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闹个什么[穿越重生]——BY:松水辞遥
松水辞遥  发于:2020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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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一袭粉衫,眉眼弯弯,将手里的糖葫芦举到景昀眼前晃了晃,不说话,只是冲他们笑。
  景昀心下了然,这姑娘可能不会说话。
  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碎银,递给粉衫,也伸手从草木棒子上拔下一串糖葫芦。姑娘冲他们点点头,再拿了一串递给谢萧。
  谢萧眉头一皱,景昀扭头看了他一眼,终是接下。
  姑娘走后,谢萧奇怪地看着手中那串糖葫芦,“你喜欢吃这种……不知是好是坏的东西?”
  景昀飞了个白眼,“不吃就还我。”
  “你不怕别人下毒?”
  “不吃就还我。”景昀咬下一个糖葫芦。
  “有一种毒放到这红彤彤的糖衣里,再裹上几层,无色无味,一口咬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不吃就还我。”
  “吃。”谢萧也咬下一颗,“呃,这甜到齁了。”谢萧倒吸一口气。
  景昀不理,继续往前走。
  “你喜欢这东西?”谢萧想赶快将它吞下去,费力嚼了一下,一股酸水从中冒了出来。
  “嘶……这东西怎还这般。”谢萧赶紧吞了下去。
  “不吃就扔掉。”
  “吃吃吃。”谢萧心下怪异:外甜内酸,有何好吃。景昀为何喜欢这东西。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了大半日。到黄昏时分,才正式启程。
  车马很慢,毫不颠簸。
  景昀趴在木窗上问谢萧:“上次你去伽蓝寺的时候,住持还好么?”
  “没见着,是门口一个小僧人带我进去的,说明来意后,寺里便叫人将血菩提送来出来。”谢萧盯着一处,心想:出家人悲天悯地,应该不会给他假的血菩提。
  “你连住持都没见着,便相信血菩提是真的?”
  “出家人为何要骗我?”谢萧支着下巴。
  景昀心里淡淡叹了口气,“人家也不认识你,为何要给你?”
  “我与他说了你。”
  景昀静默,慧伦住持可还记得我?
  “话说,你一个皇子,为何会在庙里住这么久?”谢萧随意地问。
  “命里犯煞。”
  “皇家也信命?”
  景昀哑然无语,为何大家对皇家的印象千奇百怪。
  “皇家最信这东西。”
  谢萧道:“寺内的好多僧人都记得你。”
  “我与他们一说你的名字,好多人围上来问我你的近况。”谢萧含笑看着他。
  “这般么?我七岁之前都在那里。”景昀回道。
  “这么小就送走,皇后不怕你养不活?”谢萧诧异,又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方士说你命里犯煞?”
  景昀摇摇头,“若是一出生就在皇宫里,恐怕还活不到七岁。”皇后每一个孩子都没活过三岁。
  这下轮到谢萧沉默了。
  “不是说,宫里挺和睦的么?”谢萧笑了笑。
  “只是宫妃和睦,我又没说帝后和睦。”
  谢萧道:“帝后不和……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
  “现在我又突然觉得,你在佛门净地长大,挺好的。”
  景昀道:“嗯,寺里的人很好。”
  “此次去,你们可以好好叙叙旧了。”
  谢萧皱眉,道:“对了,京城里没有庙么?为何要将你送到这么南的地方?”
  这就要问他的父皇,为何要到这么南的地方巡游,为何要遇到叛军,为何要丢下云妃,说不定自己就是在伽蓝寺被生下来的。
  “离得远,煞气才能消得快。”景昀随口扯了个谎。
  谢萧显然不信,却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三日后,两人按时到达了姑苏。
  来到一个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选客栈,谢萧调侃道:“我们这一路上住过的客栈之多,都可以出一本《客栈体验大全》,日后没饭碗了,还能去做客栈体验师。”
  景昀向来不管这些事,住哪吃什么对他来讲不甚重要。
  谢萧这次找的客栈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枳花驿”。
  缘由是驿站的后面有一墙枳花,一位曾经入住此处的诗人观此有感,写下一篇名传千古的诗歌,从此使这个客栈名声大振。
  一些敬佩那位诗人的游者、诗人纷杳而至。客栈老板索性就将客栈名字改成“枳花驿”,也将那首诗刻在后墙上。
  谢萧看到这店名的第一眼,就觉得它与景昀甚是有缘。
  饭后下了一场雨,五月的江南烟雨纷纷,一下下到天黑,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景昀站在窗外,一帘风吹进屋子,吹灭了桌上的灯。风里夹杂着冰凉的雨丝,淡淡的铁锈味不知从何处飘来。
  待到景昀反应过来,谢萧已然夺门而入。
  谢萧反手关上门,低声对景昀道:“这是个好机会,让你见识一下江湖险恶。”
  血腥味更浓了,谢萧一身黑衣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
  景昀赶紧点亮灯,这人脸色惨白,头发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咧着嘴没心没肺地笑着。
  “你这是去灭谁的门了?”景昀皱眉。
  谢萧拧了一把袖子,对景昀道:“我方才上街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刚刚跟进巷子里,一个戴着斗笠的家伙就冲我拔出刀。”
  “你说他是个什么东西,看装扮像是很厉害的,功夫却像个偷师不成被打到半残的,手上的刀都舞不开。”谢萧翘起一只腿。
  “那你还打不过?”景昀伸手摸了一滴血。
  谢萧甩手道:“这不,打到一半,屋顶上冒出了个放暗器的么?”
  “你的仇家?”景昀擦去血迹。
  “现下还不知,只怕是冲着你来的。”
  “景晖?”景昀看着摇晃的烛灯。
  “不是他,你还有没有别的仇家?”谢萧问。
  “为何就是我的仇家?”景昀有些不悦。
  “那人衣角有宫里的标志。”谢萧道。
  “为何不是景晖?”
  “他不会杀你。”谢萧道。
  景昀不语将帕子递给他,谢萧又道:“你在宫里是否还有……”
  “没有。”景昀别开头。
  宫里么?景昀想不到除了皇帝还有谁会想要他的命。
  “算了算了,我的影卫已经去追了。”谢萧将帕子搁在桌子上,一丝污渍都没让它沾上。
  景昀问,“你哪儿出血了?”
  “心口。”谢萧咳了一声,“忍着。”景昀白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没受伤,是那碰瓷斗篷的血。”谢萧笑了笑。
  景昀又问,“那人长什么样?”
  “阴阳怪气的。”谢萧眯起眼。
  “不认识。”景昀回到,过了一会又问:“确定不是冲着你来的?你的玄冥山庄……”
  “宫里的人要我的玄冥山庄做什么?江湖上也没人敢打主意。”
  景昀暗地里呸了一声,谢萧又道:“今夜我要睡在你屋里。”
  景昀一愣,谢萧解释道:“我这个样子出去,会吓死别的客人。”
  “那我去你的屋子睡。”
  “不行,万一那人又来找你怎么办?”谢萧伸腿拦住去路。
  “你的影卫是吃干饭的吗?”景昀抬腿就是一踹。
  谢萧倒吸一口冷气,“影卫也不能守到屋里来呀。”
  “怕什么,上辈子又不是没……”
  “闭嘴。”景昀跨过谢萧的脚。
  谢萧无奈,“我就坐这。”
  “不行。”
  “那我就在门外坐着。”谢萧轻轻“哼”了一声,起身绕过景昀朝门外走去。
  景昀不知他今日哪根筋搭错了,难倒方才被打中的是脑子?
  “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一身血腥熏得脑仁疼。”景昀扶额。
  谢萧回头怪里怪气地看了景昀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景昀没理他,起身关了门,地板上还有一滩浅红色的血。
  景昀长舒一口气,坐到灯前,将怀里的锦囊摸了出来。
  这梅花同自己在皇后宫里也见到过,同云汐宫的屏风彩绘上的针法如出一辙,毋庸置疑的是,这真的是云妃的遗物。
  淡淡的暗香似乎在何处闻过,细闻有些隐秘的柔情,像一段春溪遇雨,溅起琳琅碎玉,清脆悦耳。
  思绪被带到很久之前……
  也是这般柔润的夜色,也是小楼东风雨过,暧昧在烛灯中氤氲而生。
  谢萧眼角带笑看着他,修竹被衾拉高,炽热的触觉攀骨而上,一滴桃花泪自眼角垂落。恍若飞鸟投林,鱼儿入水,鼻息绕在脖颈耳畔,发丝搅在一起。
  喘息渐重,天地间一片亮白,身边所有的声响淡去,只余彼此的呓语。

  真假血菩提2

  
  谢萧的脸慢慢清晰起来,一团火热的抵着他,“兰因兰因”地唤着……
  “嘭噔”一声,木桌上的烛台砸到地上,景昀猛地抬头,屋内一片黑暗,门死死地关着。
  景昀伏在桌子上,看着虚空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许是昨夜记忆太过荒诞,许是雨夜好眠,第二日,景昀没能早起。
  谢萧甚是奇怪,将早饭端到桌前才叫醒他。
  谢萧一眼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锦囊,捡起问道:“这是哪来的?”
  “别动它。”景昀伸手就要去抢。谢萧微微发怔,任他夺了过去。
  “脸这么红,发热了?”抬手要去探他的额头。
  景昀猛地退后,缩到床尾,“你别碰我。”
  谢萧更是奇怪,又没法,只得先坐回椅子上,打商量道:“要不……你先穿衣服?”
  “出去。”景昀骂道。
  “好好好,你快点罢,粥快凉了。”谢萧退了出去,反手给他关上门。
  眼里闪过一丝冷漠,那锦囊他见过,气味有些古怪。很熟悉的暗香,只是太淡了,无法分辨是不是毒,也许是助兴药,纯度高了就是毒。
  门“咯吱”一声响,景昀已然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再看去面色无恙。
  “粥吃了没?”谢萧问。
  景昀摇头,道:“不吃。”
  “除了鱼,连粥也不吃了?”谢萧脸色怪异。
  景昀不理他,径自走下楼去,弥生抱着一件外衫站在门口。
  不吃便不吃罢,谢萧心想。
  姑苏的河就绕着城,有人在石板路上走,有人撑船走河道,河边俱是各种商贩。
  谢萧跟着景昀,三人走了一会在一家店前停了下来。
  弥生仰头看着牌匾,嘴角裂开了笑,“公子,生煎包。”
  景昀点头,弥生赶忙进店找店家买了些。
  “我差点忘了,你对这熟。”谢萧笑了笑。
  景昀寻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下,不多时弥生就端着几只生煎包走来了。
  “公子,那店家说这是整个姑苏最好吃的生煎。”
  景昀一愣,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最先前,这对面还有一家卖生煎的。”景昀指了指河对岸,“就在那里。”
  说着将生煎包夹了一只放到盘里,谢萧笑道:“那不是互相抢生意呀?”
  “没持续多久,两家恶意竞争,不计后果的亏本招揽顾客,买生煎送豆汁,送小饼。没过多久对面那家店就开不下去了。”景昀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的笑就没停过。
  “那时候,生煎包一文钱三个,比现在便宜多了。”
  谢萧咬了一口,瞬间被滚烫的汤汁,烫得一哆嗦,赶忙松口。
  “你怎不告诉我,这里面还有汤?”谢萧嘶哑咧嘴道。
  景昀仿佛没听见,继续低头拨弄盘里的生煎。
  谢萧好没气地瞪了他一眼,弥生笑嘻嘻地去舀了三碗豆汁,递给谢萧一碗。
  “好吃吗?”景昀问。
  谢萧抿了一口豆汁,“还行,不过,为什么是甜的?”
  “这里什么都是甜的,就连鱼都是用甜酱煎的。”景昀咬了一口生煎包,琥珀色的汁液滴了下来。
  “你喜欢甜的鱼?”谢萧脸上表情有些扭曲,不放辣子的鱼他都不太能接受,甜的鱼?是何妖物?
  景昀慢条斯理的吃完了一整个生煎包,回到:“不喜欢。”
  曾经他那条从三岁开始养,养了四年的锦鲤在入宫后的第三个月就被人弄死了,大冬天的一条鱼被剖开放在他的书桌上。
  鱼尸都僵硬了,鱼的腥味混着血的腥味久久不散,他不敢告诉皇后,就自己在后院里,将它埋在雪下了。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想要喜欢一个东西就必须要有保护它的能力,否则就不配喜欢,他或许就不该将那条鱼带进宫里。
  “不喜欢就不喜欢罢。”谢萧道。
  “我也不太喜欢,刺儿太多,吃起来麻烦。”谢萧放下筷子,将豆汁喝完,并逼着景昀也将豆汁喝完。
  伽蓝寺位于古城东北角,远远看去黄墙黑瓦甚是庄严。一出寺门便是江,水流平缓,清澈见底。
  一块平整的石头立在江边,景昀曾经同方丈坐在那里一同钓鱼,锦鲤就是那时候捡到的。
  彼时景昀才三岁,呆呆地坐在那里,听方丈些讲什么“上善若水、道法自然”,不说话也不捣乱。
  两人走到寺庙门口,一个矮矮的小沙弥站在石狮前低头扫地。
  景昀上前问,“小师傅,能否告知现在寺内住持是何人?”
  “智仁住持。”小沙弥头也不抬。
  景昀心弦一颤,“慧伦方丈可还……健在?”
  “去年冬季圆寂了。”
  “施主请进罢。”小沙弥施了个礼。
  谢萧拉着景昀跨入院内,“你可认得那个智仁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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