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小倌更艰难————悠冥炫天[中]
悠冥炫天[中]  发于:2009年06月29日

关灯
护眼

有人嫉恨不齿,自然于我也有方便之处。稍稍脱离太子的掌控,这层身份应当能够帮

到尧渊!虽然很生气被人欺瞒,但这时还是要向四叔道声谢。
在如织的再三催促下行礼接过圣旨,内心除了激动却有些遗憾--
唉~如果是儿科大夫......就更好了......
朝贺夜宴
自东宫搬离,却又随即入住陛下寝宫......的隔壁,理由是随时候诊。
受了风寒和刺激,尽管今日是元旦,五更天时宫中便爆竹齐鸣拉开朝会帷幕,但由于

我半死不活地在床上折腾不起来,四叔......哦,陛下特许我继续睡我的,作为贴身

御医随他入宫接受群臣朝贺拜年的事就此告吹。
虽然九宾散乐、乐舞百戏之类的节目很吸引人,但睡觉最大睡觉最大~反正下午尧渊就

要回来了,晚上还有场洗尘宴,吃喝玩乐等我睡舒服了再说。
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着脑袋,那种被抚摸怜惜的感觉很舒服,但打扰本大爷睡眠的罪

过可不小啊!
"嗯......"浅浮的意识回拢,温热略有粗糙的质地缓缓擦过脸颊。这样温情的动

作......尧渊?
对准焦距看清眼前淡然微笑之人,我吓得顿时神智清晰:"陛下!您您您怎么来了!"
手忙脚乱地翻身下床行礼,一双手拦住我:"不必多礼,没有旁人的时候像从前就好。

"
垂着脑袋支吾应答--你倒是和从前一样,我可是被搞得精神憔悴好不好!
大掌覆上额头:"好点了么?你睡了一整日。"
眼珠转向窗外,果然橘红夕阳铺满大地。这么说......尧渊已经回来了!?呜呜

呜......怎么都没人叫我啦!我可是一直期盼着看威风凛凛的尧渊诶!这么好的机会

就给逃掉了!
"回陛下......"正凄凄哀哀地作答,在他凌厉威胁的眼神下立刻改口,"那个......四

叔,我已经好多了。"
满意地笑笑,那个奸邪劲......不愧是太子和尧渊的老爹......
"四叔啊,我自己都病怏怏的,做你的私人医生不太合格吧?"真不想知道现在朝中流

言传得难听成什么样子......
"久病成医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算你狠!
唤人捧上礼服,原来大叔是来接我参加今夜筵席的。看着他坐在一旁如同父亲看孩子

般等我更衣,我压下被人摆弄和参观的厌恶,不禁叹息。
惠武帝萧巳钺,凡三子。皇后长子立为东宫,贤妃次子早夭,贤妃幺子册为亲王离都

治世。而现在仅存的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又要拼个你死我活,都一把年纪了

,天伦没享受到,勾心斗角、宿疾缠身倒是一刻不停。
算了算了~反正是我高攀人家,既然四叔希望,那我就努力扮演好"孝子"的角色,也利

于他病愈。
看着自己变了个人似的打扮,待四叔挥退群侍,我有些发怔:"四、四叔,七品官员这

样打扮不合礼数吧?"
远游冠,黄金珰,玉镖首,纁朱绶......这、这不是亲王的礼服吗!?
他含笑为我整着衣领,低沉嗓音深意道:"你穿着很合适。"
本能地瑟缩过后迅速恢复原态--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并未深究,时辰一到,通天冠、绛纱袍的四叔便领着我在声势浩大的仪仗卤簿下步向

今夜盛宴之所的四和殿。
万分有幸地拜见了皇后,那美丽典雅的女子并未对我抱有反感,还仪态高贵地嘱托我

尽心侍奉圣上......汗......你那"侍奉"二字......为什么听来那么冷啊?
今日我总算又知道了,萧静泱那家伙,绝对是父亲遗传30%,老妈那边遗传了70%!
尽管浑身上下不舒服,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尧渊,连步伐都轻快起来。
沿路宫烛如昼,将整个皇宫映照得辉煌盛大。
高声嵩呼、声如雷震的朝拜山呼,步出御屏登临玉座,陛下命我坐于身侧之位。
大大方方地谢过坐下,枉顾那些惊诧口呆的文臣武将--前日才见我与太子出双入对,

今日再见我已荣登陛下左右,任他们想破脑袋估计也无法透析个中真相,因而只能一

个个瞠目结舌,将疑问往肚子里吞。
这份从天而降的荣宠非常危险,却也很有用。它给予我许多特权,无形中保障了我性

命的一半,也同时威胁着我性命的另一半。
如何活用、善用这莫测之物以达到最优目的,这就是摆在眼前的挑战性课题。
"履兹新庆,与卿等同!"宣制方毕,满殿侍从立即奉旨为在座宾客赠柏叶,赐御酒。
视线都不用拐弯,我随即见到了最前排一身华服的尧渊,虽然从前他的打扮就很上品

,但从未见过像今日这般的尧渊。很帅气,也很霸气。
久违的欣喜自眼神中交流传递,那种全然信任理解的目光,并未因耳听之传言而有任

何改变。
尧渊的眸光倏地黯然,有些忧虑地凝睇着我。表露出我的疑惑,他阂起眼稍稍侧首。
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我一惊一乍--
嘴角挑起讥讽弧度的萧静泱与我四目交汇,我愣愣地被他身畔之影吸引,顿时想抽出"

云光"乱刀砍死那人随即自杀!
鸣渠--你这臭小鬼!!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但没有离开居然还"亲昵"得共同

赴宴伺候起太子来了!!
十指紧握酒樽,我抿唇深呼吸,又有些哭笑不得--从来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这才是

鸣渠啊......
但此次生死攸关,稍一差池便全盘皆输!这死小鬼!尽给我添麻烦!
气恼地在萧静泱和鸣渠同样冷然的视线中来回瞪,直到瞪得眼酸,我这才扭过头看尧

渊缓解疲劳。
尧渊面色沉静,我却清楚他的这种姿态正是诉说着"凝重"。我不知道于公的溯阳王是

怎样一个雷厉狠决的存在,我只知道于私的尧渊,是个会对我很温柔,也很为我考虑

的情人。
于是同一道难题,摆在了两个人面前。
皇后不胜酒力先行告退,酒宴渐入佳境。满殿大臣畅饮欢谈,应制作诗雅趣颇丰,歌

舞杂耍亦精彩纷呈,这才知道原来国家盛典是如此热闹,还以为是死气沉沉的呢。
坐于玉座一侧边和尧渊进行眼神交流边建议着四叔的饮食,虽然身子有些疲倦,但久

在病榻的四叔似乎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平和热闹。
我还以为身受恩宠便无人敢公然挑衅,没料到还是有几颗老姜存在于世。
"怀太医,"面堂红润的段尚书已然微醺,借酒发话,"传闻怀太医文采飞扬、学识博雅

,今日乃国之盛宴,怀太医也来一同吟诗书对聊以作乐一番如何?"
我恭谦地点头称是。段桦位高权重,还非我能轻易对抗之人,但若是主动找茬,我可

没那么好脾气。
大殿骤然寂静下来准备看好戏,尧渊微哂,斜倚着由人斟酒。
四叔也是一副看戏的架势,就是不知道在看谁的戏。
段尚书沉吟片刻:"怀太医前日还犹自称作‘草民',那不如请怀太医一展诗才,于半

盏茶功夫作一首含‘草'之诗。"
还"半盏茶"咧!让我作"七步诗"不是更拽?
底下角落有人偷笑,我也跟着笑,笑段大人的自取其辱:"不用半盏茶,不才现在就有

一首。"
唏嘘哗然,我提起酒盏向段尚书敬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

必怀仁。"
悠悠念完,意料中见到大人彤红的脸一白,周围愈加岑寂。
良久他干笑:"好诗,好文采!呵呵......"
"大人过奖,还请受不才杯酒。"
和颜悦色地与我互敬一杯,相安无事的表面下是波澜迭起的风暴--段家既不是劲草,

也不是诚臣,否则哪儿来今日的荣华富贵?
目光掠过太子那处,鸣渠毫无感情蕴藉的眼眸微眯起,冷厉得掺人。
稍有错愕,我尴尬地扭头一心一意照顾起身侧笑得狡黠的四叔。
原以为没人敢再来挑战,没料到酒酣耳热之际,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酒醉后的失态

:"怀、怀太医!你、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段琼箫......你这家伙以为借醉酒惹事我就怕了你么!
"哦?还请段大人指点。"
满殿群臣趁着节庆喝得烂醉,也未有太多人关注我俩。
他满脸通红,眼神奸佞笑得极痞:"不瞒您说,那人我很久......久在前朝就见过好几

回!初见您时我就有种熟稔的感觉,今日再看可真越看越像!"
我缓缓沉住气,不好的预感犹如雷击般将我从头贯穿到底!
不知是真是假,那酒疯姿态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我,一字一顿挤出牙缝--
"轩辕怀瑾......你长得,就跟那轩辕怀瑾一模一样!"
密林之约
万籁俱寂,静谧诡异得似乎连宫外爆竹声也清晰可辩。
"轩辕"二字足以掀起声讨狂澜,而"怀瑾"二字又是另一番扼腕叹息,四个字组合到一

起,简直就像笑话一样。
愚蠢的家伙......心底滑过蔑笑,视线在大殿上扫了一圈,将太子的玩味、邺栖牙的

颦蹙、鸣渠的漠然、尧渊的不动声色以及诸位大臣的惊惧猜疑尽收眼底,最后落在笑

得跟朵牵牛花似的段大少爷身上。
斜唇缓缓笑开:"在座诸位都知道‘鼎鼎有名'的轩辕怀瑾是个智障,莫非右谏议大夫

是想影射些什么?"
明明轻飘淡然得听不出情感,但在场的大多数人却都变了脸色。
"怎么会!怀太医您可千万别多心!"酒醒后的惶遽,段琼箫连忙冲我摆手。
呵呵......都搬出那个名字了还要我"别多心"?难度真高啊~
"既然如此,是在下贸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诚恳地望着他,我继

续轻笑,"怀某不甚明白,大人缘何骤出此言?"
他微愣,眼眸眯起:"你们......很相似,非常相似。"
"哦?真是不幸的巧合~"目光瞥向身侧,或许是太过劳累夜已渐深的缘故,伟大可敬的

四叔正闭目小寐......挑的时间可真好。
"巧合吗?在下倒觉得......怀太医仪态不凡,颇有王公之态呐。"
哼!哼!没金主给我撑腰就敢爬头上来?果然段大少你不如父辈那样八面玲珑,连可

能发生的基本情况都不演练一遍就来挑衅?
我笑得有些尴尬:"段大少爷说笑了,不才之所以能有幸同服阶于溯阳王,全仰仗陛下

的信赖施恩,至于大人‘念念不忘'的轩辕怀瑾......若在下没有记错,沂茉直系皇族

身上似乎都有五色茉莉的纹章吧?"
虚心请教的恭谦眼神,让段大少云里雾里地点头。侧首暧昧地朝太子笑笑,轻柔吐息

:"前些日子在下不胜酒力,前世修福幸得殿下照料偕同入浴,不知殿下有否见到段大

人心心念念意欲拜会的皇纹呢?"
通敌叛国罪和保留十足神秘感,不知萧静泱喜欢哪一种。
见我将矛头转向太子,段琼箫即刻酒消言慎、神情惶恐--早说了你道行不如你老爹,

出来乱混什么呀。
萧静泱勾起弧度,魅惑中透着凌寒,我毫不退缩地与之对望,直到他冷眼斜睨段琼箫

,其中射出的冰冻光束直要把这儿化为溜冰场。
"微臣逾越!微臣逾越了!"红润的面庞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狂倾而下,怪可怜的。
正欲开口劝慰两句,身侧同时而来的灼热目光让我浑身一个激灵!心虚地向右,尧渊

唇角带笑,染上霜色的眸光却直刺正对的兄长,其中的涵义......我没看错吧?一向

内敛的尧渊......要吃人?
再向左看,又对上鸣渠包含鄙夷的疑惑。真是奇了怪了,他的轻蔑我已了然,但是困

惑......为什么?
风寒夜重,疲乏身倦的四叔摆驾回宫,正欲随他一道离席的我却被阻止--
"年轻人当趁此时行乐结交。"笑着留下句让人莫名的话,四叔在大群侍卫簇拥下飘然

离去。
行乐?结交?和谁?怎样?与其跟眼前这些皮皱色衰的老年人待一块儿蹉跎青春,我

宁愿去集市上绑架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孩回家玩!
高处不胜寒,懒得承受这份刺骨的我借口独自奔向庭院深林,好歹外面的空气要比殿

内好些。
舒展四肢活动关节,深深呼吸着夜间冰寒湿气,心情总算从久早前的郁闷逐渐平复。

抬手拆下满脑袋重得要扭伤脖子的珠翠,顺便将全身上下叮当作响的佩器取下,再将

束得紧窒的着装松开,虽然此刻我的样子狼狈得看来似被打劫过,但那又怎样?舒服

就好。
乐呵呵地哼起小曲脱下外衣将珠宝玉石打包,距离身后数尺陡然逼近人气!戒备地回

身,见到来者我虽惊异中稍有安心,却放不下警戒。
西沉月色下,一身华服衬得少年绝色辉煌,也将那份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冷漠凌厉映得

透彻。
嘴巴翕闭半晌,我讷讷:"......鸣渠。"
冷然的眼眸燃着暗火,如物件般将我上下打量满意后嗤笑:"你这模样,在等谁宠幸么

?"
我呆愕地望着他,随即哀然叹息:"鸣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已错用方式一回了,这

次你仍打算重蹈覆辙吗?"
清寒月辉下的美丽容颜陡然苍白动摇,我听见自己严肃万分的低沉嗓音:"鸣渠,我很

失望。虽然过去的你就不把我当长辈,也很倔强、一点都不听话,但这一次,我希望

你不要再固执,现在立刻自融涯消失。"
不能再将他卷入,否则将不仅仅是"后悔、痛心"而已。
擦肩而过的瞬间,鸣渠猛地自身后将我桎梏!
"放手!"勒得紧死的双臂不容分毫间隙,我正想同他明白事理,脚下忽来一记横扫,

人已失去平衡被压于地!
"鸣渠!别闹了!我要生气了!"气喘吁吁挣脱不能,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我瘫软在

冷硬的土地上默然望着头顶漆夜。
暖暖的,人体的温度......很舒服。圈抱着畏寒身躯的手臂虽然强硬却不乏安全

感......这小鬼,果然无法轻易将他的存在抹消啊......
"为什么......"如丝若缕的质问,在此月下仿佛错觉,"为什么抱着你那黑影就会消失

......为什么......安心的感觉......好像找到了什么......让我抱着你......让我

抱......"
深埋入颈的温热吐息掠过,内心颤抖着,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为了我......吗?阻

碍他自由之路的人,原来是我吗?
说不感动那是自欺欺人,一思及鸣渠仍有记得我的可能性,那种如同腾上云端的感觉

,很幸福,也很可怕。
一旦摔下来,那就堪比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你很重,给我走开。"不敢有多余的幻想,我冷声道。
覆于身上之人稍稍抬起身子却没有离开,那份柔和迷离的月光自他眸中折射出,却有

种摄人的味道。
冰凉的手指缓缓擦过锁骨,身子不由颠抖:"你......"
认真无比的神情:"我喜欢那种熟悉到灵魂里的感觉,所以,让我抱你。"
我张大嘴连"啊"都"啊"不出来,方才自己扯松的衣物已让我明白理解了何谓"作茧自缚

"!
急切的手指倏地窜入松散缝隙施力揉捏,我茫然错愕地看着头顶,直到胸部猛然暴露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