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赏什么呢,宋燕整个心都在激荡,他缺个美人啦。
而眼前不是恰好有一个冰皮甜馅美人么,看着是冷的,但内里却是腻死人的甜美,比他龙崽子时吃过最甜的食物还要甜,还要美味。
亲自争取来的才最香。
许怀清要继续说,却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地步,左想又想竟然想不出宋燕需要什么。
比起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天赋值拉满,宋燕更显得无欲无求起来,除了冷不防的喜欢他。
哦,喜欢他,许怀清也是清楚的。
但此时为了脸面也不能应承下来,顶多,顶多拐个弯。
“那朕给你个空白圣旨,盖上朕的玉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就可以直接拿来用。”说到最后许怀清甚至泛起笑意,挑着眉看宋燕,似乎在问他这个方法好不好。
相比于其他,这个的可操控空间大些,同时更显诚意。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送空白圣旨,意义重大。
虽对宋燕来说形式主意严重。
宋燕荡漾的心啪一下停摆了。
“我要圣旨做什么,我要什么自然会去拿。”
宋燕随口一牢骚,委屈气愤,太糊弄人了,明明人都在跟前,却跟他说这事。
堂堂皇帝,没得担当,可是是自己的雌龙,作弄自己自己也得受着。
许怀清笑意不减,嗯了一声。
宋燕将双眼撇过去,对着他的陛下,他根本就生不起气来:“圣旨就圣旨,现在就给,我现在就写。”
“就写,许怀清爱惨了宋将军,要跟他一直在一起,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宋燕恶声恶气:“现在就写!”
宋燕比许怀清要高,居高临下看着,倒真有一番威武气势,可吐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威武了。一条龙,竟然这般纯情,要是被其他龙看见,不得笑掉大牙。
许怀清顺从去取来圣旨,将他用的御笔蘸饱了墨汁这才递给宋燕,凑了脑袋在一旁看。
宋燕握好笔,半趴在桌子上写的格外认真,他聚精会神盯着,生怕写错了,最终写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
宋燕将这个圣旨小心递过去:“盖上玉玺,然后重新还给我。”
许怀清知道宋燕怕他贪墨,好笑看了他一眼,见着了宋燕很很认真的样子,像是他手里拿着的是他后半生的幸福一样。
此情此景,许怀清也重视起来,乐意与宋燕玩这个不甚成熟的仪式。
于是去净了手拿帕子擦干才回来,神色肃穆双手接过这绝无仅有的圣旨,然后拿出玉玺,珍而重之盖上了印章,然后将圣旨交给宋燕。
宋燕念了句:“礼成。”接过圣旨就藏在了自己怀里。
这个圣旨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了,他要长长久久带在身上。
宋燕凑过来:“好了,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快来让本将军香一口。”
许怀清也不羞涩,吧唧一声印在了宋燕的脸上,响亮极了:“宋将军可满意?”
宋燕努力压制住要上扬的嘴角,即使内心在土拨鼠尖叫面上也只是淡淡道:“也还可以,争取再接再励。”
他的陛下真的好甜好甜。
许怀清一时觉得宋燕的模样熟悉极了,脑袋中飞速饶了一大圈这才醍醐灌顶明白了过来,这不就是他惯常压制情绪的表情么。
这一套最好用,一副高人风范。
许怀清牙齿泛酸,推开了宋燕的脸:“正事要紧。”
宋燕此时心情极好,怀里的圣旨简直让做梦都会笑醒。
宋燕问许怀清:“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不急,等将这个地道通向何方探查清楚后我们再做决定对付匈奴,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去迷惑匈奴,让匈奴以为我们的注意力在战场上,而疏忽了后方的防御。”
宋燕懂,让匈奴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而不设防来用暗道,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瓮中捉鳖。
只是怎么捉还需要考虑。
宋燕道:“那我带着人去先小范围跟匈奴打,上次的事他们怕不是恨死了我,想要我命,只要我叫阵,他们一定压制不住怒气纷纷想要来活捉我,拿我的人头去领赏。”
宋燕极有自信,毕竟他在达尔根与匈奴二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又活捉了戈瓦,并且扬长而去,留下了一地的混乱。
匈奴不来将这口气找回来,宋燕都看不起他们。
现如今戈瓦还在他们的牢房内呢,甚至为了避免上次的结局,许怀清让人在上次见不着米的汤水基础上又将其砍了大半,堪堪吊着戈瓦的命。其实戈瓦罪行累累,以许怀清的性情恨不得弄死他。
但不能,至少是现如今不能,因为他们有匈奴的俘虏,匈奴亦有汉人的俘虏。
就是为了俘虏之间短暂的平安,许怀清都不能让戈瓦死了,这是属于两军交战的默契。
许怀清点头:“可以,顺带带着我们的兵,看看其中是否有将帅之才,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办好这件事。过两天我让人以你的名义下战帖给匈奴,然后你再带人去堂堂正正打一场,让人好好瞧一瞧我们的儿郎亦是不弱。”
许怀清看着宋燕眼下极淡极淡稍微不注意就消失的一层青黑,指了床:“但现在你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宋燕在床榻与许怀清之间来回犹豫,最终在许怀清又往他脸上印了一口,这才抱着怀里极为珍视的圣旨躺在了床上。
不能丢,这是他的第二重要了。
第33章
踏青√
将暗道的事交给了许怀清, 宋燕也开始挑选要去迎战的士兵。
宋燕下战帖的消息已经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军营,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希望可以跟着一起去。毕竟他们上战场除了对匈奴的仇恨外想要立功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乱世武将, 治世能臣,他们也渴望建功立业,荫庇后代。
宋燕挑了两千人,全是骑兵, 可进可退。其中他的亲兵五百人俱在其中, 剩下的就是在各方势力中调出来的,他没有时间一个个挑拣,都是他们的上司根据本人的意愿举荐过来, 然后他再看是否全须全尾。
宋燕进入皇帐将名单递给许怀清,然后坐在他身旁顺手给自己也给陛下倒了杯水。
“陛下看看, 这就是此次要去的人名单,有什么不对的直接改了。”宋燕喝了口水道。
正说着,帐外的小兵就来报匈奴使者拜见,许怀清这才从名单上抬起头,神色未变就让人进来。
宋燕好奇望过去, 只见一个长相方正的人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麻布兽皮,脸上布满风霜却市井气十足, 眼神不坚定却透着精明,像个擅长打交道的商人。
宋燕知道, 因为匈奴的不驯化, 大行对与匈奴通商是有严格限制的, 尤其是在关系紧的时候更是切断了通商的可能, 但据他在匈奴大营的观察, 匈奴二皇子一群人的用具还是崭新的陶瓷,吃的是细盐,喝的也是泡的极浓的茶叶。
匈奴使者被卸去了武器,全身上下亦是被搜查过,他进来先是张望,待看到许怀清旁边坐着的宋燕时眼瞳一阵皱缩,面露犹豫就地跪拜了一下而后赶紧起来。
他将怀中的信封拿出来:“我们大将军接下了宋燕小将军下的战帖,两日后,橙渊一战,不见不散。”
匈奴使者说的是汉话,在场的人都能听懂,宋燕亲自去将那一封薄薄的战帖接过来,然后看也不看就递给了许怀清。
“我等着。”宋燕挑眉,笑了一下道。
许怀清接过抽出其中的信件一看,就压在了手边,对下面的匈奴使者道:“替我问候一下你们的大将军。”
匈奴使者因为跟汉人打交道打的多,汉话说的极为利索,当下弯了腰道:“必会传达给我们的大将军。”
许怀清不再多言,只看了匈奴使者一眼,淡淡的威压就将他从头到脚定住了。其中赶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但匈奴使者心里苦笑,他来这的使命还没完成,不然也不会呆在这虎狼环伺的汉人军营内。
“汉民的圣上,我们将军还问了戈瓦。”
戈瓦能被救走一次,但却不能被救走两次,第一次之后他们的人被抓的抓,调离的调离,竟然连靠近大牢都不行了,听说二皇子还为此摔了不少东西,二皇子的东大营也变得格外沉闷。
所以这战帖就被他们的大将军达尔根接了下来。
许怀清淡淡道:“只要确保我们被俘虏的人的安全,戈瓦就死不了。”
他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但匈奴使者却如获大赦,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出了皇帐他这才接过被拦下的武器,一把精巧的匕首,最适合他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来保命用了。汉人的皇帝并不像他们以为的命不久矣,反而其中的威严不可小觑。
他们本以为这次的变数会是那个叫宋燕的,毕竟一个骁勇善战又胆大的将军很有可能会扭转败局,但现在看了皇帝,却发现敢于御驾亲征的又岂会昏聩。
不过不要紧,既然病弱是真的,那就有弱点,既然只是将军,那就有离间的可能。
他们匈奴的铁骑必将冲破汉人的皇城,将汉人大半的江山收入囊中!
匈奴使者憨厚的脸庞胀红,拳头紧握,他眼睛坚定而狂热,嘴角抑制不住的弯出弧度,只一路低头,才堪堪掩盖住了激动的神色。
他一路往外走,出了汉人的军营这才稍微松懈下来,而后赶紧上马不甚利索驾马回了匈奴的西大营。
匈奴大营分为西大营和东大营,因为达尔根与二皇子的不睦,军营被一分唯二,成了东西大营,各自看管各自的,只不过界限不那么明晰,依旧驻扎在一起。
达尔根控制着西大营,二皇子则管控着东大营。
匈奴使者一路往内进,直到见到了达尔根这才弯腰:“提赤见过大将军,信已经送过去了。”
达尔根眉头紧锁,抓着羊皮地图问:“可顺利?”
提赤笑道:“顺利,按计划形式即可。只不过那宋燕与那皇帝似乎颇为信任,只怕……”
达尔根挥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再信任也挡不住离间与猜忌。”
提赤一想也是,大将军出手,就没有铩羽而归的,于是安下心来就是更加的狂热。
……
眼见着匈奴使者出了营帐,许怀清与宋燕这才走到了被挂起来的舆图,其中的山川平原都是在两军交战周围。
许怀清在舆图上的河流旁指了指:“橙渊在这里,似乎是因为到落日的时候天边一片橙黄才起了这个名字,它本身是无甚起伏的平地,紧邻着一条河,但在这个时节,河面应该已经冻上了厚厚的冰层,是个不好不坏的交战地方。”
宋燕将视线重点落在了河上,点头道:“我提前带着人去探查一番他的河面,试试冰层坚硬不坚硬。”
匈奴的鬼心思不少,这次的地点是他们定的,极大可能有猫腻,所以宋燕再小心也不为过。
毕竟他现在不是孑然一人,还带着两千个兵崽子,损失一个他都会不爽的。
许怀清单手放在宋燕的肩膀上,欣慰极了:“对待敌人就得这样小心,万万不可轻敌。”
许怀清恨不得次次跟宋燕说,生怕宋燕不当回事,虽然他自己内心深处亦是对着匈奴有着十足的轻蔑。
宋燕也不反驳,只支着耳朵听许怀清絮絮叨叨,真就有了平常夫妻之间的样子,内心缓缓涌动着不知名的喜悦。
这是一个有媳妇儿管着的龙。
而他的媳妇儿又这样可人爱。
等从皇帐中出来后,宋燕召了他的亲兵骑着马就往橙渊奔去,等跑了半个时辰这才到。
到了地方,入眼天是蓝的地是白茫茫一片,马蹄所踏着的枯草都覆上了灰白的霜。
但无疑又让人心旷神怡,太辽阔了,一望无际的感觉,平原连着厚冰的河,延展过去,又连着另一个平原,就是连吹来的风都凉凉的,直接钻入口中,毫不留情掠夺压制住胸腔中的热气,让整个身心都更显静谧,然后虔诚拜倒在大自然的造化下。
宋燕拉住缰绳,呼出的热气迅速化作白雾。
这倒是个好地方。
他身后跟着五百个亲兵,却在这一方天地间显得毫不起眼。
宋燕轻眯了眼,他不惧严寒,或者说皮糙肉厚,率先驾着马往冰河处慢走过去,临近了这才停下。
宋燕盯着冰层,像是要看透下方一样,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他敏锐察觉出这个冰层很好让人动手脚。
河流上的冰层并不是均匀着,而是厚薄不一,有的地方像埋了座冰山,有的地方随意一凿就能破个大洞。
宋燕招呼卫正:“让兄弟们将周围查查,看看有什么不对,先不必往冰河上来。”
卫正领命,冰河即使不说他们也不会查,因为没必要,不说这坚冰,就是凿穿了,河内也藏不住人,陆地上的风尚且受不住,更别说河里了。
他带着人在周围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查,没发现任何问题,便报给了宋燕。
宋燕点头,抬手一指冰面,在暖融色又毫无温度的小太阳的照顾下显出了几分懒散:“今晚我们吃鱼。”
卫正顺着他老大的视线望向冰面,合着您老这么长时间盯着冰河不是觉得这河有古怪,而是看鱼?
不过老大说什么那必定是什么,卫正不带犹豫接话:“得嘞,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捕鱼!”
在开荤的诱惑下,这一群亲兵迅速聚集在宋燕身后,宋燕也下了马,领着这群人朝着冰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