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萧远叙:“你听过了吗?我请你听原唱!”
说完,他不听回答,摘下了萧远叙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少年比晚风更香甜,活泼地上前和青年低声说了什么,青年扬了扬下巴,让他上台来。
称作是舞台也不贴切,布置得更像是一桌离得稍远的宴席,撤下了桌子,零散地摆了几张矮凳。
底下是听众也是顾客,大家喝酒吃串,没在意台上的变化。
在路采唱了半句后,有一部分人好奇地望了过去。
萧远叙听过好几遍录屏的清唱,这次加上了青年配的伴奏,愈发有清爽的俏皮感。
路采的嗓音有魔力。
无论听了多少次,他都忍不住这么想。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路采的歌声令人沉醉,即便不是情歌,也极富感染力。
周围有人吹了口哨,有人放下酒杯看向舞台,也有人被惊羡,议论着少年的身份。
“什么时候换人了?这是在炫技还是告白啊?”
“告白用这歌?”
“草,老板能不能开个灯,我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们不知道路采是谁,不知道他要唱给谁。
但是萧远叙知道。
路采偶尔会瞥向萧远叙,弯起眼睫灵动地笑着,好似在问:你有没有看我?你有没有认真看我?
萧远叙想,他有看到一个妙不可言的夏天。
四分钟左右唱完了这首歌,路采被人问要不要坐下喝一杯,心里正跃跃欲试,就接到了萧远叙打来的电话。
这如同无形的提醒,路采忍痛拒绝了那人。
他老老实实回到了萧远叙身边,说:“人家是喜欢我才邀请我的。”
萧远叙道:“门禁时间到了,回酒店吧。”
不光是在别墅里要遵循这套规矩,到了外面还能搬出来使用。
路采不服气:“我十九岁了,何况你在场呀,为什么不同意我喝酒?”
萧远叙道:“身为明星能不能有点架子?”
“我就是这么平易近人。”路采道,“你的理由不够充分,被我驳回了!”
于是萧远叙用上了万能句:“你还小,不懂。”
“哪里小?哪里小?”路采耍横,“浑身上下都不小。”
萧远叙心说,之前还是个漂亮美少年,怎么眨眼就成了小流氓。
“说好了我要学什么都教我,没过一天呢,你怎么这样敷衍我?”路采找茬。
这么说完依旧不解气,他警告道:“要是说服不了我,我要回去找他了。”
路采兴冲冲地拔腿,作势往回走,萧远叙一倾身,靠在墙上堵住了他的去路。
萧远叙道:“我要想想。”
路采抱着胳膊:“想着怎么才能骗过我?告诉你,我很不好忽悠的,只给你三秒钟说实话。”
三。
二。
掐着最后一秒,路采挑衅道:“我嫌无聊要去喝酒,这样不可以吗?”
萧远叙垂眼与他对视,淡淡道:“那我吃醋了,这样可以吗?”
看着路采顿时僵住,他想起对方以前说的话,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他低声补充:“中的生日会门票是两人共度,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行,我也绝不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满课又要交作业,实在写不完打脸情节,就想着有多少发多少吧555真的不好意思!
周一给本章评论区发红包,感谢大家包容。
第37章
回去的路上, 萧远叙就后悔这么说了。
路采的嘴巴就没停过,在他耳边吵:“你好幼稚呀,怎么这么小气呢?真的在吃醋啊?为什么会这样哈哈哈哈!”
萧远叙:“……”
路采眼睛亮晶晶的:“我在你眼里很抢手吗?”
萧远叙道:“你让我有点手痒。”
眼见对方要来捏自己的后颈, 路采轻快地跑了几步, 再转身倒着走路。
他道:“不管多抢手,你都是独家待遇。”
男人抬眼看他, 他解释:“我没打算和别人当炮友。”
萧远叙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又听路采道:“哇塞, 阿承的礼物到了, 快递送在酒店前台。”
“池承宣?他不该被没收了手机么?”
选秀节目为了公平和真实, 赛制规定要没收手机, 除非特殊情况,练习生们无法与外界联系。
有的经纪公司为此绞尽脑汁, 千万百计地捎话出主意。
不过萧远叙没安排这么做,懒得助长歪门邪道。
路采道:“他问里面的朋友借的, 一个星期能摸到两三回。”
萧远叙道:“这样啊。”
路采观察萧远叙的表情,问:“你不会举报他们吧?”
萧远叙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路采感觉自己把萧远叙想得太坏了, 愧疚道:“是喔, 不好意思。”
之后没再吭声,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路采戴上耳机听歌。
高中生歪歪扭扭地骑车驶过, 他被萧远叙往里拉了下,与自行车擦肩而过。
他俩靠得更近了点,路采用余光打量身边的人,萧远叙眉眼淡淡地看着手机。
吩咐好助理购置几台屏蔽仪送给选秀平台,萧远叙关上手机, 陪路采去寄存处拿快递。
“上次拆礼物是三年前的事了。”路采道,“哥哥送了我一顶宝石皇冠,特别闪,上面的珠子有这么大。”
他比划了下,差不多是鸽子蛋的大小。
萧远叙不清楚皇冠的材质真假,如果是假的,那当哥的过于敷衍。
但如果是真的,会不会太浮夸了?
除非兄弟俩出身在自己不了解的豪门世家。
之前他猜测过路采的家境,细想之下处处透露着古怪和矛盾。
没常识,没上过学,没家人保护,偏偏有着娇生惯养出来的性情。
过往十八年不像生活在人类社会里。
路采双手抱起快递,暗示:“我的房卡在左边口袋里。”
萧远叙没有去拿:“那层楼全是节目组的人,我和你进同一间房?”
路采不太开心地说:“他们又不出来溜达,不会看到的啊。”
没到两分钟,他们走进电梯,就见到了摄制组的几个人。
“萧、萧总,您怎么来了?!”有人道。
萧远叙道:“正好在这边谈生意,约了你们导演喝酒,顺便来见见小路。”
今天路采和梁杭锐的事情闹得不好看,萧远叙身为公司的老板,过来看一眼出事的艺人再正常不过。
这些人没有怀疑,恭恭敬敬地附和着。
工作人员数量较多,房间是分散开的,正好他们住的比路采低一层。
等他们走掉,路采松了一口气。
路采问:“你真约导演了?”
萧远叙道:“对啊,否则万一被狗仔拍到,有点说不清楚。”
路采嘀咕:“你比叶灯还谨慎呢。”
“你是知道什么小秘密了吗?”萧远叙轻笑。
路采答应了叶灯不透露出去,自然也不和萧远叙分享。
他道:“我什么小秘密都不知道。”
不料萧远叙不在意,反而认可般地感叹了一句:“小路稳得住气了。”
路采接话:“小路一肚子气。”
得知了惊天八卦,却不能透露分毫,炮友就在眼前,还不能一起睡,他感觉很郁闷。
萧远叙道:“今年被哥哥以外的人送礼物,不够开心一阵子?”
路采道:“我更想收到我哥的东西,不是,我更想看到他……我要揍他一顿!”
萧远叙刺激他:“到时候说不定嫂子都给你找好了,还有孩子喊你叔叔。”
路采忍不住联想了下,喃喃:“怎么就突然当叔叔了?”
“你哥比你大几岁?”
“七岁。”路采道,“唔,比你小半岁?”
萧远叙道:“是到了普遍要结婚生子的阶段。”
路采嘻嘻一笑:“那你也是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面前就有一个人。”
萧远叙顿了下,道:“怎么?”
路采捧着快递晃了晃:“正处于鲜活的十九岁,离你们的阶段还很远,可以让你凑近了回味一下青春的气息。”
萧远叙无语半晌,冷冷道:“你的楼层到了,带着你的气息回房吧。”
电梯升到了第二十层,门一打开,没人迈出去。
路采磨磨蹭蹭:“那你住哪儿呀?”
“顶楼。”萧远叙道。
路采再问:“你要让我一间间敲过去吗?”
顶楼是总统套房,一共只有五间,这么做似乎除了容易被骂,也没什么不妥。
萧远叙道:“你敲啊,只有一间会给你进来。”
路采为难道:“不可以的,我怕别人的拖鞋丢我脸上。”
“应该不会。”
“你敢打包票没有人订了同一层?”
萧远叙拿出了自己的房卡给路采看,路采扫了一眼,默默记住数字。
他正要心满意足地离开,萧远叙又拿出了四张房卡。
路采:???
萧远叙道:“除非出现灵异事件,顶楼里你只会遇到我了。”
炮友出手阔绰,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周到,路采心服口服。
回到房间,他琢磨起了今晚的安排。
先拆池承宣的礼物,再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抹上酒店提供的身体乳……
刚想到这里,董哥打来电话。
新歌带来的风波很大,最初路采接通电话,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也会被解约代言。
然而董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赞赏道:“小路,你红了!”
托叶灯的帮助,他的知名度原地飞升,微博粉丝暴涨。
“红里带黑吗?”路采小心翼翼地确认。
“红得发紫,刚有几十个品牌方和赞助商找上门。”
路采道:“唔,那辛苦你筛选一下。”
“我已经筛选过了。”董哥道,“你好好看看,看完赶紧回复我,有没有你觉得不合适的。”
路采投降道:“我挑不出来呀。”
这段时间与人类们朝夕共处,他已经能够融入社会,但是再好的接受能力也有上限。
他还有不少知识盲区,比如各种产品,完全分不清好坏。
包括一些奢侈品,他都不知道哪个走下坡哪个更牛逼,而哪个自带黑历史。
“那全听我的?”董哥问。
路采说:“麻烦你看着来?”
董哥不嫌麻烦,爽快道:“那就全接了吧,我主要是怕你累着,破罐破摔要罢工,刚和你客气一下。”
路采:“……”
今天和狡猾人类的周旋中,美人鱼又落败了。
他急着去萧远叙那儿,敷衍道:“也行,那我先……”
“事不宜迟,我和你简单说下这些商务合作。”
之后董哥洋洋洒洒介绍了将近两个小时,又交代了一点事。
路采和梁杭锐起了冲突,虽然节目组碍着影响恶劣,劝退了对方,但Fourth另外三个人还在,他们最好不要再有什么接触。
“要是有人采访你,记着多说多错,你回避就好了。”董哥道,“是不是该睡了?”
路采心想,要不是你这通电话,我该在萧远叙床上了!
和董哥聊完,他如愿拆了快递,里面是一套时装。
出自池少爷的手笔,衣服必然不会便宜。
但为什么会是粉色小洋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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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二楼有静吧,调酒师端出了两杯特调,中途瞥了萧远叙好几眼。
这里不仅有《前方已到站》的导演,还有几位居于蓉城的演艺界人士,彼此都是多年老朋友。
萧远叙是小辈,坐在一旁,多数时间是在安静倾听。
偶尔有人提起他,他会淡淡应几句。
“之前听你父亲说要回国采风,一个人随便走走。”那人道,“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萧远叙礼貌道:“他没和我说,到时候问他一声。”
那人和蔼笑道:“你们父子俩不拍戏,真的是大荧幕的损失。”
“您抬举了。”萧远叙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电影圈也是后浪推前浪。”
有一对夫妻上了年纪,坐不了太晚,这次小聚不久便散场。
萧远叙将前辈们送上车,再回到了房间。
意外的是这次路采迟迟没来。
萧远叙等了等,居然有些坐不住,再想要不要下去找人。
不过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工作人员一推开门就会看见自己,这样路采容易被揣测。
他不是爱冒险的人,习惯了尽在掌控的安稳感。
到了半夜,门被轻手轻脚地叩了两下。
萧远叙一开门,看着眼前个子较高的清瘦“少女”。对方背对着自己,穿着粉红色裙子,长发及腰不过质感像是假发。
“少女”回过头,是路采得意洋洋的脸。
路采狡黠道:“先生,这么盯着美女看,会不会有些失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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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发现自己要的裙子成了男装,气冲冲去问老板讨个说法。
周鸣庚冤枉道:“我下单的就是裙子啊,还是粉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这是优秀员工季度奖励,女人不要钱,只要VIP才能选购的新款时装。
女人扫了一眼,瞄到他之前的历史订单。
“男装是买给谁的?有新欢了啊?”她好奇。
周鸣庚道:“得了吧,我买给弟弟的,送回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