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评级里任傑再也没笑过，点评也十分简洁，搞得林哲以为他不舒服，休息时还特意问了几句。
　　待评级结束后，练习生身上贴着评级结果，跟随导师一起转场去了最大的练习室，练习生们按照评级分为成五组，站在导师面前。
　　作为兼职节目MC，还是江怀秋先开口：“恭喜各位完成二次评级，但残酷的赛程才刚刚开始。现在是A级不代表一直都是，E级也不要妄自菲薄，天道酬勤并不是没有先例。现在，马上发布下一赛段，也就是第一次公演的内容。
　　“第一次公演主题是梦想，依然有X创作段落，但在揭晓公演曲目和规则之前，我们首先要进行分组。此次分组依然遵循自愿原则，但人数不得少于三人，上不封顶。组队完成后，需立即推选出队长人选。”
　　等江怀秋宣布完组队规则，林哲接着说道：“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公演也意味着淘汰即将开始。组队请慎重考虑，一旦组队成功，希望大家能全力以赴，不留余力。”
　　待林哲说完，导师们便离开了练习室，留下练习生们自己琢磨组队的事。
　　“你们说，这一次他们要多久才能完成组队？”回休息室的路上林哲问道。
　　“多久不知道，我只希望越早越好，我明天一早就要飞米国。”郑琪琪看了下时间，叹了口气。
　　“那你回休息室后最好睡一觉，这次组队关系着日后赛程，他们很清楚这点，估计会很久。”江怀秋提醒了一句。
　　郑琪琪点点头，林哲跟着说道：“有道理。我明天上午有课要回燕京，要是录太晚就得连夜赶回去，我也先睡一觉补补眠吧。唉，老了，熬不起夜，不像你们年轻人啊！”
　　江怀秋看了他一眼：“是吗？老师拉着我喝夜酒的时候可一点看不出来熬不得夜这回事。”
　　林哲也不生气，老神在在道：“你要是现在陪我喝两杯，我也不是不能熬。”
　　“……您可饶了我吧。”
　　几人打趣间便走到了休息室门口，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各自进了屋。
　　眼看直到刚才江怀秋都没正眼看过自己，任傑垂头丧气地推开休息室大门，直到走到化妆桌前看到自己的挎包才察觉出不对——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
　　不知为何跟上来的陈芝芝，环视一圈，愣愣地问：“任…老师，你的经纪人呢？”
　　任傑眼神微闪，拿出手机给孟康平打了个电话，打通没多久就被挂断，再打就成了忙音。
　　心中有所猜测，任傑对陈芝芝说：“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陈芝芝点点头，眼看任傑出了门，抱着化妆箱坐在了沙发上，脑子有些迟钝地想着：任傑的经纪人该不会……走了吧？
　　真的走了。
　　任傑在停车场转了一圈，确认孟康平的车确实不在后，转身朝录影棚走去。
　　其实在决定违逆经纪人时，他便能猜到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孟康平如此沉不住气，连正式录制都敢不管不顾的走人。
　　不过也无所谓，最多就是今天收工后回酒店会有点麻烦，要不干脆现在就把车预约上吧？大不了多给点钱。
　　任傑异常淡定地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就这样回到了休息室。
　　见他回来了，陈芝芝抱着化妆箱噌地一下站起身，连忙问道：“怎么样？”
　　任傑看了看完全没有接单迹象的手机，直接锁屏：“没事。”
　　“没事？你的经纪人都不见了这怎么叫没事呢？”
　　“他有事离开一下，等会回来。”
　　“……真的？”
　　“嗯，放心吧。”任傑说着走到化妆桌前，又开始看油管上的街舞视频。
　　陈芝芝将信将疑地坐回沙发，一边觉得有些不真实一边又有点生气——
　　她以前怕不真是个傻子吧？


第21章 游园会积分赛
　　练习生们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完成组队，等接到通知的导师们整理完妆容和造型来到练习室时，已经快半夜十一点了。
　　从早上十点开始录制，一直到现在大家已经很疲惫了，但按通告来看至少还有两个流程要走，今天注定要熬夜了。
　　在正式开始录制前，任傑最后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打车软件，便直接开启飞行模式，认真地投入录制。
　　见练习生们都按组合站好后，江怀秋宣布：“接下来，将公布第一次公演舞台的曲目，并发布选曲规则以及比赛规则。”
　　话音刚落，练习室的大屏立即亮起，开始播放VCR。十首和梦想有关的歌曲被一一播放，依然存在X创作段落，但和公布主题曲那时不同，所有曲目只有音频和歌词，没有舞蹈队形展示。
　　察觉到这一点，练习生中顿时产生了一些骚动——
　　尽管组队这件事遵循自愿原则，但自愿也意味着双向选择，强者当然原意和强者联合，被挑剩下的人只能抱团取暖。
　　这就导致每个组合之间实力差距巨大，有的组合仅仅三人便近乎全能，而有的组合十余人，却没有一个会编舞作曲，如果公布的曲目没有舞蹈演示，让他们怎么上台表演？干站着不动吗？
　　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气氛中，十首歌曲终于播放完毕，江怀秋也适时地解释道：“不用担心没有舞蹈编排，等你们确定自己的表演曲目后，会得到完整的演示视频。”
　　听到这句话，练习生们终于松了口气，但很快，他们就又因江怀秋的话提起了小心脏。
　　“不过，完整演示视频的人数也许和你们组合人数不符，需要重新编排。到时候任老师会给予一定的帮助，但更多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而且不同类型的曲目，编舞难度也有所不同，希望你们刚才有认真听歌。”
　　郑琪琪接着道：“同时仍要提醒各位的是，X创作段落的规则和二次评级一样，能加分也能减分。不同的是，如果这一次因此减分掉级，可是有可能被淘汰的哦！”
　　“是的，”林哲也表情严肃的强调道，“而且你们这一次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四位导师，还有现场的三千名观众，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投票权，将决定你们是否能继续走下去。”
　　“三千……”
　　“天啊！”
　　“我我我我的手在抖……”
　　“我高中全校都没这么多人……”
　　窃窃私语汇聚在一起形成类似蜂巢的嗡鸣，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消散。待练习室里安静下来后，江怀秋才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即将开始选曲，现在公布选曲规则——游园会选曲！”
　　“……哈？”
　　“什么意思？”
　　“什么？我没听懂……”
　　“游园会是我想的那个吗？”
　　“绝了……”
　　无视练习生们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江怀秋继续念着手卡：“游园会选曲将由三个小游戏组成，分别是两人三脚、贴驴尾巴、你画我猜。每个游戏按成绩高低排序得分，第一名十分，以此类推，超出十名不得分，最后按照总积分的高低顺序依次选曲。”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谁赢了谁优先选歌！”
　　“你玩过这些游戏吗？”
　　“我听都没听过！”
　　练习生们又乱作一团，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
　　人群中寸头Alpha皱了皱眉，问身边的大眼睛Beta：“这个规则对我们这种人少的组合来说不太公平吧？”
　　没等大眼睛Beta回答，另一位Beta插话道：“可不是，比起力气，这些游戏更强调技巧，人越多越容易找出擅长的人，咱们就三个人，怎么比？”
　　这位Beta便是被郑琪琪盛赞，可以直接参加说唱比赛，只会Rap不会唱歌的C级偏科生。他在二次评级时凭借出色的创作能力跻身A级，并被同样喜欢Hiphop文化的AB二人组说动，成功加入他们组成三人男团。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大眼睛Beta眼睛忽闪着压低声音道，“刚才江老师说了，超出十名不计分，歌也只有十首，而我们这里有多少组？肯定不止十个吧？”
　　寸头Alpha举目四望，同样低声道：“绝对不止。”
　　“你们看，十首歌，十分制，十名外不计分，超过十组的组合……第一次公演绝对是对抗赛！”
　　偏科生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同一首歌两组人对抗。”大眼睛Beta肯定了偏科生的猜测，“我猜，前十名选歌，后面的大概率是抓阄。”
　　寸头Alpha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对我们来说不是更糟糕？全凭运气要是选到慢歌怎么办？”
　　“十首里只有两首慢歌，只要我们争取到前七的位置，就能保证选到适合我们的歌，”大眼睛Beta顿了顿，小声笑道，“而且我们不想要的歌，有的是人想要。”
　　“只有两首慢歌，有点危险啊……”洛小北咬了咬唇，转身看向自己的同伴。
　　尽管Omega小队凭借努力升至C级，但并没有选择加入AB级的队伍，而是和其他熟悉的CDE级小伙伴一起组成了十人大团。他们大多数是善于唱歌，跳舞却不行的人，比起节奏明快的歌，慢歌显然更适合他们。
　　总积分必须争取进入前五才有可能选到喜欢的歌！
　　洛小北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召集伙伴问道：“谁方向感强一点？有人学过美术吗？”
　　十几分钟后，第一届《ACE》选曲游园会积分赛正式拉开帷幕。
　　刚开始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就因为状况频出的场面而消弭，只剩下能掀翻屋顶的笑声。
　　“我让你听暗号是听我的，不是别人的啊！你看看你驴尾巴贴哪去了！”
　　“那有人喊往左我就往左了啊！”
　　“他喊你往左你就往左，你是天猫精灵吗！”
　　兵荒马乱又笑料百出的“游园会”看得导师们哈哈大笑，江怀秋抹掉笑出的眼泪道：“这下真的一点都不困了。”
　　就连任傑也忍不住笑弯了腰，似乎早已忘记经纪人跑路、收工后怎么回酒店的种种难题。
　　不过他忘了，有人却没忘。陈芝芝抱着化妆箱坐在摄像机后，看一会拍摄现场就忍不住看一眼门口。
　　眼看录了快两个小时，依然不见孟康平的踪影，她终于坐不住了，转身对造型组组长说：“姐，你帮我看着点，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就回来。”说完，她放下化妆箱就走了。
　　和造型组混在一起的Yuki见状，好奇地问组长：“陈姐去哪啊？”
　　组长耸耸肩：“不知道，上厕所吧应该。”
　　那表情可不像是去上厕所……Yuki眼珠子转了转，起身道：“正好，我也想上个厕所。姐，拜托拜托～”
　　组长看了眼Yuki脚边的化妆箱，点头道：“知道了，去吧。”
　　“谢谢姐！”道过谢，Yuki从后面绕过摄像机，一溜烟出了练习室，正好看到陈芝芝拐进楼梯间的身影。
　　果然不是上厕所！
　　Yuki眼珠子转了转，径直去了洗手间，然后躲在门口偷偷观察楼梯口的动静，等陈芝芝的身影出现，她装作刚洗完手的样子，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两人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诶，陈姐，”Yuki故作惊讶地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陈芝芝身后，“你这是去哪了？”
　　刚去了趟任傑的休息室，却只看到一室冰凉的陈芝芝，沉默了一会反问道：“Yuki，我问你，江老师的经纪人…就是李哥，他会因为其他事丢下江老师吗？”
　　Yuki目露惊诧：“当然不会啊！笙哥是怀秋的合伙人，他又没有别的艺人，只要上工必定会跟着怀秋。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芝芝咬咬牙，拉住Yuki低声道：“任傑的经纪人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走了吗？”Yuki惊讶地问。
　　“应该是，”这事在陈芝芝心里压了一晚上，这个时候终于憋不住了，“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啊？节目都还没录完，经纪人居然走了？如果艺人有什么需求，遇到什么事怎么办？谁跟节目组沟通？艺人自己撸袖子上吗？”
　　“确实有点过分。”但你前两天还说人任傑两面三刀呢……Yuki表情古怪地看了陈芝芝一眼，“而且上次录制，我就没在现场见过任老师的经纪人，直到今天录制前我才知道他长什么样。”
　　“对吧！我就说他有问题！”
　　“……”你之前说有问题的人可不是他。
　　Yuki心里吐着槽，表面上却和陈芝芝同仇敌忾，别提多配合。但与此同时，她的小脑瓜也没闲着，转得比谁都快——
　　任傑的经纪人丢下人不管，那等收工了，任傑怎么回酒店啊？上次他就没喊到车，这次肯定也没人接单啊！这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合适的落脚地，可不得人美心善的Omega来拯救么！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让人美心善的Omega发现这件事……


第22章 演戏三人组
　　人美心善的Omega完全不知道妆发师心里的小九九，正在宣布最后的规则。
　　“抽中同一首歌曲的组合即为竞争对手，选歌组先登台，抓阄组后出。根据现场观众的票数决定胜负，胜组全员晋级，败组待定。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至此，二次评级便全部录制完毕，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凌晨两点半。
　　“还好听你的睡了一会，不然我明天…今天上课肯定要打瞌睡。”林哲揉了揉山根，疲惫地说。
　　“也许您可以喝一杯提提神。”江怀秋一本正经地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