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最近生意不太好。"
"是啊!最近身上本来就不太好,还被招到太守府里去伺候那些官爷,那些混蛋,不给花钱也就算了,还把姐妹们整得要死,还不能得罪,真是......"梅香坐在旁边喋喋不休的抱怨,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到我的食欲。
"哟!云大夫来啦!"身后响起爽朗的笑声,一听就知道是怜香楼的八卦乐师--音娘。
"梅香,云大夫,你们知道吗?街头的那所大宅子被人买去做男妓馆,动作好快呀!说话着就要开张了,他这一开我们的生意又要差了,唉!现在男人生意比女人好做哦!唉!在这样下去我们姐妹迟早饿死。"
"不是吧!怜香楼的四大美人可是这九省十八洲都赫赫有名的,怎么可能饿死呢?"我打笑道。
"就是啊!怜香楼没那么容易跨掉的,哪个姐妹没满着妈妈攒私房钱啊!"
"桃夭!你怎么来了,不是陪黄员外进京了吗?"
"真是的,一点都不关心人家,人家昨晚就回来了。"
桃夭和跟在她后面进厢房的竹衣都是怜香楼的四大美人之一。桃夭是最会撒娇玩笑的,酒席谈笑之间若是有了桃夭,肯定不会冷场,她总是有总使不完的精力和好心情,听说她以前是戏子。而竹衣却和桃夭完全相反,竹衣生的冷艳清高,性子又是傲气寡言的。自古以来但凡性格清高的女子都十分有才气,竹衣也不例外,而且竹衣也是这怜香楼里唯一不卖身的姑娘,她只需文人雅客们吟吟诗,做做文章就足以让老鸨收银子收到手软了。
"竹衣,听说你最近不太舒服,需不需要让云大夫给看看。"梅香好心的关心换来的却是竹衣的冷漠。
"我说梅香,你这就是自找没趣了,人家竹衣是冲着云大夫的人来的,又不是冲着云大夫的医术来的。"桃夭挑着眉毛瞥了眼竹衣和我,见我们两个都没什么反应,也不觉没趣,又开浑了,"依我说啊,干脆我们和妈妈说一声,把云大夫也拐到怜香楼来,和那个快要开张的男妓馆拼一拼,我就不信我们云大夫的这张脸皮会比他们的差。"
"不过啊!云大夫也得和竹衣一样,卖艺不卖身,因为也我们的竹衣夜里少个个伴啊!"音娘竟然也掺了一脚。
"你、你在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皮子。"终于忍无可忍的竹衣说着就往音娘脸上掐去。
一屋子脂粉们打打闹闹,裙角乱飞,真是桃李竹桂各有千秋啊!
"姑娘们,准备好了吗?一柱香后就要开门接客了----"
楼下传来老鸨独特的吆喝声,整个怜香楼都能听得见。
"唉!别闹了,快收拾收拾吧!又要接客了,我的头发还没梳好呢!"
"哎呀!我的头簪,头簪哪去了......"
"我的裙子和衣服的颜色不配啊!得回去换换......"
............
美女们各忙各的去了,谁也没有注意我已经打包好剩菜剩饭回家去了。我同居的咪咪狗狗们,今天的晚饭很丰盛哦!还有众位美女的唾沫星子呢!
"云大夫,我送送你吧!"幽雅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响起,这才发现竹衣姑娘原来一直都跟在我后面。
"啊!你怎么还不去准备,怜香楼要开门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给你开了门就回去。"说完,轻巧的拉开长木门拴,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对我这么好!好吧!以后就免费给你看次病吧!
第 3 章
踏着一地的月光,回到属于我的陋室,院子里茂盛的韭菜几天没浇水了?不记得了,反正它们像我一样,生命力超强。
远远地,在我还离家门很有段距离的时候,突然看到树影下似乎有个人,还是个穿白衣的,不会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吧!慢慢向白衣靠近,太黑了,我又近视,看不清他的相貌。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呢?毕竟他是站在我家门口啊!不过,我又不认识他,还是别去了。不过,我若是要开门回家的话,那就非得和他打招呼不可呀!罢了!还是跟他打个招呼吧!
"这位公子好,请问你是人是鬼?"我以最轻松的方式开了个头,希望他不是来找碴的,听到白衣男人轻笑了几声,然后斯斯文文的开了口:
"是人如何?是鬼又如何?"
"若是人的话,我今天已经休息了,若是看病请明天来;是鬼的话,我今天休息了,若是看病请明天来。"应该不是鬼,哪有鬼还需要自己摇扇子的,那阴风不是自动吹的吗!
"你不怕我是鬼吗?"
"为什么要怕?这可是人间,你若是真是鬼魅魍魉,那也应该你怕我才对。"
"有意思!不过我不是鬼,我是人。"白衣男子笑了笑,手中的扇子呼的一下收了起来,拱手说道:"在下是即将开张的香伶馆的老板,鄙人姓暮,单字一个夕。我听说在凡是在这儿做青楼生意的,首先要来拜会你这个专为花娘们诊病的云大夫,所以我来了,不过不知道云大夫给不给伶官们诊病啊?"
"原来是香伶馆的老板啊!您实在太客气了,我早就听说香伶馆了要在这几天开张了,你实在不用亲自跑来的,只要是病我就看,所以您馆内若是谁有个什么三病两痛的,就只管来找我好了,若是我不在家,您可以在我门上贴张纸条,其他花楼都是这样的。哦!你看你看"说着指了指门上随风飘荡的纸条,那叫一个壮观啊!看他这么抬举我,还亲自登门,我连忙把他往屋里请,但却被他拒绝了。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这里是我对云大夫的一点心意,还忘云大夫收下。"暮夕说完,便递给了我一个信封,听这意思,里面装的肯定是钱啦!
"暮老板客气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钱我是绝对不能收的,哪有一开张就给大夫红包的道理,这不是自找晦气吗?您还是收回去吧!"好言相拒,这人啊!还是要虚伪一点的好。
暮老板也不在推迟,和我客套了几句后就转身离开了。哈哈,钱还在我上呢!您走好吧!
看着暮老板渐渐远去的白色背影,不错嘛!等了我这么久态度还能如此平和,恩!肯定会发财!哈~~~欠~~~!不管了!睡觉要紧,韭菜还浇不浇呢!算了!还是明天再浇吧!
□□□自□由□自□在□□□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身上有龙纹的人却一个都没找到,也难怪,每天都是给妓女伶官偶尔还有嫖客检查身体,不是我鄙视他们,有潜力做皇帝的哪还需要自己出来嫖啊,自家后宫不是现成的吗!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要过日子那就得有钱,那就得继续给这些主儿看病,唉~~~~!没办法啊,更让人头痛的是,现在什么都在涨,连馒头都涨了两文,就是出诊金不涨,要是连我这儿也涨了,那些美人们就比我还要头痛了。还是找时间去城外找点草药,自己动手降低成本吧!
一般免费的草药都生长在荒山野岭之中,我这次出行势在必得,包袱里带足了十天的干粮,其实就是十个大馒头而已,还是方嫂友情赠送的呢!
"嗜魔大会?什么是嗜魔大会啊!"一路上就听到貌似高手的人在讨论这个。真烦!
"这你都不知道,太守府里关押在地牢里的把武林搞得腥风血雨的那个......就是我们黑白两道人人得而诛之的混世魔王。他抢劫官银,羞辱朝廷命官还残杀武林正道人事,如今他被威名远贺,足智多谋的襄南王的部下所擒,我们这些武林人事就是来杀他的。"
"不是吧!杀一个人需要这么多人啊!还是襄南王的马仔把他擒住的,那你们这么多年都种番薯去啦!"我实在听不下去插上了一句,真是一群饭桶,果然只是些貌似高手的低手啊!
"喂!你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我、我、我是人间道的。"说完,他们还哪能看见我的影子,早跑没影了。
走了大约四个小时,也就是两个时辰,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荒山野岭,可是,为什么荒山野岭象是被小学生集体春游踏过的感觉呢!杂草全都塌在地面伏着,一些刚长起来的小树也被砍成一份一份的,造孽啊!
又往前走了些,突然一个东西在草丛里动了动,吓我一跳,应该不是蛇,那么大一坨的缩在灌木丛里,走近一看,是个着蓝色长袍身材修长的少年,头发很长很乱,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从轮廓来看,应该是不丑的,蹲在地上随手捡了根树枝捅捅,还有反应。凑进了瞧瞧!恩!长的不错,白净细腻的皮肤,一看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有钱小孩,虽然脸色苍白,但漂亮精致的五官却告诉我这是个英俊得近乎美丽的少年,看他上挑的眼角透着一股子媚劲儿,鼻子稍尖了些,细巧的嘴唇微微上翘。先拖回去在说,医好了好找他父母敲笔医药费。
诶!怎么身上湿湿的,味儿也不对,收回双手一看,完了,满手血,是他的。赶紧摇了摇少年的身体,立刻就有了活力。
"公子救我,有强盗在追我,我本事好人家的孩子,那知道被人骗到着荒山野岭之中,骗了钱还不说,还被~~!"美貌少年一醒来,竟然激动万分的给我来了段苏三起解。
可我完全没有听明白他在讲什么,因为我发现他不光有张好皮相,更有副好嗓音。从他那副还没完全成熟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像从泉眼里流出来的泉水那样自然,那样轻松,那样响亮,那样明净,是人听起来感到有一种肉体上的享受。听到从这张嘴里滑出来的带有一种潺潺而流的小溪的那种优美的软声细语,真是一种耳福;看到他的两片粉红色的嘴唇在讲话时的一张一合,真是一种眼福。
"......事情就是这样的,后来我就被恩人你救了,恩人,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呐!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报答恩人你。"
诶!等等,说到哪里了。
"不用吧!我只是把你摇了一下而已,你不用这样吧。"
"用的用的,我一定要报答公子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报,单名一个应,公子叫我小应就好了。"
"虾米???"我没听错吧,还有娘老子给亲生儿子起这名字的,恩,肯定不是亲生的。
"我姓报,单名一个应字啊,公子我们快些走吧,不然那些强盗又要追过来了。"说完,用那根青葱般的手指戳了戳我身后的竹筐,有哀怨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这不明摆着是要我背他吗!
看看小应,再看看背后竹筐里的馒头和衣物,如果只能背一个的话,人命还是比较重要吧!再说,救了他有医药费的收,再三权衡之后,赶紧背着小应往来路上走。
小应浑身都是血,但精神还是蛮好的,所以,我这一路上耳朵也没闲着,光听他说他家以前是怎样用燕窝点炉子,是怎样用鱼翅来擦灶台,是怎样用鲍鱼垫桌子腿儿,是怎样..........
"喂,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啊,好吵哦!"我忍无可忍的终于爆发出来了。爽啊~~~!
"公子,你带我来茅房干什么?"
听到这句,我差点没喷出二斤鲜血,颤颤抖抖的伸出食指,指着眼前的简陋木屋歇斯底里的冲他狂吼道:
"看清楚,这是我家......."
第 4 章
真是被他气个半死,算了,永远也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是我一贯的作风,还是先医好他的伤然后在找他收医药费,这才是重点。
"你家里种了这么多大葱啊,什么时候能吃啊?"
"不是大葱,是韭菜!"从他一进门从背篓里跳出来开始就一刻也没停过,生龙活虎的在我家里参观,一点都不象是受了重伤,反倒象是打了鸡血。
"喂,我说那个...小应啊,你身上的伤???"
"伤?什么伤?"说完还莫名其妙原地旋转一周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你浑身是血啊!"我忍住脾气,好心提醒着。
"哦~~~~~!那不是我的。"
满不在乎的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人就不见了。过了会儿。房间里某个地方传了一阵叮叮浜浜的声音,跑进房一看,就跟遭了龙卷风一样,被子在地上,鞋在床上,药材在桌上,早上剩的半个包子在地上,总之什么都不在什么上。最要命的是,他还在我床上。
"下来!你身上这么脏,不要在我床上滚,我刚买的新床单啊~~"我哭~~!想拉他下来,可是事实不允许,他力气比我还大。
"诶!你这里怎么连厨房都没有啊!"
"诶!你这里怎么连真丝棉被都没有啊!"
"诶!你这里怎么连睡衣都没有啊"
"诶!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我饿死了,还不快去做饭,等等,还是先烧点水给我洗澡吧!我身上这味实在太难闻了,还有,在给我拿几套衣服,要真丝的,否则我不要,还有,我喜欢吃麻辣火锅,越辣越好.........."
他还在唠唠叨叨的没完,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恨不得拣块板砖朝他脑门儿拍下去,要不是考虑到杀了他还要挖坑实在很辛苦,我早就........
"你没有受伤的话我拜托你哪来回哪去,滚~~~!"
"哎呀,我头痛,我头好痛啊~!"说着,就抱起头在我床上乱滚起来。
"装!你就给我装,看我不........"揪起他衣领正要劈头盖脸的骂下去,怎知....
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啊,这么近的距离让我把他脸上的毛孔都看得真真切切,咳~~!那里有什么毛孔啊,皮肤细腻的想拨了壳的鸡蛋,眼睛象含着一汪秋水,一张美人脸娇艳多情,让我心脏顿时漏掉一拍。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看着我眨了眨,顿时感到浑身一阵哆嗦,象是触电一样,赶紧跳开一丈远。
"你...你...你快走,我这里没有真丝枕头也不会做麻辣火锅,你快走吧!"
小应仍慢慢从床上坐起身,好象抛了个媚眼个我,可惜我看不清楚,只听见他慢条斯理,悠栽悠栽的说了句:
"那你可以出去买嘛!"
"你...你...你......."我颤抖的指着他,已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哪还有说话的力气啊!
我原本还想,把他弄回来再说,要是他没钱付医药费的话,我还让他去妓院打工还钱,反正他的长相天生就是为了征服别人而生就的。可是现在.........
天啊!!!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捡了个什么回来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每天我出去看病赚钱,他就在家睡觉,我出去找草药,他就在家睡觉,我出去收账,他就在家睡觉。
经过这段时间我开始佩服我自己,为什么能忍受他这么久,原因是...是...是...是我打不过他,呜~~~!我已经试过无数次了,但每次都是已失败告终,我竟然打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屁孩,最丢人的是每次都是在即将出手但还未出手时就被他制住了,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啊!
今天难得世道太平,可以早点回家。左脚才刚刚踏进家门,就听见......
"死螃蟹!怎么才回来,我快饿死了。"
我翻了翻白眼,因为我捡了之乌龟做宠物,所以小应就给我起了名字叫螃蟹,还说是海鲜一家人,我不同意,但是也打不过他。放下出诊用的挂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应还在床上不停打滚要吃的。
"你自己出去找食儿吃会死啊!"
"你在说一遍!"
"我去做饭。"
"诶!我的旺财呢?怎么没看见他。"旺财就是我在河边捡的一只乌龟。我好宝贝它的,因为在断粮的时候用来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