵漂亮招人而内里全是剧毒的花,一朵会给秦渝池带去厄运的花。
  “林先生,我们......”
  “我累了,”林殊没敢看秦渝池光亮的眼睛,而是垂下视线说,“我要回酒店。”
  “您......不舒服吗?”秦渝池的语气变得担忧,手也自动覆在林殊额头上试温。
  “我要回酒店。”林殊低声而冷淡地重复。
  “好,我送您回去。”秦渝池愣了愣,而后将羽绒服裹在林殊身上,拉好拉链。
  来时是林殊开车,回去时改成了秦渝池开车。
  林殊坐在副驾驶,将脸躲在雪松香的羽绒服里,贪婪而小声地嗅,像是再也闻不到了一般。
  车子快要行到酒店时,林殊打开窗户,任风将鼻尖的雪松味一点点吹淡,吹散,消失不见。
  “林先生,风太大了,把窗户关上吧。”耳边传来秦渝池温柔的声音,像是在哄小孩。
  林殊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右手紧紧攥着安全带,无声地呼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林殊声音冷淡,语气里无一丝波澜,“秦先生,刚才我认真思考过了,我认为我们不太合适,今后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狗进度90%了,快恢复记忆了。
  阳了,实在难受,来晚了抱歉!


第40章
  车内陷入沉默。
  北欧的冬风在这一刻冷到极致, 钻入林殊的每一个毛孔,浸入四肢百骸,吞噬他生命里所剩无几的体温。
  林殊看向窗外, 视线扫过异域风情的建筑, 无心观赏, 只是发着愣放空。
  车子驶入停车场,停在原先的车位上。
  咔嗒——
  车停时, 车门也锁了。
  秦渝池熄了火, 侧身看着林殊,声音依然温和, “林先生, 您觉得我们哪些方面不合适?”
  为什么不发脾气?
  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与他说话?
  林殊收紧手指,紧紧握成拳,声音冷淡, “哪里都不合适。”
  秦渝池抿紧唇沉默片刻, 再也顾不得绅士礼仪了, 攥住林殊的手腕, 直接将他往自己面前拉。
  手腕上的握力不小,林殊觉得秦渝池该生气了, 为他出尔反尔的态度, 为他玩弄真情的恶劣行径。
  可转过身时, 林殊没在那双眼里见到一点愤怒, 只有急于解释的诚挚。
  “林先生, 我很喜欢您,所以有时才会无措, 沉默, 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我不是故意要冷落您。”秦渝池解释道。
  秦渝池又在把错怪在自己身上,还认为他是在为那些“梦境”痛苦。
  傻子,那不是梦境,那是你自己的记忆。
  林殊可以摊牌,但他根本没有勇气。
  他无法面对自己犯过的错,就连记忆缺失的秦渝池都不敢面对,更遑论将曾经全盘托出。
  林殊无声地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对上秦渝池的眼睛,语气不屑,如同初时见面。
  “我们只是普通的相识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如果你觉得我欺骗了你的感情,你想要什么资源,我补偿给你就是。”林殊勾起一丝顽劣的笑,如同无数玩弄感情的纨绔。
  握在手腕上的手蓦然松了。
  林殊抬起下巴,像是看无足轻重的戏子一般,不屑地俯瞰。
  寂静之中,秦渝池失神片刻,怔怔地望着林殊,一语不发。
  “如果你想要这辆车,我也可以送给......”
  “不用。不要再说了,林先生。”秦渝池垂下头,似是很失落,第一次打断林殊的话,自己开门下了车。
  砰——
  车门关上,秦渝池的背影越行越远,像曾经的无数次离去一般,挺拔而冰冷,再也没有笑着回头,也没有道别挥手。
  身体里所剩无几的力气被耗光。
  那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时,林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自嘲地笑自己是个懦夫。
  他没有胆量面对记忆全部恢复的秦渝池,更不敢想象,当秦渝池把一切都想起来时,会有多难以承受。
  而他最怕的,是又一次在秦渝池的眼睛里,看见那种想把他碎尸万段的恨意,他现在无法承受那种痛恨,那比让他死了还要痛苦。
  反正他现在就是个懦夫。
  林殊自暴自弃,慢吞吞下了车,绕到驾驶座上坐着,直接朝机场出发,逃命一般离开这里。
  林殊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机场等了多久。
  他一直在发愣,分明睁着眼,却像是已经睡着,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机械地听广播提醒,机械地上飞机。
  到B市时,秦渝池的羽绒服还裹在他身上。
  林殊呆滞地摸摸口袋,才发现秦渝池的手机还在他这里。
  手机早已耗光电量,自动关机。
  林殊叫了车去秦渝池常住的酒店,把羽绒服和手机一并交给前台,登记信息,才又返回家中。
  过了二月,寒冬渐退,天气预报预测再不会下雪了。
  湖光山上的雪早已消融,化成嘀嗒的水滴,簌簌落在潮湿的泥土上。
  家中一周无人住,暖气也没有开,冷冷清清。
  林殊进了门,似是累极了,爬不动楼梯,就这么直直躺进沙发里,睁着眼睛发愣。
  嗡——
  手机响了,是高静歌发来的消息。
  【高静歌:你在哪?今早怎么没有给我发消息?】
  看着这行消息,林殊自嘲地笑了笑,手臂挡在眼上隔绝亮光。
  不久前,他还向高静歌保证,他不是小孩,他有分寸,哪想不过一个月,他又变成了要死要活的懦夫。
  深呼吸一口气,林殊才回复道:【今天早上睡迟了,忘记给你报平安。】
  【高静歌:好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林殊:不用,他会送我回家。】
  【高静歌:ok.】
  刚欺骗过高静歌,又有人给他发消息。
  【盛景:林先生,您回B市了吗?请问一下我何时复工?】
  盛景......
  他差点忘了这人。
  他自欺欺人时找的替身。
  他这辈子真是丢人,上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他不仅找个低配的替身,还正好让秦渝池撞见。
  等秦渝池恢复了记忆,会如何鄙夷地看他?
  一定会觉得他可笑又恶心。
  林殊自嘲地轻嗤,回复消息。
  【林殊:你不用再来了,实习证明和工资照旧,还有事就去找高静歌,不用再联系我。】
  发完消息,林殊点进秦渝池的对话框。
  聊天页面上,最新一条还是秦渝池给他发的【晚安,林先生】。
  林殊咬紧下唇,点进秦渝池的账号页面,指尖停在“删除”上颤抖,想摁却又舍不得摁。
  可当他真的摁下去,屏幕上弹出聊天记录也会被一并删除的提醒时,心里又没来由地恐慌,林殊赶紧点了返回。
  躺着愣了片刻,林殊倏地一下坐起身,从茶几抽屉里翻出平板。
  林殊打开微信,想将秦渝池的聊天记录一并迁移至平板里,保存好后再将秦渝池删除。
  可林殊很快意识到,他又在自欺欺人。
  他以前舍不得删秦渝池,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还抱有幻想,认为自己这辈子有机会和秦渝池圆满。
  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他的头上悬着审判之剑,秦渝池恢复记忆之时,就是剑落下来,宣告他罪行的时候。
  留着这些记录又能如何呢?
  林殊丢开平板,忍着心头无比剧烈的痛意,毫不犹豫地点下删除,再咬着牙点了确定。
  这个世代,人与人的关联就是这么脆弱。
  一个虚拟的删除键,就能将两人之间的关联斩断,只要一方选择断了联系,那另一方就可能再也联系不上。
  秦渝池从列表里消失的那一瞬,林殊就有种错觉,好像他和秦渝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秦渝池不用再看见他,更不用痛苦,他也不必看见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这样对他们来说都好。
  把手机调为静音,丢到沙发边,林殊疲乏地闭上双眼入睡。
  许是因为他终于知道,真心悔过无用,犯过的错也不会消失,上天怜悯地让他睡了个好觉。
  没有光怪陆离的梦,也没有发疯的秦渝池,只有一片沉寂的黑。
  天色渐晚之时,林殊是被冷醒的。
  他缓慢地坐起身,搓搓手取暖,后知后觉地打开暖气。
  砰——砰——
  无数朵烟花在黑空中绽开,和除夕那天一样流光溢彩。
  彩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照亮和那天一样的无光客厅。只可惜,这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林殊一个人,再没有人坐在茶几对面给他点蜡烛。
  林殊愣愣望向窗外,扬起头,任由彩光一下下照在脸上,照进无神的眼里。
  等到脖子酸了,林殊站起身,缓步往三楼走,想从衣帽间里找一套睡衣,却先看见了秦渝池的风衣。
  林殊站着不动,而后捞起那件风衣穿在身上,拴好腰带,将风衣裹得紧紧的,就像是被抱着一样。
  鸢尾雪松的精油还放在口袋里。
  反正秦渝池以后也不会再要这件衣服,可能想起这段时间对他的穷追不舍,还会感到恶心。
  想到这,林殊将精油拿出来,倒了许多在手心,毫无顾忌地抹在鼻尖,贪婪地抹在颈间,直到随便一嗅都是雪松味才停止。
  今夜是元宵节,烟花放了好一会儿都不停,这家放了那家又放,断断续续。
  林殊走到三楼的大露台前,一打开门,冬风便钻了进来,吹开他额间的碎发。
  露台上的躺椅很干净,应是在他离开之时,高静歌叫人来家里打扫过一遍。
  林殊将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直直瘫进躺椅里,望着天空中绚丽的烟火发呆。
  淡淡的烟火味落进鼻尖,林殊嫌烦,将风衣的领子竖起来,把整张脸躲进衣领里,用雪松香把烟火味掩盖住。
  冷风中,林殊看着烟火绽放,刺目到极点,再慢慢暗淡,最后化为无光的碎片。
  凌晨之时,整个湖光山终于静下来,再没有热闹的烟花声,只有喧嚣的风声。
  天空恢复灰暗。
  冬天的B市别说看见遥远的恒星,就连地表之上的人造卫星都不一定能看得清。
  林殊看着充满人造灯光和烟火尘埃的天空,脑子里空空如也,也不愿意站起身回房,去床上躺着。
  身体渐渐失温。
  林殊失神地想,如果他一直躺在这里,躺上个三天四天,不吃不喝,是不是就能在这一世先离开?
  那样的话,他是否就不用面对记忆恢复后的秦渝池?
  叮——
  闹铃打断了林殊的思绪。
  林殊长叹一声,亮屏手机,给高静歌准时报平安。
  要是知道他又要死要活了,或是死了,高静歌不得哭得眼睛红肿。
  高静歌会哭吗?
  他好像没见过高静歌流泪。
  林殊耸耸肩,正准备继续发呆,却有人打进来电话。
  打进来的号码显示为陌生号码,但林殊知道是谁打来的,那是他派在陶芓湉身边的保镖。
  林殊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林先生,陶先生前天回了家,昨天清晨飞往枫国,我们跟着查到了他在枫国境内的心理治疗报告。”保镖说。
  “什么病?”林殊蹙起眉问。
  “强迫性精神障碍,具体表现为强迫洗涤,也就是俗称的洁癖。”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渝池:下车冷静,结果车跑了,手机没了,好友也被删了[傻眼]


第41章
  保镖很快发来译版的诊断报告, 以及每一次治疗记录。
  林殊打开露台的灯,半靠在躺椅上阅读。
  陶芓湉的第一次治疗是在18岁,也像这次一样, 独自一人到枫国治疗。
  “这世上的人可以简单地分成三类, 脏东西, 干净东西,以及披着干净皮的脏东西。”
  “他像是世界的宠儿, 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干净东西, 只有我知道,他是披着干净皮的脏东西”
  “我讨厌回家。每次回家, 他都会潜入我的房间, 用那双恶心的手,让我无法呼吸,不得动弹, 把我变成和他一样的脏东西。”
  ......
  初始几次的对话有点混乱, 林殊看不太懂。
  随着陶芓湉去治疗的次数增多, 林殊大致懂了, 这些对话中的“他”大概率是陶潋。
  而陶潋因为某些原因,非常嫉恨陶芓湉, 青少年时就把拔了牙的蛇放到陶芓湉床上, 这也是陶芓湉患上强迫性精神障碍的导火索。
  陶芓湉很详细地描述了, 那只蛇在他身上爬行的触感, 冰凉而粗糙, 每一颗鳞片爬过皮肤,就像是活的刀背在身上细磨。
  林殊看到一半, 实在感到不适, 翻页跳过了这段描述。
  而后来, 陶潋会光明正大地进陶芓湉的房间,睡在他身后,双手抚摸他的每一寸皮肤,从发丝到足尖。
  说是猥亵,但又不准确,因为陶芓湉不认为陶潋有任何性暗示,他认为陶潋只是在单纯地“污染”他。
  为了将这些“污染”洗去,陶芓湉会不停地洗澡,只用上沐浴露和香氛还不够,一定要狠狠地搓,洗到皮肤发红,脱皮发痛,再上酒精数次消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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