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皱眉,用指尖捏起那个金属质地的钥匙。
黯淡的金属光泽覆盖着钥匙的全身,殷染端详了片刻,也没看出什么特别。
他又找了很久,却还是没找到这把钥匙对应的锁孔。除此之外,这里也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殷染从地下室里出来,将杂物间的柜子移到破损的瓷砖处,挡住了被他破坏的入口。
·
月色弥散而下,淡色的银辉落在地面上,如霜如雪。
路面上一片空荡,只有津行止疾行的车子不断把成片的月色冲散。
津行止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蹩脚的理由才从酒店里出来,他一心只想快点赶到公寓,别让殷染把房顶掀了。
车子开到院里,津行止匆忙将车子锁好,正要推开门,腰上忽然多了一道力。
他向后跌进殷染的怀抱,一抹冰凉不间歇地贴上他的耳后。
感受到殷染的气息,津行止蓦地松了口气,悬在心口的重石终于落地。
殷染用嘴唇轻衔住津行止的耳垂,轻声道:“你回来晚了。”
虽说录制地点是保密的,不会有人靠近,但津行止还是不放心。
他拍了一下殷染围在他身上的手臂:“松手先进去,你非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其实,”殷染浅笑,“我一直很想。”
津行止用力挣开殷染的怀抱,拉着他的手往屋里拽。
殷染顺着津行止的力道走进客厅,靠在门背上。
客厅里点着两盏灯,照亮了两个小范围空间,灯光传到门口这边,只能勉强让津行止看清殷染的脸。
殷染已经把之前的妆面洗掉了,衣服也换了一套,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殷染没有站直,半仰头看着他,深色的发丝落在肩上,将他猩红色的眸子衬得更加显眼。
津行止知道,殷染这是又变回他原来的形态了。
殷染眼里的神色明明和上次相差无几,津行止却已经没有了上次那种需要刻意深埋的紧张感。
他抬手卷起殷染的发丝,在指尖缠绕:“你这头发,怎么好像比上次又长了些?你以前是长发?”
殷染避而不答,抓住津行止的手,深深地看向他:“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了。”
殷染明明是在仰视,眼神中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弱。
但津行止放松地笑笑,用被殷染攥着的那只手捏起了他的下巴:“怕你什么?”
殷染松开手,指尖滑过津行止的下颚,威胁性地按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你说呢?”
安静中,津行止轻哂一声。
下一秒,殷染的后脑勺被托起,嘴唇直接被压在了津行止的颈项间。
“咬吧。”
忽然的靠近让那些原本浮在津行止身上的信息素突然钻进殷染的鼻腔,虽然只有丝缕,却瞬间勾起他压抑的渴望。
他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刚打开牙关,又克制地收回了动作。
津行止的血液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他必须慎之又慎,才有十成的把握不伤到津行止。
他抓住津行止的衣领,往后靠在墙面上,用舌尖一下一下地沿着他脖颈的线条向上舔.弄。
津行止咬住半边牙:“你又在干什么?”
殷染不予理会,继续上移着亲吻,还煽风点火地往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手也不老实地搭在了津行止的后腰上:“看不出来吗?”
“别得寸进尺。”津行止压下自己不够平稳的呼吸,“你咬不咬?”
“有点咸。”殷染抬起头,不甚用心地敷衍了一句,又埋进津行止的颈间撩拨。
津行止闭了闭眼,扯住殷染的后领,把人用力拽开。
“上楼,洗澡。”
正文 52.“过来。”
殷染扬起嘴角,搭上津行止的腰身,两人眨眼间就从客厅到了卧房。
这种速度让津行止一时不适应,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把门紧锁住,向浴室走去。
推开浴室门,津行止看了一眼殷染。
殷染歪头,对上他的视线:“这是要邀请我进来看?”
津行止站定不动,轻声道:“过来。”
殷染不明就里地靠过去,后脖领猛地一紧,被津行止拉进浴室。
意料之外的动作让殷染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津行止怼在了浴室的墙面上。
津行止抬起手,在殷染的腺体上压下几分力道:“我刚才说过,别得寸进尺。”
津行止俯身,噬咬似的吻上殷染的唇。
他托住殷染的后颈,不断加重手上的力道,加深那个吻。
他不加收束地将力道加在殷染耳后,落下几道分明的红痕。
津行止脱下外套,随手往外一扔。
拉链落在浴室的瓷砖上,发出“咔”的一声闷响。
津行止抬手,打开花洒。
冰凉的水流从上方浇下,和殷染的唇舌一起,吸收着津行止身上的热意。
可即便是这样,津行止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躁动。
津行止抽出一只手,摸索到浴室墙边的金属篮,在边缘上用力一划。
血液从指尖溢出的一刹,殷染所有的回应和索取瞬间凝滞。
津行止虚靠上另一侧墙面,将鲜红的血液抹在自己的锁骨上方,又把指尖上残留的血液抹在了殷染的嘴边:“还忍吗?”
殷染的瞳孔剧烈收缩,瞳中的红色忽地一亮,本能地穿过水流,咬在血迹所在的位置上。
津行止“哐”的一下砸在墙面上,闷哼一声。
水流顺着殷染的头发淌下,滑过津行止的锁骨窝,和被殷染咬出的血液一并流下。
水温逐渐上升,漂浮的气雾沾在玻璃上,又和水流混合。
他能感受到殷染整个后背都在抖,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快速流失。
疼痛中,津行止搭上殷染的后背,上下拍动,像是安抚一般。
他的指腹摩挲在殷染后背洇湿的衣服上,轻声道:“这么用力推,想要我的命?”
津行止的声音混杂着水声钻进殷染的耳朵,将他从彻底失控的边缘拉回。
他猛地推开津行止,半吼道:“你不想活了?”
那一刻,津行止在殷染的眼里捕捉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惊慌,像是被人划破伪装,堪堪露出原本的模样。
津行止倒吸了一口气,轻触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
津行止靠过去,将指尖塞在殷染嘴里,左右搅动:“让我看看,这么锋利的牙,长什么样?”
粗糙的指腹在他嘴里转动,用带着微甜的血腥味不安分地勾着,每一下都重击在殷染的理智上。
不知为什么,殷染总觉得相比上次,他的克制力降低了大半,很难抵抗津行止血液的吸引力。
津行止自顾自道:“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你这牙……是伸缩的?”
说着,他抹了一下殷染还挂着血迹的嘴角。
殷染磨磨齿尖,扯住津行止将要离开的手腕,用力衔住他的虎口。
空气中的血腥味又重一层,血液再次顺着殷染的嘴角滑落。
津行止没有挣动,也没有喊疼,像是在包容他所有的恣意妄为。
殷染心口泛上一阵酸楚,暗自划伤自己,用疼痛吊着清醒,松了口。
他异色的眼眸转过一抹流光,直视津行止道:“疼吗?”
“疼,”津行止看了眼自己虎口上鲜红的齿印,“怎么不疼?”
殷染嘴角微颤,再次拉起津行止的手腕,舔了舔他手上的伤。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殷染将津行止的手拉到水流下,冲掉上面残留的血迹。
看着自己重新恢复光洁的虎口,津行止皱了皱眉:“你这让我怎么向你讨代价?”
他收回手,隔空点了点自己颈间的伤痕:“对了,这儿还有一个。”
津行止用手指在重压在殷染的嘴唇上:“现在,该换我了。”
津行止将紧封住的信息素释放而出,圈在殷染周围。
两人拉近距离,在沥沥而下的水中交缠亲吻。
水流沿着殷染身体的线条滑落,紧贴在他身上的衣服,重重坠下,被堆在脚边。
升腾的情.欲冲散充斥在殷染心头的情绪,殷染将人反推在玻璃上,撕开了他的衣扣。
殷染脚上一轻,几步间跌进了床铺间。
水渍打湿了干燥,殷染揽住津行止的后颈,将人反压下来,肆意撷取。
津行止翻身,双手扣住殷染的手。
周遭的信息素浓度忽而上升,津行止警告性地将信息素笼罩在殷染身上:“不想像上次一样彻底动不了,任我予取予求的话,就老实点。”
“你不是试过了吗?上次不行,这次……”殷染调谑地挑挑眉,“你就可以了?”
津行止捏住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你说谁不行?”
殷染哂笑,逆着津行止的力道挣动:“给你个证明的机会,今晚我是不会累的,但凡你停下来,我都会不间歇地接上。”
“你可以试试。”津行止顿声,“还有,要是不想我停的话,你得先保证自己不晕过去。”
津行止俯下身吻殷染,他尽力压着信息素,不让殷染过于被动。
殷染嘴上说着狠话,事到临头却又有些退缩,下意识后退了半个身位。
津行止却直接欺身压下,把人往身前一拉:“现在才跑,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轻咬住殷染的耳朵,没给他任何后悔的机会。
津行止身上的水凝结成滴,落在殷染的皮肤上,在满月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漫长的一夜,数度亲密相抵。
像是干涸的土地遇上水流,只剩下放纵的汲取。
体温蒸干了津行止湿润的皮肤,也将他的意志打磨得薄弱。
情到浓时,津行止居然难以自抑地问道:“殷染,你喜欢我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那句话,也不知道那份答案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可他却似乎从心底里期待着殷染的回答。
殷染一直在忍着不肯出声,听到津行止的话,半晌后才竭力克制着把嗓音压低,回答着:“喜欢……所以,你得一直陪着……我。”
津行止闭上双眼,苦笑一声。
忽然,他的手上传来一阵力道。
津行止配合地将手递过去,这已经是今晚殷染第19次咬他了。
每次咬噬,殷染都只是浅尝辄止,总让津行止感觉与之前在浴室里的那一咬不太相同。
殷染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十几道伤痕,却不肯再为他疗伤。
那种感觉更像是,他想清楚地看着自己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殷染松口,抬手搭上津行止的锁骨,猛地往下一拉。
那意料之外的行为让津行止怔神,动作随之一滞。
殷染咬耳挑衅道:“津行止,你这是要停吗?”
津行止没有说话,用行动给予了他答案。
殷染压抑地按住津行止的腺体,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张口咬在他颈间的伤痕处。
疼痛和愉悦的交织,让津行止沉沦痴迷。他不顾伤口被撕扯,咬上殷染的腺体边缘。
交缠间,两人互相给对方种下属于彼此的印记。
津行止的脖颈上闪过一道红色的光亮,忽而一逝。
正文 53.“别想摆脱我。”
天还没亮,津行止就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强制催醒。
他飞快地拿起手机关上闹铃,向身旁看了一眼,发现殷染没被吵醒,才堪堪放下心来。
尽管昨天他已经想办法在综艺里节省体力,却也做不到不敬业地敷衍,录制结束回到公寓的时候,其实已经很累了。
加之和殷染一直折腾到凌晨,体力确实已经透支到极限了。
他撑起疲乏的身体,准备提前收拾一下昨晚留下的凌乱。
床铺上满是血痕,像是被肆意打翻的颜料,杂乱地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殷染躺在那浓重的颜色间,静静呼吸着。
殷染的眼角上挂着风干的泪痕,薄薄地覆盖在他的痣上,压下他平素的蛊惑气质,衬得整个人有些可怜。
被角半遮半掩地压在他身上,每一寸痕迹都在控诉着自己昨晚疯狂的行径。
尤其是殷染后颈处略带撕扯痕迹的标记,让津行止心口一堵。
虽然他没有任何有关情事的经验,但一个标记做成这样,似乎是有点过分了。
空气中,殷染的信息素还在轻缓地飘着,波动平静得如同酣睡。
他隐约觉得殷染的信息素气味好像又浓了一些,让人不贴近就能分辨出那是酒系的甜香,不知道是不是他腺体在好转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