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玄幻科幻]——BY:青端
青端  发于:2022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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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传言属实,那也难怪陶瑞不能离开这座山,他在此地自杀,死后无论化为骨妖还是厉鬼,都有束缚。
  楚照流跃跃欲试地想要插句嘴,被谢酩不咸不淡地横了眼,示意他闭嘴:“西雪国为谁所灭?”
  村长滔滔不绝的话被打断,赶紧噤声,挠挠头:“这个,咱们村其实不是这儿本地的,是饥荒逃来,不太清楚,只听说是被敌国灭的,具体是哪个国,也不太清楚,但听说西雪国被活活坑杀了几十万人,是有修仙之士介入,老朽猜测,肯定是那些丧尽天良的魔修干的!”
  村长这次相当有眼色,说完重点就没有继续碎碎念,谢酩却闭上嘴,不再开口。
  楚照流也没搭茬,懒洋洋地托着腮,目光望着外面一处。
  谢酩点着桌面的力道大了点:“你在看什么。”
  “实不相瞒。”
  谢酩:“?”
  楚照流盯着外面:“那只架在烤架上的羊羔,看起来好肥,我的道心被香得活蹦乱跳。”
  “……”
  谢酩在摁死楚照流还是摁死他活蹦乱跳的道心之间,选择了面无表情起身,朝村长微微颔首致谢:“不多打扰,告辞。”
  楚照流嘀嘀咕咕:“一只羊都不给我吃,谢宗主真是能耐有多大,心眼有多小,小气巴巴的。”
  谢酩听他嘀咕完,和善地嗯了声:“我忽然又好奇起来,昨日的那根红线……”
  楚照流瞬间头皮发麻,铿锵有力地打断:“我的道心坚不可摧!请你快些闭嘴!”
  村里的人想留又不敢留他们,自觉分开条道让他们离开,顺便近距离沾沾仙气。
  背后突然传来声急急的:“仙人哥哥!”
  听着声音熟悉,楚照流扭头一看,先前在山上救下的小姑娘陈玥玥挤开人群哒哒哒跑过来,从怀里小心取出一张金符,双手捧着递给他:“仙人哥哥的符纸,还给您。”
  她的父母藏在人群里,有些尴尬地躲了躲。
  陈玥玥一直想还,被他们拉着不让,结果还是没拉住。
  楚照流早忘了这回事,怔了怔,半蹲下身,笑意温和:“相逢即是有缘,这道符便送与你了。小姑娘,要平安长大啊。”
  陈玥玥小脸微红,也没有推拒,使劲点头:“谢谢仙人哥哥,我会好好保管的,仙人哥哥再见!”
  楚照流挥挥手,和谢酩离开了鱼头村。
  谢酩睬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好心。”
  楚照流嗤道:“我可是菩萨心肠。”
  陶瑞与西雪国的事虽然迷雾重重,不过两人此行的目的是刨惑妖的坟,没打算多做停留。
  谢酩祭出鸣泓,御剑而起,却觉得身后一沉。
  鸣泓剑兴奋地嗡鸣了声。
  谢酩:“……”
  楚照流自自在在地站在谢酩身后,见他看过来,眨眨眼,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笑意:“我应该没那么重啊,谢酩,你不会不行吧?”
  凑得近了,他嗅到谢酩身上有一股馥郁的冷香。
  一个大男人,身上搞这么香做什么?
  爱洁成癖,又骄又傲的,活脱脱就是个贵小姐。
  正腹诽着,手腕忽然被一把捉住。
  谢酩没把他推下去。
  谢酩的手指很凉,灵力也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不由分说地钻入他体内,迅速过了一遍。
  谢酩的眉眼这回是真的沉了下来,感受着他干涸的灵脉,嗓音微寒:“怎么回事?”
  楚照流放任他查看,慢吞吞道:“你问这个?说来话长,那是一个冰冷的冬日,天空中的太阳没有丝毫温度……”
  “长话短说。”
  接下来的一段路途他还得和谢酩合作一下,让他知道点情况确实应该。
  楚照流思忖了下,坦然道:“方才用了灵力,一点点后遗症。”
  灵脉寸断,即使有药宗出手,也难免沉疴。
  恐怕这也是楚照流韬光养晦多年,不怎么在人前出手的缘由。
  谢酩的指尖力道似乎大了一分:“为什么要出手。”
  鱼头山上的另一座阵法的确很不好破,但只他出手,也能轻易解决。
  “我说出来,怕你把我推下去。”
  “说。”
  楚照流唇角一掀,笑得风流倜傥:“为了帅。”
  “……”
  谢酩的确很想把他推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照照:帅是一辈子的事。
  谢酩:呵呵。


第08章
  对于修士而言,结丹是修行真正入门的最重要一环。
  结丹之后,即使不刻意吐纳灵力,金丹也会自行吸纳灵力,灵力在灵脉中生生不息,流转不灭。
  无数资质愚钝者一辈子止步于练气筑基,无法结丹,苟活个一两百岁便碌碌而终,结丹之后,才能步入青春常驻的长生殿,追寻三千大道,届时一两百年的时光不过弹指而过。
  因此谢酩才会令人畏惧。
  强大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甚至还很年轻。
  能否顺利结丹,什么时候结丹,基本决定了此人往后能走多久,倘若二十来岁就能结丹,便是能吹上一辈子的上乘资质了。
  各大世家宗派若是不巧碰上,免不了“你家孩子/徒弟今年结丹了吗,顺利吗,哎哟我家孩子/徒弟去年就结丹了”……的攀比,抑或在灵通域发出“前辈们我十八岁才结丹我是不是废了呜呜”……的反向炫耀。
  当年药王亲自诊脉,断言楚照流这辈子再结丹的机会渺茫。
  这话其实已经很留情了,依他当时的身体情况,基本告别了求仙问道。
  曾经踩在无数人头上的天之骄子,还未崛起,就高高摔落。
  整个修界沸沸扬扬的,冷眼旁观着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扼腕叹息者有之,相当精彩。
  所以在得知楚照流重新成功结丹、甚至早在一百多年前,灵脉寸断、修为尽废后不久就重新结成了,楚贺阳才会那么震愕。
  甚至是恐惧。
  鸣泓剑如流星拖曳,瞬息闪过天际。
  楚照流悠哉哉地躲在谢酩背后挡风,灵脉干涸牵动旧伤,他掩着唇呛咳几声,伸出食指戳戳谢酩的背,有点好奇:“你似乎对我早就重结金丹不惊讶?”
  谢酩回头瞥他一眼,一双眼清湛如幽潭,仿佛能窥探人心:“因为我不瞎。”
  一句话把十之八九的修士全骂进去了。
  楚照流莫名乐不可支。
  谢酩沉默片晌,开口问:“你的灵脉,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酩都问得这么直接了,楚照流也不好糊弄过去,拖长调子:“这就说来话长了,那是个一个冰雪消融、鸟语花香的春天,神药谷上空弥漫着散不去的薄岚……”
  谢酩抬起了手。
  楚照流非常能屈能伸,话音一转,详略得当:“我一觉醒来,发现又不小心结丹了。”
  谢酩似笑非笑地重复:“不小心。”
  这话说出去,能把十之八九的修士气死。
  随着金丹的结成,一呼一吸之间,灵力自然吸纳流转,在灵脉中奔腾,汇入紫府。
  楚照流几乎碎成渣、好不容易才重塑的灵脉,根本无法承受这样滚滚而来的灵力。
  对于一般人来说,灵力越盛越好,但对于他来说,这么磅礴的灵力,要么让他爆体而亡,要么让他走火入魔。
  药王发现他居然他娘的结了丹,心情极为大起大落,脸色又青又红又喜又惊又忧又叹,五彩斑斓,差点原地走火入魔。
  喜的是楚照流居然还能结丹。
  忧的是他几个月前才下过断言,这下被打脸了。
  要是其他人也知道了,他就是在全天下面前被打脸了。
  最终药王想了个法子,帮楚照流束缚住了澎湃的灵力,缺点就是重塑的灵脉脆弱,不能容纳太多灵力,每次灵力干涸后,滋味相当折磨人。
  在他离谷时,老药王慈祥地叮嘱他,以后没事别瞎霍霍,老实低调做人。
  谢酩听完,收回手,看他气色苍白,冷漠地吐出几个字:“自作自受。”
  楚照流啧了声:“剑尊大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咱们大师兄可不喜欢你这种冷冰冰的棺材脸。”
  谢酩脑中莫名又响起了那道声音。
  “他喜欢温柔的”。
  “哦?”谢酩淡淡问,“那敢问楚长老,如何才算怜香惜玉?”
  这问的重点是不是有点奇怪?你不该问大师兄喜欢哪样的吗?
  楚照流心里嘀咕,眼角余光扫到两人正在逐渐接近的一座城池,随手一指:“比如现在进城,好好休憩一晚。”
  传送符送得有点歪,唯一称得上精准无误的,就是把他俩整好送进了一座怪诞的阵里。
  鱼头山距离惑妖的封印地,全速也有差不多两三日的路程。
  不过要是老实巴巴地从扶月山御剑过来,少说也要半个月,歪归歪,还是省时间了的。
  楚照流漫不经心想着,压根没指望谢酩会良心发现,真就下到城里去休息一夜。
  岂料他话音才落,谢酩就应道:“也好。”
  鸣泓剑身一倾,朝着底下的城池飞去。
  转瞬之间,两人就落到了城门外。
  楚照流目瞪口呆。
  收剑时谢酩还好心扶了他一把,轻飘飘地问:“够怜香惜玉了吗?”
  楚照流:“……您还真是虚怀若谷。”
  谢酩冷冷勾唇:“应当的。”
  夙阳虽然地广人稀,但还是有一些城池的,纵然比不上烟霞扶月山一带的繁荣之地,好歹能提供舒适些的住处。
  看这样子,方圆几百里估计就这一座有规模的小城了,要是错过了,接下来几日就更没地儿歇了。
  进了城,也不怎么热闹,天色还未擦黑,商贩便已经收摊回家,街上行人匆匆,大多脸色憔悴,看得出大伙儿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不过两个气质不俗的陌生人进了城,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本地人,附近几家客栈立刻派出得力干将,积极揽客,其中一位尤其出彩:“两位客官应当是从外地而来吧!夙阳风沙大,晚上可不好走,这天都要黑了,不如来小店歇歇脚,两位远道而来,要是有什么不熟悉的,还可以问问我们哪,包管您满意!”
  楚照流饶有兴致地望向这位口齿伶俐的伙计,笑了一笑:“好啊。”
  两人跟着伙计进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伙计登记了一下,交出客房牌子,笑道:“我看两位气质不俗,神仙似的,肯定是修仙之士,不知需不需要厨房准备点吃食,尝尝味道?”
  虽然早就辟谷了,不过楚照流还保持着和顾君衣下山乱跑时的习惯,欣然点头:“自然要,再上一坛你们这儿的特色好酒。”
  谢酩本来一言不发,闻言望向伙计,嗓音清淡:“不必上酒。”
  楚照流:“?”
  谢酩面无表情:“毕竟我很怜香惜玉。”
  楚照流:“……”
  “或者你想让我告知大师兄?”
  告状!又他娘的告状!
  你几岁了还告状!
  你以为我几岁了还怕告状!
  楚照流内心悲愤,微笑着咽下了这口气:“姓谢的,你最好不要被我揪到小辫子。”
  谢酩沉吟了一下,稍作鼓励:“那你努力。”
  伙计偷笑着看两人争舌,看结果出来了,麻利地擦净一张桌子,倒了两杯热茶:“两位请坐,厨房已经在做了,稍等片刻即可。”
  楚照流气闷地坐下来,摩挲着杯沿,望向这位颇为机灵的伙计,重新展露春风般的笑颜:“伙计,我看城中人人行色匆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着这么张脸,想要拒绝回答实在困难,伙计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城外的风沙越来越大了,半夜时分风沙席卷四处,还刮来股血腥气,渗人得很!前天有个小毛贼半夜偷东西,被撵着跑出城,消失在风沙里,天一亮,失主结伴出城去找,最后在几里外发现了尸体,死状那叫一个惨啊!”
  边说边摇头:“这还不算,那股妖风最近离城里越来越近了,我们小老百姓,哪有自保能力,全指望那堵城墙了。”
  谢酩问:“庇护此城的修士呢?”
  伙计叹了口气:“庇护此城的两位仙师大人啊,前几日去探妖风,直至现在也没有回音……所以人心惶惶的,客官也别见怪。”
  楚照流和谢酩对望一眼。
  其实在御剑接近这边时,两人就都感觉到了一股邪气,那股风沙想必就是因邪气而起。
  不过这附近的邪气不算强烈,楚照流本以为源头或许是惑妖的封印地,但掐算了下,又发现方位不太对。
  他按下疑惑,潇洒地摇摇扇子:“我看你似乎不怎么害怕?”
  伙计眨眨眼,笑嘻嘻道:“毕竟有两位客官这样丰神俊朗气质非凡的仙师路过,小的一看两位就放心了,瞧二位周身浩然正气,想必是来夙阳降妖除魔的吧?”
  这位还真是个人才。
  楚照流噙着笑意:“那我再问你件事,你听说过西雪国吗?”
  这回伙计就没那么快回答了,他想了想,挠挠头:“小的听说过,几百年前,夙阳曾有西雪、东夏两国,两国相争,一个灭了另一个,屠城放火,手段残忍,不过另一个过不久也被覆灭了,听老人们传得神神秘秘的,据说是有什么修士大能介入。”
  楚照流挑了挑眉。
  修士入俗世,感悟人生百态寻求突破,这很常见,但介入尘世相争,就犯了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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