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温热的胸膛重重地撞在一起,路鹤里的下巴磕在了江焕的锁骨上,两个人都痛得一颤。
路鹤里按着江焕的胸口,撑起上身。借着一点别墅里透出的灯光,他看到江焕刚刚还迷糊的双眼,此刻清亮得怕人,那两道目光正带着极强势的侵略性,一寸一寸扫过路鹤里暴露在外的皮肤,里面都是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不等路鹤里做出反应,雪松的味道气势汹汹地缠上了他,被抑制剂和临时标记折磨了多时的身体,忽然涌过一阵过电般的感觉。
被标记之后,雪松味对他有着恐怖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路鹤里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他一把揪住江焕的衬衫领子,想挥拳揍下去。
妈的,恩将仇报的小兔崽子!
他揍不下去,手脚都有点软。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Omega信息素了,空气里开始游离着奶糖甜滋滋的味道。
江焕似乎感应到了Omega的信息素,突然拽着他的手腕,把人猛地拉回来。路鹤里想挣开,两个人的肩膀撞在一起,被身上别的枪硌得生疼。
江焕的手劲大得惊人,路鹤里毕竟是个Omega,真要跟他拼蛮力是拼不过的,又不能下死手,只能在狭小的空间没被他制住。挣扎中,路鹤里的指尖胡乱划过皮座边缘,刮出几下沉闷又暧昧的声响,平添了几分旖旎。
江焕被这声音刺激了,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舔了舔牙尖,张嘴就一口咬上了路鹤里的T恤领口。
路鹤里条件反射地后仰,「嘶啦」一声,T恤沿着肩上的枪带扯开了一个大口子。还没等路鹤里挥拳揍他,江焕突然勾手按下他的脖子,扬起脸,牙齿就迫不及待地覆上了他的嘴唇。
唇角一痛,路鹤里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江焕湿热的唇瓣肆无忌惮地侵略着路鹤里的唇角、齿间、下巴、锁骨,他的手指带着情难自已的粗暴和强势,一寸寸掠过路鹤里的后背,嘴唇却又带着珍而重之的小心和轻柔,攻城略地,似乎想要在他身上的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印记。
路鹤里大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咬破了,等会儿同事们来了,可怎么交代?
“小兔崽子!”他浑身战栗,握紧了拳头想要一拳揍下去,却被那要人命的雪松味一轮一轮地招惹着,手脚都发软。Omega的本能让他想要服从那种强大的压迫感,渴望更多的爱抚和亲吻,甚至……
两人的鼻尖摩擦着,密不透风的吻让路鹤里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掐了自己一把,咬着牙用力推开江焕,两人在狭小的车厢里骤然拉开了一点距离。
江焕被推开,似乎愣了一下,一对黑亮亮的眸子直直盯着他,瞳仁里映出路鹤里的影子——头发和衣衫都已经统统凌乱,脸色潮红,还不停喘着粗气。
“哥。”江焕喃喃道。
四周的空气都染上了雪松和奶糖的味道,混合着刚刚枪战过后的硝烟味和血腥气,反复刺激着两个人已经非常脆弱的神经。“谁是你哥!”路鹤里不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谁,看到江焕瞳仁里意乱情迷的自己,恼羞成怒,反手一把狠狠掐住了江焕的脖子。
江焕没有反抗,路鹤里胳膊上的血,从伤口里渗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染上一层妖异的鲜红。
模糊的视线里,江焕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带着一丝亮晶晶的湿润,好像沾着露珠的罂粟花瓣一样,在黑暗中散发着危险又致命的吸引力。
路鹤里的大脑想逃开,想骂人,想扭断这个混蛋的脖子,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抑制不住的渴望。
更可怕的是,这种渴望的目标,不仅仅是雪松味的信息素,还有那个散发着雪松味的人。
他想搂那个人的肩膀,想舔他的脸,想狠狠地咬他,想贴上那个剧烈起伏的胸膛,想把自己融进他的血肉里,跟他的信息素永永远远地纠缠在一起。
妈的。路鹤里的手指一用力,指甲掐进了江焕颈侧的肉里。
小兔崽子,连船上那回,你已经咬了老子两次,老子咬回来,不过分吧?
路鹤里的大脑「嗡」地一声,身体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低下头,像报复一般,狠狠咬住了江焕的嘴唇。
一丝腥甜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口腔中蔓延开来。
雪松味的Alpha信息素和奶糖味的Omega信息素,在黑暗中第一次放肆地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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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是我整整七年的痴心妄想。
江焕好像做了个梦。他梦见一个缠绵而悠长的吻, 带着自己压抑了七年的爱意和恨意,强取豪夺,密不透风, 在那个人身上处处留下了占有的痕迹。
他想征服那个张扬狂妄的人, 想强迫他低下头只看着自己,想入侵那两片冰冷无情的双唇,又想单膝跪地拜倒在他脚下, 仰头亲吻他的手背, 向为神明献祭一般, 双手呈上自己的一切。
他恍惚间看到那人喘着粗气欺压过来,手指掐进自己肩颈的肉里, 留下恶狠狠的一个吻, 低声挑衅:“来呀,别怂。”
……
江焕是被警笛声惊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唇齿间恍然还留存着那人的气息。
他直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歪躺睡着在了车里。车窗外是密密麻麻的警车, 红**闪烁,穿着防弹衣的警员们拉起警戒线, 在庄园内跑来跑去。
车里又黑又静, 好像跟车窗外隔成了两个世界。江焕有点恍神,回忆着梦里那个旖旎又荒唐的吻, 闭上眼, 贪婪地想要再回到刚才的梦里去。
“醒了?”他的眼皮刚合上,就听见车前座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焕一震, 眼睛猛地睁开, 身体一下子绷直。路鹤里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 抬手按亮了车里的灯, 转头冷冷地盯着他。
路鹤里的衣领撕烂,嘴唇被咬破,脸上、脖子上、甚至胸口裸露出的肌肤上,处处可见一些暧昧的痕迹。
江焕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路鹤里打量着他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神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破皮的唇角,冷笑:“看看你干的好事。”
江焕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甚至呼吸都停止了。
刚才那不是梦?
我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江焕不敢看路鹤里的脸,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打开车门逃走,想在黑夜里狂奔一万里,把这一切荒唐都甩到脑后去。他的手刚懵懵地摸上车门,路鹤里一抬手,「咔嚓」按下了车门锁。
路鹤里冲他扬了扬下巴:“收拾一下再出去。”
江焕慌乱地摸了摸自己已经被扯掉了两颗扣子的衬衫,又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唇角。
如果刚刚不是梦,难道他……也吻了我么?
还没等他问,路鹤里抢先道:“我揍的。”
江焕就像一个酒后乱性、干了坏事的渣男,躲避着那人的视线:“对不起,我……”
“闭嘴。”路鹤里断然截住他的话,“你中了阿璧的催情信息素,我就当没发生过。”
江焕震了震。对一个Alpha来说,被另一个Alpha侵犯,被另一个Alpha当成发情期的泄欲工具,是一种巨大的、不可原谅的侮辱,任何人都不可能忍受,何况那人是路鹤里。如果自己不是个警察,应该早就被他拧断脖子了。
他是那样强大、那样骄傲、那样不可一世的路鹤里。
是他心底不可言说的秘密,是他整整七年的痴心妄想。
江焕现在只恨不得自己动手,一把拧断自己的脖子。
路鹤里看着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刚那事也不能全怪江焕,毕竟他已经神志不清,身边还有一个被他标记过的顶级Omega。而自己明明是清醒的,却没有拒绝,甚至也无法抗拒信息素的吸引,一度失去了控制。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不太公平。
于是路鹤里放缓了语气:“我也中了阿璧的招,刚才不怪你。就当受了个工伤吧,以后不要再提。”
江焕低低地「嗯」了一声,从背后,用目光描摹着那人清晰的下颌轮廓。
每一个起伏的棱角,都和当年一样。
七年的时光没有消磨他身上的锐气,那把刀反而愈发锋利,杀气腾腾,寒光熠熠。
怎样才能配得上他呢?
「配」这个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江焕的身子震了震,阿璧的话又出现在耳边。他这时才意识到,原来七年里,他以为自己克制得很好,心底却一直埋藏着不切实际的妄想,只是从不敢承认。
江焕脑中突然冒出一些荒唐的念头。
我要是个Omega就好了,像那个姓顾的医生一样。Beta也行。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吻他了。
这些他之前想都不敢想,但他尝过那个人嘴唇的滋味后,就像中了毒瘾一般。心底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压制已久的情感便像开闸的洪流,摧枯拉朽,席卷了一切克制、隐忍、禁忌和理智。
他还想再吻他一次。
他想每天都能吻他一次。
他还想……
两个人各自胡思乱想,呼吸声一轻一重,在密闭的车厢里交错起伏。
直到白晓晓跑过来前敲车窗,两个人才开门下去。
白晓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两位大队长脸上奇奇怪怪的伤——
如果是换了另外两个人,白晓晓肯定会认为他们刚刚打了一炮,但如果是路鹤里和江焕……那只有可能是打了一架。
“嘶。”白晓晓咧了咧嘴,“战况挺激烈啊。”
路鹤里冷着脸,一把推开他,进去看现场了。而江焕则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愣在原地没有动。
看来这一架是江队打输了。白晓晓在心底给路鹤里竖了一个大拇指。
路队威武!我们一队永远不可能被二队压在头上!
他正沾沾自喜,突然听到江焕梦游一般地问:“你知道Alpha怎么才能变成Omega吗?”
身为Beta的白晓晓:“报告江队,重新投胎。”
——
中央警队,汪总队的办公室。
“啪!”汪总队最心爱的茶杯被他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渣。汪总队气急败坏地指着路鹤里和江焕:“你俩,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报告就闯走私窝点,命大是不是?”
路鹤里面不改色:“报告老汪,我们不知道那是走私窝点,我就是路过,陪江队回家看看。”
“啊呸!”汪总队指着路鹤里的鼻子,“你陪他回家?见父母啊?你说你是跟踪江焕想干掉他我还信点!”
路鹤里「噗嗤」笑了出来,江焕站得笔直,脸色尴尬。
“还有你!”汪总队喘着粗气指了指江焕,“你那个弟弟,怎么回事?为什么系统里查不到?”
“报告汪队。”江焕目视前方,“他是我父亲收养的,没有上我家的户。”
“黑户?”汪总队一屁股坐到转椅里,“那个阿璧,姓什么?”
“我知道!”路鹤里笑嘻嘻地抢答,“跟猪八戒他师弟一个姓。”
猪八戒的师弟?
“沙,”汪总队邹着眉头,“璧?”
“哈哈哈……”路鹤里忍俊不禁,整个人笑得站不稳,连江焕的嘴角跟着抽动了几下。
汪总队这才知道又被他捉弄了,抬腿就踹了一脚:“没个正形!”
“报告汪队,”江焕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表情管理,才保持住了严肃,“他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阿璧这个名字是我父亲取的。”
“不管是不是你亲弟弟,这个案子你回避。”汪总队精疲力竭地摆了摆手,“基地公安部让你停职审查,还要派人来调查你,老子豁上老脸、押上了肩膀上的星星才把你保住。这几天你给我回家休假,别冒头。”
“那傻比是江焕抓住的。”路鹤里有点气不过,“凭什么审查他?”
“哟,你还给他说上话了。”汪总队狐疑地看了看他,“真见父母了?”
“啊呸呸呸!”路鹤里连忙往地上吐吐沫,“老汪,骂人就骂人,不带咒我的。”
汪总队懒得跟他废话,开始轰人:“滚滚滚,给我回去写一万字的检查!”
路鹤里瞬间变脸,卑躬屈膝地讨好道:“五千行不行?”
汪总队:“八千!”
路鹤里:“六千!”
汪总队:“七千!滚!”
“成交!”怕他反悔,路鹤里赶紧溜了。
江焕慢慢地跟在后面,等路鹤里进了一队办公室,才往走廊里走。
休假几天也好,至少不用在警队里跟路鹤里打照面了。从别墅回来后,江焕一直费尽心思躲着他,由于两人之前就是互当空气,所以队里的人也没觉得奇怪。只有路鹤里和江焕知道,说是当没发生过,但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应该比以前更不想看见我了吧。
江焕无精打采地拿起车钥匙,准备下楼回家。他刚往楼下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我的猫呢?”
天已经黑透了,路鹤里坐在办公室看了一会儿卷宗,就听见走廊里的警员们乱成一团。
“怎么了?”
二队的小吴苦着脸:“江队的猫不见了。江队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我看他简直要哭……”
草,把这事忘了,猫咪已经消失一整天了。路鹤里拔腿就往洗手间跑。五分钟后,雪白的猫咪慢吞吞地在窗口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