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猎奇冒险文[无限][玄幻科幻]——BY:吃人说梦
吃人说梦  发于:202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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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有也早就过期了吧。”郁臻踩死脚边一只迷路的蚂蚁,“要不你跟着这些虫子转转,看它们能不能找到花蜜。”
“嗯,我去找找。”杜彧当真去找了。
郁臻一步不想挪,那两具腐尸令人心情败坏,加之此处空气不流通,味道堪比毒气,离开地下室刻不容缓。
在原地等着,他看到椅子上的畸形怪物;它奄奄一息地靠着椅背,随时会断气。
他那一剪刀捅得太狠。不过它本来也活不了几天了,衰老侵蚀了它苟延残喘的身体。得知它是人,还是个可怜人,郁臻嘴上不提,心里是万分后悔的,可是有什么办法?伤害已经造成了。
一会儿他们逃走了,它怎么办?带它出去,它会死;把它留在这里,它也会死。
在他纠结期间,杜彧拿了两个空罐子回来,遗憾地告诉他:“蜂蜜用完了。”
那俩空罐没有盖子,里外都很干净,但玻璃不透亮,不是清洗过的样子。
郁臻把矛头指向怪物,“让它偷吃完了吧。”
杜彧抛着罐子,提议道:“用水试试?这么小的孔,就算用蜂蜜也需要兑水。”
“不就是甜的水吗?”郁臻郁郁寡欢,舍不得地掏出了青少年版杜彧给他的棒棒糖,“拿去拿去,还你了。”
杜彧不客气地收下,“你的小玩意儿真不少。”
“你最好有更好的东西补偿我。”郁臻半威胁道。别再用哄小孩的东西糊弄他!
杜彧把棒棒糖踩碎,然后撕开糖纸,把碎块倒进空蜜罐,再去浴室接了一点点水——幸好水管里有水。这里是地下,想来断水的可能性也不大。
他将罐子放到白烛上加热,让水慢慢融化糖块。
郁臻突发奇想来了一句:“王子殿下,你看起来很会做饭的样子。”
杜彧得空看他,答道:“还行。”
糖彻底融进水里,“花蜜”算是有了。
郁臻离得近,他接过罐子,倾斜瓶口;糖水变成一条细流倒进神像右肋的圆孔。
喝饱了蜜水的女神,腹腔里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
只见匣子的底板连同神像一同往脚那头滑去,先是翕开一道黑缝,逐渐变宽;幽冷的空气冒出来……
随着女神的发顶没入地板下层,一条深不见底的密道暴露在他们眼底。
终于!
郁臻宽慰地舒了口气,总算要结束了!——他花样百出的下水道惊魂夜。
***
手电的光照进幽邃深长的密道,而光竟不能直接照到底,可见这条逃生通道连通的是更深的地下。
它较窄,但高宽容纳一个正常成年人通过绰绰有余,只是壁面有一排浇在水泥里的简陋铁梯,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宽度,使得郁臻这种体型进去,也不免摩肩擦踵。
他伏地聆听,有微弱的水流声通过回音传入耳朵。
“下面应该是排水管道,有流动的水,就有出口。”
郁臻说完,没得到回应,反倒听见一些意外的动静;他回头,看到杜彧正在书桌前收拾那堆档案信件,一股脑儿塞进了背包里。
“你干嘛?”他嘴上问,心底也猜到对方带走这些纸张的用途。
“收集证据。”杜彧说。
“我们走了,那个Adonis呢?”郁臻问。
这让杜彧也犯了难。“它虽然瘦弱,但背着它也下不去,头会卡住。”
“那怎么办?”郁臻把问题抛出去。
杜彧:“丢这儿吧。”
“啊?”郁臻脸色一垮,“我以为你是一个善良心软的人。”
杜彧讶异道:“那你不同意丢下它了?”
郁臻心虚道:“毕竟这么惨也是我害的……”
“嗯,你是一个善良心软的人。”杜彧肯定道,“用绳子捆住它的腰,先把它吊下去,只能这样了。”
郁臻赞同道:“可行。”
怪物早已没了人的神智,无法沟通;若解放它的手脚,它恐怕会添乱。所以郁臻给它加一根绳索系住它的身体,把另一头栓在自己腰间。
他叫杜彧搭把手,两人将绑成秤砣的怪物放进密道,一点点松绳,将它下放到手电光可以照见的最远距离。
松手的瞬间,怪物的重量和绳子的坠力就全部转移到郁臻的腰部,他刚扶着爬梯身体沉入阴冷的暗道,腰间像吊着一块千斤巨石,勒得他喘息粗沉;握住梯/子的手骨节泛白。
杜彧摁开他的头灯,“要不要我帮你?”
郁臻扭开脸,“不要。”
“加油。”杜彧趁他手脚无暇自顾,出乎意料地揪住他的脸颊,换了副面孔微笑道,“虽然我很好说话,但希望你平时对我客气点。”
——痛痛痛!
郁臻觉得脸快被揪烂了,眼角生理性地涌出泪花,这是下了多狠的手啊!
他不过是多拂了杜彧几下,这么记仇!趁人之危、睚眦必报的的烂人!
杜彧的笑容明明和之前没差,但就是哪里不一样了。郁臻觉得事情不妙。
“对了,你年纪比我大吧?”对方不知脑子哪根筋不对,起了闲聊的兴趣,揪着他的脸颊不放手了,“你不是说你没有弟弟吗?我叫你哥哥怎么样?”
郁臻眼睛都红了,转过脸想去咬杜彧的手,结果上下牙一磕,没咬着!
“咬不着啊。”杜彧搡开他的脑门儿,“要哭?怎么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快点下去吧,哥哥。”杜彧道歉似的,软着声音,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发,“我们出去了,我拿更好的东西补偿你。”
郁臻气得嚼齿穿龈,咽下心头喷不出的血,脑袋发昏。
他很快恢复冷静,平心静气地想:是的,出去再说。出去了他也捅烂杜彧的眼珠子,果然最初的想法没错,只要毒打一顿,没什么梦醒不了。
郁臻顶着脸蛋上青红的指印,朝对方笑得毫无破绽:“好的殿下,都听您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郁臻:隐忍


第34章、完美逃亡(二十三) 撞鬼了
密道像一口深井, 直挺挺地通向地底。
因摸不准深度,又有重物加身,郁臻扒着铁梯下得极慢, 生怕吊在最底下的怪物落地时被摔碎骨头。
他时不时往下看, 用灯光测量剩下的距离;密道约30米深, 相当7层楼的高度。
行动缓慢的他, 花了20分钟才等到腰间的重物坠地。减轻负担后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般轻盈, 并虚浮;手脚瘫软乏力, 劲儿先没了。
最后几节铁梯延伸到了密道外,他的视线脱离狭窄的圆柱形空间后, 映入眼中的是一条同样漆黑的宽阔排水道, 规格和他们前面走过下水道的相当;拱顶方墙,一条水沟笔直地流向黑暗的远处。
郁臻挑角度着地, 以免踩到地上的怪物。
这里非常的干燥,砖缝里没有青苔和藓类植物, 奇特的是连猖獗的老鼠也不见踪影。
杜彧紧接着他的轨迹落地, 举着手电四下扫了几遍光,翻出背包里的皇宫地下排水系统平面图, 打着灯研究。
幸好负重时间不长, 气力回得也快 。
郁臻扶起倒在地面的怪物;由于它皮肤松垮、肌理萎缩,又没有脂肪堆积,摸起来全是棱角突出的骨头,非常硌手,一层鸡皮疙瘩蔓延他的后背。
郁臻依旧不敢直视那张脸, 他怕这类似人非人的生物。
杜彧却又恢复通情达理的温和一面, 说:“我来背它吧。”
那可不敢。郁臻心里想, 嘴上没说, 只道:“你好好看图。”
杜彧不勉强,低头看了两遍平面图,神情严峻地说道:“图上没有画第两层排水管道。”
他们所处的位置,要比先前途经的下水道深几十米,两条管道绝不在同一层,是否连通也未知。
“图上也没画地下还有个密室啊。”郁臻见怪不怪,转念一想,又道,“这层排水管道难不成也属于隐秘建筑?”
——和密室一样,真实存在,却没有被记录在任何图纸上。
密室的用途他们知道了,这条排水管道又是拿来干嘛的?
看周围的砖墙水泥,建筑的年代绝非是近期挖掘加筑的,为什么不在平面图上展示?
郁臻问:“会不会是修造皇宫时留出的秘密逃生通道?假如发生战争,也能保全部分皇室后代的性命。”
“那就是我拿到的图并不完整。”杜彧卷上彻底丧失作用的平面图,“这条路究竟通往哪里,我们也无从得知了。”
“乔茜总不至于给自己挖坑吧?”郁臻环视排水道,“她预备的后路,自然是要用来活命的。反正就这一条路,不往前走,我们还能回去吗?”
杜彧道:“嗯,水在流动,我们跟着水流走。”
“噢,等一下。”没走几步,郁臻叫了暂停,把怪物放到较远不会被波及的地方。他转动着脖子走回来,顺便拉伸手臂和腿,活络筋骨。
通常来讲,他舍不得打好看的人,但为了让杜彧醒过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怎么?”杜彧见他举动异常,甚为不解。
郁臻左手握住右腕,活动腕关节,说:“有件事没做……”
然而,他话语刚落,尚没来得及接近对方,手腕就遭一股不容反抗的巨大力量攥住了!
郁臻被拽得一个趔趄,给人连压带捂地掼到墙上!肩胛骨与脊椎跟墙面撞出声响,剧痛侵袭后背,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什么情况?
他当然挣扎,但四肢宛如被水泥封住,一丝也动弹不得;又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只好瞪大眼睛。
不是啊,他都没出手……杜彧反应再怎么快,也不能预料到没发生的动作吧!
然而罪魁祸首的目光完全不在他身上。杜彧转开头,警惕地观察四周,严肃道:“听到没有,什么声音?”
郁臻静下心来听了片刻,这下面不仅没老鼠,连只鬼都没有,除了水流声,哪儿来的什么声音!
意识到杜彧在装神弄鬼骗他后,他眼睛瞪得更凶了。
杜彧装了好一会儿,下手力道才松了些,疑惑地回头看他,说:“又听不见了。”
混蛋演技还挺好!郁臻说不了话,被迫发出“唔唔唔”的抗议。
杜彧像突然间意识到还摁着他一般,意外且果断地松了手,缺乏诚意地道歉:“抱歉。”
郁臻重获自由,愤愤不平地看自己的双手,腕子都被捏青了,脸颊痛、腰也痛。
安静的下水道里流水潺潺,无其他异动,后边还趴着一个丑八怪在等他。
郁臻想,他就没做过这么憋屈的梦。
他脸的花得像只钻过烟囱的猫,白皙的皮肤沾满不均匀的灰尘印子;深邃的眼窝里一对黑亮的眸子浸着水光,眼尾晕了薄红。乍一看是生气,细看好像又很委屈。
杜彧眼皮一跳,拍拍他的胳膊,关心道:“你怎么了?”
郁臻:“……手疼,到处都疼。”
“哦。”杜彧说,“那出去以后给你找个医生。”
郁臻:“用不着!”
“嘘,又来了。”杜彧这回没碰他,只叫他别说话,仔细听。
“无聊。”郁臻丢下两个字,去找怪物。
他才将迈出一步,额前的光源正当对准了不远处怪物的脸,它在发出一种低弱怪异的喘息声。
“是它发出来的。”他快步走过去。
郁臻只看一眼,就知道它快死了。他站定不动,后来的杜彧超过他的位置,走到怪物身前,但他们都仅仅是站着。
它喘得像坏掉的风箱,但极虚弱,狰狞扭曲的面容在濒死前异常可怖,被捆住的身体在地面抽搐扭动,它瘦到畸形的身体痉挛时好比一条寄生虫。
郁臻试探着伸出手,可是在碰到它之前又缩了回来;他下意识地掐住杜彧的胳膊,指甲陷进对方衣服和肉里,抓挠道:“我真的不行……”
他不敢去碰它,那实在太怪异了。
杜彧被他掐着,好似不觉得痛,只说:“救不了,太迟了。”
郁臻仰头,望着杜彧的侧脸;那张脸神情淡淡的,和初见时一样,无悲无喜。
这方面来说,他们很像,不是那么的容易产生强烈的情感波动。
他们静静地凝视它,直到它停止呼吸,看它的身体从剧烈抽动变为静止。一切发生在短短三分钟内。
郁臻松了手指,杜彧的袖子被他挠出几条内陷的褶皱,估计下面皮抓破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视线交汇,也没人说话。它出生时是Adonis,死时只是个没有名字的怪物;这座皇宫的地下,不知存在过多少这样的怪物。
最后,杜彧说道:“走吧。”
***
他们变成一开始下来时的状态,彼此沉默着不说话,走过寂静幽长的暗道。
这条单一的排水道长的仿佛没有终点,走了几百米,既没有岔口,也没有任何高低走势的变化。
唯一的改变是,空气中飘来了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起初郁臻以为是自己鼻子失灵了,但每往前走十米,那种气味就更浓郁一些,甚至带着新鲜的热度。
前行一百米后,那味道浓烈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仿佛有人在他面前杀猪。
而排水道也出现了第一个岔口,在他们对岸,与当前这条通道形成了45度斜角;郁臻辨出血腥味就是从那个方向飘来的。
“闻到了吗?”他问身旁仅有的同伴。
杜彧把亮着的手电光投向水面,“是水里。”
昏暗的水流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漂浮起了一片片油脂和不明絮状物。还有源源不断的深红血水和秽物从那条岔口的排水沟汇入主道,形成触目惊心的血河。
郁臻心慌了,他拉着杜彧的袖口道:“不会有人在你家地底下杀猪吧……”
杜彧也没见过这景象,缄口不语。
即便是杀猪,这也至少是一家屠宰场的放血量。
“天啊,我们是不是下地狱了。”郁臻想不出合理解释。
“我们又没死。”杜彧答。
郁臻摇摇头,一副玩儿完了的表情,“那就是撞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郁臻:拒绝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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