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睛,还当自己见鬼了,磕磕巴巴挤出半句话:“江叹?”
江叹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阿海和他约的确实是这里没错啊。
所以......阿海和江叹,是同一个人?
一瞬间,他想起刚才进来前温寒特地嘱咐的那句话。
所以小狐狸才特地说不开心就出来。
短短几秒,之前自己和对方聊的种种像画面闪回般在脑中一一掠过。
天啊,他都干了些什么。
南槐头都快炸了,只想迅速离开这美丽世界。
他恶狠狠地看着面前人模狗样的男人,咬牙切齿道:“江叹,你这个大骗子!”
说完又羞又恼,转身就要推门出去,却在下一秒蓦地停下了动作。
江叹在身后轻轻叫了他一声。
——阿槐。
不是没有其他人这么叫过,但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就像是他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从灵魂深处作出的反应。
南槐深吸一口气,让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他冷着一张小脸,从包里掏出袜子,一把扔到了江叹脸上。
软绵绵的袜子毫无杀伤力,江叹心里哭笑不得,面上还是冷静地把袜子扒拉了下来。
“我给你点了小蛋糕,吃一点吧。”
江叹很知道怎么拿捏南槐。
果然,南槐听到这话,虽然脸上还是不大乐意,身体却很诚实地移了过去,把那块小小的黑森林蛋糕往自己身前拨了拨。
甜甜的奶油入口即化,南槐吃得专注,没注意到鼻尖沾上了一点白色。
江叹抽了张纸巾,俯身凑过去给他轻轻擦了擦。
南槐一愣,抬头,江叹的手指顺着鼻尖滑落,刚好按在南槐的唇上。
粉嫩柔软,樱花瓣一样。
南槐感受着唇上温柔的触感,顿时一点红从耳朵尖泛上去,像云朵染上红霞。
他慌得往后一缩,逃开了江叹的指尖。
江叹的目光从南槐的唇移到耳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收回手。
“之前的那些事,今天正式向你道个歉,”江叹把加好糖和牛奶的咖啡推给南槐,“也不是故意要瞒着身份和你聊天,只是觉得这样能让你更放松点。”
炸毛小兔子被一块蛋糕顺了毛,勉强接下了这个道歉。
“阿槐,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吧?”江叹嘴角噙着笑,眼睛直盯着南槐,不让对方有逃离的机会。
南槐脸上发烫,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当然了,我不会强迫你,一切都遵从你的意愿,”江叹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只是,我想让你明白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南槐低着头掰手指,不讲话。
江叹看形势不错,乘胜追击道:“既然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过来和我住在一起——”
“不行!”南槐脸色一变,如临大敌,方才晕晕乎乎的脑袋迅速清醒过来。
他之前确实有考虑和江叹一起养崽崽,但那也要等崽崽大一点之后再说。
不然这么小的崽崽就和江叹待着,指不定会长成什么样。
南槐迅速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舔了舔嘴角,“我走了。”
江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急了点,不过本来他也没打算今天就能把人逮回来,培养感情的机会以后还有的是,目前的进展他已经很满意了,
走到门口,南槐想了想不对,返身把江叹手里的袜子抢了过来。
既然用不上送给这人干啥。
——
南槐出去之后就满脸哀怨,一路盯着温寒散发低气压。
“小狐狸,你居然又和他合起伙来蒙我。”南槐边说边抓着温寒胳膊摇来晃去,发泄心中的不满。
温寒忍着笑,由着他闹。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是想见他么。”
被戳中心思的南槐恼得松手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
温寒想到了一件事,把南槐的手拉开。
“对了,之前你说要去面包店打工,我已经帮你去打听过了,店长是个性格很温柔的小姐姐,让你明天去店里面试。”
南槐的别扭劲顿时烟消云散,讨好地蹭了蹭温寒。
入职的过程比南槐想象得还要顺利,店长一看见南槐就热泪盈眶,恨不得让他立刻来上班。
有南槐这张脸在,光是营销费用就能省下一大笔钱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槐:拿来吧你
25|自投罗网
面包店虽然不算大,但胜在地段好,而且店长的手艺也不是一般好,开业后人气高得吓人。
这之中南槐称得上是功不可没。
店长让他负责给客人夹面包和柜台的日常护理,是离顾客最近的职位。
面包的质量固然是个硬指标,但有多少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看南槐一眼特地过来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店长看着蹭蹭蹭上涨的流水笑开了花,给南槐发了不少红包。
这天临近下班,南槐刚整理好东西,店长就提着一包泡芙塞进了他怀里。
南槐疑惑地揣着泡芙。
往常店长也会给他们塞小点心之类的,但并不会包装得这么严实。
“别误会,这个不是给你的。”店长冲南槐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是住在附近那个小区的吧,有位那里的住户特地打来,想预定一袋泡芙,我想你顺路就答应了。”
“拜托啦,小南槐。”店长双手合十对他作请求状。
因为刚营业不久,店里还没有开通外送服务,但是会有一些VIP客户享受这项服务,一般都要店员特地跑一趟。
“店长放心,交给我吧。”南槐拍了拍小胸脯。
巧的是,这位顾客居然刚好就住在小狐狸家上一层,南槐拎着泡芙袋子上到楼层,对照着门牌号找到了正确位置,摁响门铃。
门打开后,他微笑着抛出事先酝酿好的话术。
“先生您好,我是心悦蛋糕房的员工,这是您预订的奶油泡芙——”
门后人的脸露出来,剩余半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南槐喉咙里,脸上的笑也凝固在嘴角。
“谢谢。”江叹从宛如雕像的南槐手里取过泡芙,眉眼间满是得逞的笑意。
眼看南槐还有继续杵下去的趋势,江叹轻轻咳嗽一声,将人从神游的状态中拉回来。
“要进来坐坐吗,我做了晚餐。”
今天小狐狸晚上要加班,所以不回来,让南槐自己解决晚餐。
他原本打算定外卖或者吃泡面糊弄一下,但是闻着从江叹屋子里飘出来的香味,心中的天平开始疯狂摇摆不定。
天使阿槐:人家既然已经邀请了,吃一顿晚饭也没有关系的。
恶魔阿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天使阿槐: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他又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恶魔阿槐: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天使阿槐:强词夺理!
恶魔阿槐:天真好骗!
脑中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江叹的声音再度悠悠飘来。
“有糖醋排骨。”
恶魔阿槐顿时被毫不犹豫地关进了小黑屋。
等换好鞋进了家门后,南槐偷偷捶了锤自己的脑瓜子,默默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怎么能为了一盘糖醋排骨就把自己卖了呢。
江叹端着餐盘出来,看南槐还站在门口发呆,替他拉开椅子。
“坐吧。”
南槐扭捏着移过去,看清桌上的菜式后,眼睛忍不住微微发亮。
除了刚才江叹说的糖醋排骨,还有炸鸡柳,青椒土豆丝,卤牛肉,冬瓜虾仁豆腐汤。
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尝尝吧,”江叹给南槐递去筷子,“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江叹虽然很少下厨,但手艺是真的没话说。
南槐咬了一口排骨,肉质细嫩,酸甜适宜,比他之前在店里吃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这个好好吃。”对于美食,南槐总是毫不吝啬地给出夸奖。
“你喜欢就好。”江叹又给他夹了一块。
饭菜的热气袅袅上升,飘散在空气中,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吃着饭。
南槐在夹菜的间隙里偷偷打量江叹,暖黄的灯光打在对方身上,像镀了一层软软的绒毛。
他突然想起看的电视剧里的情节,新婚的小夫妻在下班后一起做饭,互相给对方夹菜,而他们现在这样,仿佛也成了剧中人。
他想到后面的剧情,不由得双颊发烫。
而这副模样落在江叹眼里却是其他意思。
“怎么脸这么红,不舒服吗?”
“没有!”南槐赶紧否认,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异样。
欲盖弥彰的话让心思乱得更厉害,脸上热意更盛。
如玫瑰含苞待放,纯情与诱惑并存。
江叹一时看痴了。
他知道他的阿槐姿色倾城,但仍然被这样难见的情态勾得浑身燥热。
南槐臊得慌,赶紧夹了块牛肉给江叹,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不成想筷子刚落下,对方的视线反而更加炽热,而且似乎......往上移了不少。
南槐愣愣地搁下筷子,下意识往头上摸了摸。
只摸到一片柔软。
而空气里分明有潮湿的海水在涌动。
南槐顿时大叫一声捂住耳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江叹看见耳朵会觉得这么羞耻,但就是忍不住想找个地方赶紧躲起来。
然而现在身在对方家里,压根摸不清哪里能藏。
南槐只觉得没脸见人。
明明脸上的表情可怜巴巴,非要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努力板着脸朝江叹吼道:“你,你不许看!”
对面的人很配合地把头转过去,只是余光却很诚实地依然落在那两只白白软软的耳朵上。
南槐这样子不敢直接出去,万一在楼道里碰到了别的住户,他明早铁定得上社会新闻。
他努力想把耳朵憋回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时都很配合的耳朵突然耍起了横,极不配合,南槐尝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两坨软软的依旧垂在小脑瓜上。
南槐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除了上次怀了崽崽之后还没这样过......
突然他灵光一现,上次把耳朵收回去是靠的江叹的信息素,那这次说不定也可以呢?
但是——
南槐犹豫地看了一眼对面,江叹依然维持着别过头的姿势,十分的正人君子。
心里的小人又开始打架。
天使阿槐:快让他帮你呀,他肯定会答应的。
恶魔阿槐:不能求他,刚才他肯定就是故意散发信息素让你耳朵冒出来的,呵,男人。
天使阿槐:这事也不能只怪他,而且如果一直收不回去的话,今天可就要耗在这里了呀。
这个念头迅速点醒了南槐。
和要待在江叹家里过夜相比,请他帮忙把耳朵收回去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红着脸跳下椅子,揪着耳朵慢吞吞移到江叹跟前,支支吾吾开口。
“你能不能......摸一摸我的耳朵。”
江叹在南槐走过来的时候心里便在蠢蠢欲动,等对方说出这句话,他瞬间感觉胸口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种难言的酥痒散到四肢百骸。
“你说什么。”
江叹声音微哑,听得南槐心跳飞速,想下意识往后躲。
但他还是破罐子破摔,低着头小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能不能摸一摸我的耳朵,我收不回去了。”
上一次的亲密接触两人意识都不算完全清醒,但现在南槐是主动说出口的,而且是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场景下,请求他。
南槐见江叹久久不说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耻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他都主动求他了,这个人还故意要看他笑话!
“不摸算了!”
南槐话里带着委屈,气鼓鼓地就想转身逃开。
却被江叹一把抓住了手腕。
“转过来,走近点。”
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的魔力,让南槐瞬间把方才的那点脾气抛之脑后。
他乖乖地向江叹靠近,再靠近。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对方紧紧夹在了两腿间,动弹不得。
察觉到这个姿势过于危险,南槐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江叹腿间一下用力迫得抬头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