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过了。”说话的是左仟浔，“刚刚她吃了一根油条，一杯豆浆，现在应该很饱。”
　　包子还悬在空中，余牧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张阳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倒是左仟浔伸出一只手，把张阳手里的包子推了回去，又说：“谢谢你关心，她现在吃不下，还有就是，以后，她的早餐我包了，不劳烦你了。”
　　张阳欲言又止，刚想说什么，结果左仟浔又说：
　　“对了，你们俩是在谈恋爱是吗？”
　　张阳点点头。
　　左仟浔唇角勾起笑容，笑道：“那你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余牧她不吃芽菜包，觉得太咸了。她喜欢吃牛肉包，学校后门对面那家张记包点的牛肉包是她最喜欢的，而且，喜欢吃热的，你的包子，嗯……好像有点冷了。”
　　不知道为什么，左仟浔说话时明明语气很平常，甚至给人感觉没什么情绪，可就是让人有种低气压的感觉。
　　张阳手抖了一下，把包子收了回来。
　　“所以，张同学，你多吃点吧，我看你正在长身体，要照顾好自己。至于余牧，我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张阳只能点头，“嗯嗯，好的老师。”
　　“还有，张同学，不是每一种水果都能吃的。”
　　张阳眼神茫然，“？？？”
　　左仟浔语气带着十足的冷漠：“比如说，草莓，吃多了，会上火。”
　　作者有话要说：　　张阳:呜呜呜呜，我好惨！我是无辜的！！！！感谢在2021-06-27 23:59:59~2021-06-28 23:0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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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余牧先是愣了一下, 第一反应也是觉得懵，随即重点抓在草莓这个词上，才意会到左仟浔的意思。
　　她看看张阳, 见他满脸懵逼且瑟瑟发抖的模样，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他。
　　张姐好像有点可怜了, 张姐现在在为她背锅, 张姐是真姐妹！感动！
　　气氛突然很冷, 简直比下雪天吃了一口冰还冷。特别是左仟浔身上的冷感，简直可以直接炒冰淇淋了，连余牧都觉得背脊发凉，一个哆嗦。
　　此地不宜久留。
　　“姐姐，快迟到了！！！”余牧碰了碰左仟浔的手肘, 又看看张阳，再看看张阳手上的包子, “张阳, 芽菜包你吃吧, 谢谢啊！我先走了！！！”
　　她拉拉左仟浔的衣袖, 竟然觉得左仟浔有不想走的意思。余牧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 “走吧姐姐！”
　　余牧拉了她两次，左仟浔脚才勉强挪了几步, 紧接着才走。
　　张阳站在原地，看着左仟浔和余牧离去的背影, 万般困惑。最近他吃了草莓吗？没啊！大冬天的哪儿来草莓吃？嗯？草莓吃多了还会上火吗？冷知识。
　　*
　　早自习总是困恹恹的, 余牧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读文言文。后桌的黄婷婷无精打采的，也在读书，只是声音拉得有点儿长了, 感觉像是在弹棉花。
　　“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
　　“啧！！！”王然放下手里的课本，脑袋旋了七八十度，目光刚好落在黄婷婷脸上。
　　黄婷婷放下课本，笑脸相迎。
　　王然：“你能不能好好读？别像弹棉花似的？”
　　黄婷婷眨眨眼睛，“你不生气啦？”
　　“格无嗯，滚，懂？”王然差点又炸了，黄婷婷那副贱兮兮的样子总是很容易点燃她。
　　余牧放下课本，一只手撑在腮帮子上，开始观察王然。
　　她发现王然生气是真的生气，脸都气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气成这样。她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王然平常真的对别人没什么脾气，但在黄婷婷这里就是一碰就炸。
　　为什么啊？真的是因为黄婷婷太贱了吗？可是黄婷婷对每个人都这么贱兮兮的啊，也没见谁对她脾气这么大。
　　“你那么生气干嘛？？？”余牧忍不住问她。
　　王然眉头皱起，“你不觉得她真的很烦人吗？读个文言文那个声音有必要拉那么长吗？”话虽然这么讲，但其实真正生气的原因还是早上的事。什么母老虎？什么做噩梦？原来在她黄婷婷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想起就气！
　　余牧笑笑，“我压根就没听到她说话。”大家都自己读自己的，谁还有功夫听别人在读什么，除非王然的注意力全都在黄婷婷身上。
　　王然：“......懒得和你说。”
　　咻！
　　一张小纸条落在了王然桌上，毋庸置疑肯定是黄婷婷扔的，王然假装没看见。
　　倒是余牧，突然有点感兴趣起来。
　　“诶？黄婷婷给你扔纸条了。”
　　“你不看啊？不看我帮你看了？”
　　余牧打开纸条看，读了出来：
　　【王然，我错了，我再也不口嗨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我亲爱的宝贝，原谅我，好吗？】
　　余牧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心想这内容真够肉麻的，末尾还不忘在王然耳边重复了那句“原谅我，好吗”？
　　“不好，我要开始背书了，让她别烦我。”王然开始背文言文，连余牧也不理了。
　　余牧转过身，对黄婷婷撇了撇嘴，说：“哄不好喽~~~”
　　“呜呜呜，那咋整？”
　　“你自己弄生气的，你自己想办法吧。”余牧转过身，发现这就折腾了五分钟，浪费时间，赶紧又加入早读大浪潮中......
　　第一节课是地理老师的课，他是个小老头，姓刘，所以大家都叫他刘老头，刘老头教书很多年了，据说教完这一届就退休。
　　刘老头上课有个习惯，他不喜欢学生在他讲课的时候做笔记。大概意思就是，老子上课的时候你只能听我讲课，至于笔记，我会留时间给你写。
　　这是刘老头上课不成文的规矩，所以大家都不敢踩雷，因为踩雷之后，后果很严重。
　　课上到一半，刘老头正在分析“茅台镇适合高粱生长的有利条件。”
　　这是一道真题。他拍了拍黑板，不耐烦道：“分析有利条件这种题啊，我说了无数遍了，再说一遍，没掌握的瓜娃儿，全部给我看黑板！！！”
　　黄婷婷是个不怕死的，她拿起笔，在卷子上抄写上一题的答案。
　　其实不是她存心要和刘老头对着干，而是她不经常听课，是最近才开始听课的，还没习惯刘老头的上课模式。
　　还没写到两个字，就听到一声卡痰似的烟嗓子怒吼：“黄婷婷！你在写什么！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我说我讲课的时候，不要做笔记！不要做笔记！”
　　黄婷婷放下了笔，说：“忘了，我下次注意。”
　　刘老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今天有点不高兴，刚好黄婷婷撞在槍口上了。他粉笔头仍在盒子里，那长满皱纹的脸满是不悦。
　　“来来来，你这么能写，那你来说说，这题的思路？”
　　黄婷婷：“......”这，她怎么可能答得上来，最近才开始学习，哪儿懂那么多。
　　“说不出来是吧，说不出来这节课都给我站着！”刘老头手伸进盒里，低头在里面找红粉笔，准备继续板书。
　　就这么一小刻刘老头低头的间隙，前桌王然的胳膊伸了过来，她把自己的卷子放在了黄婷婷桌上。速度之快，在刘老头抬头的前一刻立马收了手。
　　看着那张笔记写得整整齐齐的卷子，黄婷婷惊愕无比，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咳，那个，老师，我好像知道一点。”黄婷婷攥紧那张卷子，还是有点紧张，不过好在王然的板书很清晰，她照着念就行：“从纬度、季风、日照还有气候来分析？”
　　刘老头拿粉笔的动作顿了顿，粗粗的眉毛挑起一根，“说说看？”
　　“纬度低，夏天温度高。地势低，受冬季风影响小，所以冬天相对温暖......”
　　四个重要的知识点都答对了，刘老头有点不可置信。不是吧，黄婷婷这姑娘不是地理就三十来分的么？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了？
　　“行吧，你坐下吧。”刘老头还是半信半疑的，但是的的确确是黄婷婷答出来的，他再让人家站着上课，那也说不过去了。
　　余牧一只手放在鼻子下，全程憋笑，牛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刀子嘴豆腐心吗？磕到了！
　　黄婷婷把试卷从桌子下面递给王然，嘴巴里说了无数个谢谢。
　　王然接过试卷，没理她。
　　接下来的半节课，黄婷婷都在偷看王然，她觉得王然太好了，实在是爱极了她。仔细观察，发现王然上课的时候很认真，都说认真的女孩最美，况且王然本来就是清秀好看的类型。
　　不知道为什么，黄婷婷突然有种王然好特别的感觉，不光外在美，内心也美，比比之前她喜欢的那些男生好看靠谱千倍万倍。
　　黄婷婷心脏突突狂跳，眼神无法从王然身上挪开。一直到下课铃声结束，黄婷婷才收回目光。她跑到王然课桌旁，半蹲的姿势，和她说话：“王然，谢谢你！！你就是我的安卓！”
　　余牧笑喷：“什么安卓啊，是angel吧？”
　　王然抿唇，快笑出来了，又憋了回去，继续收拾课本，没理黄婷婷。
　　但丝毫不影响黄婷婷的发挥，“么么，好喜欢你哦。你要是男生，我绝对和你谈恋爱！”
　　王然抬眸，表情冷漠，“我要是个男的，我绝对不会选你这种白痴，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黄婷婷并未因为王然的嫌弃感到伤心，反而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胳膊，撒娇道：“不生气了好不好~给你道歉，对不起好不好，呜呜呜，王姐最好了，不会接着生气的对不对？等会儿放学请你喝奶茶行么？”
　　王然把手从黄婷婷胳膊里抽出来，“奶茶，我已经喝腻了。”
　　“我给你买别的！下午上课带给你，你绝对满意！”
　　余牧打岔：“不是啊，你觉不觉得你们俩很姬啊？”
　　黄婷婷：？
　　王然：？
　　面对俩人的目光凌迟，余牧耸耸肩，“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见过直女说什么“你要是男的我绝对和你谈恋爱”，那的确是直女发言，大部分是开玩笑的。可是刚刚黄婷婷说的那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王然是男的，她能真的和她谈恋爱。
　　“不是，余牧，你什么意思啊，说清楚啊！”黄婷婷咬着余牧刚刚那句话不放。
　　“没什么，发表真实感言。”
　　王然冷不丁来了句：“黄婷婷说我是男的，她才和我谈恋爱，呵呵哒，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是男的。你听她那语气，就知道她是直的啊，姬什么姬，哪儿姬了。”
　　黄婷婷附和：“就是！我直得不能再直了！你忘了之前我和霍少谈恋爱了？”
　　霍少，光是听这名字都够呛够傻，其实就是西街的某个混混，叫霍子星。黄婷婷不学无术的时候，的确是和他谈过，但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谈了相当于没谈。
　　当初霍子星把黄婷婷拉进ktv，想要和她亲嘴，黄婷婷别过脸，霍子星只亲到她的脸。因为黄婷婷觉得亲嘴这种事，和男生的话，还是有点小恶心的。
　　霍子星因为没能亲嘴成功，很快又找了别的女的。当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霍少？”余牧笑出声，“哈哈哈，那霍子星和王然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黄婷婷想都没想直接说：“晕，我肯定选王然啊，我们然姐，这么可爱体贴又有学识的女孩，他霍子星能比么？”
　　王然没说话，在桌子上抽了一张纸，起身，踢开黄婷婷，出门上厕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今天有二更！今天有二更！更新时间在晚上十一点半！报告完毕！先退下了！
　　【小剧场】
　　王然:我他妈根本不想尿，我只是有点害羞，先走了88感谢在2021-06-28 23:07:29~2021-06-29 11:5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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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高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只要加入了高三大部队，时间就像打了半折，一天只能当半天用, 真的不够用。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墙上的日历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圈, 转眼之间, 高三上学期结束了。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 从教室出来，余牧背着书包，里面塞满了寒假作业，手上还抱着一摞书，脑袋还是晕的。
　　并没有放假过后的喜悦感, 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个寒假, 不过只是换了个地方写作业罢了。学校只放不到一周的假, 可作业还是堆积如山。
　　余牧已经做好计划, 她想趁着这个寒假把文综知识串一遍,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了。而七天之后收假, 意味着又重新回到学校读书，进入高三下, 最后一百多天的冲刺阶段，光是想想都有点紧张。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每天和无数知识点打交道, 在忙碌和麻木中啃食那些密密麻麻的试卷，在红色和黑色中性笔之间来回切换，每个夜晚都和台灯作伴。
　　睡眠，已经成了最奢望的事。
　　心中那句“我想考大学”, 已经变成了“我要考大学”。无数细小的积累的确是能改变一个人，特别是当这个人毅力超强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