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穿越时空 杨逍与李寻欢)————浮木
浮木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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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杨逍与李寻欢的故事......
盲龟浮木难相逢,机是花发今年枝,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活在当下才算知福。
写一段故事,给他们一个相逢~


楔子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了的,注定了便再也改变不了。
就好象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并且注定了永远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自愿封锁了元身,只为守护在他们身边。
天意!
炎追静静坐着,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着归元镜中人人自危,明争暗斗者有之,大声疾呼者有之,悲哀绝望者有之,斗志昂扬者有之......
撇撇嘴,扯开一抹轻笑。
改朝换代,换的究竟是什么?
换来换去,结果不都是一样!
注定的。
收起归元镜,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注定他们会再相遇......
炎追站起身,笑着。
残阳如血,红衣流云,白衣渐雪。
注定的东西,注定不会改变......

坐忘峰--
孤寂的人影,孤寂的墓碑。
一壶酒,一个人。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相思相见知何时?此时此夜难为情......
[丫头......]
抗住烈酒的麻醉,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只是想唤一声她的名。
听得见的吧?你一定在这里!
我知道你对我也是不舍的......
第一次听见她不再叫他‘大魔头',而只唤他的名时,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一声‘杨逍'中的真情流露。
背叛师门、违背婚约,和自己隐居坐忘峰,自由自在,本以为,这一切便是永恒。
闭目仰面,颤抖着饮下一口酒,杨逍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种痛,已经扎进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丫头,梅花要开了......你说坐忘峰太枯燥,我为你种了满山的白梅,就快开了......
丫头......你怎么就捱不过这一关呢......?

杨逍是在回去的路上见着李寻欢的。
他就那么静静地伏在雪地里,一身白衣竟比那亮白的雪更扎眼。
一阵风吹过,卷起他缕缕青丝。
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杨逍是不喜与他人接触的,也没兴趣关心他人死活,只是,这坐忘峰蕴涵了他与晓芙的回忆,怎容得闲杂人等污了这地方!
[莫非已经死了?]戳了几下没反应,杨逍微微皱了皱眉,开始考虑怎么把这人丢出山外去。
那人却动了动,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略略舒了口气,会动就表示还没死,没死就表示自己总算不用扛着他扔出去。
那人咳嗽了几声,却又不动了,杨逍等了片刻有些不耐,伸手一把将他翻过来。
[喂,你......]只说了两个字,便截住了话头。
想是倒在雪地里已久了,额前的发,面上沾了许多冰渣,唇边的血尚新,应是方才咳嗽咳出的,雪地上一片血渍正缓缓印染开来,仿佛一朵盛开的红梅。
这样都还没死么?内力不弱啊......
望向四周,皑皑白雪地上,竟无一个脚印,周围机关亦是一个未被触动,杨逍又皱起眉头,这次皱得很紧。
他究竟......从哪里来的?

满心的疑惑。
这人出现得太蹊跷了,几乎可以说是从天而降一般,内力深厚,想来武学修为必定不弱,莫名出现在此处,而且又恰巧是在如此纷乱多事之时,杨逍本该杀了他的,不管他是谁,竟有本事不惊动任何机关便到了禁地之中,居心明显叵测。
杨逍终究没有杀了他,而是直接将他扛了回去。
来历不明的东西,弄清楚了再扔掉比较好的,杨逍这么对自己说。
脑子里却不断浮现他一身白衣伏在雪地里的情景,苍白的脸,殷红的血。
那一瞬间,心似乎毫无防备地被针扎,一瞬即逝的刺痛。
中途他醒过来一次,迷离地睁了双眸望着周围,卷曲的发落在额前。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后,忽然便开始挣扎。
杨逍有些不耐,一指点去,肩上的身体又软了下来。
[爹--]
远远跑来的小女孩,让杨逍嘴角微微上扬。
[爹,你回来......啊!]f
发现了杨逍肩上扛回的竟然不是猎物,杨不悔好奇地跟着杨逍进门,看他将那人毫不客气地扔在床上,然后伸手帮他把脉。
脉象紊乱,体内真气已经开始涣散,手掌贴在他膻中,将内力倾注到他体内,替他理顺郁结的真气。
救他,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杨逍这么告诉自己。
兀自暗暗心惊,若不是他这一身内力护体,只怕早就死了。稍稍收了力道,转而缓缓以真气打通他周身郁结的经脉。
感觉那躯体突然颤抖起来,继而急喘几下,杨逍一抓他领口让他坐起,随即一口鲜血喷簿而出。
杨不悔又是一声惊呼,杨逍回头,继而安抚地笑笑,
[不悔,乖宝贝,吓着了?]
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刮了一下鼻头。
杨不悔摇摇头,伸长了脖子去看,床上人面色苍白,方才的鲜血将唇染得分外艳丽,从杨逍怀里钻出来,跑到床边,
[爹你是在救他?这个叔叔伤得好重......]
[他不是受伤,是生病。]
[能治的好么?]
杨不悔转过头,好奇地看着李寻欢长长的睫毛,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触,感觉到睫毛轻轻地颤抖了几下,缩回手来。
[要醒了?]
杨不悔竟有些期待,这么长的睫毛,眼睛一定也非常好看?娘的睫毛很长,眼睛就很好看。
[没那么快。]杨逍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瞬间失望的脸,轻轻笑,
[想看?那就让他留下好了。]
[真的?]眼中猛地亮起来,兴奋之情言于意表,不一会双眸又暗淡下去,有些不安地绞着衣角。
[爹......]
杨不悔确实是非常好奇他睁开眼睛后是什么样子,但她也非常清楚她的爹爹不喜他人接近自己住的地方,更别说让人住在这里。
可是......
杨不悔看着刚才碰触到他睫毛的手指,心中不舍。
杨逍蹲下,望着她的脸,替她理了理衣襟,摸摸她的头。
[爹知道你在山上闷得慌,这样吧,只要你喜欢,他留多久都可以。]
杨不悔这才笑出声,双手攀住杨逍的颈项,道,
[那爹,咱们好事做到底,替叔叔把病治好好么?爹好厉害,刚才叔叔还半死不活的,给你这么一拍就活转来了!]
杨逍无奈,这丫头趁热打铁的功夫学得倒真是到家。
[好好,以后爹每天都来拍他一掌,好么?]
有些哭笑不得,天知道那一掌耗去了多少内力!
捏了捏杨不悔面颊,罢了罢了,女儿的要求,再说治他的病也并非难事。
况且......
转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呼吸已见平稳。
还有许多疑问要等着他来解!


第 2 章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杨逍斜靠在门边,默默地念。
三天了,他还是没醒,只是不时地说梦话,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一句,还有......
诗音?
是他的妻么?梦中反复地念,念完了,却又念这句诗,杨逍不明白,他对那个叫诗音的,到底是恨还是思?
[爹--]
小小身影跑了来,脸上泛着红。
[爹!他醒了!]
醒了啊。
波澜不惊地笑了笑,摸摸杨不悔的头。
[走,去看看。]
院中,有棵梅树。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树下,背对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剪裁得极为合体包裹着硕长的身形,一头卷曲的发,用发带束着,发带扎了个结,长长地垂在腰间。
一枝初开的白梅斜斜地伸下,恰好伸在他面前。
[叔叔!我爹来了!]
那人转过身来。
依然苍白的面孔,微抿的薄唇,当那双点漆般的黑眸看向杨逍时,杨逍居然有片刻的迟滞。
那是怎样的一对眸子!
仿佛幽黑不见底的一汪深潭,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一般,却似乎蕴涵了无限哀伤,让人心中不自觉地便为之揪紧。
[李寻欢。]双唇微启,缓缓吐出三个字,长长睫毛随即垂下,遮住了那片幽深。
李寻欢?这是他的名字么?
有意思!
杨逍看着他泛白的双唇,脑中不自觉地便想起那日,鲜血浸染过的艳丽。
[杨逍。]
双睫依然垂着,连颤抖也不曾,杨逍有些玩味地看着他,轻轻念,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果然,那双眸子陡然便亮了,然后便是一阵风过,自己的衣领已被抓住,那双眼急切地看着自己,流露出些许希冀来。
[诗音......是诗音叫你来的?她在哪里?]
话至最后,音调已见颤抖,杨逍继续看着面前的人,没有挣开他。
[诗音?那是谁?]
方才竟然没看出他是如何到了自己身前,待反应过来时,衣领便已经被他抓住。
这让杨逍觉得耻辱。
所以,他现在非常欣赏地看着他眼中的光华瞬间散去,转为初时的幽深,长长睫羽再次垂下,就在快要完全遮盖住那份哀伤之时,杨逍猛地出手,捏住了他下颌。
抬起他的脸,预料中的没有抵抗。
[啧啧......这张脸......]
拇指轻轻划过唇搬,感觉他突然颤抖了一下,突然有些得意。
哪知下一刻,毫无预兆地,他突然咳嗽起来,带着血腥味的气息直扑面上,杨逍皱了皱眉,捏住他下颌的手松了开来,李寻欢捂住口别过脸去。
[抱歉......]
杨逍看着他因剧烈咳嗽而显得有些湿润的眸子,摇了摇头。
[你身体未恢复,还是回房休息去罢。]
李寻欢没有言语,默默转身,却被一小人影拉住衣袖。
[叔叔,我陪你一起去罢!]
李寻欢停住,转过头,一头卷曲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被冻得微红的脸蛋,一双大眼透着灵气,此刻正期待地看着自己。
自己醒过来,便看见了这个小小人儿,一双灵动大眼担忧地看着自己,见自己醒来,又兴奋地眯起。心中突然地闪过一丝温暖。
是他的女儿么?
微微勾起一丝微笑,伸出手欲去摸摸她的发,突地想起什么,伸至半空的手顿住,缩回,不动声色地扯回衣袖,轻轻道,
[不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这病,怎容得自己与他人亲近......
急急转身离开,忽略掉身后那紧迫逼人的目光。
杨不悔看着李寻欢的背影,有些失望,
[爹,叔叔他是不是讨厌不悔......]
收回目光,看着委屈的女儿,杨逍笑着蹲下身搂住她。
[我的女儿怎么会讨人厌?]
[可是......]话未说完鼻头又被刮了一下。
[你个鬼灵精,小小年纪就想这么多?叔叔的身体不好,怕把病过了给你。]
[真的?]抬起头来,不掩欢欣,[可是我不怕啊!爹爹不是说过么,那个香......]
[可叔叔不知道啊,好了,别在外面呆太久,回房去罢。]
抱起女儿离去,院中风过,一些残雪自那棵梅树扑簌簌地落下。
又有几朵梅开了......

进门长舒一口气,坐在凳上,打量着房中陌生的摆设。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年代......
诗音,我亲手将你送交他人你却不怨我,居然就是为了勾蓝婆婆么?
诗音,这里究竟是哪里?
诗音,我还能不能见你......
犹记得那双泪眼,
......你......只要你不死,就算永远离开你我也甘愿......
你不要死,不要......
可是诗音,你千辛万苦地将我送到这里,只为了让我苟延残喘么?
放在桌上的手颤抖着想握紧,却是力不从心。
其实,我在哪里都没有关系,或许我走了对大家反而更好些......至少龙啸云会一心一意地待你......
你好,便什么都好了,我不在意的,真的。
心中五味杂陈,义气,背叛,情意统统化做永无止境的无可奈何,那些前尘旧事,就这么抛下了......
勾蓝婆婆既然能够让自己回到这么久远的年代,为何不能将自己的记忆也一并抹去?究竟是自己抛弃了一切,还是那些前尘抛弃了自己......
从什么时候起,竟成了这样一个无奈的局面?
忘了多好,忘了我!我想着你便好,你不用再想着我的......
心霎时间仿佛裂开般地痛,右手紧紧捉住心口的衣物,闭上眼等待痛楚离去。
一缕若有似无的香适时地萦绕过来,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方才欲冲口而出的那股腥甜竟然也退了下去,仰面,睁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香炉。


第 3 章

很普通的物件,外形是一只蟾蜍,周身乌黑发亮,凸出的双目却呈朱红,张开的阔口内飘出袅袅轻烟。
拿了在手但觉沉重,非金非木非瓷,端详许久也未瞧出是什么质地,拿得近了,阵阵暗香直冲鼻端,似梅,却又不是,只觉此香入鼻,入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便安静下来。
李寻欢怔愣在这香气缭绕之中。
太熟悉的味道......
[那是绮罗香。]
微微有些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未及回过头去,一双手已伸至面前欲拿那香炉,反射性地身体后仰,右手将香炉举起,望向来人。
却见杨逍手中拿着衣物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不免有些尴尬。
照目前情形看来,应是此人救了自己才是,自己怎又和他动起手来!
尴尬地笑笑,将手中香炉放在桌上,看向杨逍道,
[此物甚是奇特,倒教在下一时入了迷,兄台勿怪。]
杨逍盯着他瞧了许久,直瞧得李寻欢浑身不自在,方才缓缓摇了摇头。
[香炉是家妻遗物,这香于你病情有利。]
拿起香炉,将残香清理了,伸手自怀中取出一瓷瓶来,倒出一粒龙眼大小药丸状物事,放进蟾蜍口内,按下朱红双目,阵阵薄烟复又飘出。
[多谢兄台相救,敢问兄台高姓?]
[谢倒不必,你且留在此处,自有你谢的时候。]杨逍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至于我的高姓,似乎方才就已经说过。]
李寻欢恍然,原来杨逍便是他的名,方才自己一时心神恍惚,倒以为他在叫别人。杨逍这名字,听着却有些耳熟......
杨逍将手中衣服递到他面前,道,
[换了吧,你那身沾了血。]
[多谢杨......兄。]伸手接了衣裳,想着待他离开之后再换,便随手放在一边。
杨逍却眯起了双眼,道,
[莫不是阁下嫌这衣衫粗陋了?]
[兄......杨兄莫要误会,这......]
[既不是,那便换上罢。]
李寻欢睁大了双眼瞧着杨逍,他随意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以为杵。眉目俊朗,却不羁,唇角带笑,却忧伤,儒雅中带了狂傲,桀敖中又带了些许深沉。
完全看不穿此人!
李寻欢愣了片刻,拿过一边的衣物。
[那......杨兄?]r
[怎么?]杨逍抬眼与他对视,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无奈轻叹一声,暗笑自己多心,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回避的?
背过身去,解下腰带除了外衣,刚要去解里衣系带时,胳膊却被拉住,李寻欢不解地望着杨逍,他却道,
[厨房烧了热水,洗过再换罢。]说完转身出了门去。
李寻欢眉头微皱,抿起双唇,暗道这人好生奇怪,行事没个先后,既然早知厨房有热水,又何必要自己更衣,这厢更到一半,他却又不让了!
深吸一口气坐在桌前,又望见那个香炉。
家妻遗物......
苦笑摇头,想起方才杨逍唇角所带的一丝忧伤。
看来这天涯沦落的,又何止自己一人?
凝神片刻,拿起身边衣物向外走去。
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好在院落并不大,李寻欢边找边开始打量四周。
黑瓦白墙黑门黑窗,皆为木质,全然没有自己所在朝代的风格。
[......问什么虚名利......管什么闲是非?想着他击珊瑚列锦幛石崇势,则不如卸罗裾纳象简张良退,学取他枕清风铺明月陈抟睡,看了那吴山青似越山青,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
细细的歌声,伶俐的嗓音,李寻欢驻足,心中陡然空落起来。
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
遥想兴云庄,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行酒令,温花雕,暖玉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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