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后他终于爱我[重生]
作者:暗色星云
文案
林殊惨死在一场大火里。
闭上眼之前,林殊想,如果有来生,他再也不要做人,做人太累,会被爱人抛弃,被亲人陷害,关在精神病院里生不如死。
熊熊烈火中,一氧化碳汇入鼻息,林殊听着秦渝池最爱的歌,心想他终于能得到解脱。
他和秦渝池,如同冰川两极,永不可交汇。
他和秦渝池,如同磁场同极,永互相排斥。
林殊知道,他们不合适,但他不信邪也不信命,他只爱秦渝池,所以他用尽手段,用演艺事业作威胁,硬生生让秦渝池接受他的爱意。
所以到最后,林殊被送进精神病院,夜夜不得安宁,这不过是秦渝池的报仇,他应受的惩罚。
呼吸停滞那刻,林殊忆起秦渝池憎恶的眼神,看他像是在看泥地里的脏污,倏地觉得一切了无生趣,没有意义。
闭上眼时,林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细语,“我放过你了,渝池。”
-
再睁开眼,林殊回到两年前,他事业的最顶峰,遇见秦渝池之前。
被上一世的偏执和苦痛耗干力气,这一世,林殊避开所有能遇见秦渝池的地方,连公司事务都不管,日夜颓丧。
每日天不亮,林殊独自开车去悬崖边上,对着日出发愣。
每日天刚黑,林殊独自坐在露台栏杆上,对着星子出神。
无力,无神,无感。
林殊不想活,也没胆量死,像行尸一样干耗,等一场意外降临,将他从人间带走。
可谁知,林殊不去见山,山却平地而起。
林殊去看海,会“恰巧”碰见秦渝池在海边取景拍戏。
林殊看极光,会“恰巧”碰见秦渝池出国拍杂志大片。
就连林殊颓丧在家,秦渝池都会搬到他隔壁,做邻居。
秦渝池:“您好,又见面了。”
林殊:“我不好,再见。”
日出之前,林殊再次站上悬崖,单脚踏出崖边,踩在生死线上时,身后忽地窜出一人影,将他猛地拉回人间。
秦渝池目眦欲裂,眼里布满红血丝,咬牙恨齿,抓得林殊肩膀疼,“林殊,如果你就喜欢用那些脏手段来爱我,那这回我奉陪到底,你敢死试试?”
林殊看着秦渝池那熟悉的“憎恶”眼神,心安了,也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以前是我不对,对不起啊。”林殊偏过头,挣开秦渝池的手说。
-
秦渝池曾以为,林殊是他最该恨的人。
但当林殊化作白骨与灰,消失于世上,秦渝池抚上疼如刀绞的心脏,他才知道,原来他也很爱林殊。
前世:冷漠不长嘴攻x偏执疯批受
这世:偏执疯狗影帝攻x颓丧摆烂emo总裁受
攻受开篇双重生,1v1,he!!!
攻因重生后受伤,记忆缺失,后逐步恢复记忆。
前世受对攻强势索取爱情,攻没送受进精神病院,有误会。
前世受惨死,攻也惨死,这一世前半段受自我忏悔,后半段攻自我忏悔。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娱乐圈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殊,秦渝池 ┃ 配角:边星澜,陶芓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无人救我【正文完结】
立意:永不放弃,追求黎明
第1章
滴——
电子门锁解开后,医生和几个护士走进病房,“失礼了,林殊先生。”
林殊平躺在硬板病床上,纹丝不动,他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
为首的护士长拿着一件约束衣,走到林殊床前,将他手腕上的电子手铐解开,“林殊先生,林祈芯先生来了。”
闻言,林殊手指微动,片刻后缓慢睁开眼,定定望向医生和护士长,一言不发。
他眉眼间的疲乏昭然,眼神却不减凌厉,如同被捉住的凶猛困兽,正蛰伏着,意欲撕开囚笼。
被这刀尖般的视线所刺,医生心里一紧,放低声音,“林祈芯先生在治疗室等您,他,他说今天要亲眼看着您治疗......”
滴——滴——
病房门迟迟不关,超过时限,电子门锁发出催促的叫喊,提醒病房里的人加快动作。
林殊面无表情。
他没有反抗,因为身体使不上一点力,就这样任由几个护士将他抬起,麻利地穿上约束衣。
电子门锁铃响不停。
很快,林殊被紧紧裹在约束衣中,高强度的尼龙扣从脖子一路往下,扣到脚尖。
他不像个人,而像个裹在袋子里的蚕蛹,没有手,没有脚,只有一个光秃圆钝的身躯,唯有眼神里保留有一丝人性的清醒。
林殊被安置在轮椅上,护士推着他离开病房。
轮子轱辘轮转,吱吖嘶喊,在寂静的走廊中尤为突出。
走廊之中,每隔十米,墙壁上便挂有一个亚克力牌,“安宁私人精神疗养院”几个赤色大字嵌在牌上,字迹潦草。
明晃晃的白灯光之下,林殊被推到治疗室门口。
两个月间,林殊来了这里无数次,早已对接下来的“治疗”习以为常。
但今日与往常不同,因为治疗室里来了客人。
治疗室的门开着,林祈芯站在窗边,正欣赏窗外金黄的银杏叶,嘴角微微上勾。
笃笃笃。
医生低下头,摆出恭敬畏惧的模样,抬手敲门。
闻声,林祈芯转过身,在看见林殊的那刻笑得更开,“哥哥,两个月不见,你消瘦了许多。”
林殊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有轻蔑从眼里倾泻而出,仿佛在看卑贱的蝼蚁。
林祈芯慵懒地挥挥手,示意其他几人退出治疗室。
两个月前,林家继承人正式易主,林殊被送进“安宁精神疗养院”,而林祈芯上位当家,风头正盛。
医生不敢多言,怕惹了这少爷不快,立刻带着几个护士退出治疗室,将门虚掩着。
医护人员散去。
林祈芯走到林殊面前,“哥哥,我这次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林殊无动于衷,林祈芯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关于秦渝池的消息。”
听到“秦渝池”三个字,像是被上了发条的人偶,林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双目微微瞪着。
林祈芯被林殊的反应取悦,“秦渝池和陶家的小儿子在一起了,没有你的阻拦,他终于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林祈芯亮屏手机,举到林殊眼前。
林殊认得,这是他的手机,和秦渝池是情侣款,锁屏壁纸本该是秦渝池的定妆照。
而现在,壁纸换了,变成秦渝池亲吻陶潋额头的照片。
林殊想站起身,却因为肌无力而动弹不得,呼吸凌乱,只能从鼻尖发出气声。
“你想不想听秦渝池的声音?”林祈芯将手机收走,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我帮你打给他,看看他接到你的电话时,会有什么反应。”
扬声器打开,熟悉的铃音窜出,充斥在治疗室内。
“林殊......?”
“你又有什么事?”
秦渝池的声音依旧是冷的,同过去两年里百次千次的通话一样,像是在对陌生人质问。
因为林祈芯安排的药物,林殊早就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咿呀的咕哝。
而这一瞬,林殊死死咬紧牙关,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
求饶、示弱或是爱意,他全都不愿意让秦渝池听见。
好似只要这样......
他就能在秦渝池面前保持高傲和尊严。
“林叔叔把你接出院了?”
秦渝池的语气忽然变得戒备,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出去就要将所有人的人生搅得一团糟。
“渝池哥,是谁打来的电话呀?”扬声器里传来陶潋的声音。
“没什么,推销电话。”
嘟——
机械的忙音传到耳畔,却不及秦渝池声音的一半冰冷。
林祈芯将手机放到林殊手里,“原来秦渝池真有那么恨你。也是,就凭你林殊做的那些事,他恨不得你千刀万剐,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感情?”
“哥,这一次是我赢了,爸已经对你失望,林家上下都同意将你除名。”
“我就算把手机给你,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就该在这里度过余生,这都是你的报应!”
......
林祈芯的挑衅絮絮叨叨,林殊却没有听进去一言半语。
晚秋的风透过窗,夹杂着浅淡花香。这香味和秦渝池家里那几簇常开的洋桔梗一样,是相似的味道。
洋桔梗香汇入鼻息,引得林殊失神,舒展开眉头。
他是快死了,是在回光返照,还是他的嗅觉出了差错?
不然......他怎么会在晚秋嗅到夏季的花香?
林祈芯对林殊的失神感到不悦,转身走到窗边,“进来,给我哥好好治病。”
门外的医生与护士应声而入,脚步匆忙,生怕怠慢了林祈芯。
几个护士将林殊抬起,放倒在病床上,用束带缚住他的四肢。
医生站在床头,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打开低频脉冲治疗仪,将电极片放在林殊的太阳穴两端。
林祈芯在场,医生怕得罪了这少爷,只得将电击强度开到最大。
尖锐的电流穿过大脑,直击灵魂,痛彻骨髓。
这痛似是有无数小针扎在脑海中,扎出流血的窟窿,再将窟窿里的肉捣烂、捶碎,不剩下一块好肉。
随着电流加大,林殊开始大幅度抽搐,翻起白眼。
啧,真疼啊......
视线里的白灯渐渐失焦,和林殊的意识一起发散。
林殊知道秦渝池恨他,但他从不在乎。
他不择手段惯了,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从不手软,面对秦渝池时亦是如此。
秦渝池一开始犯倔、不愿意接受他,他就把秦渝池即将上映的电影撤档。
圈里哪个导演敢用秦渝池,他就让那人倾家荡产,直到秦渝池最后妥协接受他,他才作罢。
秦渝池恨他,那是理所当然。
但他没想到秦渝池能这么恨他。
为了让他死,秦渝池不惜作他杀人的伪证,宁愿跟林祈芯合作说谎,也要把他送到警局、送进精神病院里电击折磨。
电击时,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在脸上混作一团,他一定丑得不成人样。
若是能看见他这幅模样,秦渝池应该会很高兴吧......
心脏犹如被啃食般疼痛。
林殊想发笑,鼻尖的洋桔梗香却蓦然变成难闻的焦糊味,这味道呛鼻,刺痛了他的喉咙,催促他清醒,堵住他的笑意。
散漫的意识归位。
林殊猛然睁开眼,从昏睡中惊醒。他早已被送回病房,正趴在病床上,而非躺在治疗室中。
病房中漆黑一片,惟有冰冷的月色透过窗缝,滚滚浓烟从门缝钻进来,将病房中的氧气挤走。
失火了......?!
受到求生本能趋势,林殊咬紧牙关,铆足了劲尝试翻身,想从病床上翻下来。
蓦然间,右侧闪出手机的蓝.灯光,伴着熟悉的歌声。
“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找我,你会知道我,快不能活。”①
只这一句歌词,就让林殊卸了全身的力,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秦渝池打来的电话。
“氧气”是秦渝池最爱的歌,被他设置为专属的来电铃声。
铃声断断续续,挂断又再响起,火舌和热浪钻入病房,顺着浓烟朝林殊爬来。
“如果你爱我,你会来救我,空气很稀薄。”②
林殊嗤笑着叹口气,听着一句句似在嘲讽他的歌词。
秦渝池不爱他,也不会来救他,更不知道他快死了,活得像个任人摆布的牲畜。
林殊的意识在缺氧和热浪中涣散,过去像老旧默片一般开始放映。
这样也好。
与其像现在这样活着,他还是死了为好。
如果有下辈子......
算了,别再有下辈子,他再也不想当人了。
最后一刻,浓浓烈火席卷而来,林殊勾起解脱的笑意,“我放过你了,哥哥。”
-
“林总,北美地区从昨天起实行冬令时,但盛释那批货物还被压在枫国边境,如果这次不能及时过境,盛释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林总?
现在竟然还有人叫他林总?
洋桔梗的香气萦绕,像是嵌在了他灵魂里,阴魂不散,林殊本能地泛呕,差点吐出来。
林殊蹙紧眉头,猛地睁开眼。
眼前坐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都是集团的旧面孔,林殊熟稔得很,而最熟悉的面孔,莫过于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的林祈芯。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大脑像是宕机的老旧机器。
林殊每欲思索,恶心感就从喉咙里涌出,逼得他差点当着众人的面干呕。
“林总?北美地区......”刚才说话的那人得不到回应,还想再重复。
“够了,”林殊捂住嘴,站起身打断,“会议暂停。”
不顾他人的视线,林殊推开总会议室的门,凭本能走回他的单人办公室。
同记忆里一致,他的办公室里配有卧室和洗手间。
林殊冲进洗手间,立刻趴在洗手池上,勾着身子干呕。
胃里空荡荡,林殊吐不出东西,只有酸水往外冒。
林殊每呕一次,大脑神经就跟着抽疼,和他电击后的症状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