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护卫却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们动作快点,再让我们干一轮。”
“真爽啊,没想到这贱货天天被人干,下面还能那么紧,嘴上功夫也不错。”
我听见云清喊道:“哥!”那声音里是惊愕、恐惧和难以置信。
我想云深一定是不愿意让家人担心,每次都穿好衣服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来看望他们。可是这一次,欧阳灿做得实在过分。残忍地将云深努力维持着的假象剥开,鲜血淋漓展现在他的家人面前。
那四个守卫看到欧阳灿打开房门,都是一愣,欧阳灿却示意他们继续。
云清目睹如此残虐的场面,拼力挣扎,想要上前去救下云深。可惜他瘦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挣脱欧阳灿的钳制,他的一切反抗哭闹都是徒劳,反而强烈刺激着云深。
我闭上眼,默默运功,试图冲破受制的穴道。但是不看并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根本无法平静,我几乎就要走火入魔。
欧阳灿见云清的挣扎和哭喊越来越微弱,他终于开口说道:“你们四个先出去吧。”
接着欧阳灿一闪身,将我从外边挪到屋内,关上房门。
云深奄奄一息趴在地上,身上伤口绽裂,鲜血横流。他一动不动睁着双眼,不过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灵魂早已死去。
此时欧阳灿放开了云清。
云清跌跌撞撞扑过去,想要扶起云深。
而云深吐出一大口鲜血,下意识地蜷缩躲闪,虚弱道:“清儿,别过来,我太脏。”
作者有话要说:
很感动,我收到了长评作为圣诞礼物。开心啊!!!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会坚持把这坑填平的。
17.惊闻真相
“哥,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云清哭喊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难道他们一直如此折磨你,你以前来的时候都是骗我的?”
云深下意识地将身体缩得更紧,他不回答云清的问题,神志也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只是痴痴地说道:“清儿,母亲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我今天真的很想见她。我也许等不到下一次了……”
云清不顾云深的躲闪,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包裹在云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紧紧抱住云深,哽咽道:“哥,母亲如果知道你为了我们受了这么多苦,一定会原谅你的。咱们现在就去见她。”
“不要。”云深虚弱地挣扎,“我这副样子,没有脸面见母亲……不要……”
“好,咱们不去。”云清的声音虽然还未脱稚气,此时却像一个大人一样安慰着云深,“哥,我陪你去求教主,让他们放过你。我来替你。”
“……不要……”云深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欧阳灿一把从云清怀里将云深抢了过来,揪着云深的长发,将他的身体踩在脚下,冷冷笑着说道:“贱货别装可怜,我想你应该明白,如果你死了,你受过的这些苦,你弟弟也会尝一遍。以他的身子骨,恐怕熬不过一个月。不过你放心,我会用各种药物帮他活下去,让他慢慢享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云深的瞳孔猛然间收缩,欧阳灿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豁开他的胸膛,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强烈刺激着他的大脑。他不能逃避,他不能死。否则他的弟弟就要遭受这般折磨。他卑微地笑了,不再挣扎不再躲避,哀求道:“少主,奴隶知错了。请您放过清儿,让他回去。”
云清愤怒地冲上来,抱住欧阳灿的腿,想要将他的腿从云深的背上移开,可他不曾习武,哪里是欧阳灿的对手?
我看到欧阳灿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气。在这一刻,我终于冲开了受制的穴道,抢先一步拽过云清,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我大喝道:“欧阳灿,够了,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你还是人么?”
欧阳灿眼中的杀气被我这句话浇灭,他低头看看脚下已经无力挣扎的云深,脸上的表情逐渐迷蒙,他恍惚道:“你说我不是人?我这么做有什么错?这贱货和他那个衣冠禽兽的爹都该受到惩罚,天经地义!”
我先是出手点了云清的昏睡穴,把他放到一旁。我怕刚才那一番哭喊和情绪激动对云清这样孱弱的身体而言损伤太大。然后我口唇微动,用传音入密对欧阳灿说道:“少主,你有没有想过,雪琛为什么会对令堂做那样的事情?据我所知东天王对欧阳教主一直是忠心耿耿,欧阳教主对东天王也是信任栽培。你不觉得蹊跷么?”
欧阳灿惊异道:“你怎么知道雪琛这个人?还有教中的隐秘?”
我不敢说出全部真相,只能含混道:“天诛对我讲过一些,刚才你也对我说过。原本不连贯的几件事情,串在一起,我渐渐想明白了。也许你是当局者迷,可我是旁观者清,许多时候你会被假象蒙蔽。你也听到了,云深的母亲一直不能原谅他,这是为什么?我猜就算那件事情没有发生前,云深的母亲对云深也远不如对云清好吧?”
欧阳灿神色数遍,他的脚从云深的背上移开。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云深的母亲不喜欢他?”
我暗暗庆幸自己蒙对了。我想云深的母亲遭受欧阳教主强暴后才生下云深,碍于颜面屈服于冷教主的威逼,一直不敢对丈夫吐露实情。云深的存在对于他的母亲而言是一种耻辱的证明。她不喜欢云深,是情有可原的。想必她更爱她的丈夫。所以她的丈夫为了当年的事情发狂报复,奸杀教主夫人,杀死欧阳教主,冤冤相报。或许她也知道云深与欧阳灿之间有肌肤之亲背德之恋,因此更加讨厌云深,那一日云深如果能够守在欧阳教主闭关的地方,大概就有机会阻止发狂的雪琛。于是所有罪过都记在了云深头上。然而这件事情十有九成是冷教主刻意设计好的。我想通这些,不寒而栗。
我尽量平复情绪,理顺思路,继续用传音入密说道:“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是如何知道这些隐秘。我只是很确定,云深的亲生父亲不是雪琛。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云深的母亲。我是没有见过他母亲的,不可能串供,这样做对我也没有好处。我只是不忍心见你对云深那么残忍,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残忍?”欧阳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就算云深的父亲不是雪琛,我父母惨死,也与他脱不开关系,他自己承认他是罪有应得。”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云深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呢?云深的母亲当年遭受了你父亲的强暴不敢声张,才生下云深。雪琛只是用同样的手段报复你的父母而已。”我一字一句地说着,但是保持着传音入密,不敢让云深听见。因为我怕,怕云深会承受不住。至于欧阳灿,他对云深做了那么残酷的事情,如果我再隐瞒真相,天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良心难安啊。
其实我很矛盾,我不知道我这样处理是否正确,虽然我很想将事情变得简单变得对大家都有利,可我仍然不自觉地按照冷教主设计好的路线行动。想救他们,必须选择一个人先去承受伤害和痛苦。也许一切都是徒劳,到头来他们还不如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欧阳灿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不是骗我吧?”
“不是。你不信可以现在就去问他的母亲。我在这里等你。”
欧阳灿犹豫片刻,终于转身走出房间,直奔那处茅舍。
我解开云清的穴道。
云清二话不说,扑过去将云深从地上扶起来。
“哥,与其这样苟且活着,咱们不如都死了一了百了。”云清坚定道,“哥,我不怕死,我想母亲也不怕的。”
云深却轻轻说道:“清儿,母亲和你是无辜的。所有的罪有我一个人来背负偿还就可以。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照顾好母亲。还有,今天你看到的事情不要对母亲讲,不要让她为我担心。”
“哥,这怎么可以?也许告诉母亲,她就会原谅你的。你是她的儿子啊,她其实很疼你的,这几天她偶尔也会叨念着你的名字。”
云深淡淡笑了:“清儿,你不用安慰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一直不喜欢我,每次你们都不在的时候,她会用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记忆中她从没有抱过我,我做得再好,她都不曾夸赞我。可是我很想讨她欢心,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无法让她满意。到现在我更是连累了全家,让你们受苦。也许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哥,这不是你的错。”云清紧紧抱着云深,却感觉他的体温越来越冷,他眼中的生气越来越淡。
我看得出云深遭受如此折磨,到了今日身心俱损,已经了无生趣,但是我怎么忍心见他枉死?我大声说道:“云深,你要活着。你死了云清怎么办?”我这句话说出口,就猛然间意识到,欧阳灿刚才用同样的威胁刺激云深,其实是带着怎样的心情。
欧阳灿不愿意云深死去。不是因为想看到云深生不如死的样子,他仅仅只是单纯地希望云深活下去吧?如果欧阳灿曾经与云深两情相悦,那么现在他伤云深几分,他内心深处也会自伤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告假,因为加班和工作关系,明晚可能没有更新。希望大家不要忘了我啊,争取周六有更新。
太诡异了,有读者反映无法看到我更新的第16和17章。传说只要在第15章回帖就能看到。
18.身心俱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了,大家没有忘记我吧。谢谢支持鼓励啊!我的目标,在完结前能够冲到首页的新晋作品榜啊。跪求长评!还有大家的打分和评论。
云深被我那句话激得浑身一颤,他哀求道:“主人,奴隶会听话的,好好活着。请带奴隶回去吧。”他这样说着,挣脱云清的臂膀,努力支撑着身体跪爬到我面前。
云清想要阻止云深自虐的行为,可惜他力竭体弱,只能对着我认真说道:“求你救救我哥。”
我把云深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对云清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来帮他的。你们也要努力活下去,否则他会更伤心的。”
“谢谢你。”云清感激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愿意帮我们?”
“我叫池非寒。我帮他是因为喜欢他。而你们是他最珍视的人,如果你们遭遇不测,他会难过。”我如实回答,当下时刻我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云清稚气的脸孔仰望着我,咬了咬嘴唇,神情由感激变成了困惑而后是不信任,他大声说道:“哥曾经说过少主亲口告诉他说喜欢他,可是现在,少主为什么会如此对他?你们都是虚伪的骗子!如果我会武功,一定要把你们这些骗子全杀掉!”
云清话音刚落,欧阳灿就走了进来。
欧阳灿的表情与他离开时不同,虽然都是绷着脸。他不带任何语气地对云清说道:“你回去照看你母亲吧。”
“我不走,你又要欺负我哥对不对?”云清用瘦弱的身体挡在欧阳灿面前。
欧阳灿没说话,出手点了云清的穴道,眨眼间把他放回了茅舍。然后他对我说:“池兄,你把云深带回去吧,明天我都不会打扰你们。”
欧阳灿的平静透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可怕,我初时怀疑或许云深的母亲根本没有说出实情,现在越来越觉得有可能欧阳灿是努力克制不被那个真相摧垮。我试探道:“你问道什么了么?”
欧阳灿的眉角抽动,他隐藏在袖子内的手臂明显颤抖。他咬着牙用传音入密说道:“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仔细想清楚一些事情。请你照顾好云深。”
我也用传音入密问他:“你知道真相了?”
欧阳灿的唇角被咬破,他仿佛毫无知觉,只放开声音认真对我说:“我不管你出于怎样的目的让我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不会逃避责任。”
“这不是你的责任。”我禁不住说道。
欧阳灿却伸出手抓住我的臂膀,吼道:“不是我的责任?难道是你的责任?”
我尽量平静道:“我建议你不要因此消沉,只要活着就会有转机,也许你能……总之,我会帮你们的。”
欧阳灿的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松开手,神志恍惚地离开。
我低头,看见云深虽然没有昏迷,表情却只有麻木和恐惧,难道云深先放弃了么?我不敢多想,抱着他下了擎天峰。
走到紫云台的时候,我被教主拦了下来。
教主命人先将云深送回我的住处,单独留下我说道:“池非寒,刚才我看见欧阳灿神情恍惚单独走了下来,在峰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告诉他什么了?”
我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教主,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应付他,我惦记着云深,想早点回去为他清洗身体,最好能找到药物为他疗伤。所以我挑重点简要汇报了当时的情况,我没有隐瞒没有夸大,我甚至对教主明说了我的心情和想法。
最后我摊牌道:“教主,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非要折磨他们,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呢?他们已经受了这么多罪,该还的算是都还清了,还牵扯到那么多无辜之人遭遇不幸,够了吧?”
教主看着我,表情中充满困惑和不解,他停顿半晌,才恍然道:“看来迷魂大法还在起作用,你已经失去了本性。如果你当初就是这样软弱这样多情,我怀疑你根本不可能成为排名第二的杀手。”
“是么?我倒不这样认为。云深还是排名第一的杀手呢,他不是一样为了家人才甘愿忍受非人折磨么?或者他对欧阳灿更是爱到无法自拔。以至于因为愧疚而留下,受尽屈辱亦无怨无悔。”我质问道,“教主,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一切早就错得离谱?”
教主冷笑:“我错了?我有什么错?云深天生下贱,而且与欧阳灿一样都是本性残忍,他们现在发展成这样根本就是自作自受。我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验证一下信任,结果证明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情。池非寒,我提醒你,不要被云深现在的可怜样子迷惑,他当年杀朝夕相处的伙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比谁都冷酷无情。”
我反驳道:“他既然成为杀手,不冷酷无情就只有死路,是被逼的。他被训练成杀手,也是你的复仇计划吧?”
“你何苦为他狡辩呢?”教主盯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同是杀手出身,难道你杀人的时候没有热血沸腾激动不已的感觉么?”
我哑口无言。
无论我如何压抑,我仍然无法忘记最初的梦境。
挥剑杀戮,我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我没有罪恶感,我只有杀人时的刺激和快感。我的本性就是嗜血的吧?我现在想帮别人,只不过是虚伪的掩饰,妄图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
云清的话回荡在我的脑中,他说我是虚伪的。
云深也说过,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
我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呢?就当这是一场与我无关的梦,眼睁睁看着他们互相折磨,如果非要参与,那么我不用思考只需要按照教主说的去做,我就能获得更多的好处吧?
教主许诺给我,我想要权力想要云深都可以,我何苦费力不讨好,非要忤逆教主呢?
人性是什么?
本善还是本恶?
教主见我凝神思考,他意味深长道:“池非寒,地灭护法外出公干不在总坛。等他回来我会让他帮你消除迷魂大法的副作用。你无需多虑,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我忽然问了一句:“教主,我真是你的亲生儿子么?”
教主笑道:“当然。这个世上如果我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就只剩下你了。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能听出来教主话语中的悲凉,我的心情同样也是悲凉。
伤害,报复,折磨别人同时也是自我折磨,欧阳灿自作自受,教主何尝不是呢?他苦心设计几乎一辈子,谁也不敢信任,只为了复仇,可是现在他应该还是不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