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情劫之后/带着满级账号穿到新手村[玄幻科幻]——BY:枭钥
枭钥  发于:2022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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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戟此刻也顾不及暴露与否。
  君上曾说过,青霄帝君轮回转世,不曾留有记忆,为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他唯有赌一把!
  “大家还等什么!”千戟不敢再让沈苍开口,又喊道,“诛杀江叶青,在此一举!”
  众人早有动摇的心立刻偏移。
  魔头背负血债,不论如何,为玉家和飞云坞找回公道,是他们应尽之责。
  “没错!盟主不忍下手,我们一起杀了他!”
  群情激奋就在一瞬间。
  沈苍在再难压制的喧闹声中看向江云渡。
  江云渡还在崖边,手中长剑覆着一层剑气,在雪色中微微扭曲。
  这柄剑今日再见血,他此生再难回头。
  但长剑不动,他只有死路一条。
  沈苍看着他,已经没有闲暇多做考虑。
  江云渡却没看沈苍。
  沈苍意欲以死谢罪,难与他交恶,此番真正与整个武林为敌,或许会令沈苍回心转意。
  众人联手的攻势刹那袭向崖边,各色兵刃裹挟着凌厉破空声,如电而至!
  身后没有退路。
  周围尽是杀机。
  沈苍轻叹,运功点地,借力一跃,来到被包围的江云渡身前。
  “江叶青是棱关江家仅存的血脉。”
  众人听到他的话,却来不及收手。
  “什么!”
  沈苍持剑挡下绝大部分攻击,反手将对他没有防备的江云渡推回身后,对身前没去还手。
  余波尽数灌在身上,积少成多,他的脚步在雪地里沉沉深陷,身形晃了晃,后背撞在江云渡身上,唇边有血迹喷涌而出。
  “沈苍!”
  “盟主!”
  沈苍牢牢按住江云渡握剑的手,咳出的血迹在雪地里晕出一团刺眼血色,接着对众人道:“玉家和飞云坞就是当年杀害江家的罪魁祸首,他是为了报仇。”
  江云渡把他揽在怀中,看到他陡然失血的脸色,扣在他肩臂的手无意间颤动,右手按在他背后,运功为他疗伤,语气浑然不复往日平淡:“收声,沈苍——”
  千戟站在人群里,心有不甘。
  他看向沈苍,手中剑刁钻刺向江云渡:“表哥,你还在包庇他!”
  剑尖来到沈苍身前,他左手微微动作,暗中狠狠拍了过去!
  沈苍对他已有防备,碍于伤重,只横剑在臂,挑开他刺向江云渡的剑,拦不下他阴狠的偷袭。
  被沈苍压制,江云渡冷如寒霜的双眼倏然转向千戟。
  千戟手掌一颤,掌风一歪——
  身后就是悬崖。
  被掌风击中右腿,沈苍退无可退,脚下一滑,只来得及把江云渡推回崖边,对他笑道:
  “记住,好好活着。”
  江云渡眸光沉怒,抬手抓向他,衣袂却从指缝中溜走,如墨长发在指尖轻轻卷过,也瞬间滑下。
  “沈苍!”
  沈苍正要闭眼。
  头顶,江云渡没有半分犹豫,骤然从崖顶一跃而下。
  崖边。
  众人怔愣看着两人的身影相继消失,对沈苍最后留下的真相还难以消化。
  千戟万万没想到江云渡也会跳下去。
  青霄帝君伤重,一人绝难生还。
  可启元帝君完好无损,这样一来,难保没有变故。
  不能这样放任!
  千戟也冲了过去:“表哥!”
  他正要假作兄妹情深,跟着下去补剑,手腕就被紧紧拉住。
  他回头。
  拦住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千戟用力挣了挣。
  可宿体实力有限,根本无法撼动。
  “放开我,我要去找表哥!”
  男人体贴道:“玉小姐,盟主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你不要自寻短见。”
  “……”千戟闭目掩去眼底的恼怒,又看向崖下。
  山崖深不见底。
  但愿帝君再也不会回来。


第89章
  陡然的窒息。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剧痛。
  沈苍自峭壁缝隙中长出的树冠上滑落,坠入山涧,在耳边的水声里迅速下沉。
  水压挤向耳膜。
  仿佛有水声之外的呼唤传来,他听不真切。
  “沈苍……”
  沈苍勉强睁眼。
  正上方,一道漆黑身影正竭力下潜。
  一只手从水中穿过,用尽浑身的力气伸向他。
  “沈苍!”
  意识渐渐模糊。
  沈苍没有回应,已经阖眼。
  江云渡瞳孔猛缩,终于游到沈苍身前。
  他抬手拦住沈苍腰身,带着他直直回到水面。
  “沈苍!”江云渡看着沈苍惨白的脸色,提速游向岸边。
  还是寒冬,崖底草树青葱,景色如春。
  宽阔的水帘从高处轰然落进湖面,白沫飞溅。
  湖边虽然不像山顶覆雪成冰,但湖水冷得彻骨,微风拂过,身上衣物也像一层贴身的冰雪。
  沈苍昏睡着,短促的呼吸凝成白气,在无意中偶尔颤抖。
  江云渡不顾伤势,先运功以内力蒸干衣物中的水分,才扶他坐起,为他疗伤。
  不知觉间,本就受创的经脉中似有热流涌动。
  丝缕红光无声而来,自他背后蜿蜒缠绵。
  坠崖时破碎的漆黑大氅处处撕裂,微弱红芒在黑色皮毛下游走,若隐若现。
  江云渡的目光只紧紧盯住沈苍的脸,不肯放过丝毫变化。
  不知过去多久。
  就在内力干涸之前。
  沈苍眉心微蹙,咳出的一口血迹自唇边滴落前襟,他气息稍乱,终于醒转。
  江云渡收势起身,单膝跪地,轻手将他揽回怀中,低头问他:“你怎么样?”
  睁眼就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沈苍眉间刻痕深浓,轻叹道:“叶青……”
  他本想说,江叶青不该冒险跳下山崖,来救他这个必死的人。
  在崖顶,他心存死志,内力只护住了江叶青,身受众人联手一击,经脉尽断,内力尽损,即便不死,从此也是废人。
  如今他落下深不见底的落日崖还留有一条命,其间江叶青付出多少,不言而喻。
  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沈苍看着江云渡面上、颈上不规则的细长伤痕,又看到他身上遍布的破损和血渍,轻易猜到因受伤而昏沉时遭遇的险境。
  “走吧。”沈苍轻声说,唇边有血迹不断淌下,嗓音沙哑,“别让我拖累你。”
  沦落崖底,他们能活就是奇迹,江叶青外伤繁多,可见内力损耗之巨。
  这里周围杳无人烟,没有内力傍身,还要带上他这个累赘,想逃出生天,只怕难上加难。
  江云渡低头看他,轮廓分明的脸此刻更添三分冷硬,抿成一线的薄唇按捺着心底滚烫的焦灼,良久,才道:“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杀你。”
  沈苍轻笑。
  笑声里,轻轻震颤的胸膛引动呼吸,他又咳了两声。
  刺眼的血痕干了又新。
  江云渡怀抱沈苍的双臂收拢绷紧,移开目光,看向他的双眼。
  沈苍的眼总是漫不经心,虚弱至此,还是浅含笑意:“最后再叫我一声兄长吧。”
  江云渡抿唇。
  “你已许久不再叫我兄长。”沈苍含笑看他,“就当满足我最后的要求,好吗。”
  “我不会叫你兄长。”
  闻言,沈苍笑意敛起,只说:“也好。沈家对你有愧,我本不配做你的兄长。”
  江云渡定定看他:“我说过,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杀你。”
  “什么?”
  江云渡面色不改:“若你死在此地,我会杀了所有对你出手的人。”
  沈苍皱眉,正要坐起身,伤势因此反复,他捂胸重咳出声。
  按在身后的手掌向他输送着断断续续的内力,救人心切。
  面前的这张脸神情冷漠,语气平淡,口中的话却杀伐无情。
  “我说得出,便做得到。”
  沈苍和他对视。
  自上次忽然间清醒,回想过去,记忆里的影像很难真正融入,像旁观旁人的经历。
  只有见到江叶青,才油然生起一种奇异的熟悉。
  印象里的江叶青,和此刻的江叶青,性格并不完全相同,这样的差别,他其实不感到陌生。
  或许记忆深处,此刻才是江叶青真正的性情。
  包括这句话,他也没有质疑。
  只是他很清楚,江叶青不会因为所谓的“资格”而起誓,否则绝不会跳崖相救。
  这二十年的相处,他们日夜相伴,几乎形影不离,总归还有一些兄弟情义。
  江云渡身负深仇不能看透,他更不该点破。
  郁气在胸中流转,沈苍又轻叹一声:“叶青,若我身死,也是了结沈江两家的恩怨。”
  江云渡没再听他说了什么,只单手握起他的手臂,转身将人背负于身后。
  看出他执意如此,加上刚才的话,沈苍没再劝他,也彻底压下死志。
  玉家、飞云坞死于非命,崖顶听到实情的人证众多,彻查清楚不是难事,真相很快便能大白,武林中对江叶青报仇的手段有所非议,却不会因此将江叶青视作异类。
  若江叶青为他杀了无辜人的性命,才是真的背上血债。
  还不能死。
  沈苍咽下喉中腥甜,缓解体内伤势。
  江云渡回眸看他,起身时还未站正,脚下不稳,虚浮半步,立在原地片刻,才睁眼走回岸边,拔出剑尖没入地面的佩剑,拄剑沿水流走向下游。
  —
  路上。
  半睡半醒间。
  沈苍意识到有人在身上缠了数道树藤,失重又维持许久,之后双脚落地,躺在一处柔软的地方。
  微冷的水滴落,耐心润湿干燥的唇缝,才有人从背后扶起他。
  “沈苍,喝水。”
  熟悉的声音远在天边。
  灌铅似的的双眼难以睁开。
  看不到天色,脑中昏涨,身体也沉重麻木,难以自查伤势的恢复状况。
  一团炙热在胸口横冲直撞,呼吸有如岩浆,让他口干舌燥。
  轻轻倒入口中凉水不能缓解烧热的肺腑,沈苍不由抬手,无意握住对方手腕。
  “……”
  江云渡看到他嘴唇嗡动,附耳倾听。
  “热……”
  江云渡握着盛着生水的卷叶,又喂沈苍喝了几回。
  但最后一次,水迹沿沈苍唇边滑落,江云渡执袖擦去,却看到他的脸色不再惨白,反而浮起不自然的血色。
  入轮回时的记忆里似乎对凡间伤病有些印象。
  江云渡蹙眉探向沈苍额头。
  果然发烫。
  他再扶沈苍躺下,手掌滑下,按在沈苍腕间的脉搏,眉头拧紧。
  荒郊野岭,没有凡间大夫,也没有退烧药物,沈苍浑身发热,几乎是要命的重症。
  倏地。
  江云渡心中微动。
  首度轮回,沈苍转世便是凡间大夫,他见过沈苍救治病人,也曾帮沈苍上山采药、处理药材,治疗风寒的草药最为常见,应该不难找。
  念及此处,江云渡放下卷叶,起身时看沈苍一眼,再把外袍脱下,盖在沈苍身上,才反手拔出没入地面的长剑。
  剑刃发出的脆吟传到耳边,沈苍在朦胧中睁眼。
  他勉强抬手,拉住江云渡垂落身侧的袖袍一角。
  手上一重,江云渡当即回身,单膝点地,倾身看他:“你醒了。”
  沈苍的手落在他手背。
  掌下触感冰凉。
  但江叶青内力浑厚,按理不该如此畏寒。
  “你发烧了。”江云渡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沉声道,“我去采药,很快回来。”
  沈苍上下打量着他。
  脱了外袍,江云渡身上被树枝尖石勾扯的划痕更清晰,未经处理的伤口渗出血迹,在他深色的中衣团团晕染,看起来满身狼狈。
  “我没事。”沈苍握住他冰冷的手,按在胸前,“叶青,你需要疗伤。”
  江云渡道:“待你痊愈,我自会疗伤。”
  脑海中的混沌兀自压下,沈苍的意识在清醒与昏沉之间。
  “照顾好自己。”他的话只剩单薄气音,“我不会死,你也要好好地活……”
  江云渡反手握住他,抿直薄唇,看着他呼吸又归于短促,才抽出手掌,起身走向洞外。
  —
  凉意敷在前额。
  草叶的味道忽然入口,沈苍皱了皱眉,侧脸避开。
  江云渡蹙起的眉间始终没有松开:“沈苍,吃药。”
  沈苍在昏睡中挥手打落在唇上研磨的指腹。
  江云渡重新拿起药材,看他一眼,抬掌运功按在他胸前,从几近干涸的经脉中逼出最后的内力,涌入他体内。
  沈苍缓缓醒转。
  “吃药。”
  沈苍依言咽下嘴里的药草,抬眸就见他唇色苍白:“叶青?”
  江云渡收回手,身形晃动,却再难支撑,侧身摔倒下来。
  沈苍抬手接住他,但体力不支,只把人拉回身前,不至于倒在地上。
  成年男子的重量撞落下来,沈苍狠狠闭眼一瞬,来不及平复,先看向江云渡。
  “叶青?”
  江云渡也停顿片晌,哑声道:“无碍。”
  沈苍转脸,才看到身下是他的黑色大氅,大氅下还有一层干草露出来,难怪相对柔软,而身上盖着披风,又加了一层厚重外袍。
  高烧不退,他身上热得如火。
  江云渡只着中衣和里衣,失去内力护体,身上冷得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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