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中——安雪祁
安雪祁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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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毫不知情

即使肖子配用尽办法阻拦,燕滕华依旧会对柳国出手,他不能容忍李雨楼的所作所为,既然他一直以來都碍于柳国国民安危而不对李雨楼动重兵,那么如果这些阻碍都不再是阻碍了呢?

玉玺按下,血红的章子决定了柳国的命运??攻!

顿时挥兵西入,一时间柳国变成了煎熬地狱,“暴君”的名头,他当之无愧!

柳於阵,为了你,变成暴君又有什么所谓,伤害过你的人,本王怎会让他好过。

他的行动自然也把秦国的国君秦容算计在内,秦容以前性格懦弱根本不会跟他有何交集,但自此人性情大变,推翻了其王叔的政权以后,这家伙就不停地骚扰着燕王的计划。

如今的秦容心系天下,对人民的安危更是不分国界,燕滕华虽然不明白秦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一定会在不干涉自己行动的情况下保护好柳国人民,这个好人的角色就让秦容当个够吧,他不稀罕。

然而李雨楼竟然不躲不藏,将柳国完全变作自己的据点公然抵抗。

“王上,柳国聚集了一大批武林人士,声称要讨伐大燕。”肖子配再度抱拳。

他预料了这场变化,燕王也预料到了,却沒想到李雨楼能这么有号召力,他所召集的武林人士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而那其中,还包括了至尊万魔教!正邪两道他能驾驭得游刃有余,着实是个人才。

燕王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西南边火光升天烟雾缭绕,心里的郁结挥之不散。

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前來刺杀他的人简直不可计数,到底是什么力量,竟能将这些人洗脑成飞蛾扑火的杀手?

燕王不慌不乱,來一个,他杀一个。

可是让他不悦的却是御灵国按兵不动,里面的消息一点也不曾透出來。

他真的很想大手一挥,将所有进军柳国的兵卒全数调往御灵国,他只有一句话想对御灵希说??把柳於阵还给我!

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再见到他?

“王上,他來了。”肖子配小声提醒道。

燕王从沉重的思念中被惊醒,神色微变,却越变冷傲,“捉起來。”

与此同时,在茗歌娘娘的寝宫之中却是杀机暗藏,沒有人知道洛月国侯爷被杀一事对她的刺激有多大,她只知道月兰说的话是真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太子这边请。”茗歌怀里抱着白玉兔子,丛丛茂密的园林里长青草已经长得很高了,她坐在地上,跟前是已经备好的茶点。

白衣男子快步上前,左右环视是否有人跟随,见此地却是隐蔽,便依照茗歌说的坐了下來。秀气儒雅如他,却也露出了所谓“紧张”的神色,“娘娘请柳陵來,只是为了品茶而已?”

茗歌淡妆粉黛,身上穿着樱色褥裙,比以前朴素许多。她撩起面前的发丝,有些舍不得地将怀里的兔子还给了他,“宝儿很乖很听话,本宫说的它都会照做,从來不吃本宫不让它吃的东西。兔子不会乱咬人。”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柳陵接过兔子,抚了抚它身上被打理得十分柔顺的白毛,“柳陵愚笨,不能明白娘娘的意思。”

茗歌垂眸,修长的睫毛掸去一滴晶莹泪花,“太子,本宫找你來是想帮你见到你的父王。柳国如今水深火热,你们父子不若借此机会逃往南方吧。本宫已经为你们备好车马了。”

柳陵沒有惊讶,她之所以能把他找來,就是因为她说过她愿意帮忙救出他的父王。

当他得到被囚禁已久的王兄时,他的心就早已破碎了,他一直以來探望的那个只能隔着白纱眺望的王兄柳齐,早已断肢残臂,据说是自残的,但是谁信?!如今再见到他的父王,不知又会是如何模样?

“娘娘可要与柳陵一起走?”

茗歌抬头看他,那个向來温婉灵隽的公子身上竟然有一股戾气,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听说你杀了柳丞相?”

“您说什么?”

“若不是你,那就是你的李雨楼杀了他。为了这事燕王已经崩溃了。我就算留在这里不走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等等,你说什么?!”柳陵突然跳起來,他的翩翩白衣在绿叶丛中饶是显眼。

“您不知道吗?”茗歌瞅着他的模样明知故问,重要的人被伤害了就是这样,她的痛,柳陵你也逃不过的。

这件事李雨楼瞒了他,他被带入万魔教之后万教主的人便软禁了他,李雨楼回來说,燕王暴走嗜杀柳国,如今国家如火如荼不宜回去,他很快就会把柳於阵还给他的。可他自那以后再也沒有看见柳於阵,他相信李雨楼,但李雨楼狠狠地骗了他!

茗歌扯了扯嘴角,重新抱住从柳陵怀里脱走的兔子,温柔地道,“看吧,果然还是兔子好,不像狗,乱咬人……”

“有人來了,太子您先躲起來!”茗歌突然扯住柳陵衣角,将他往草丛里送。

來人正是肖子配和他的禁卫军,幸好如此,还是肖子配比较明理,若是燕王來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茗歌站起身子主动向前迎去,边走边对肖子配使眼色,“今儿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禁卫军给惊动了?本宫不记得做错何事。”

肖子配立即会意,抬手示意禁卫军止步,高大俊朗如他,双拳一抱,威风凛凛,“娘娘,传言有人见到刺客來此殿中,为保娘娘安全,属下认为还是搜查一番为上。”

“大胆!本宫的寝宫你们也敢搜?!”

“娘娘您该知道,近來入宫行刺的人越來越多,若您有任何闪失,大燕也不好向洛月国交代啊。”

“在哪里都是一样,”茗歌露出了笑意,那笑容好生恶毒,而躲在一旁的柳陵并沒有看到,“您也知道的,就算是那柳丞相,在他自己的国家里还不是一样遭人残虐致死?这世上哪有安全地方。好了,你们滚出去吧,本宫不需要你们保护。若真要搜,就叫燕王來搜!”

肖子配一如既往地板着他的木头脸,“既然娘娘这么说了,吾等这就退去,还请娘娘自己加强防御才好。”

“知道了。请吧。”

肖子配的禁卫军离去许久了,柳林都沒有从草丛里出來。茗歌像抚摸兔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细语,“太子,换做是本宫,最重要的人被伤害了,本宫绝对会让那凶手不得好死……您说,对吗?”

111.午门计划

柳陵的目光变得异常狠辣,他看着别的地方,那儿很远很远,但是那里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

他今天是瞒着李雨楼偷偷跑进來的,本來进入大燕的顺利程度让他有点怀疑,然而他所听到的事情却让他瞬间心凉。

只有他不知道。

连燕王都知道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指甲嵌入肉里,几乎再用些力就能掐出血來。

雨楼……你骗我!

我柳陵可是这么好骗的人?

“娘娘,今日不宜带父王离开,还请娘娘相告父亲的所囚之地。”

“太子这可为难本宫了,本宫只知道若是一月之内李雨楼不自动现身束手就擒,柳王就会被悬挂在午门当众勒死。”

“……!!”柳陵大吃一惊,今日所获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娘娘,柳陵必须先行离开了,我们改日再谈吧。”

“好。太子自己小心,本宫就不送了。”

柳陵飞快地离开了大燕的王宫,快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如果这世间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那就是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於阵了!

待柳陵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从“松懈”的守备中逃脱,肖子配再度出现在茗歌身边。

他好奇地看向柳陵离开的方向,连他也不知道原來柳陵不晓得柳於阵险些被杀一事。

“你都听到了吧?要怎么做请让燕王看着办吧。”茗歌揉揉兔子的小脑袋,喜欢地在它身上蹭了蹭。

肖子配朝蹲坐在地的她伸出了手去,“娘娘,午门勒死这种事太过了。女孩子家不该这样。”

茗歌看着他伸出的手,不禁怔了怔,她沒有伸手回应,侧头冷笑,“哼,什么女孩子家,我还算是天真纯情的小丫头吗?”

“娘娘在属下的心里便是天真纯情的小丫头。”

“肖将军,您这是在戏弄本宫吗?”

“娘娘,您王兄之死是燕王歪曲事实,他其实正在大燕国养伤。只是您待心机太过,燕王想给您一些教训而已。”

看着面前的木头脑袋居然说出这种话來,茗歌根本不及怀疑事情的真假,“你说我王兄还活着?!”

“当然。燕王从前不喜滥杀无辜。这事是柳丞相派安信执行的计划之一,若不是安信公子从李雨楼手中保护了您的王兄,怕且您现在就真的见不到他了。”肖子配说得十分认真。

茗歌霍地站起身,毫不顾忌身份形象,一下子飞扑进肖子配温暖强壮的怀里,一时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让我见他,我要见他。”

“好。但容属下先将此事向燕王汇报,您要见凌朔王爷也得经过燕王的同意。您知道他现在脾气不好。”

“我也一起去!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我愿意说!”

肖子配木头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笑颜,所以说茗歌真的还是天真纯情的小丫头啊,万一他说的是假的要怎么办,她相信得太快了。

他会骗她吗?不,但他不能确定燕王会让她见到洛月凌朔。

肖子配带着茗歌來到燕王所在的高城之上,同样带着的还有担忧的心,虽说是另有计划,但放走柳陵这件事燕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112.想见的人

两人忐忑不安地站在燕王的身后。

茗歌以前并不知道燕王可以可怕成这个样子,她所有挑衅所有心机,在他看來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

过了许久,燕王忽然开口道,“茗歌,你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狠。”

“我要见王兄。”茗歌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不管燕王如何作答,她都想要见他。

燕王转过身來,远方带着硝烟气味的风吹拂着他的青丝黑发,冰冷的眸子里闪出了点点难得见到的温柔,“子配,带她去见吧。凌朔就住在她的别院里。”

“是。”肖子配总算松了口气,却又对燕王的温柔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欢腾得眉飞色舞的茗歌简直想要做出更夸张的开心表情,那个性子孤高尖锐敏感的女人,居然也有抱着将军蹦蹦跳跳的时候,看得出自她來到大燕之后却是改变了不少,骨子里却有不变的俏皮。

还是女人心细,茗歌欢喜之余不忘说道,“王上,丞相和您待茗歌不薄,是茗歌小人之心试图伤害你们。不过以后不会了,只要王上想要茗歌去做的,茗歌都愿意做!王上,茗歌相信丞相绝对不会有事的。您说对吗?”

“但愿如此。”

“等丞相回來,茗歌就告诉他封后一事只是逢场作戏,让丞相误会实在……”

“好了茗歌,”燕王见她怀里抱着兔子,便问道,“它是你的?”

“不,”茗歌低着头,双手奉上,“本來是柳太子给茗歌的,后來听月兰说,这是‘以前的丞相’最喜欢的兔子。名叫宝儿。”

“以前的丞相?呵,原來你也知道。”燕王居然被逗笑了,肖子配想尽办法也沒能让他笑起來,一只兔子居然就让他笑了,真是对肖子配前所未有的打击。

茗歌也被这突如其來的笑容所震慑,她随他那么久了,从來沒有见他对别人笑过,她沒有见过燕芷君,燕王唯一的笑容全部给了柳於阵,只有柳於阵才能让他的心情好起來。

她如愿见到了她的王兄,那个人一直都在她的宫殿里,而她并不知道!

“王上,不宜再站在这里吹风了,小心着凉,还请回宫吧。”

无视了肖子配的请求,燕王还想继续站在那里,即使那么悸动疯狂的风,也毫无办法带走他的感情,“子配,你告诉本王,你当初见到的那个燕芷君是怎么回事?”

肖子配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明显他被那句“以前的丞相”引起了思绪,自己被奇怪的燕芷君所伤一事他并沒有遗忘。

抚着受伤的地方,肖子配显得十分为难。

“但说无妨。本王连失去柳於阵都忍了,芷君的消息本王必须知道。”

“王上……据万教主传言,芷君尚在人世,但……是‘现在的芷君’。”

燕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郁结了他所有心事,他那般找那般思念,最终还是沒有得到她。

“属下不敢妄言,只是,芷君出事当天属下就在当场,是属下无能无法拯救公主……”

“沒关系,这是她红颜薄命。本王本希望与她共享这江山繁华,可惜她无法消受。喜欢上那个软弱无能的柳丞相本就是她自己的错。”

“王上,你这是在说柳丞相的坏话吗?”

“当然。”

燕王的表情仿佛冰释一般舒展开來,变得不那么生硬苦涩了,他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古体的“奈”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芷君,对古体字十分了解,这个字还是父王赐给她的字,带着这个來不及封号的名字,她就这么去了。

燕王刚要将手帕随风丢去,肖子配忽然制止了他,“莫。如今的长公主虽然性情火烈,却与柳丞相交情深厚,您不想见见她吗?”

“交情深厚?”燕王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既有怀疑又有兴奋,这也许是缓解他近來心情的良药,“如何能见她?”

肖子配确定他不会生气了,才缓缓而道,“秦王。”

果然燕王瞬间恢复了他的冰山脸,咬咬牙,情绪十分不佳。

“王上,秦王拥有能够聚集那群人的能力,那些人都是他的属下,就像你我的关系。这并不代表柳丞相对他抱有爱意。”

“谁知道。”

“那不若问问长公主?”

“……”燕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子配,你是不是跟茗歌学得阴险狡猾?”

“是跟柳丞相学的。”

兜了好大的圈子他终于要见到燕芷君了,如果茗歌不说,他就不会想起,如果他不问,肖子配就不会说。

即使那个人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但他真的很好奇如今的芷君会是怎么个样子。

他不停地怀疑着是柳於阵带走了燕芷君,原來竟是燕芷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带着那名泽国剑客东行北上秦国,把柳於阵派去寻找她的士兵与柳国杀手混为一谈,因而柳於阵越是无法找到她,自己就越怀疑柳於阵的忠诚。

柳於阵沒有负他,是他负了柳於阵……

与秦容为伍的加之柳於阵应该共有四人,然而不知为何秦容却一直单枪匹马,直到他需要的时候才会集结这些人的力量,而平时他们都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旦他需要,这些人就会从四面八方而來。

要找到燕芷君并不容易,她一直与那名剑客在一起,肖子配无法理解,那个传闻中天下第一的泽国剑客居然服服帖帖地跟着她,这个女人着实可怕。

想要接近她就必须经过秦容,否则她不会现身。

要知道她现在出现在大燕的王宫里,着实是一件非常非常难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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