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弄轻影(女变男)————泠墨然[上]
泠墨然[上]  发于:2009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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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七万的伤亡对比四万也算是胜利的话,那失败又将怎样?"
      说完,重重的放下未喝过一口的茶碗,径直的走出大帐,留下一群被冻结了热情的人。
      大帐外,深秋的寒风卷走了最后一片树叶。

      刺杀
      匈奴已经退兵,我军剩下不足四万人,正在做着调整,准备十天后拔营回京。
      虽然这次的出征损失惨重,但也完成了这看似不可能的任务。玄无殇没有分派给我任何事务,每日,我带着月影三人悠闲的在原野上散步遛马,精神得到充分的放松,那份舒适的惬意,久违了。
      但是,还是那句老话:好花不常开。还有一句俗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三十个并排而立的杀手。他们不似中原杀手的蒙面风格,各个都是普通匈奴武士的装扮,但是那几十束凌厉的目光却不是普通武士所具有的。月影、风清衣和虞美人将我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坚实的保护圈。
      杀手们全体出动,手中的羽刀闪着寒光在风中激烈的翻飞,袭向我们四人。那些杀手的刀法自成一路,既不像暗杀,又不像比武,招数简单却力道凶狠异常,刀刀致命,毫不含糊。没有暗器,也没有毒物,这暗杀倒也‘光明正大',杀手真是自负的可以,真正厉害的杀手是不会耻于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我被那三人死死的护住,竟没有被侵袭到,但是,月影和风清衣身手再好,也是两拳难敌四手,渐渐的显得力不从心。虞美人飞刀扔尽后,慢慢退回我身边,用身躯护着我,在风中飞舞的发丝不断扫到我面颊上。
      这时杀手已经战死三人,剩下的二十七名正在与月影清衣激烈的缠斗着,但月影二人分身不暇,又要关注着我的安危,手脚根本无法伸展。杀手们也发现了这一点,纷纷向我攻击,每一招都刺向要害。月影和清衣不断的将刺向我的羽刀格开。
      这样只守不攻撑不了多久,渐渐二人便露出破绽。一柄闪着寒光的刀锋刺向我,美人挡在我身前,由于功力浅薄无法避开,也不可能闪身躲避,只得用双手紧紧抓住刀刃,巨大的力道将我们二人冲撞的后退了几步。
      那柄刀一刺不中后迅速抽离,美人被带倒在地,双手的鲜血喷薄而出,瞬间染红了那身青衫。
      我被撞得东歪西倒,还未来得及站稳身形,就见那刀再次刺来,躲闪不及,眼见那刀尖即将刺入胸口,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挡在我身前。
      利刃刺入血肉的沉闷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放大,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浑身的血液翻过着,叫嚣者,像奔腾的野马猛烈的冲撞着血管,所有的嗜血的细胞迅速膨胀,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迸发出来,凛冽的如同地狱的寒风。
      指尖寒光一闪,那柄刀的主人已经不能再握住刀了。手中的指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划断了那人的咽喉,血花在脖颈处鲜艳的绽放着。
      我扶住倒下的月影,望着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温柔的替他擦去嘴角的血丝,紧紧攥住他的手,然后抬头高呼,
      "清衣,回来!"
      风清衣闻言迅速跳出战圈,快步奔来我身边,看到美人歪倒在一旁,双手血肉模糊;月影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把刀,正艰难的喘息着靠在我怀里,顿时,眼中燃烧起了着熊熊的怒火。转身欲冲回战圈,我猛地拉住他,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清衣,快给月影续命,这些杂碎我来解决。伤了你们的人,没有理由再活下去。 "
      说完,扯掉身上的大氅盖在月影身上,我脚步轻移,跳进那二十六名杀手中间。杀气弥漫开来,杀场上的温度又降低几度,地上的枯草也结上了一层冰霜。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杀手,眼中血红一片,那个沉闷的声音不断在我脑海中回放,一遍又一遍。
      杀手们将我围起来,慢慢的移动着,谨慎的寻找下手的机会。
      突然,我身形变动,脚步迅速移动,袭向离我最近的一人。在那人的羽刀砍在我肩骨的同时,我手中的指刀也划断了他脖颈的动脉,鲜血喷溅,化成一片血雾。他大睁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被我解决掉了。
      身体的移动并未停止,手中的指刀不断的划过敌人的脖颈。
      随着敌人的倒下,我身上的刀伤也越来越多,深可见骨,鲜血渐渐染红了雪白的衣衫。转眼间,已有十几人倒下,剩下的人不断的在我身边快速移动着身形,寻找破绽伺机下手。
      我剧烈的喘息着,体力即将达到极限,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我们就会变成四具冰冷的尸体。
      站稳身形,缓缓从后腰抽出两把极薄的双刃刀,这是我特制的,本意并不想用来沾血,但是,今日便破回例。
      熟悉的手感恍惚将我带回到原先的时代,手腕翻转,长臂如灵蛇般舞动着,每一刀都刺中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每一刀此下去都是一个生命的覆灭,每一刀此下去,我身上就会多出几个刀口。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杀光所有的人!
      不管不顾身上越来越多的刀伤,疯狂的挥舞着利刃,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浑身上下浴着地狱的火焰。
      一番血雨腥风过后,我睁着血红的瞳孔望着最后一个站立的人。那人微微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在鲜血横流的地面上。
      身上的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我半跪在地上,如破旧的风箱般喘息着,止不住的剧烈颤抖着。过了良久,我终于艰难的站起身来,走向那三人,清衣一刻不断的为月影续着内力,脸色微微有些发青,美人牵来马匹,我们四人相互扶持的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大营。
      现在是和死神赛跑,月影的生命就握在我手中。
      当我们一行四人浑身是血的回到大营,玄无殇刚刚接到哨兵急报迎了出来,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看到我凌厉的目光,慌忙把话语噎了回去。
      我急步走向中军帐,边走边吩咐着,斑斑的鲜血沿着脚步撒了一路,
      "无殇,快点火把,越多越好,美人速将我的医药箱拿来,还有,取烈酒来,快做准备!快!"我从未如此急躁过,说出的话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但也掩盖不了那份心焦。
      众人忙活开来,不一会儿,几百只火把将傍晚昏黄的天空照亮,如同白昼一般,月影躺在刚刚搭起的手术台上,呼吸逐渐微弱。
      我俯下身体,轻轻吻了吻那双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月影咧开嘴角,一个浅浅的笑容出现在苍白的脸上。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抓住月影的肩头,我伏在月影耳边,轻轻的吐着气息,
      "影,我还没有抱过你,所以,你不可以死。"
      那双墨玉般的眼眸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后缓缓的闭上了,陷入了昏迷。
      "影,相信我,我会再次把你救活的。"
      我抬起头来,看着神色肃穆的众人,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这个时代被刀剑刺中心脏,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但是,我不是华佗,我是几千年后的人,治疗外伤对我来说太熟悉了,久病成医,但是,这种伤了心脏的刀伤我没有经验,只能拼力一救。
      一阵眩晕袭来,我微微晃了晃身体,眼前一阵发黑,必须尽快处理,必须赶在我失血过多昏厥前拔刀,否则再没人救得了月影。
      "我们开始吧。"
      用烈酒洗净双手,我拿去锋利的指刀,慢慢沿着刀脊插入的地方划开皮肉,扩大伤口,用支架伤口撑开,一层层的划开肌肉层,直至肋骨显露出来。深吸一口气,手上使力,只听‘喀'的一声,我折断了那根碍事的肋骨。
      一个插着一把刀的心脏仍然在微弱的跳动着,刀锋随着跳动微微的颤抖着。
      拿起一个布团,另一只手缓缓的抽出刀锋,在鲜血喷涌的同时迅速塞入布团,然后拿起穿好天蚕丝的针线开始缝合,一针接着一针,每一针都像戳在我心上。每缝合一针,便将布团取出一些,直到全部缝合完毕。
      突然,那个心脏停止了跳动,我心中大惊,急忙将手探入胸腔中,模仿心脏的跳动不断的收缩着右手,渐渐的,那颗心脏恢复了自主跳动,抽出右手,我紧紧盯着心脏,确定无疑不再停跳。
      我小心的翻过心脏,仔细检查心脏后壁,没有伤口。又观察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出血点,收缩逐渐规律起来。
      感到那颗粉红的心脏跳动渐渐变强,我仔细清理伤口后,将肋骨接上,一层层的缝合肌肉和皮肤。
      当剪断最后一针的线头时,一阵天旋地转,力气全部被抽离身体,我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向地面栽倒,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努力从混沌的意识中挖出一句话来,
      "别忘给美人上药......"
      接着无际的黑暗袭来,我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苏醒
      黑暗中,我随着暗流上下起伏,无意识的飘向不知名的地方。前方突然出现光明,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弄泠,你醒了吗?"
      是无殇的声音,感到意识渐渐回到体内。随着意识的恢复,那剧烈的疼痛也随之而来,痛得无法呼吸。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无殇的脸出现在视野里,渐渐清晰。满面的胡渣,青黑的眼圈,眼里全是血丝。我微微笑了笑,
      "无殇,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没等到无殇回答,突然想起月影的伤势,我没有把握可以把他救活,当时拼着不太熟悉的急救常识替他将刀拔出,现在应该还在危险期吧。
      我急忙起身下床,突如其来的剧痛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跌回床上,感到鲜血顺着崩裂的伤口浸透了厚厚的衣衫。慢慢调息着,缓缓的坐起来,再缓缓的下床,无视站在一边的玄无殇伸出的手,我自己艰难的挪向月影的床边。
      月影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了一片扇形的阴影。我哆嗦着手牵起月影的手腕,摸到脉门,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把脉。脉搏虽然很微弱,但是平和沉稳,已经是脱离了危险。
      松了一口气,疼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将我淹没,痛得无法呼吸,身体慢慢滑落到地下,我倒在地下,半眯着眼睛看着玄无殇走过来,将我搀回床上。冷汗混着鲜血将衣衫浸湿,我冷的缩成一团,窝在毛毯下面瑟瑟发抖。
      玄无殇取来干净的衣物,伸手拉开毛毯,帮我除下身上的衣物,那几十道狰狞的伤痕赫然映入眼帘。
      突然间,玄无殇扔掉手中的衣衫,死命的抓住我的右手,摁在自己胸口上,
      "弄泠,他们值得你为他们送命吗?你的血差点就流尽了!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把那群人杀光?就因为他们伤了月影和虞美人吗?为什么,你看不到我的心!如果我的心口也插着一把刀,你也会这么惊慌吗?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浑身是血的倒下去,我的心口就像是被插了千万把刀,那个凶手就是你,就是你!"
      玄无殇嘶吼着说完,甩开我的手,逃似的离开我的中军帐。
      我呆坐在床上,玄无殇明知道我不是以前的裴弄泠,难不成就连他的身体也不放过,以后还是好好爱护这具身体吧,看玄无殇发火的样子真令人难以接受,多温文尔雅的人啊,现在变成这样了。
      轻叹一声,捡起衣衫换上,看到床边有一个小瓷瓶,看样是金创药。揭开衣衫,准备擦药时,这才发现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大部分都是深可见骨,即使已经缝合,也不难看出当时战争的惨烈。每动一下,都是痛不欲生,根本无法上药。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风清衣进来了,看到我醒后惊讶了一下,复又换上妩媚的笑容,脸色因为内力的虚耗略显苍白,但气色还可以。他接过瓷瓶,轻柔的上着药,微凉的手指触碰在火辣辣的伤口上,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将清衣拥入怀中,我垂下头温柔的吻了吻那娇艳的唇瓣,
      "清衣,若不是你倾力相救,月影怕是在我动手前就已经没命了,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清衣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我的眼睛,
      "泠,若不是月影舍身相救,你也已经魂飞魄散了,那我又该如何感谢他呢?若不是虞美人拼命抓住刀锋,你怕是早已成了刀下亡魂,这又怎么算呢?"
      我心中一震,更加紧紧拥住怀里的人。
      清衣走后,虞美人也溜了进来,还是怯怯的看着我,双手裹得像两只粽子。
      我招招手,美人慢慢的蹭到我床边。拉起美人细细的手腕,心疼的轻抚着缠满绷带的‘粽子'。美人慌忙想抽回手,却被我紧紧抓住,
      "泠,军医说没事,几天就好,真的,一点也不疼......"
      美人目光闪烁,一直躲避我的眼睛。那柄袭向我的羽刀夹杂着一股劲风,能将我二人撞翻,如此大的力道,没将手指削断已经是万幸了,怎么会没事?想到这儿,我拉过美人,让他靠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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