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还有什麽是没考虑到的吗...？
当天晚上，蓝介当然不好睡，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老实说，他也很喜欢澄呀！不仅仅因为她是个女的，而是她有著蓝介所羡幕的优点，既豪迈热情又自信，纵然有时候过於任性和得理不饶人。
唉，这真是个复杂麻烦的事情啊！
不过看来...这是个可以最快回去的捷径－－......
或许，得牺牲一些，才能得到一些吧？
时夜如能笑著送他走，他也可以安心，那是最好不过。
但是－－...............
......－－心中这没来由的失落感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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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天後傍晚，澄缓缓走向时夜所在的水灵苑。
「嗯...时间差不多了......说服完那个，换这个......呵呵............」
一边微笑一边一蹦一跳的来到寝宫，却不见时夜人影，正疑惑著，看见桦叶走来，於是问下，「总管大人，我家小夜呢？」她柔声带著笑意问。
「.........」似乎对澄这样的叫法不以为然，桦叶看她一眼才说，「水泉姑娘...皇上不在呢，皇上正在沐浴。」
澄笑一笑，「是沐浴就更好了。」说完一蹓烟跑走。
「...好？好什麽...？？...难道说她要去和皇上洗澡...？」桦叶喃喃的说。
又转头望著澄离去的身影，桦叶心中正想著某些可能性，「还是...让人去调查调查好了－－......为以防万一......」就算皇上再怎麽信任她...小心一点总是好。
接著澄来到浴池外...门边只站一个桦若，想必然是时夜把宫女通通叫回去，不需要额外服侍。
「哎呀...水泉姑娘...皇上在里面呢......哎？你...你要进去吗！？」桦若惊道，急忙阻止。
「没关系、没关系，我以前服侍过他，也和他一起洗过，不会有什麽关系的。」澄回说，开门走进去。
桦若知道皇上相当信任她，也很纵容她，所以就收回手，放她进去。
毕竟是皇宫中的浴池，周围富丽堂皇、栩栩如生、入木三分的装饰不用说，浴池边挂著一幕幕的垂帘，热水的蒸气弥漫在空中，水中撒的花瓣依旧存有花香，真是如人间仙境一般。
澄看著那因雾气而朦胧的优美轮廓，悄悄的撩起轻帘，来到池边，但却没料到才刚走近，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一把拉入水中。
「扑通！！」水带著花瓣溅起。
「哇噗！！」澄落入水中，喝到一大口杂著香味的水，急忙把头抬出水面，接著听到一阵笑声，於是没好气的说，「......哪天我也突然把你拉到水里看看你笑不笑的出来......」
「呵呵......难得你也让我玩一下，算是扯平。」时夜愉快笑著说。
「好，你爱玩，等我换了衣服就来奉陪。」澄爬上浴池，但是她的衣服早就已经全部湿透，姣好的身型显现的一滴不剩。
「不用换了，脱掉不就好啦，又不是没看过。」时夜在水中笑著说。
「不行...我是为你的安全著想呢！...啊！对了......我不久前去跟蓝介提亲去了......」澄回头，邪魅笑说。
「什...什麽！？」时夜吃了一惊，直瞅著他看。
两个人这样大眼瞪小眼－－
倏的澄大笑出来，「哈哈！你别担心啦...我一点也没有要跟你抢他的意思......」边说边到一旁卸下又换上衣物，然後走回池边，「...蓝介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你，那我自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留住他，别让他回去，而做法－－就是用婚约压制他罗。」
时夜狐疑的抬眉看著他，说，「...如果他答应下来，你当真要嫁给他？」这种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
「哈哈，你还担心？是假婚啦假婚！何况...要是他这笨蛋没发现的话...说不定成亲第一天洞房时他就想要休了我呢！」澄嘲笑著道。
但看时夜依旧一副心事重重......澄突然用手推水泼他，「哇！」时夜一愣。
澄接著说，「你别担心...真的别担心...我包管他心甘情愿接受对你的感情－－......」
「...你越这样说我可是越不安的.........」时夜小声碎道。
他是不怀疑澄的本事，但是态度就......
如果只是抱著捉弄捉弄蓝介的心态...说不定事情会变的无法收拾呢......
另外，知道时夜答应，澄正在暗自窃笑。
笑著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说服功力－－她是想帮时夜没错，不过...不是这麽早帮就是－－......
哼哼...这里要先抱歉了啊...小夜－－－.........
.........－－这毕竟是我计画中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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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寝宫，桦叶正待在里头候著，一见时夜进门，立即迎上。
「皇上，有紧急的消息从边关传回。」
「...！？」时夜稍稍吃惊，因为严惑才刚到边关去没多久...怎麽就出事了？
「呃...其实...」桦叶看到自己主子有些慌张，急忙补充说，「说是紧急其实也不是...是度川素诗将军写回来的，内容是关於最近边关小国不停的来侵扰而且常常出现东奔西跑来不及应战的情况还累的严大人受伤...於是希望皇上增加人手到边关，不过至於之前来犯的小国也已经全部平定请别操心，以上。」
「啊？惑受伤了...希望他没事才好。说到这个...增加人手...。桦叶，朝廷是不是很多官位都空著？」
「启禀皇上，目前空著的文官武官位置多达十人以上，至於原因非常简单，正好就是您离开皇宫那时候也就是浅原晓夺得大权之时，很多忠诚的文武官员不愿意为浅原晓所控制於是纷纷辞官或是宁愿被发配到离首城远的地方。」桦叶回答。
「那麽，就得赶快再找回该有的人数及人才...桦叶，国家考试还有多久的时间才举办？」
「大约是一个月，皇上。」
「很好，那就在招考同时贴出募兵令，尽快训练部队。至於现在就从各个地方分配一些人数先过去...。还有，招募更多的医官一同前去......虽然了解有战争一定有死伤...可是......多救一个人总是好的.........」时夜说，......这是他唯一能为边关士兵做的事情。战争无可避免，死亡无可避免，但是，还是可以尽可能的把伤患至好。
「我明白了皇上，明天我立刻去办妥当。」
「好，这事情就暂时这样...」
桦叶原本就要出房门去，可不知想到什麽，又折回来，「皇上...纵然知道这不是小的我可以管的事情......」
「什麽事？」
「皇上身边那个少女，水泉澄的事。」桦叶说。
「澄怎麽了？」时夜喝口茶问，好像早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来问他。
「皇上，我知道她是您非常重要的人，但是...您也不能毫无理由的把她放在宫中，今天纵使我不问还是会有其他人问起的，况且有些事情我很在意......」桦叶缓缓的说。
「哦？譬如什麽？」
「我听说她和叛贼浅原晓有过某些关系，这要是被众臣们知道...恐怕他们不会放过她，连带的皇上......」桦叶说的谨慎，他知道皇上非常喜欢这个少女......甚至，有可能为了她而分不清楚黑白是非－－......他也知道皇上和她早在儿时就认识，是皇上不可或缺的人。
这个少女相当聪颖，很会察言观色，也很细心，而且会武功，要是她真有什麽企图，恐怕连皇上都制止不了。
以前和她打过几次照面，每一回都让桦叶暗暗心惊，她的那双眸子似是可以一眼看穿人心，她的笑容里藏著无止尽的诡异，她的话更如针一般尖细，能一举刺入深处。
真是个很恐怖的女人。
况且她的目的不明...她帮助时夜的目的是什麽？或是......根本不是在帮助？
「...唉......」时夜叹气，「...说到澄我还真的颇无奈......我也常常不知道她想些什麽......」尤其是和蓝介提亲这事...要是蓝介答应......他该怎麽办？澄说是为了留住蓝介，但在他看来却不是这麽简单......不，澄不会害他的！不会！「...不过你别担心，澄绝对不会害我，更不会害这个国家。」最後，时夜微笑说。
「...皇上，我总觉得她好像在隐瞒什麽......再说皇上放任她在宫中乱闯这也不太好－－......」桦叶顿一顿，又说，「不然就让她当个宫女，相较之下不那麽显眼，如何？」
听到此话，时夜笑出来，「宫女？不可能的，不可能，澄必定不愿意......」
「那皇上，您介打算这麽放任她下去？」桦叶要知道的是结论。
「...唉唉......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什麽啊......何况我最近要烦的事情那麽多......就先这样吧......」时夜语气淡道，代表著此段谈话已经结束。
「是，皇上请好好休息。」桦叶行个礼，踏出房门离开。
时夜仍然坐在桌子前面，心事重重般。
「澄...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34
桦叶一出水灵苑，走约四步，对著空无一人的廊边悄声说，「黑乌，继续调查她，绝对要把她的底细给查出来。」
接著漆黑花丛中传出个细弱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恭敬道，「是，桦叶大人。」
「......哼...皇上信任你，我可是一点都不信任。」桦叶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觉，水泉澄这个人，如果不多防著，将来一定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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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时夜正巧没事，就赖在皇宫花园之中，望向蓝蓝天空。
现在回想起来...这期间的变故实在是太巨大，让他差点承受不了。
不知不觉的当上皇帝，不知不觉的处理起朝政来，想当初连坐到皇位上的自信都没有......。
......背後到底是什麽在支持他？自己的信念？澄？蓝介？
「反正当都当了.........也得尽全力做好吧......」时夜喃喃道。
如果就这样松懈下来，不但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现在支持他的人。自从他上位，之前被浅原晓布满乌烟瘴气的朝政，在他的努力之下已经恢复大半，许许多多搁置的建设也一一动工。为避灾难而隐居的贤者、想为国家效力的人才，相继出现，他是他们认可的皇帝，他是他们愿意效忠的人－－.........
想起来，反而更觉沉重压力。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打断时夜的复杂思绪。
「皇上？原来您在这儿啊。」一见，是桦若。
「桦若？怎麽了，不会是又出现什麽状况吧？」时夜担心道。他才刚跑来休息没多久......不会就出大事了吧？
桦若似是觉得他的不安，笑著说，「怎麽会呢？您可是把国家治理的很好呢。我只是来传达您...邻国好像在打听您什麽时候要选妃......」
「什麽！？」时夜惊愕，差点从凉亭中跌下来。
「选妃呀，皇上，怎麽了吗？」桦若疑道。
「关於这件事情啊......能不能不要啊...」时夜叹道，他真的对这事是意兴阑珊、全然提不起兴趣。
桦若无奈的摇摇头，「皇上，您认了吧，纳妃也含有很多的利益关系，尤其像我们这种强国，邻近小国当然希望靠著进供美人这段关系，得到我们的保护进而获得安全，尤其关系到面子地位......。先不说别国，就是辽遽国内，想把自己独生子女送上给您的就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要娶那麽多人啊。」时夜老实说。
「自古皇帝三妻四妾...喔不，三十妻四十妾都不算什麽...难道您以为代代皇帝每个都爱？能得到宠幸的最多两三人而已，剩下不过是在宫中度过馀生。可是，他们愿意啊......虽然少部分是不太愿意啦......」桦若笑说，「像是先皇，独衷迷恋太后，不也有著许多妃子？您也就别想太多了。」
「我干麻要那麽多人当我妃子？」时夜说。
「唉，所我刚刚说了啊，这当然也包括皇上对於每个臣子的信任程度...要是接受臣子的子女为妃，那臣子知道您是信任他的，自然也会为您卖命啊。」桦若耐心的解释，当然她并不是不知道时夜不懂，只是希望他能认清现实，「何况...您也要开始考虑－－虽然现在有点太仓卒－－立皇子的问题......」
「什麽！？皇子！？」他才刚从皇子变为皇帝，怎麽就要另立皇子了！？何况有孩子这种事情－－......太荒谬了！
「是的，立皇子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很多朝代会灭亡都是因为皇宫内夺权问题，皇帝早逝，又无後人，正好让敌国有机可乘......。而您...您也该想想...关系到国家往後.........。您再如何不想，至少－－最少－－也要有个皇后啊！」桦若苦口婆心道。
时夜头靠在柱子边，小声说道，「......他...一点都不想当皇后啊.........」－－『他』自然指的是灯城蓝介。不谈成亲，更甭谈什麽生子......他和蓝介都是男的...怎麽可能有爱的结晶？啊......莫非...莫非蓝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而离开他......就因为他和他不会有孩子－－－－...............
时夜失神的想，这就是症结......吗？
看时夜无心继续谈论，桦若行个礼说，「皇上，总之您要好好考虑啊。小的有事先下去忙了。」语毕离开。
「......难道...蓝介是为此......？再说...他...讨厌我了吗......？」时夜蹙眉想。
自从他当上皇帝，和蓝介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尽管心中万般思念，环境却不容他这样一心二用，逼的他只得把朝正摆第一。
虽然有让桦楠帮忙照顾蓝介，可是总是很担心...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渺茫。
甚至......说不定蓝介正高兴著呢.........可以甩掉他－－......
...要是直接找蓝介说清楚......说不定会让蓝介更加疏离他......
纵然澄的目的是留住他...但是...蓝介如果答应不就代表著对自己根本没感情...？那麽...留住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何用？
一袭恐惧扑上心头......不安、慌张、害怕如排山倒海而来......
凄然一笑，时夜自嘲著说，「...一相情愿...实在是好痛苦啊.........」
这段恋情......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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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蓝介呢？
他也正烦恼著，坐在桌前无神的看著杯上纹路。
「...澄.........吗...？」
想起第一次见面，还是他救她的呢...喔不对！应该说是她设计了他吧？
原以为是个瘦弱的少女...谁知道骨子里根本是个恶魔。
「啊...哈哈......」想到此，无奈傻笑，蓝介实在是『不敢』娶这种人。
不过...澄也有许多他羡慕的......像是相当自信、相当勇敢。
－－真的是很矛盾呢。
可转念思考......
『你娶我，小夜就会对你死心，你不也轻松？』
是啊......只要时夜对他死心，他就能够安心回去，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自己不也是这麽希望吗？
那麽现下心中这股空虚感又是如何而来？是因为自己不诚实面对自己？是因为早已认同澄的话－－喜欢上时夜－－却又不敢承认？还是因为...单纯的思念这里？
啊，话说回来，时夜多久没和他见面了？为什麽都不来找他了？再忙会忙成这样子吗？莫说...时夜同样在逃避他？如同他逃避著时夜一般？
啊啊啊－－自己怎麽像个不得宠的小媳妇一样啊！？
蓝介用力敲两下自己的头，觉得脑中乱成一团，纠结在一起。
算了算了，出去走走吧！大白天的...散个步总不会被桦叶骂吧？
决定後马上起身，走出绿秀宫。
□□□自□由□自□在□□□
不知不觉走到池边，蓝介往水中看去。
对了......那个晚上时夜丢的东西是否还在？那个应该是项鍊的东西。
可惜...先不说那晚看不清楚方向而不知道地点是在湖的哪边，现下荷叶布满整个池面，水再清澈依旧看不到。
另一边，时夜离开凉亭，走下小石子路。
对了......那个晚上丢的东西...还在吗？那个代表著他希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