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段卿笑了,从怀里摸出了十两银子,说"既然这耳环不值钱,那你把耳环给我,这二十两银子归你,怎么样?"
"好,好,好。"这亏了啊,这耳环怎么说都不过十八俩银子啊,我刚要上前阻止却被卓已挡了回来。我看着起急。
老板娘连忙把耳环交给了白段卿,伸手要拿那二十两银子,白段卿却突然收回了手。
"你......"
"别急,我还有事问你,这二十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你可知道那姑娘之后往那边走了么?"
"这......具体位置我就不知道了,只是那姑娘跟着一个男人,出了门之后就往东走了。"
"这二十两银子是你的了。"
"谢谢,谢谢。"老板娘点头哈腰的。我看着就不爽。
出了客栈,坐上马车转而向东走。在车上白段卿把耳环给了我,说以后见到苓儿了,就还她。
我说;"这二十两买一对耳环,亏大了。"
白段卿则点着我的脑门说,"小傻瓜,这对耳环要是在京城买,你不掏二十五两人家都不卖给你呢。"
"可是刚才那人不是说这耳环不值钱么?"
"真是笨到家了,那女人只是想讹你钱罢了,你还真是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卓已又白了我一眼。
我自觉的理亏,乖乖的闭上嘴。
情绪化
离开横浦的当天晚上,留宿在山野上,挺好玩的,找干树枝、生火、找食物。好像是去野营,说实在的,我唯一一次野营的机会,也错失掉了,根本就不知道野营是什么样的,也就是听郑梦楠说了些事情罢了。所以我现在异常的兴奋。
"小泱,你看到卓已了么?"我蹲在那儿拿着根树枝拨弄那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堆。白段卿走过来,一脸得意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一个陶碗,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没有啊,药做好了?"白段卿还是那么热衷于消除卓已眉间的伤疤,应该是什么原因的吧。
"嗯,你看,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
"这......"看着那一碗脏了吧唧的东西,看着都不想碰,更不用说涂在脸上了。黑色的药膏都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她人跑到哪里去了?"白段卿有些失望的坐了下来。
"你干嘛这么热衷于做这种药啊?"
他冲我皎洁的一笑,"小泱,你知不知道你小腿上的伤口是怎么弄得么?"
我摇了摇头,小腿上有伤痕这我知道,不过原因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也没关系啊,我又不是女人,不用在乎腿漂不漂亮,这样反而增加了男子气概呢。我想如果伤口在脸上效果会更好,不过想到了爹爹那正要哭又强忍着的脸,哎,还是算了吧。
"小的时候,我因为觉得学医繁琐,而且那个师傅是一个老头,啰嗦的要命。有一次我趁这家人不备就逃了出来,正好碰到了小时候的傅瑛。也许是一见如故吧,我们在打铁铺里玩,后来我们的家人来找我们,我因为怕被责骂就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却撞到桌子,桌子上得刀就掉了下来......"
"打住。我不想再听了。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治那就不要再治了,而且我也没觉得怎样。"我不想听了,现在的是我,呆在这里的也是我,傅瑛早就死了。我也不想再成为别人眼中替代他人的娃娃了。不想让他们像我爸爸一样成为我心中的痛了。
"小泱,......我不说就是了。"
"嗯,谢谢。"低下头,不敢看他,好像让他不高兴了,也许我的语气太硬了。
"你找我?"卓已站在对面,非常娇媚的靠这一棵树。然后她慢慢的走过来,坐在我和白段卿的中间,还拱了我一下,我差点就摔地下了,真是,算了,她是女的,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了。
我往旁边坐了坐,她又拱了过来,我瞅了她一眼,她冲我一笑,别说,还挺迷人的。
我又往旁边坐了坐,她还拱。
"你......"
"太挤了。"说完之后又是冲我倪而一笑。算了,我挤不过你,我躲,成了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啊。
"小泱......"
走到树林了,看看韩先生和秦茗在不在。结果看到他们两个甜蜜蜜的抱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真让人羡慕啊。赶快退了回来,免得当电灯泡。
"小泱。"
我回头看过去,孟凡站在那里,有点素净的感觉,又有点悠然自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总是觉得很难过,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
"什么事?"我对他笑了,没来由的,就是笑了。
"没有,就是想看看你。"
"呵呵,还挺肉麻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要去凌家堡,从这里过。"
"哦。"凌家堡是什么地方呢?不清楚。
"小泱,你要保护好自己。"我觉得他今天很不寻常。
"为什么?"
"因为陵家堡那边不太平。"
"呵呵,那也是你要注意的吧,怎么反倒提醒其我来了?"
"你最后还是要去凌家堡的。"
"为什么?"孟凡可能会知道什么,可是他把头扭向一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能说?"我继续问。还是没有回答。"哎,算了,你也要顾好自己,自己的命也很重要。"
"小泱。"他上前将我抱过来,"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是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好是不好。
"小泱,到时候,我来保护你好么?"
"谢谢。"我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也只是能够道谢。
远处我看到有人影走过,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我没有推开孟凡,继续任由他抱着。我觉得我现在好矛盾啊。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岑泱了,以前那个勇往直前的岑泱了。
凌家堡的男子
看着孟凡渐行渐远,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个人让我觉得有些怕,又有些在意,怕我会失去一些东西,或者说我害怕被人爱,而且是来自一个男人的爱情,在意的也是他对我的感情,他为何会对我付出这样的感情,义无反顾,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对我说着喜欢。
这个人我放不下啊。
回到了火堆前,秦茗和韩先生还没有回来,只是卓已躺在地上,白段卿早已不见了踪影。推醒了卓已,她睡得挺熟的,我推了她好半天,差点就要去拿水来泼她。不过她醒来的时候我才看到她眉间的药膏,都已经凝固了,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卓已,白段卿他人呢?你这药的凝固了,该怎么办?"
"可恶的白段卿,居然用药迷昏我。"我从没见过卓已这个样子,着实下了一跳。显然卓已是看到了我,马上变了脸,又换上了玩笑人生的表情,挺妩媚的。"岑泱?你怎么在这里?"
厄,这个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啊,我困惑的看着她。
"嗯......咳。"卓已假装咳嗽,也许是要破坏窘困的气氛吧。
马车车厢里有了歇细琐的声音,这是卓已听到的,她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悄悄的靠近马车。我立马跟了过去,万一是强盗呢?怎么说我一个男人也不能让一个女人这么冒险吧。
把卓已拉到身后,她一开始有些反抗,但是看到我坚毅的眼神后就渐渐的就顺从了,转过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颤抖的手紧握着匕首,真是后悔没有像秦茗讨教几招,也没学过跆拳道、空手道之类的。希望这个坏人,武功不怎么样,运气也不怎么样,毕竟我和他搏斗是没希望赢的。
伸出手去撩帘子,还没有碰到帘子呢,帘子就自己掀开了。一只大手握着车门的框,然后慢慢的伸出了头,一看结果是白段卿。吓死我了。狠狠地吐出一口气。身后就传来了卓已的悦耳的笑声。
"想也知道这里不会有山贼啊,这里这么荒无人烟的,他劫谁去啊?"
"......那你刚才干嘛那么小心翼翼的?走路还那么轻?"
"谁说我小心翼翼了?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谁让他对我用迷魂香的。要是我没了知觉,你遇到什么事的话,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什么意思?吃不了兜着走?"我没听懂她说的话,莫名的看着白段卿,他只是皱了皱眉,将头撇向一边,像是在思考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怎么向救我的秦茗姐姐交代。"
..................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行了几日的路,终于见到了一个小镇子,怎么感觉这东边很荒芜啊。也不是地上寸草不生,草木反而是郁郁葱葱的。就是人太少了,少的希奇,我这个从小就在拥挤的都市里成长的小孩儿还真有些不适应。
不过人少方便调查,来个普查都没问题。也真是普查了一遍,愣没人知道。我真是郁闷,难不成苓儿没有到过这里?可是往东,这是离横浦最近的一个有人烟的地方。
就在我觉得线索断了的时候,线索居然自己就飞过来接上了。
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撞倒了我,画馓在了地上,我赶紧拾起来去看,可千万别坏了阿,我还指望着它找到苓儿呢。他看起来很慌张,可是当他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
"你认得这画像里的人?"我连忙拽住他,他也许知道些什么。其余的几人见到我们这样也都围了上来,小镇上的人也都探着头的向这边望过来。
"一会儿再说。"他拉着我就走,好像是用了什么轻功,不过可能是因为我拖累得,走得并不快。一会就到了镇子外边的一处隐蔽处,蹲好了。这一群人蹲在这里,我怎么感觉像是警察蹲点啊。
"有一群人要抓我,你们帮我逃跑,我就告诉你们她在哪里。"
"我们为什么要信你说的话?"白段卿发问。
"这......我不会骗你们的。"
"笑话,有那个行骗的人会事先通知别人说我要去骗你了。"卓已有点儿慵懒的说着。
"这......我可以和你们走,如果我说的不是真的,到时候随你们处置,不过你们要保障我的安全。"那男子很有豪气的说。
"那是当然。"白段卿很果断地说,"那告诉我们你是谁,那些追你的人又是谁么?"
"我是凌家堡的人,那些人也是凌家堡的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凌家堡?都是凌家堡的人,为什么还要逃?而且孟凡提过这个地方,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楚怡
我们接着蹲在草丛里,卓已和白段卿回到镇子上把马车牵过来,卓已和韩先生在四周打探着又没有可疑的人。我和那男子面对面的坐着,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突然就笑了,怎么说呢,有一种邪气,也可能是年轻男子都有的,就是那种青年的桀骜不驯。
他爬过来,执起我的脸,上下打量着,还不是转转我的头,就跟看一件古董似的。嘴里还不停的念着‘不错不错'之类的。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你干嘛啊?"
"也是啊,男女受授不亲啊。"还是那种笑容,看着挺毛骨悚然的。
"抱歉啊,我是男的。"没怎么理会他,我现在已经习惯被人错看成女人这件事了,也就没什么了,那些惊叹的人也就随他们去了。
"啊?哦,那更好,嘻嘻。"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不过还指望着他帮我找到苓儿呢。
"喂,你叫什么?"
"岑泱。"
"我叫楚怡。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他把这个‘多多关照'念得很重。
我不理他,继续坐着等他们回来。这个楚怡见我不理他,竟然没话找话说,真是很佩服这样的人。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行楚不姓凌啊?一般人都会问的。"撇撇嘴,没有对他说‘很可惜我是二班的'这句话。不知道说了会是什么效果。
"其实我从小就在凌家长大,现在又是凌浩然的养子,自然是凌家人。可是我跟了我娘的姓,据说她姓楚。"
据说?我抬眼看他,套用张秀文的一句话‘没娘的孩子,还真不想。'这是她见到我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郑梦楠在一旁特汗颜,这我看得出来,十几年的交情,在看不出来,我岑泱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我有走神了,唤我回来的是卓已的一声琴音,短促有力,就像武侠小说利用琴做武器的高手出招一样。
"傻坐着干嘛?上车了。在不上车就把你仍这儿。"
"凭什......"
"那可不行。"正在上车的楚怡转头对着卓已说,然后他顿了顿,接着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卓已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是么?你去过春满阁吧,我可是那里最红的姑娘之一。"
最红还之一?这是什么搭配?最红是最红,之一是之一。我们的语文老师说过,词要懂意思是最基本的,想考好还是得会准确地表达它的意思,也就是说要知道一个词的准确意思。我汗颜啊。
现在车里的气氛比较尴尬,都没有人在说话,楚怡也是,他坐在一个角落里,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像是在看这里的所有的人,又好像是看着卓已一个人。卓已坐在另一个角落里,轻轻的抚着琴。一曲终了,卓已抬头对上了,楚怡对她轻轻一笑,卓已也回了一个微笑给他。
我在一边举着一本书本来是看着的,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觉得特有意思,就放下书看着他们。秦茗问我怎么了,我说他们真好玩。结果卓已和楚怡同时转过特鄙视的看我。我咽了咽口水,算了,我现在也觉得我刚才特无聊。
这时候马车挺了下来,白段卿和韩先生从外面进来。
我现在真是很佩服那位造了这辆马车的人了,居然能同时装下六个人,而且也不觉得挤,更别说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架和桌子,而且还有暗格和夹层,不过从外观来看也就比普通的马车大一点。
韩先生对着楚怡说:"好了,现在告诉我画上的那个人在哪里。"
"我叫楚怡,这个人现在应该在去凌家堡的路上。"
"凌家堡?为什么?"我问,凌家堡到底出了什么事?都往凌家堡跑,而这里还有一个凌家堡的人往外跑。
"因为她追得那个人是凌家堡的大徒弟,也就是她的师傅,我当然知道他们要去那里阿。"
"凌家堡到底有什么事?"我继续问。
那人看了我一眼,然后特潇洒的一甩头说。"不告诉你。除非你帮我。"
"我?"我指了指自己,"我能帮你什么?"
"和我一起去凌家堡,陪我演一出戏。就这么简单。"他笑了,眼睛眯了起来,有点狐狸的感觉。
"要我和你演戏?演什么戏?"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
我皱了皱眉,"好吧。告诉我凌家堡除了什么事。"
"看不出来,你还听坚韧的。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江湖上说凌家堡有一份绝世宝藏的地图,大批人马都想要。只是没有人知道拥有那地图的是什么人,只有凌家堡的堡主知道。所以喽,那些人找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找凌浩然的麻烦呗,可能要打起来了。"那孟凡到那边去应该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吧,我记得他说过他很厉害的,而且他不像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
"你是凌家堡的人,这时候还跑出来,不是因为害怕了吧。而且你还是凌浩然的养子,现在扔下养父一人面临大敌。哼,难不成是胆小怕事的鼠辈。"卓已很气愤地说。尽管他说话很刻薄,但我从没有间过她这种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