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玄幻科幻]——BY:东哑巴
东哑巴  发于:2022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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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很有原则的叔叔,一般是不会对未成年人下手的。” 孙勇虚伪地眯眼笑了下,更改措辞,“不会直接对未成年下手。”
  晏时清背脊一僵。
  “我也不喜欢遵循什么父债子还的道理,所以这一趟来只是想知道你舅舅的行踪。”
  “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 他瞳孔的颜色很浅,像蛇一样盯住晏时清,“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会对你身边的人做更多事。”
  “你的朋友...... 我这么称呼他们两个没关系吧?那两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应该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不知道能不能经历起家破人亡这种程度的打击呢。”
  晏时清的脸霎地变得骤白,蓄积的汗珠从额角滑落,让他显得虚弱且无力。
  “你看看,威胁是不是比暴力要厉害多了。” 孙勇看着晏时清的表情点头,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些自豪,“做污点泼脏水,外加威胁恐吓...... 叔叔我可真的是很擅长做这种事呢。”
  “你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学生有优惠的。”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像模像样的名片,弯着唇向晏时清开玩笑。
  “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请在高考结束之前决定到底要不要来联系我。”
  他重新把墨镜戴好,临走前想到什么回头指了指晏时清门口的桶:“我看到水满了,有帮你倒掉哦。”
  “你懂我的笑话吗。” 孙勇朝他做了个 wink,“我刚才泼了脏水。”
  晏时清笑不出来,牙齿快把口腔内侧咬出血。
  孙勇等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吹着口哨背着手离开,叨叨着以缓冲自己的尴尬:“最近的年轻人都一点都不好玩。”
  晏时清没理会,只对着桶里堆积的泥污久久出神。
  很久后手机传来叮咚一声,祁九问他有没有好一点,需不需要再来看看他。
  晏时清使不上劲,这条消息竟然滑了几遍才戳开。
  他指尖打着颤,眩晕感迟迟不散,要靠着门才能站立。
  祁九昨晚上说的话每个字每个字都被放大, 晏时清记得是用怎样的表情,怎样柔和的嗓音说出那些内容的。
  他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关节像是生了锈,每一下都按得很吃力。
  晏时清回复:不用了。


第29章 回锅肉
  晏时清还有些低烧,但第二日准时去了学校。
  他到得前所未有地早,一直留到晚自习结束才回去,执意要在人多的地方呆久一点。
  祁九看出其行为反常,又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开始和对方一起留晚自习。
  周青先一走,教室右后方的区域便空了出来,像是给他们开辟了一小片基地。
  祁九听着后桌笔尖摩挲纸张响,会在计算的间隙听他写字的频率,揣测晏时清做到了哪个学科哪个题,作为自己小小的乐趣。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六月初。
  晏时清那天在下午放学后便离开学校,却什么都没带,临走前戳了戳祁九肩膀,递给他一张纸条。
  祁九不明所以,打开只看见工工整整两个字:
  谢谢。
  他回头想问,却发现晏时清的座位已经空了。
  -
  晏时清一路走得很快,回到厂房,到了房间门口却倏地停下脚步。
  他隔着门,能听见里屋传来小视频夸张的背景音乐,偶尔间隔两声含着痰的咳嗽声。
  ——王流蔺在这种事情上意外地准时,说是两月后见,便绝对不拖一天。
  晏时清先发了条信息再打开门,看见躺在架子床上刷手机的瘦小 beta。
  这位远房舅舅一看见晏时清眼睛都亮了,连忙跳下床拉他进屋:“小清回来了!”
  晏时清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面如沉水地站在门口不肯进。
  王流蔺见他这样也不灰心,以一种阿谀的姿态搓着手:“别杵在门口啊,太久没见你了,我给你做了回锅肉呢。”
  听见 “回锅肉” 三字,晏时清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地反感。
  王流蔺对着自己的侄子有一种莫名的奉承,推着对方后背进屋,自己反手给门落了锁。
  晏时清觑眼看他这些动作,一言不发坐上餐桌。
  那张折叠桌上摆了两碗米饭,回锅肉放得时间太长,面上的油已经凝起了薄薄一层。
  王流蔺话格外地多,不断地问晏时清在学校的近况,有没有认识到新的朋友。
  “小清怎么都不吃菜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不断地把肉夹进自己的盘里。
  他抬头扫了晏时清一眼,把碟子里的肥肉和配菜往晏时清的方向推:“小清太瘦了,这些肉得多吃一点,舅舅可心疼你的。”
  “舅舅现在对你这么好,小清长大了可不能忘了舅舅对你的恩情哈。”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开玩笑,脸上却格外严肃。
  久违的压抑感铺面而来,晏时清的心里仿佛堵了一团火。
  他不说话,垂着眼扒拉自己的米饭。
  “舅舅给你的两百块用完没有?” 王流蔺见他这样,索性自己站起来把这几块肥肉往他碗里塞,“应该能用好一段时间的。”
  晏时清不说话,咀嚼的动作越来越快,王流蔺脸上做作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你不会嫌舅舅给的少吧。” 他迅速垮了脸,抿着嘴看晏时清,化作一幅委屈模样,“舅舅没钱,还背着别人的债,还是给了你钱花。”
  “你在学校有朋友呢,他们不会看你惨请你吃饭?” 他转着眼珠子问,“问他们借钱他们不会也拒绝吧?”
  眼见着对方还是不搭腔,王流蔺彻底生气了,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摔:“小清!舅舅小时候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就成了这幅没礼貌的样子!”
  肉很腻,也很咸,晏时清要使劲抵着呕吐的欲望才能咽进肚子。
  他慢慢地抬起眼,心底的火气在往全身蔓延,以看一滩死物的眼神注视王流蔺。
  仅两月不见,晏时清又长高不少。
  他的五官从稚嫩的少年期转移,面部轮廓逐渐硬朗化,又因其营养摄入不足呈现出紧贴骨骼的锋利,整个人看上去意外地有压迫感。
  王流蔺竟然被他盯得有些怕,悻悻地拖着板凳坐下:“吃饭... 吃饭。”
  他闷头扒了好几口饭,又问:“...... 舅舅不在的这两月,没有人来找过你吧?”
  晏时清戳着碗底肥得冒油的肉,平静答:“没有。”
  “那就好。” 王流蔺看起来放松不少,乐呵呵地把餐碟往自己的方向挪,“你再给舅舅一点时间,欠那点钱马上就能还上了,我在南边找到一个不错的赌——”
  “你还在赌?” 晏时清云淡风轻地打断他。
  或许是这话里哪个字踩上了他的雷区,又或许是晏时清的态度太冷漠,总之一时间让王流蔺暴怒起来。
  他捏着筷子的手僵在原地,血液逆流冲上脑袋让他脑门都涨得通红,在恼羞成怒中竟然将这张折叠桌给掀翻了。
  “你知道你舅舅我有多辛苦吗!你学费不要钱?吃住不要钱?我他妈辛苦给你赚钱,就他妈让你给我脸色看的?!”
  油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凝在地板墙壁。
  “你自己心里不知道我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吗,你他妈就是个拖油瓶,我捡你回来你个小孬种不该戴恩戴德吗,看到我起码要向狗看到主人一样过来吧!”
  碗筷乒乒乓乓响,碎成尖锐的形状。
  他涨着脸朝着晏时清嚷嚷:“你要是知道有什么挣大钱的方法你去啊,成天在我这吃白食——”
  这个画面在晏时清眼中,与五年前的重叠。
  十二岁时第二次被王流蔺从收留所接走的晏时清,竟然真正相信了他说的鬼话,认为造成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还没步入少年期的晏时清惶恐不安,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被迫接受眼前变故,任由王流蔺将他装进笼子里。
  他被迫地接受这一切,看着上一秒还暴怒的王流蔺,下一秒立即变了脸,突然抱住自己哭。
  而现在的王流蔺也正如昨日,看着满地狼藉骤地打了个哆嗦,猛地哆哆嗦嗦地跪在晏时清旁边哭丧,泪水糊满脸:
  “小清、小清啊...... 舅不是故意说你的,舅舅在外压力太大了,你别往心里去——舅舅喜欢你的,舅舅做这些都是心疼你。”
  他态度转变得太快了,第一次见的人恐怕会吓一跳,宛如他才是受害者。
  他开始不断地重复自己为晏时清做过的种种,说自己有多在意多在意晏时清。
  他像以前一样,不断地说自己都是为了他好,这都不是出自他本意。
  但是晏时清在长大。
  他眼里不带任何情绪,那些带着哭腔的道德绑架在他心中激不起任何共鸣。
  晏时清看着地上那几块腻得反胃的肥肉,脑子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画面。
  他想到祁九每天变着花样把胡萝卜融进其他料理,循循善诱地骗他吃下,还要歪着头问反馈有没有胡萝卜味。
  想到仅在线上沟通的柳河隔三差五还和他抱怨生活不如意,往往聊完了还会以 “耽误了他的时间” 为借口,给他发一个小红包。
  想到周青先前两天见他回来上课虽然满脸不爽,但每日临走前都要在他桌上丢一盒感冒颗粒。
  晏时清朦胧地意识到,或许这些才能算喜欢、心疼和在意。
  与杨崇锦曾经对他做的、王流蔺正在对他做的不同,真正的好意与带着利益的给予隔着深渊一般的鸿沟。
  晏时清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一点,他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想到,自己刚才给孙勇发消息的行为应该不是错误。
  王流蔺还在紧紧地扣住晏时清的手,眼泪不断落在晏时清虎口处,晏时清却盯着浑浊的泪水笑了。
  舅舅从没见过这位孤僻阴冷的小孩儿笑,他笑起时眼尾会向上勾起丁点弧度,眉间舒展开,整个人总算是鲜活起来。
  但王流蔺没办法放松,他敏锐地在这笑里感受到一丝幸灾乐祸。
  下一秒,他看见晏时清从兜里掏出手机。
  “你哪里来的手机。” 王流蔺如临大敌,鼓着眼睛要夺过来,“你在给谁发消息?!”
  晏时清没给他答案,门口却出现有规律地敲门声。
  咚、咚。
  王流蔺觉得这两下似乎砸在了自己心脏上。
  下一刻,孙勇的声音响起:“有——人——吗——?”
  王流蔺在这一瞬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停止了。
  他顾不上晏时清,回过神时立即目眦欲裂地往门边扑去。
  他大概是想抵住门,但在他走进的一瞬间,木门咔嚓一声响,孙勇竟然是硬生生把门给踢断成两截!
  王流蔺连带着破门被冲出好远,后脑上撞上架子床床杆,哐当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孙勇这一次穿了一声西装,夸张的胸肌将布料撑开,在一片烟雾中双手插着兜,叼着烟问晏时清:“想好了吗?”
  晏时清只点点头,仅拿着手机走出房间。
  “...... 等一下。” 王流蔺呆望着晏时清的背影,久回不了神,“你们是怎么——”
  “你那精明的小侄子来联系我的。” 孙勇朝他眯眼笑,“人家做事可比你厚道多了呢。”
  他语调轻快,动作却格外凶狠,程亮的皮鞋猛地踩上王流蔺的胸腔。
  “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王流蔺的惨叫,震响整个厂房。
  ——晏时清是在两天前联系孙勇的。
  他要找孙勇谈比较严肃的事,但是不去咖啡厅也不请人上门,只约在厂房背后的小树林里。
  孙勇也入乡随俗,在杂草堆里一蹲,便睨着眼打量他。
  “你说你不知道你舅舅在哪?” 孙勇啼笑一声。
  “我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但回来的时间会很短。” 晏时清平静道,“我可以选择不告诉你。”
  孙勇点燃烟:“这有什么难的,我派人来这边天天盯着,就不怕抓不到他。”
  晏时清眼睛眨也不眨:“如果你抓得住,也不至于来找我。”
  孙勇摩挲自己脑袋老半天,猛地咂舌:“小狗崽子真是算得精...... 好吧,你说,找我来是想谈什么条件。”
  “我想知道王流蔺是怎么和你扯上关系的。” 晏时清说,“我去收留所后有半年没见到他,他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孙勇吐了个烟圈,很不满地看着他,“这点破事还要我亲自来。”
  他话是这样说,到还是老实解释:“你知道你舅舅在赌博吧。”
  “那半年他不知道在哪里找的小姐,自己嫖了又没钱付,那妞儿嘴也大,就给他推了我的赌场,让他赌够了再还。”
  “你知道你舅舅是什么人。” 孙勇朝他挑眉,“又菜又爱玩儿。”
  王流蔺刚去赌那会儿赚了不少钱,人又精明,和不少常客混了个脸熟。
  按道理常客的个人信息是不能透露的,但王流蔺赌技不精,口才倒好,几个月下来竟然把好些个常客的消息都套到手了。
  以至于在他后来输了大笔金额时,他甚至灵机一动,用了孙勇的名号找了这些常客另开赌局,自己做甩手掌柜,赚足了钱立即卷款跑了。
  “他告诉你他还在欠款?那他这嘴可真会说。” 孙勇好笑地望向晏时清,“他卷我的钱有他欠的十倍那么多,要不是我常客找到我头上我还不知道,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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