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裸. 露的部位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宛如清晨将开未开、沾了朝露的第一朵月季。
晏时清模糊忆起高三那年和祁九在天台看见的樱花林,娇娇艳艳,繁花满地。
他就像四月间穿林而过的风,扫过的每一簇花都带来一阵战栗。
祁九的大腿根部颤抖得格外厉害,他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连依靠着晏时清才能支撑自己。
Alpha 明明是醒脑提神的苦茶味,但是在祁九闻来,就是昏昏沉沉,快要迷失在混沌中去。
真是奇怪,晏时清平日里冰冰凉凉,但这时候却烫的吓人。
又或许是房间的暖气实在是开得很足,祁九的背脊蒙上一层薄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热气。
但是晏时清把他抵在窗台,玻璃偏冷的温度自背阔肌往四周扩散,祁九条件反射地弓身,整个胸膛又向晏时清的方向凑近。
他眼里水光潋滟,睫毛坠着几珠将落未落的泪,一只手撑着窗台。
另一只手虚虚地落在晏时清后脑勺,又被对方勾走,含在嘴里,齿间抵住指腹,舌尖绕过指节。
祁九害羞到极致,连眼尾都是一片诱人的红,推着晏时清想躲,肩膀撞上玻璃。
晏时清的手卡住祁九的腰,拖着他回来,呼吸落在祁九耳畔,像在命令,又像在诱惑:“别跑。”
“来我这里。”
他知道祁九站不住,于是握住祁九的膝窝抬起,让其挂在自己身上。
祁九整个耳背都是一片酥麻,很配合地缠住晏时清的腰,终于后知后觉晏时清是想在这里。
他骤然生出一些紧张来,四肢收紧,殷红的唇一张一合,迷茫地唤着:“...... 晏晏?”
回应他的是晏时清的吻,和窗外的雪一样,猛烈、纯净。
祁九的眼尾湿润,鼻腔里发出破碎的呜咽,整个人都是潮湿的。
他企图挣扎,手指滑到晏时清的肩膀,又不忍心抓他,只哑着声音说:“不——”
剩下的话音被晏时清夺走,连同呼吸一起,将祁九的所有都剥夺。
祁九还是在晏时清身上留下了痕迹,指甲划上晏时清的皮肤,在肩胛处留下细细长长的标记。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灌满了的壶,轻轻一碰就能溢出水来。
他的整个身体弓成夸张的形状,耳鬓紧贴晏时清的颈项,感受到对方的犬齿落在自己的腺体。
苦茶浅浅地渗进他的身体,柚子花沾了水,愈发汹涌澎湃,与厚重的苦茶交织紊乱。
祁九觉得痛,但在尾椎骨处又蹿起密集的快感,顺着背脊往上逼进大脑,激得泪水止不住地流。
眼泪蓄拢眼尾,又被晏时清含去。
晏时清在这时候终于展现出应有的温柔来,抱着祁九,拥有着祁九,低低呢喃着告诉他,不要怕。
祁九颤抖得更厉害,脚趾绷紧,吃力地缠住晏时清。
他挂在晏时清身上,手背勾着挡住自己的视线,迫切地嗅着晏时清的味道,软软地唤:“晏晏...... 晏晏——”
“不要... 不想在这里。”
他听起来有多委屈,信息素摇曳着,脆弱地显现自己的不安。
雪越下越大,透着朦胧的美感。
窗外空无一人,祁九背贴着窗,没人能看见他。
晏时清带着一丁点私心,作为祁九刚才只顾看雪的惩罚,把秘密悄悄暴露在雪下。
但实际上在这个过程中,他是比祁九还要紧张的。
他信息素不自主地掺上威胁,沿着窗缝向外扩散,压迫着所有无关的人不敢靠近,又尽自己最大程度包裹住祁九。
光是 “祁九可能被人看见” 这个念头冒出脑袋,就足够让他抓狂。
十多年的时间里,晏时清从没拥有过自己的东西,也不曾有过任何热爱。
他好像在贫瘠的冬夜里终于看见篝火,失去味觉的人好不容易尝到第一口糖。
但是他现在抱着祁九,按捺着祁九让他藏进自己身体,感受着 omega 纤细的四肢贴紧自己肌肤,伴随着每一次厚重的呼吸放肆叫喧——
我的。
这是我的。
是我的宝贝。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抚平祁九的颤抖,只是笨拙地吻着他,渴望自己滚烫的爱意能够传递到祁九那里。
他将祁九抱到床上,看着祁九将脸埋进臂弯,不敢去看他。
祁九的鼻音很重,字与字之间黏在一起,磕磕盼盼地拜托晏时清:“不开灯...... 不开灯好不好。”
他的表情被藏住,但是耳垂、指节、甚至是膝盖都是一片赤目的嫣红,暴露着祁九的赧然。
晏时清想听他的话照做,但是又舍不得。
他想看见祁九的每一处,想看他眉间蹙拢,看他眼尾发红,看湿润眼眸变得空洞,看他颤抖着与自己相拥。
于是晏时清按掉开关,转为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暗黄色的灯光洒来,祁九像一块鎏金的绸缎。
他慢腾腾地挪开手,在氤氲的视野里找着晏时清,眼里的旖旎情绪与晏时清在他身上留下的紫青色痕迹一起,掩进藏青色的夜里。
晏时清扣住祁九的手腕,唇落在他的掌心,细致地安抚着祁九的情绪。
祁九眼睑的褐色小痣若隐若现,细长的睫毛忽闪,勾起丁点泪。
他鼻尖沾了点汗,被照得亮晶晶的,与晏时清对视后欲盖弥彰地挪开视线,又想将自己藏起来。
晏时清扣得更紧,在祁九的手腕留下红色的痕迹,在这样安静浪漫的夜晚,用沙哑的声音叫他:“祁九。”
“看着我,祁九。”
祁九喉咙里发出小兽一样的嘤咛,将床单蹬乱,仰着脖子去接受晏时清炙热的吻。
他含糊着、喘息着、呜咽着回应:
“...... 抱我。”
第39章 不止要
晏时清第二天是被刘瑶柳吵醒的。
祁九还在他怀里睡着,在被子里团成一团,只露了张脸出来。
他睡得不大安稳,呼吸时带动睫毛一起颤动,像只受了冻的猫咪。
晏时清又把他裹紧了一点,敛眸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在祁九眉心印上一吻再去开门。
刘瑶柳掀起一双桃花眼,视线先从屋内扫过,再落到晏时清的后颈上。
清新剂下的暧昧气息不能躲过敏锐Alpha的嗅觉,刘瑶柳朝着他露出个怪下流的笑容。
晏时清连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留,雷厉风行地把门阖上,满脸都透露着不悦,连半点祁九的味道都不想让她闻到。
“诶,你等着!”刘瑶柳在他关门的瞬间上前抵住,把新的剧本递过去,“我觉得这回应该差不多,导演那边也看过了,下午准备开机。”
“你待会去做妆发之前记得往这儿多盖一点粉。”她指着自己的后颈,暧昧地笑着,朝晏时清眨了眨眼。
祁九睡醒时也就八点出头,但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床头的小柜上放了一碗粥,缠了一层又一层保温袋,还放了两个红包。
一个是剧组给晏时清的情礼红包,另一个是晏时清私人的,比前者厚了很多,都一并给了祁九。
手机上有很多晏时清发的消息,怕他醒来不看手机心急,又专门写了一份压在红包下面。
大概意思是自己跟着剧组去踩点,让祁九不要乱跑,出门记得要带墨镜口罩云云。
最后一行话是新年快乐,应该是走了之后又临时想起回来加的,字迹看起来有点乱。
祁九伸长手去够纸条,看见自己光溜溜的膀子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
他手僵直两秒,以很慢的速度收回来,又很慢地掀开被窝,仿佛以这种无限放缓的速度就能使时间逆流一样。
晏时清昨晚的动作实在不算轻,留下的很多痕迹反而转为紫青,祁九一动才发现全身都酸痛得厉害。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他却只敢瞄一眼,立即把脸藏进枕头,只留出来一对通红的耳朵尖。
在这场不对等的恋爱关系中,祁九作为主动的那一方,自作主张地做了很多决定,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正确的。
祁九逃避了很久的现实才挪出被窝,捧着粥来到窗台。
他想起昨晚上在这里发生的荒唐事,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又慢腾腾踱着步子缩到一旁。
祁九不知道晏时清在哪里,便朝着视野最远方望去,在人群里逮住一个勉强符合晏时清外观和身高的,以妄想自己在新年第一天见到了他。
粥是温的,煮得很碎,落到胃里没什么实感。
晏时清告诉他,接下来几天会赶拍摄进度,如果要出去玩得让助理跟着一起。
祁九本来想发一个加油鸭鸭的表情包过去,但又觉得不够真切,于是换为打字。
他咬着汤勺把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发完又很快撤回,害怕晏时清太忙,没有时间分神去看这些没太多营养的内容,最后剩下的只有包含了两个感叹号的加油。
他没有拿柜子上那两个红包,规规矩矩带了墨镜口罩,带走的只有晏时清凌乱写的纸条。
如果晏时清经验再丰富一点,就会提前告诉他别这么着急走,至少要等着晚上,让剧组的车送他去机场。
狗仔是要冲业绩的,祁九早在昨晚来的时候就被盯上,短短的几分钟里,已经连他360度各个方向的照片都拍了很长一串了。
今天蹲到祁九走时,更是把他上的哪辆车,坐的哪个航班查得一清二楚。
晏时清拍完戏回来凌晨三点,潘峨已经在他的房间坐了好几个小时。
角落里还窝着两个助理,手机平板电脑三线操作,见晏时清回来便朝着小茶几使眼色,麻溜地给他端了杯茶。
茶几上最上面的那张照片很糊,但能看得勉强看清是他在窗台抱着祁九,omega只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晏时清认真地看了每个细节,确定这张照片上没有透露出任何祁九的消息才问:“需要多少钱才能摆平?”
潘峨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直言不讳的这一句话气得更上头,噼里啪啦地开始数落:“你还和我摆谱呢?”
她脸上十分讽刺:“你要不想火直接和我说呗,非得这么来一出?”
“你知道这会给我们团队耗掉多少精力财力吗?你是觉得单身人设不够你吸粉?你就一个没后台也没背景的,公司给你什么人设你就演好什么人设,少他吗出去节外生枝。”
晏时清板着脸不开腔,于是潘峨脾气更加上头:“晏时清,你这种能耐的三流明星我见过太多了。”
她捏了捏鼻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金字塔顶端什么样都不知道呢,就以为自己已经成腕儿了,非要把自己的前途作没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捐点款,给自己积点德不行?”
其实潘峨只要在以前稍微对晏时清上点心,稍微注意一下他的举动,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这丫绝对在谈恋爱。
提前有个预防针,也就不至于会落到这样一个局面。
但是潘峨不了解他和祁九的情况,也不打算花功夫去了解,只是带着有色眼镜,单纯认为祁九是晏时清的粉丝,轻而易举地把这归为司空见惯的人渣爱豆艹粉事件。
她这一通骂下来,泥人都有三分火,更何况晏时清了。
房间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度,小助理飞快地瞄了他们一眼,没敢说话。
晏时清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地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问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摆平。”
潘峨不回答,只有键盘打得噼里啪啦的。
晏时清直接给她打了五十万过去,她这才嗤笑一声。
“你是财大气粗。”她十分讽刺地扫了晏时清一眼,“迟了,和对方价格没谈拢,照片已经爆出去了。”
晏时清眼皮一跳,三两步走到她面前看。
热搜挂的就是方才那张照片,明明是他和祁九在窗边,话题却挂的是自己和洛成晖的名字。
晏时清很快就意识到双方的团队在搞什么花样,他眼角一跳,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涌往上。
像是无脊椎生物攀附上骨骼,或者节肢动物覆盖住毛孔,晏时清只感受到由衷的抗拒。
他咬紧牙关,屏住呼吸,逼下强烈的呕吐感。
潘峨不在乎他的情绪,我行我素地向他通告结局:“洛成晖那边是爬金主床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还是对方先来找到我们的,想着你俩之前也有粉丝基础,再炒一炒冷饭还是有人嗑。”
她捏着鼻子阴阳怪气,“你们哥俩也挺不错的,相互吸血,共渡难关呗。”
......原来人生气到一种程度,是真的可以在眼前出现闪电一样的白光的。
晏时清知道发脾气抵不了任何作用,就算是气血上脑想把门拆下来砸到潘峨脸上,除了一时痛快之外,其他任何糟糕现状都不能改变。
他控制自己规律吸气、呼气,舌尖顶腮,一直绕到另一边的后槽牙。
他的眼前弥漫起密集但模糊的黑点,却以阴鸷顽固的视线紧盯着潘峨,细密地筹划着,像是在思考该从哪个角度咬开她的喉咙才最痛快一样。
或许是骂够了,又或许是被他盯怕了,潘峨没再嘲讽,也不敢再责备他。
她伸手挠了挠脖子,三两语把接下来的营业事项安顿好,带着助理匆匆离开。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早日给我断得干干净净的,要不然就永远别让我发现。”临走前,潘峨特意停下来意味深长地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