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玄幻科幻]——BY:青端
青端  发于:2022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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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哥俩好地拍拍谢酩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就像他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灵脉被废父母失踪的事一般,哪怕是安慰。
  谢酩应当和他一样,不会想听旁人提起流明宗的惨案。
  谢酩也的确不想多提,收回思绪,看了眼前方隐隐露出的高大建筑:“藏书阁?”
  楚照流笑吟吟地扇着扇子:“楚家现在有点上不了台面,不过也是传承数千年的大族,藏书阁中有不少上古珍藏。”
  两人三两步来到藏书阁前,正在准备祭祀大典,族内又来了不少客人,楚家人都在前面忙着,藏书阁冷冷清清的,只有个老人守着,死寂寂地坐着,仿佛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
  听到步子声,这块僵木才睁开眼,看到楚照流,着实愣了好几瞬,一张写满沧桑与寒霜的脸上慢慢生动起来,涌起了慈和的笑意:“是大公子啊……许久未见您了,老朽再过几年就该作古,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话音感怀万千,楚照流却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伯伯,这话在我三岁时你就说过一遍了。”
  老人装傻充愣:“是吗。”
  “然后在我八岁时你又说过一次。”
  老人:“咦。”
  谢酩:“……”
  你们楚家,还能找出个正常人吗。
  楚照流面无表情:“我掐指一算,等我的孩子都能飞天御剑了那天,您老大概还能再对我说上这么几遍。”
  老人哈哈大笑了几声,笑意爽朗,那种行将就木的枯朽感一扫而空,笑够了,朝谢揖了揖手:“想必这位便是谢宗主吧。”
  谢酩的面色依旧冷淡,态度却好了许多,微微颔首回礼。
  老人砸了咂嘴,目光在两人间转来转去的,忽然感叹道:“我家大公子倘若能保持全盛实力,天下第一人或许就该换个姓了。”
  这话要是说出去,就算对楚照流没恶意的人也会投来异样眼神,怀疑他是不是脑子生锈了。
  楚照流姿态慵懒地靠在柜台上,啼笑皆非道:“你也不怕谢宗主削你,真cutexx把你的预言坐实了。我和谢酩来找个东西,您老放人么?”
  谢酩倒没有什么要动手的征兆,只深深看了眼楚照流。
  他还记得初上扶月宗时,被楚照流一柄木剑打败的场景。
  全盛实力的楚照流有多强,目前大概只有惑妖体验过一把。
  他倒是很想和楚照流交交手,可惜楚照流的身体不允许,燕逐尘耗费心力炼制出来的三枚丹药,也不是给楚照流切磋用的。
  此生若不能与楚照流交手,实为一大憾事。
  一般族内的藏书阁都禁止外人进出,老人却没有阻拦谢酩——谢酩要是动手,他也拦不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两人进了藏书阁。
  排排书架一眼望不到底,汗牛充栋,渺如烟海。
  这还只是一楼,要想寻一丝线索,堪比大海捞针。
  楚照流从老人那儿顺来块木牌,朝谢酩眨了眨左眼,扬扬那块木牌,抬指探入一缕灵力:“这上面有我爹娘的翻阅记录。”
  说着,藏书阁内吹起阵柔和的清风,千万本书籍簌簌而飞,哗哗翻书声如海浪般不绝,洇来点点墨香。
  楚照流姿态闲闲散散的,一头长发被风吹起,还有空朝谢酩微微一笑:“稍等。”
  谢酩盯着他,低沉地应了一声。
  楚照流的神识极快地翻着他爹娘的翻阅记录,脸色忽然有点奇异:“《刺绣入门》?我爹还看这东西?《剑仙鸳鸯录》,我娘还看这东西?”
  谢酩略一沉默:“你再看下去,你爹娘就真不敢回来了。”
  楚照流:“好吧。”
  小片刻后,藏书阁内的翻书声停下,一本薄薄的册子从楼上飞来,落入楚照流手中。
  楚照流愉悦地凑到谢酩身边,边翻册子边得意:“还好我聪明♂疯推文,这不就拿到了,果然有……咦?”
  谢酩循声低眸一看,眸色转深。
  这本册子上图文兼备,在前几页的确有写到一些上古文字,都是很通俗易懂的几个字,由浅至深。
  但关键部分被撕掉了,所以这本册子才薄薄的。
  楚照流皱了下眉,忽然想起什么,将册子翻了个面。
  封底画着楚家的银叶家徽,他沉吟了一下,缓缓道:“谢兄,恐怕我们得在楚家耽搁一下了。”
  谢酩的态度依旧无可无不可,一切由楚照流决定。
  楚照流正琢磨着这本册子会不会是楚荆迟撕掉的,今晚有没有必要套个麻袋去严刑逼供,忽然听到谢酩清冷的嗓音响在耳边:“先前你没有否认。”
  “什么?”
  藏书阁内墙上的灯盏光芒偏黯,谢酩背着光,神色有些深不可测:“关于天下第一人要不要更名改姓。”
  谢酩不骄妄自大,从没承认过这个不知所谓的称号。
  现在从嘴里吐出来,也是玩笑成分居多。
  楚照流却笑了笑:“那可说不定。”
  他合上册子,随手一抛,姿态闲散,眉目却显得恣意狂妄:“或许……你打不过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清白要在谢宗主那里找呢照照。
  楚照流:看看鸟。
  谢酩(摊开手):看。
  啾啾:???


第28章
  藏书阁里没找到线索,楚照流也不着急。
  什么大起大伏大风大浪没见过,他通透得很。
  俩人和守在柜台边的老人打了招呼,归还木牌,出了藏书阁。
  小肥鸟也终于睡够了,贼头贼脑地从谢酩袖子里钻出来,朝着楚照流磨爪霍霍,准备出击。
  楚照流笑容不变,脚下也不见怎么动,却已经无情地往旁边一挪三尺远,隔着段距离开口:“那本册子背后印着楚家的家徽,恐怕是从楚家某个祖迹里拓印来的。”
  淡淡的清苦药香倏地远了,谢酩喉结动了动,将袖间探出来的毛茸茸鸟头一把摁回去,小肥鸟只来得及发出声短促的“叽”,就被暴力镇压。
  谢酩这才平静地走回楚照流身边:“所以?”
  “我也不知道母本在哪,等会儿去找楚家主做一番亲切友好交流罢。”
  楚照流回完声,见小肥鸟没再钻出来了,欣慰地勾起淡红唇角,耳坠摇摇晃晃的,笑容也有点晃眼:“很好,谢宗主,请保持下去,不要公然遛鸟。”
  “……”
  谢酩漠然道:“我看它的大小挺适合塞进你嘴里。”
  啾啾不屈不挠地重新钻出脑袋,见到楚照流,兴奋地引颈长鸣,怎奈身形肥硕,扑腾了两下也没能飞起来。
  说好的笨鸟先飞呢?
  楚照流啧啧摇头,边提脚开溜边评价:“你迟早要被虫吃了。”
  小胖鸟再次感受到嫌弃,抬起一边翅膀遮住脑袋,又叽叽哭起来。
  楚照流这次没能溜走。
  谢酩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显然是要计较他刚才不着调调的流氓话。
  楚照流眼睁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胖鸟,鼻尖一痒,实在没忍住,低头靠在谢酩的广袖边就打了个喷嚏。
  谢酩刚要开口,他没忍住又连打了两个喷嚏,鼻尖眼角都泛起微微红意,忙不迭投降:“饶了我吧剑尊大人,您老天下无敌!”
  谢酩浓睫低垂着,微眯着眼看了他半晌,想想这人方才还大言不惭的“你打不过我”,又有些好笑又有些遗憾,把蹦跶够了的小黄鸟揣回兜里。
  正在此时,前堂似乎有了动静。
  楚照流揉着鼻尖,眸光微微闪烁,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子时已过,祭祀队伍要出发了。谢宗主,随我走一遭?”
  谢酩并无意见,颔首同意。
  楚家的祖墓在莽莽群山之后,按照规矩,一般也是这时候出发。
  传承数千年的大族,祭祀典仪肃穆又规矩繁多,楚荆迟邀请了天道盟的成员来楚家,除了商议魔修的事情,恐怕还有着点“看看我楚家风仪”的意思在里头,彰显下老祖宗的厉害与底蕴,好在天道盟更上一层楼。
  面子成分居多。
  两人回到前厅,正好撞上了整装出行的众人。
  楚荆迟站在首位,正与五长老交谈着,见到楚照流,露出一贯儒雅随和的笑容:“祭祀队伍要去后山了,贤侄来得正好。”
  其他人本来还在说着话,见到谢酩,立刻全成了哑巴。
  气氛凝固了一下,只有杜夫人笑眯眯地摸着她怀里的小猫,还有空跟楚照流打招呼。
  楚家年轻一辈的子弟则目光各异,全部盯着楚照流。
  在楚家这种地方待着,要么看资质,要么看血脉,资质越好,血脉越纯,待遇就越好。
  当年楚照流在楚家的待遇,与尘世里的小皇帝也差不多了,楚家的规矩森严,楚照流却是个不讲规矩的,也因为资质血脉得到格外优待,其他人自然心生不满。
  他还好好的时候,没人能对他做什么,他一跌下来,人人都想踩一脚。
  楚照流在扶月山上修养的百年,在楚家众人眼中也就成了缩头乌龟、不敢下山。
  但是他现在下山了。
  身边还跟着谢酩这个煞神。
  被几乎能在身上灼穿个洞的视线盯着,楚照流依旧面不改色:“巧么?我觉得不巧。”
  五长老瞥了楚照流一眼,眉头皱了下,朝楚荆迟拱了拱手:“家主,该出发了,再耽搁下去,就该误了时辰了。”
  楚荆迟点了下头:“出发吧。”
  众人纷纷御剑而起,人群末尾的楚勋扫来一眼,不怀好意地出声:“堂兄,以你的灵力,恐怕连剑都带不起来吧,要不要堂弟带带你啊?百年不见,咱们兄弟之间误会颇多,等会儿徒步前往祖墓的路上,堂弟可以好好跟你解释解释。”
  楚照流站在中庭里,浑身浮着月色,慢悠悠地摇着扇子,似血的耳坠衬得肤白肌腻,眼尾一勾,淡淡扫去一眼。
  有些说不出的骄矜艳色。
  四周悄然瞥来不少目光,突然恍悟了杜夫人之前为什么会朝楚照流抛橄榄枝。
  ——就算是花瓶,那也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觅的漂亮花瓶,带回家了光看着心情都好啊!
  就连对楚照流怒火熊熊的楚勋也不可避免地怔了下。
  谢酩眉尖微不可查一褶,祭出鸣泓。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别人想带楚照流,鸣泓剑铆足了劲的散发灵辉,神剑一出,附近不少剑甚至都发出了臣服的颤鸣。
  看热闹的顿时作鸟兽散。
  虽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但也不想这么没面子啊!
  换平时鸣泓这么臭屁,已经被谢酩无情地按回剑鞘了,今日却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地看了眼楚勋:“轮得到你?”
  楚勋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被谢酩一看,又凉透心底,脸色青白交加了会儿,阴沉沉地剜了眼楚照流,御剑离开。
  谢酩居然捎了楚照流!
  剑尊居然主动和人共御一剑?
  众人偷瞄个不停,暗嘶一口凉气,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全部打开了灵通域,在里面交流得热火朝天。
  【楚照流和谢酩究竟是什么关系?】
  【道祖在上,这俩人居然是能共御一剑的关系?街头话本诚不我欺】
  【有没有剑修出来说说,什么情况下你会允许旁人踩上你的剑?那是不是等于睡你老婆?】
  【唯一的一种情况,那就是他是我老婆】
  【……本人剑修,就算是我的道侣,我也不会容忍她踩上我的剑!】
  【所以你没有道侣】
  大伙儿一边暗地里聊着八卦,一边离开了灵雾谷的楚家主宅,趁着夜色,进入了莽莽群山。
  行了片刻后,楚荆迟温和地开口:“楚家历代以来各类邪祟妖魔作战,后山葬有不少妖兽与祖辈事迹,按照规矩,得下去步至祖墓,劳烦诸位了。”
  楚家祭祀大典头一次对外开放,众人只觉得稀奇,纷纷笑着应承了两句,随着楚家的队伍一起扎进了下方的密林中。
  月色稀疏,密林里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窄窄的小道挤在高高的树丛之间,林子里偶尔能看到巨大的石碑,高逾几丈,印刻着时光的痕迹,上面布满了青苔树藤,上面用不同时代的语言刻着某位先辈的事迹。
  众人下落的位置不一,稀稀疏疏地三两成行,观摩着这处充满古老气息的遗迹。
  楚照流负手走在谢酩身畔,东张西望着。
  楚勋缀在后头,直戳戳盯了会儿楚照流的背影,一脸阴郁地收回视线,嘴唇动了动,传音给旁边的人:“想好了?你真敢对楚照流下手?”
  他身旁站着个还算英俊的青年,目光黏在远处脚步轻快的楚照流腰上,腰带束得那把腰线条流畅细韧,握上去的滋味定然美妙,他眯眼舔了舔唇:“废什么话。”
  楚勋啧了声,颇有点瞧不上这副色欲熏心的模样。
  他找来的这个帮手,是个在族内名声极差的堂哥,荤素不忌的,在外学了些阴阳交欢之术,游历多年,但凡有点姿色的都敢下手。
  楚照流人是不如何,但那副姿色难得一见,这个堂哥刚才在院子看一眼就挪不动步了。
  两人一拍即合,转瞬就有了主意。
  楚照流一个大男人,若是被人在这方面欺辱了,难道还能找扶月宗告状不成?
  他还要不要脸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支开谢酩?
  楚照流虽然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不过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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