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穿越时空)————壹贰三[巴比伦篇]
壹贰三[巴比伦篇]  发于:2009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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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觉得後脊一阵发凉,顺著她所指的方向,房廷看到原本狂王所占据的王座之前,立著大神官,一袭雪白的祭司服,瞧得刺目──
      而四下便是朝臣与各国的使臣,密密匝匝,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心跳得好快──应该是怯场吧……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畏缩。
      咬了咬牙,房廷深呼一口气,朝王座迈出了第一步──
      只要熬过接下来仪式的高潮部分,今晚的祭典便可以告一段落了呢。
      “其实过程很简单,只要您把权杖与宝剑交於祭司,然後祭司打您一个耳光之後,权杖等物再交还与您就结束了。哦,请不用担心,那只是象征性的动作,并不是真的要您挨打。”

      之前拉撒尼这般向自己解说的时候,似乎是相当轻松呢,这教房廷放心了不少──其实自己也能理解:两河流域的闪族人笃信“王权神授”,这种仪式看似具有“侮辱性”,可实际上则是象征“神之子”的王在“代民赎罪”吧。

      自己只要按部就班,照著拉撒尼所说的去做就行了。
      交接权杖的时刻,房廷心中这麽想。
      可是下一刻猝不及防、猛然袭上神经的痛楚──却教他在一时之间,脑中空白一片。
      怎麽……回事?
      狼狈地跌坐在王座之前,不可思议地望著头顶诡笑著的大神官,房廷怔了几秒锺,才意识到──
      被打了,自己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记巴掌,在侧颊上。
      耳鸣阵阵,一时间还辨不清周遭的景象──就听闻身後起伏的骚动──
      陡升的怒火却先於感观直击心头!
      分明就是那班好事的大臣存心刁难,故意教自己当众出丑!
      太过分了!
      努力想爬起来抗争,可房廷忽然觉得膝盖上一沈──
      怎麽?
      眼睛一瞥,就发觉大神官的“尊足”正踏在那里,曳地的华丽长袍将之巧妙地罩住,除了近身的自己,难有人能从其他角度瞧出端倪!
      “诸位──吾王说,愿替万民受过!为了巴比伦来年的丰收,他甘愿遭受神罚!”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在这时候吼了这麽一句,听得房廷又是一怔!
      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他们还要继续方才的行为吧?!
      鼓掌的,欢呼的,热切的回应──方才的起哄无疑是火上浇油,房廷仓惶地环顾了一下亢奋的人群,忽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砧板上的鱼,无法动弹,只得任人宰割。

      “‘陛下’,好好享受吧──这可是‘马度克的恩赐’呢!”
      大神官弯起了唇角,於头顶之上轻喃,然後扬起了手中的权杖,就欲挥落──
      “神圣的仪式,都要变成一出闹剧了。”
      蓝眼睛盯著王座近端房廷与那迦勒底诸人,沈默良久,居鲁士才迸出了这麽一句。
      “王子……就这个样子袖手旁观,不用管他麽?”
      掩看著那个有过数面之缘的异族男人正於当众受辱,动了恻隐之心的米利安这般问道。
      还记得,祭典开始时,这个“神之护佑”以“代王”的身份重新粉墨登场,王子还貌似玩笑地说,自己早就知道巴比伦的“代王”非此人莫属。
      可是,祭典过程中似乎出了什麽问题──那象征性的惩罚忽然变成了真正的“处刑”。
      很意外呢。
      不过当看到居鲁士一脸动容的模样时,女将蓦地感到了意外中的意外。
      伯提沙撒──到底是什麽人?
      怎有能耐教那从来就是波澜不惊的少年主人,露出这种表情?
      (未完)
      第三十三章 中
      本故事纯属虚构
      “我,不能去救他。”
      少年一脸不耐,这般回答。
      米利安这才反应过来,暗嘲自己的糊涂──
      怎麽能忘了呢?居鲁士王子可是米底的贵胄──虽然地位崇高,可是作为一个外国的使者,於巴比伦的庆典上是没有发言权的。关乎到两国的利害关系,所以绝不能随随便便地就轻举妄动。

      “而且,如果‘伯提沙撒’这点屈辱也承受不了的话,也没有必要带他去米底了……”
      “懦弱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我那麽执著。”
      第一次,t那麽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著实教米利安同希曼吃了一惊。
      原来,王子对那人仍抱有憧憬麽?
      这麽想著,两人忽然都很期待……
      “──太过份了!”
      眼见著房廷当众遭到殴打,拉撒尼不由得心头火气,对著身後的诸朝臣怒道:
      “为什麽要这样对待‘伯提沙撒’!难道你们是真的要将他折磨致死才甘心嘛?!”
      此时王还没有醒来,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中止仪式,自己心中焦急,偏偏又干涉不得。
      “将军,可别这麽说──这可是马度克的旨意。‘宰相’大人在替王受罪,他此时应该觉得无比荣耀呢。”
      一个大臣恬不知耻地这般言道,脸上的皱纹因为扭曲的笑容而纠结在一道──
      面目狰狞。
      “哼,这样的话我倒想看看待王转醒,你还敢不敢当著他的面再说一次!”拉撒尼嘲讽道,瞧著眼前一张笑脸僵硬在那里,忽然心中一阵痛快──
      马度克神,保佑吾王早日康复吧……他一日不醒,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们便会继续作乱,动摇“神之门”──
      长吁一口气,再度把目光转向房廷处──遥遥的,但见他已经委顿於地,动也不动一下──心脏蓦地被抽紧了!
      该死的!难道说那个混蛋神官把他打晕了?!就这般还不肯罢手麽?!
      再也看不下去的拉撒尼,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尴尬地位,一挺身就要冲过去中止那暴行──可方才迈了一步,就有人从後面搭住了他的肩膀。
      “撒西金?”
      一回头,意外地看到阻止自己的竟然是那个冷漠的战将,拉撒尼愣了一愣,遂扳起面孔就要挥开他的钳制──
      “别去。”
      撒西金开口道,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就算你能救得了他一次,以後你能每次都像这样麽?”
      “更何况,他现在似乎已经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了呢。”
      什麽?
      听到冰男这番话,一时还莫名其妙,直到他指点著王座的方向,拉撒尼这才回过神,望著他所指──
      惊奇地发现:
      “伯提沙撒”──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第三十三章 下
      本故事纯属虚构
      那艰辛而屈辱的几分锺,就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肩上、背上、腰上、腿上……每遭一次杖击,就好像意识要被生生抽离身体般的疼痛不已。
      最开始,房廷好几次得想挣扎地攀爬起身,可是又遭无情打落──那施暴者,如此穷凶极恶,好像真的恨不得要於万人之前将自己杖毙一般。
      偏偏还不能呼痛。
      四体麻木,头昏眼花,觉得脆弱的肋部就像被敲断了骨头般叫嚣著痛楚──而在这被折磨的期间,房廷甚至还啖出一点血丝来。
      咬牙切齿地隐忍著,不知何时这个残酷的仪式才可以终结──
      可自始至终,依然无人施於援手──
      除了自己,他还能依靠谁?
      这麽想的时候,於脑中一晃而过的,是那不可一世的男子的音容……
      狂王……尼布甲尼撒……
      念著这名,心脏跟著就是一阵悸动──
      今晚,自己作为代替那男人主持仪式的“代王”,为什麽总想著旁人的救助?
      难道说,承受著那“神之护佑”的称谓,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麽?
      想想,都觉得好不甘心呢。
      所以,在神官最後一记妄图击落自己的额冠时,房廷蓦地抬起了手臂,一把握住了权杖──他昂起了头,不顾额际渗流的血液模糊了眼帘,一字一句,缓慢却又清晰地开口道:

      “‘神使’(大神官)大人──阁下用权杖击打我,是否既宣泄了神的愤怒,也宣泄了您自己的愤怒呢?──闹够了,现在就让仪式继续进行吧!”
      难道说方才卯足力气挥动权杖,对这家夥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不然,自己都累得气喘吁吁,他怎麽还留有力气站得稳呢?
      看到眼前这个,被自己砸得头破血流也不吭一声的异族男人,此刻忽然转性般,镇定自若地讲出这番话来,大神官一时间怔愣住了──
      苍白的面孔上,黑眼睛熠熠闪亮──这模样很难将其与那个唯唯诺诺的“代王”联系在一道呢。
      受到了那眼神的感染,不自觉被盯得有点心慌,大神官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被握住的权杖,怎知对方的力道陡然一下加重,硬生生地将之夺了过去──
      “啊……”
      知道一旦权杖交还与“代王”,在仪式中自己的使命也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由“代王”祷告,祝福巴比伦人畜兴旺、城邦富饶……
      可是,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哪能那麽简单就放过他?
      瞥了一眼下座使劲朝自己使颜色的同僚们,大神官状了状胆,还想要假借神之名再度凌辱房廷,却不料指尖才刚刚沾到袖袍,便遭到一记凌厉瞪视,心头立即一怵!
      被不容亵渎的眼神,震慑住了!
      咽了一记口液,眼巴巴地看著他接过所有的权物,然後头也不回地迈向王座。
      从容不迫的姿态,宛如方才什麽都未曾发生──
      这就是那个被王宠信的“伯提沙撒”麽?
      为何完全不似诸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嬖臣?
      大神官心中忐忑──
      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得罪了一个,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呢……
      (未完)
      第三十四章 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
      农祭的最後一项内容便是普天同庆,诸臣膜拜马度克与“王”──无论黎民还是贵族均可以在今晚狂欢至深夜。
      眼看著大臣与使节们一个个行至王座之前,冲著由房廷担当的“代王”一角儿,叩拜行礼,居鲁士忽然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总算……告一段落了。
      一开始还以为他会支持不住──不过看来这次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伯提沙撒”还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就算没有巴比伦王的庇护,他一样能够不辱使命呢。
      这般,自己也携著两个侍从,随波逐流地跟在队伍的最後上前去──揖首、叩拜、亲吻御前的薄毯。
      礼毕,刚想撤走,不经意的一瞥却吸引了少年王子的注意。
      隐於长袍之下,伯提沙撒的膝盖,似乎正在颤抖著……
      怎麽回事?
      於近处一昂头,就看到王座之上的男子,额际正悬著干涸的血渍,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厚实的前襟都被沁湿了一块,看样子在忍受著某种不为人知的痛苦。
      心念一动,居鲁士不著痕迹地朝他膝前挪了半步,轻声问询道:
      “大人……伯提沙撒大人?您有哪里不舒服的?”
      虚弱地阖了阖眼,房廷看著半跪在身前的少年,一脸茫然──似乎根本就没有认出他是谁来,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
      这恍惚的模样……是快晕过去了麽?
      探出手轻触了一记膝盖,感到一阵紧绷僵硬──知道他业已还魂,居鲁士又将方才的话重复,语音未落便感到手背上一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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