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花色寂寞开》完本[古代架空]—— by:十六叶
十六叶  发于:2017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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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承煜醒来后看着这老头一阵疯癫,一人一隼闹得方圆百米之内寸草不生,人畜不近终于消停! 那大隼哀怨叫得几声,没命似地逃跑了! 凌霄子却依旧捻着花白胡子不安地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 “这药引现下是没有了,救不了那徐老鬼的徒弟,老夫同他这赌眼看就要输了,如何是好?嗯~~如何是好?” “愿赌服输?不行不行!老夫若是输了,那徐老鬼岂不天天将这桩丑事挂在嘴边?不行不行!今后老夫如何在他跟前抬起头来?” 他步子越走越急急得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一跺脚, “对呀!老夫再在此处拖上几日等他那半死不活的徒弟死透了回去不迟!如此一来,那病秧子等不到老夫救可就不是老夫的罪过了!哈哈哈哈!老夫果然绝顶聪明!” “可那老鬼一把年纪了才收了这么个关门弟子,岂不是要伤心欲绝?” “死了就死了吧!大不了老夫赔他一个徒弟!” “不妥不妥!老夫好不容易找了那么个聪明伶俐又乖巧的小徒儿,怎么能送给那臭老鬼呢?老夫观那老鬼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万一将我徒儿也克死了如何是好?” “还是算了!老夫勉为其难将我那乖徒儿借给他使两年吧!” 凌霄子打定主意,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哭了起来,“我的乖徒儿啊!不是师父不要你了!实在是那老鬼经不起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师父看他可怜才答应将你借他两年……” 尧承煜看他疯疯癫癫哭了一阵后,又止了哭,自言自语道,“嗯!见到那丫头就这样说!哈哈哈哈!” 整个丛林里贯穿着这道魔性地笑,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那老头的踪影

尧承煜受伤不轻,只得一瘸一拐回到驻地

周天衍五万人马死战半月,就在快兵尽粮绝之际,尧承煜收到了一封家书,周幽瑾的家书

只有寥寥几句,退守息沙镇,旗国公令,驱之百姓,引敌至落月谷,以流沙埋之

还附有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算满了时令,最后得出一个日子是三天后的晚上那称为落月谷的地方开始有流沙

迦南百里之后便是息沙镇,息沙镇再过去不过六十里便是落月谷,再落月谷过去便是一大片荒丘荒漠

周幽瑾曾无意读到几本游记,记载的无一例外都是这个十分邪门的地方,“时逢望月,流沙顷刻将至,卷憩于落月谷之商队,不覆存焉!”,“是时天狗嗜月,有流沙成河,缓缓行之,有牲畜不幸落入其中,挣扎未已,顷刻不知所踪!” “此落月谷立壁百丈,成合包之势,三里之后阔然开朗,俯视之犹如美月半轮,然此谷吞人畜无数,且流沙所至时令无常,百姓深受其害,称之为‘流冢’,世间慕‘落月谷’美名而来者众,却不知美则美矣,丧命于此岂不悲哉……” 周幽瑾给尧承煜的家书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写了一封信给她爹的幕僚欧阳戬欧阳老先生,此人跟随周天衍半生,在周家军里十分有威望!更是博学多才,深谋远虑

一个尚待字闺中的小丫头要打动他自然得十分花一番功夫

周幽瑾一落笔并不是尽添些华丽辞藻道些恭维话,上斥他有负天恩,下责他愧对黎民,更是罔顾同生共死的一众军将性命,明知晋国公狼子野心,残害忠良,依旧助纣为虐,如此不仁不义更是有负周将军知遇之恩! 大丈夫自当马革裹尸,然若为小人所害尽皆命丧于此,悲夫多少妻儿盼郎不至,多少老母盼儿不归! 先生德高望重,比幽瑾之叔伯尚不为过也,尧叔叔在世时,更尊称先生德行之高尚,品性之端正,无一人能及,与先生称兄道弟,其情谊之真心,幽瑾每每想起,无不大恸!承煜身世悲苦,却奋发图强,少年有为,他日定非池中之物,眼看栋梁之才不复,幽瑾更是要痛失兄长,天地不仁,先生忍顾? 且幸天无绝人之路,家师凌霄子前辈巧经息沙镇,西行六十余里有一流沙谷,此谷名唤‘落月谷’又称之为‘流冢’,当地百姓误以为此谷祸害人间,却不知此流沙谷乃是千年前高人所辟,阻大漠风沙于此耳谷,幽瑾不学无术,唯有时令略知一二,望月将至,流沙顿起,伏军于此,必定大获全胜! 父亲大人忠介耿直,先生经天纬地之才,更兼仁义之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定能说服父亲大人以大局为重…… 欧阳老先生擦了擦冷汗,她这一手狂草,仿似有千军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这哪是闺阁弱女子?他此刻方将周幽瑾同隆德五公子齐名的玲珑才女对号入座

果然欧阳老先生不负所望,力排众议,众军绕过息沙镇退守至落月谷,周天衍却不知尧承煜图方便带兵率先经过息沙镇时,将周家军旗换成了王旗,在此地抢掠一通,小镇人口几乎都往王都方向逃避战祸

他们这一战,打得,应该说也不轻松

周天衍军马行至落月谷,那流沙比周幽瑾算的晚了一个时辰

当时是,已经死战半多个时辰周家军一个个都杀红了眼,敌军将领听闻是周天衍带兵方才一路追至此地,大声叫嚣着要活捉周天衍

捻着八字须的欧阳老先生出了一声冷汗,眼看着敌人就要从谷底冲上去,周天衍一马当先,带一小队人马杀入重围,直取敌军将领首级,眼见他也要死于敌军刀下,所有人突然乱做一团,铺天盖地风沙像一个巨浪打过来,将谷中一切席卷一空! 周天衍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地洞里,他的腰上被捆了一根臂粗的绳索

看到救他的尧承煜满眼通红,一脸担忧的神色,他拍拍他的肩膀,紧紧抱住了他! 还好他们事先在峭壁上打了洞做掩护,不然他们岂不同那沙耶军一样?人类在老天爷面前,可见多么渺小

三天后,风沙一过,他们赶紧离开了此处,落月谷入谷的那处峭壁上,由于多了许许多多的大小不一的山洞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周天衍以五万人马敌五十万人马名声大振,晋国公欲治他个违抗军令之罪,却被一道快马加鞭的圣旨所阻

回程路上,欧阳先生在庆功宴上将出谋划策的周幽瑾说了出来,赞她治世之才

周天衍闻言瞬间脸色铁青,当着众军将的面不好说什么,私下却好好同欧阳先生聊了一番

尧承煜一行高高兴兴回去,周幽瑾却略有些不安, 欧阳老先生为了全他那德高望重的名,自然不愿当这虚荣,应该会将自己供出来

不过她又希望欧阳先生是个贪慕虚荣的人,这样以五万战五十万名震天下的献策,足以让人动心了

她爹没等到,等到了一封封赏她的圣旨,她心里一个咯噔,完了! 周天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秋姨支出去,将自己的爱女罚跪祠堂跪了两天两夜, “你给我跪下!” 周幽瑾笔挺地跪在祠堂老祖宗灵位前

“你可知错?” “小瑾知错!”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策划你欧阳伯伯胡乱作为!你小小年纪能懂什么?略学了点皮毛竟敢在众多长辈面前班门弄斧!军中大事岂同儿戏?如此任性妄为,视众军将士性命入草芥,你可知一招错,满盘皆输?输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成千上万的活生生的人命!!为父一路走来,到处听到晋国公烧杀抢掠的消息,更有人证,承煜假借晋国公名抢掠百姓,也是你教他的?” 周幽瑾沉默不语, “放肆!!!”周天衍真是被气狠了,“为父请人教你读书识字,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为父辛辛苦苦栽培承煜,做人要诚信礼义仁,被你三言两语给毁了!为军之人,不爱护百姓,跟屠夫土匪有何区别?你让为父今后如何面对你尧叔叔?如何面对一众百姓?!!” 周幽瑾略有些忐忑,欲言又止

心道她爹正在气头上,容后解释为妙

“来人!把公子给我叫过来!!” 尧承煜刚卸下铠甲正打算去找周幽瑾,过来请他的家丁却告诉他老爷正请他去祠堂,小姐也正在祠堂被老爷罚跪,没等他话说完尧承煜已经急急忙忙赶了去! 周天衍刚跨出祠堂,见到他却是不由得面色一寒

“你给我跪下!” 尧承煜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跪下: “小瑾她身体不好,地上凉,什么事都是我的错,伯父还是让小瑾起来吧——”说着就要起身进祠堂去看周幽瑾,却被周天衍一鞭子抽得猛地跪回去! “给我跪直了!” “我且问你,你行军打仗所谓何事?” “为了有朝一日封将封侯光宗耀祖!” “还有呢?”

他顿了顿,十分坚定道,“娶得如花美眷,不负平生!” 周天衍神色越发不好看,他将鞭子猛地往地上一扔, “你父亲有勇有谋,虽为我麾下副将,我敬他如兄长,他临终前刻意将你托付于我,兄长临终之言,时刻尤言在耳,我每每反思,深怕有一丝怠慢于你,现今想来,竟都是害了你!你如今看看你,成何体统?将你教得这般刚愎自用,任性妄为,还贪恋美色,与那市井纨绔有何分别?是我愧对尧兄在天之灵!” “从今日起,你自去军营待着!没得我的命令,不许擅自离开!!” “可我刚回来——”尧承煜急了, “钟叔!钟叔——” 老管家赶紧过来,“老爷——” “替公子收拾行囊,送他出府!” “这……” “伯父——”尧承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好歹也要让小瑾先起来呀!这般跪下去怎么得了? “这什么这?!我的话也不听了?!这个府上谁当家?” “是是……”钟叔赶紧答应了,他擦擦冷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发这么大火

待他转身欲走,周天衍冷着脸继续道, “秋姨老家去了,你们谁也别想着搬救兵!谁要是敢去请她,我打断他的腿!哼!” 周天衍一甩袖走了,留下老管家拉了尧承煜起身,劝道, “老爷正在气头上,说的也都是些气话,等他气消了,自然就接公子回来了!” “小瑾她——” “公子糊涂!老爷不过是意思性罚小姐一罚,做给别人看的,小姐本就体弱,老爷就算再生气,也断不会再让小姐出个什么事儿!老奴先去替公子收拾收拾,公子先去同小姐道个别吧!” “钟叔可知伯父生气所谓何事?” “这个……老奴实在不知!” 尧承煜进得祠堂, “小瑾!” 周幽瑾正朝着门口张望,见尧承煜进来,方松了一口气, “见你无恙便安心了!爹爹的话我都听到了!是我连累了你!你自去驻军处待着吧!我也安好,无需担忧心!” 尧承煜见她挥挥手赶人,心下不快, “我刚回来你也赶我走?” “哪条规定你刚回来就不能赶了?” “……” “伯父为何罚你?” “自然是做错了事!” “何事?” “错事!” 尧承煜席地而坐,“小瑾,数日不见,为何你我之间变得这般生疏了?” “承煜啊,那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男女有别!”周幽瑾一脸高深道

尧承煜闻言脸色一黑,他伸手在周幽瑾头上揉了一把, “你这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还男女有别?别什么别?” 周幽瑾气的脸色通红, “你你你!别以为你长得比我高了就可以欺负我!” “想来伯父也只是在气头上,没个什么大事,等他气消了自然就好了!我先回驻地,过几天再来找你!顺便给你带些好玩的!” “我听说南街有个做木雕的老人家做的木头人都会动,那你记得带几个给我!” “嗯!还有呢?” “哦,咱们府上已经没有什么吃食给西苑那只大隼了,我见它呆呆地便给它取了个小名‘小呆’,你回来得恰是时候,正好可以将它带走!” “大隼?”尧承煜嘴角歪了歪

“本是师父他老人家遣来送信的,长得倒是不赖,就是脑子略略不大好使!想来你近日无事,便劳你得空多带带它!它最近除了吃鱼睡觉,倒是没个别的爱好!” 尧承煜闻言眼睛一亮,“难不成可以训练它助我上阵杀敌?” 周幽瑾捏着下巴,慎重思索得一番,十分坚定道: “训练它上阵杀敌——那是不可能的!此大隼乃飞禽中一方霸主,野性难训,怎可能甘愿为人所囚?师父当日去采药路过那百丈涯在蛇口里救下它,又兼照顾了它数月,它现下年龄尚幼,玩心甚重,方跟了师父一段时日,你略略陪它耍耍,有助你日后上阵杀敌倒是真的!” “……你叫我去陪它玩?!!”尧承煜闻言瞬间黑了脸

“啊对,它最喜欢捉迷藏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它几乎天天守在西苑的小池那里,将你养的雪龙红龙全部抓起来吃了!” “不可能!!!那龙鱼可是被我养得很叼,一般的吃食都不屑一顾,难道它一个鸟竟还会下水不曾?”尧承煜失声叫道,几乎跳起来! “这个……它水里功夫虽然不济,不过它看上了你那两大缸子虾,嗯…用……琉璃红跟□□钓龙鱼简直一钓一个准……” 尧承煜脸色刷地绿了,额角青筋暴跳! 周幽瑾虚心摸摸鼻子,前些日子本来她也是无意,见她的丫头若儿念叨着公子快回来了,给虾换水也换得勤快许多,那次若儿换水时捞出一只死掉的琉璃红,痛心不已,周幽瑾也跟着痛心了一回后,随手将那死虾扔小池里了,谁知那寻吃食的龙鱼刚露出来,便被利爪抓了个对穿!她同若儿被这突然一头栽在水里的大鸟吓了一大跳!然后若儿见到那被塞进大鸟嘴里的龙鱼,顿时失声大哭!打那以后,西苑那两缸子虾同池中的龙鱼开始莫名其妙的失踪,初时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当若儿猫了一晚上,看到那大隼一只大爪在缸里拼命搅,然后用嘴衔了一只虾欢欢喜喜往小池那里去,她差点哭晕过去!后来若儿试着将虾藏起来,还惹得那鸟儿不高兴,天天睡在那缸子旁边谁都不让碰…… 尧承煜握了握拳,忍了又忍,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嗯……你还记得你当时托人带回来的那头大狗么?” “那可是我托人从南疆带回来的,轻轻松松咬死几匹狼不在话下!莫不是它替我报了仇,狠狠咬了那笨鸟一回?” 周幽瑾十分怜悯看得他一眼,十分不忍地继续道: “呃……咬是咬了!当时……那声儿叫得也挺是凄惨,不过咬没咬到我就不知道了!”见他疑惑,她继续解惑道:“你那狗已经极乐往生!节哀顺变!” 尧承煜平了平呼吸,好久方道:“你们把它埋了?埋哪儿了?” “埋……大隼肚子里了!” “……” 尧承煜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腾地飞奔到西苑,待见到那蹲在鱼池旁边打盹儿的大鸟,一人一鸟俱皆一惊! 这不是那疯老头养的那只笨鸟么? 这不是那疯老头养的那只笨人么? 大隼睁着大眼睛,眨了两眨,突然对尧承煜生出些亲近之意,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叽里呱啦一阵鸟语,如果凌霄子,就知道它在说什么了

“你来了?老头呢?答应给我的竹叶青没有叫你带给我?还有兔子呢?一个都不能少哟,我最近学会了钓鱼!嗯嗯!这鱼儿味道倒是真心不错!原来钓鱼这么简单……” 尧承煜本来怒气冲冲,见到它呆萌的样子,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他叹气两回,只抱怨道: “我这几年的心血都被你给吃了!难道是因为吃了我的鱼所以同我套近乎?” 见它依旧围着他转个不停,他试着摸摸它的头,那鸟儿竟也没拒绝

“算了!吃都吃了!同你一个畜牲计较什么!这里没有食物了,小瑾将你暂时托付给我,你便先跟我走吧!” 大隼以为凌霄子回来了给它带吃的了,果然十分高兴,一歪一歪跟着尧承煜走了! 周幽瑾被罚跪了两天两夜,秋姨眼皮一直跳,怕周天衍出什么事儿了,刻意赶回来一瞧,却是周幽瑾出了事儿,只吓得她心惊肉跳,抱着周幽瑾哭了好一通, “我苦命的小姐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秋姨如何同你死去的亲娘交待?你这狠心的爹,怎的如此狠心?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就眼睁睁看着你这般受罪……” 周天衍不知所措,看到周幽瑾昏迷不醒,又痛又悔,又没脸上前去宽慰一二!周幽瑾本只是略感风寒,却因她爹一番话受了惊蛩,几十万人性命都是因为她埋于流沙,每思及此,噩梦连连,她躺了两个多月,若不是周天衍铺天盖地将凌霄子寻了来,她这小命就要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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