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玄幻科幻]——BY:青端
青端  发于:2022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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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妖遮遮掩掩地躲在里面,肯定还没有恢复多少实力,否则早就出来兴风作浪了,可以暂时往后搁一下。
  倒是这破地方,再不重新布阵封锁,任由怨念邪气继续外泄蔓延,夙阳大半地方都得遭殃。
  孰轻孰重,谢酩眉头略褶,转瞬就有了决断。
  楚照流戏谑笑道:“退下吧,接下来交给我了。”
  谢酩却没依言退后,冷不丁举起剑,反手一刺。
  一只大头娃娃砰然倒地。
  与此同时,浑浊的黑雾中,亮起了无数双血红的眼,四面八方爬来数不清的大头娃娃,贪婪地盯着两人。
  比之鱼头山的那种,这边的大头娃娃更像人形,也愈加凶残。
  数量也以几何倍数增加。
  楚照流看了一眼,从戒指里取出一副阵棋,掐诀的同时,提醒谢酩:“这些是怨气傀儡,在这种地方,是杀不尽的。”
  谢酩站在他身侧,横剑一扫,飞扑而来的怨气傀儡眨眼间灰飞烟灭。
  “做你的,”谢酩简短道,“我守着。”
  俩人虽然不怎么对付,但是楚照流清楚谢酩为人,点了下头,不再分散精力,全副身心投入到寻摸残阵、布下封锁大阵中去。
  时间仓促,好在那位佛教高僧布在此地的阵法并未被彻底破坏,在此基础上,楚照流只需要找到破损处,缝缝补补,将肆虐的怨念邪气压一压,事情就简单多了。
  说起来简单,但要在这煞气冲天的地方做到,却并非易事。
  何况还有只暗中窥伺、一直未动的妖王。
  片息过后,楚照流寻到了第一处。
  然而阵棋打出才不过几丈,附着的灵光就散得七七八八,再难寸进,很快就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楚照流皱了皱眉,只得喊了声:“谢宗主,东南方向,二十余丈外!”
  几乎是话音未落,一股磅礴剑气便猎猎而去,劈开了深浊的怨气。
  楚照流眼疾手快,迅速打出阵棋,安置其上。
  找到了第一个残缺处,楚照流心里便有了数,他对佛宗几个知名镇邪大阵很熟悉,推演出了这是座什么阵,两指捻着第二枚阵棋,眼风半点也没留给周遭密密麻麻的怨气傀儡上:“西北,五十丈外。”
  凛冽的剑光再次开路,阵棋稳稳落地化形。
  两枚阵棋下去,镇邪大阵得到点修补,肆虐的邪气也略有收敛。
  远处的城内,无数怨魂怨毒地盯着他,却迫于大阵威力,迈不出城内一步。
  楚照流冲那边眯眼笑笑,正要继续,一道破空声忽然传来,横斩向他的脖子!
  下一瞬,“当”地清脆一响,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弹飞了出去。
  猛烈的罡风吹散怨气,地面上被劈出一个巨大深坑,楚照流一抬头,身前的人衣袖翻飞如雪,沉静从容,只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稳靠。
  一声轻笑在前方响起:“欸呀,我的剑都折了,一百年过去了,谢酩,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怜香惜玉,难道本尊不美么?”
  被弹飞出去的身影在前方显现。
  传闻中阴狠残忍、杀人如麻的妖王,却是个二八少女的模样,明眸皓齿,亭亭玉立,乍一看,仿佛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歪着脑袋看过来的模样甚至还有几分天真。
  楚照流一听到那四个字就头疼。
  谢酩持着剑,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闻言想到了什么似的,侧头瞥了眼楚照流。
  楚照流陡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果然,谢酩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不知道是在挑衅惑妖,还是挑衅在他:“自然是因为珠玉在侧。”
  楚照流明显感觉到惑妖的视线针扎似的在他脸上扫:“……”
  很好,这个仇恨他拉住了。
  他上前一步,雪白的指尖把玩着白色的棋子,一时难以分清到底是棋子更白些,还是他的手指更白些。
  “朋友,”楚照流微微一笑,“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那笑意有种说不出的怜悯,惑妖看得一愣。
  刹那间剑光一亮,谢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鸣泓干脆利落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因为你爱说废话。”楚照流不紧不慢地接完下半句,手中的扇子猛地一挥。
  凌厉的风刃飞出,趁机爬来的一群怨气傀儡尖叫着溃散。
  惑妖的身影随风而逝,谢酩抬眸道:“是分身。”
  被杀了一具分身,躲在城中的惑妖显然恼羞成怒,这次响起的却又是个娇媚的成熟女人声音,语气冷冰冰的:“你们想补阵?做梦。”
  方才才被压下些许的怨气又躁动起来,沸水般滚滚涌动,甚至隐隐有一鼓作气,将残存的大阵彻底破坏的迹象!
  谢酩皱皱眉,催促道:“下一处是哪边?”
  楚照流举棋不定,斟酌着回答:“左边,右边,上边,下边,不介意的话,侧面也来一下,谢谢。”
  谢酩:“……”
  谢酩沉默片息。
  下一瞬,自四面八方的炽烈的剑光势如破竹,冲散了恒久不散的阴云,硬生生破出片晴天烈日!
  但谢酩的剑气只能斩开怨气,而不能消除怨气,很快又会聚拢。
  楚照流再不浪费时间,咬破食指,飞快在数十枚阵棋上一一点过,厉声道:“去!”
  数十枚阵棋跟随在剑气身后,顺利归位,九十九道金光自各处纷纷亮起,恰好将源源不断散发出邪气的旧都封锁在内,楚照流顺势抛出棋盘,定下大阵。
  惑妖的声音里满是讥诮:“楚照流,你以为这样就困得住我与这些怨灵?”
  “当然困不住,”放了精血,楚照流才养好的一丝血色又消弭无踪,连唇色也变得浅淡苍白,嘴角却挑了起来,“但我又不是只有这个。”
  他慢吞吞地伸出手,从戒指里取出了……九十九盘阵棋。
  谢酩的唇角轻轻一扯。
  惑妖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楚照流: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人民币玩家(* ̄︶ ̄)
  惑妖:人类,你不讲武德。


第12章
  九十九盘阵棋压下去,再不甘的冤魂和尚未恢复的妖王也没声儿了。
  这些都是提前炼好的阵棋,也不需要费精力布置,楚照流一口气罩下去,轻描淡写地拍拍手,注意到谢酩望来的目光微有怪异,解释了一下:“都是我这些年闲着没事炼的,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玩意儿。”
  他不疾不徐地摇摇扇子,笑意舒缓,眸如点星,一副风流相。
  谢酩猝然被什么扎了下似的,不着痕迹地别开眼,不露声色:“我不担心这个。”
  楚照流三两步溜达到他身边,催了催:“走走走,镇不住太久,赶时间。”
  谢酩微怔:“去哪儿?”
  “带你去找个人。”
  他们俩消除不了此地的怨气,也度不了满地的冤魂。
  对付阴邪之物,还得找专业的。
  楚照流收住话头,故意卖了个关子,谢酩却没顺着问下去,只略略点了下头。
  他笑吟吟的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瞪着谢酩看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谢宗主,和你说话真的很没劲。”
  谢酩垂眸看他,一双眼色泽浅淡,通透如琉璃,眼角微勾着,分明是双多情眼,神色却淡淡的:“那敢问楚长老,怎么才算有劲?”
  这对话有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楚照流升起警惕之心,被怜香惜玉支配的恐惧再度冒上心头,果断切换话题:“天清山举办说禅会,昙鸢也去了,去把他找过来。”
  佛宗昙鸢,是久负盛名的佛子,在楚照流和谢酩还没出生时,就成名已久了。
  据说昙鸢出身尘世的帝王家,出生之时,漫天金光普照,天生佛骨,命格极善,而他本人的悟性也高,年幼时阅遍佛门典籍,怀有颗悲悯高洁的佛心,十几岁就斩断尘缘,入了佛门。
  此后便潜心在佛宗优昙山上修行,鲜少露面,不问世事。
  修界内多数修士,对佛子都怀有几分敬意。
  昙鸢闭关了几百年,这次出席天清山说禅会,在灵通域引起了很大一波热议。
  楚照流的这副语气熟稔得很,谢酩已经习惯带个大型挂件在身后了,御剑而起,开口问:“你与昙鸢很熟悉?”
  楚照流打了个哈哈,含糊道:“还好还好,本公子朋友遍天下,四海之内皆兄弟,可不像你一样孤高。”
  谢酩面无表情地闭上嘴,果然不再追问。
  邪气暂时被镇住了,森森鬼气去了不少,飞起一段距离,便能隐约看到碧蓝的天空。
  楚照流回头望了一眼,稍微松了口气,把精力放回自己身上。
  布阵损耗精力与灵力,灵脉内流转的灵力骤然被抽空,又因为被堵塞住了,恢复缓慢,熟悉的灼烧搐疼感又漫了上来。
  比上次剧烈得多。
  他脸色惨白惨白的,咽下一声咳嗽,摸出瓶药,也没看倒出了几粒,胡乱往口中塞去咽下。
  谢酩仿佛后脑长了眼:“撑得住吗?”
  楚照流缓了缓,逗他:“我要是撑不住呢?”
  话音才落,眼前一花。
  楚照流愕然地发现,自己被挪了个位置。
  谢酩将他扯到了身前,两指按在他肩上,被触及之处,传输来一股连绵不绝的纯粹灵力,甘泉般滋润了灼痛的灵脉,仿佛卷曲枯萎的枝叶,在甘霖下得以重新舒展开。
  清凉凉的,很舒服。
  楚照流缓慢地“噫”了声。
  以他对谢酩的认知,谢酩能容忍与他共御一剑就很稀奇了,毕竟对绝大部分剑修来说,剑就是他们老婆。
  谢酩喜欢大师兄,那鸣泓勉强算他小老婆。
  但哪怕是小老婆,哪有人能容忍外人踩自己老婆的?岂非是在给自己戴绿帽子?
  让他踩就算了,还给他传输灵力?
  被夺舍啦?
  楚照流张了张嘴,一句损话还没出口,耳边就传来熟悉的琤琮嗓音,冷冰冰的:“闭嘴。”
  楚照流:“……”
  很好,能预判他要说什么,看来里面的芯子没换。
  看来大师兄的魅力有增无减,叮嘱了谢酩一句“好生照顾小师弟”,就这么管用。
  被打断了施法,楚照流也就懒洋洋地闭了嘴。
  白来的灵力,不要白不要。
  但是嘴闲下来了,心思又闲不住。
  楚照流颇具攀比之心,用眼角余光横扫过去,暗暗比划了一下,发觉谢酩比他要高半个头。
  岂有此理!
  楚大少爷顿觉矮人一头,下意识地挺起胸膛,想缩短点先天差距。
  挺直了,还是差一截。
  楚照流暗暗咬牙,偷么声的,假装不经意的,缓缓地踮起了脚。
  谢酩:“……”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一点一点拔高的楚照流,轻轻吐出口气,两指一动,硬生生地把他摁下去打回原形。
  “楚照流,”谢酩漠然道,“你是不是想被丢下去?”
  楚照流愣了下,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幼稚,拿扇子抵着唇干咳一声,难得有点臊得慌,没顶回去。
  也不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了,怎么不知不觉就……
  谢酩垂下眼睫,眉梢忽然微微一抬,有些诧异。
  身前的人耳尖如霞似血,居然红了。
  与那只摇曳生辉的红色耳坠相衬,也不知是谁更红些。
  难得的,向来冷若冰霜的谢宗主眼底流过点不太分明的笑意,蔓延到唇角,浅浅地勾了一下。
  抵达天清山附近时,已经是三日后。
  天清山说禅会是位于夙阳、松河与江陵三界交界处的太元宗提出的,与佛宗合办,提供了讲坛道场。
  也幸好主场是在太元宗,离这边不算太远,不然一趟来去颇费时间。
  太元宗乃四大宗门之一,除了慕名而来的,也有不少想趁此机会,试试能不能在哪位大人物面前刷个脸熟、捡个机缘的。
  不过想进道场,要么有邀请帖,要么实力够硬,要么背景够大,所以大部分来看热闹的,都被太元宗的弟子拦在道场外,眼巴巴的,望内兴叹。
  道场上方还结了个阵,防止有人闯进去。
  这是太元宗的地盘,要是直接破阵闯进去,就是打人家的脸,活生生的挑衅。
  谢酩傲归傲,并不愚妄,纵然这个阵法在两人眼里都跟纸糊似的,还是落了下来。
  楚照流想了想,突然往谢酩身边凑了凑,小小声道:“我觉得你有必要换张脸。”
  “……”谢酩俊秀的眉拧起,“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楚照流差点笑出声:“你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一百年前的大战结束后,谢酩长居离海,极少出现,他如今威望名声甚高,要是出现在天清山道场,必然惊掉一地眼球,让一群成天忍不住瞎捉摸的人怀疑发生了什么。
  西雪国旧都的事肯定就掩不住了,妖王复活的消息也会早早泄出去——自从灵通域出现,就没人能阻止天下人聊八卦了。
  好在之前在夙阳小城里见到的那对夫妻很守信用,没上灵通域说什么。
  想到这一层,谢酩略感意外。
  楚照流看上去总是一副洒脱自在样,好似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从鱼头山到西雪国旧都,再到天清山,桩桩件件都显明,那副漫不经心的皮囊下,实则心细如发。
  他随便捏了张平凡的脸,抬眸:“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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