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星行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鱼不弄
鱼不弄  发于:2021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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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黄想到一些画面,它以前在羽渊池看到过两只玄龟,其中一只就趴在另一只的背上。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青青草原上,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雨季又过了,又到了交配的季节,公海龟趴在了母海龟的身上,轻轻地摇动……
  眼瞅着动静要越来越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乘黄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骏马奔驰而来的声音。
  乘黄欢快地发出一声鸣叫,随即开始焦躁不安地抖动。
  “有,有人……来了。”夙鸣伸手抵住周琰的下颌,让他稍微起来一会儿。
  周琰狠狠一抽缰绳,乘黄跟条件反射似的,前蹄下沉,尥后蹶子狠狠一刨地面。他们不由得往前一冲,周琰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把夙鸣用力往回拉,伸手绕到他胸前,反扣住他的颈,这是一个充满安全感的,保护的姿势。
  夙鸣往前疾冲出去,又被猛拽回来,他眼眸惊闪了几下,随即眼神一下子迷离涣散下去,他像一只被射穿的小鸟,从天空跌落下来,颤抖着挣扎了几下,瘫软了一阵又一阵,急促地喘着气。
  马蹄声逼近,夙鸣把衣服胡乱裹起来,回头瞄了一眼,周琰仿佛跟他有仇似的,眼睛瞪得溜圆,幽怨地瞪着他,依旧死缠着他不放。
  夙鸣摸了一把他的脸,捏了几下,眯起眼睛问:“玩上瘾了?”
  周琰点点头,他歪了一下脑袋,把头搁在夙鸣肩头,眼睛一眨不眨:“我想跟你玩。”
  夙鸣盯着他的脸,忍不住咽口水,他感觉到无数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暗涌,在悄然翻滚,他咽了咽口水,温声细语地说:“那你挑个地方。”
  夙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琰仍然十分委屈地把下巴抵在夙鸣肩头,扒开衣服,低头嗷呜一口,咬在夙鸣肩上。
  周琰埋头,轻轻用腿踢了一下乘黄,哀怨地号令:“找个没人的地方,快点!”
  马背上传来号令,乘黄感觉缰绳紧了一下,它耳朵一动:这话好像是在对它说的。
  这会儿你俩想起我来了?
  乘黄得意地发出逆反的叫声,表示抗议,并连续地抖了抖身体。
  夙鸣断断续续地说:“前面……边上有一片树林……师父的地盘,里面有间屋子。他在羽渊池,现,现在没人……”
  周琰很暴躁:“去那边,快点,否则剁了你!”
  乘黄的余光眼瞅着一把剑朝自己脖子上架来,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猛的撒开蹄子狂奔。
  在一顿风驰电掣般的狂奔之后,乘黄终于来到了那片竹林。
  周琰把夙鸣拦腰一抱,从乘黄身上翻下,急匆匆地朝小木屋走去,把门合上,一句谢谢都没有。


第22章 往事
  乘黄被关在门外,心情更加糟糕,嗷呜一声委屈地趴在地上,不过没难过一会儿,又开始高兴地东张西望起来。
  它原本是生活在百越深山里的,但小时候不幸被海蜘蛛的网缠住,差点被吃掉。
  正在危难之际,一个娇小灵活的年轻女子,出现在它的面前,她手里拿着火把,一火把捅向海蜘蛛的屁股。海蜘蛛顿时缩成一只刺猬,连滚带爬窜上去,乘黄尚未松一口气,那女子随即狞笑着,朝它走来。
  那女子面色狰狞,两眼发光地看着它,嘴角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乘黄奋力挣扎,却被蜘蛛丝越缠越紧,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身后一个黑衣人赶来,传来一声如同洪吕大钟般的怒喝:“刀下留人!呸,放开那匹马!”
  一个人几步追赶上来,一把将女子推开,这人看起来更不好惹,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他轻松将乘黄扛起,带了回去。
  乘黄被扛回羽渊池,它就地躺平,气息奄奄,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这时候,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很温柔,耐心的解开嵌进它皮肉的细线,给它弄来吃的和水,细心地照料它。
  小乘黄心存感激。它在羽渊池快乐地长大,这里还有一只小橘猫跟它作伴,据说惨遭主人遗弃,跟它一样命途多舛。但羽渊池有点小,它玩心重,总觉得不够地方撒欢,夙鸣像是看出了它在想什么,就说带它出来玩。
  谁能想一出来玩这么大的……
  乘黄的心态已经崩塌了,外面的世界太复杂,它只想赶紧逃回羽渊池,在舒适区里好好待着待着。
  周琰进屋之后,反锁屋门,把窗户拉得严严实实,屋内只剩下海棠窗上透进来的一点点余光,从缝隙里不甘心地延伸进来,落在窗前,留下一些被剪碎的,寥落的光斑。
  周琰把夙鸣抱着,抵在桌前,夙鸣身后的光照在他身上,落下一个个斑驳的圆点,最上面一枚落在他耳边,照得那颗绿松石晶莹通透,一晃一晃,是树叶尖上的一枚晶莹的露珠。
  周琰顺着那些圆点一路吻下去,光斑随着夙鸣的身体摇晃,也跟着摇晃。
  这个下午很长,很长,无所事事的下午总是格外漫长。
  许久之后,夕阳落下,窗外的光逐渐变成一种通透的红色,那些圆弧形的光斑逐渐被拉长,在水光粼粼的皮肤上被点燃,变成一叶水面上的扁舟,变成一道窜起的火苗。
  无需多言,静默而激烈地燃烧,四下寂静的屋内,不断传来积压已久的,内心深处的爆裂之声。
  他们在三尺木桌前,将衣服抖落在地面上,将桌面上遗留的笔墨、书简,一并扫落,铺开一片跌宕的欲望。
  夙鸣紧贴在周琰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周琰把头埋在夙鸣颈窝里,他们像两只茂密丛林里钻出来的小动物,窸窸窣窣地叠在一起。
  在玩闹,也有更多的情欲,夙鸣亲得很热烈,咬着周琰的唇,他紧缠着周琰,手腿并用,在他后背上摸过去。
  周琰的衣服只解开扣子,半湿透,紧贴在身上。
  夙鸣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游,左右缓慢地抚摸过去,皮肤随着深重的呼吸交叠得更为紧密,颇有默契地配合着一起一伏。那种触摸的感觉,像摸着一面鼓,手覆上去有轻微的震感;而身体里有无数针在刺穿,突突地跳,狠狠一击敲下去,威力像水面的波纹一样翻涌上来,一瞬间的激荡后有沉沉的闷响,如惊雷过后的余音。那声响是听不见的,但四处蔓延,在整个屋子里萦绕。
  夙鸣想起之前,他们在雨夜中漫步,那天的雨很大,到了馆驿,周琰一半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湿了一大片。夙鸣怕他着凉,赶紧让他把衣服换下来。他一件一件地把衣服揭开,发现里面的衣服沾着体温,裹着雨水,沉沉地沾在他身上。
  像拨开皮肤,温热、柔软。
  整个过程中,周琰就像现在一样,不说话,静默地看着他,目光紧紧缠绕在夙鸣身上。
  内敛又温柔。
  周琰不是个爱多说话的人,以前可能说得更少,现在稍微多一点。夙鸣微微低头,感觉到自己的脸在逐渐地发热,那是一种难以捉摸的诱惑。
  纯情的少年,用这样一种眼神看着他,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不能给他的?
  乘黄在外面等着,逐渐入夜,天慢慢黑了下来。
  谁能想到过了两个时辰,刚才的马蹄声又响了起来。
  乘黄一个激灵跳起来,它朝小木屋冲去,在门外焦急地徘徊,大尾巴一抽一抽敲打着木门。木门里头没有亮灯,但跟闹鬼似的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还发出一阵阵离奇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到底有完没完?


第23章 退敌
  乘黄很想对屋子的人这么问,巧了,屋子里的人也想对追兵这么问。
  屋里正到火急火燎的时候,两人正在兴头上,夙鸣听见撞门声,极其不耐烦地锤了周琰一下:“烦不烦,怎么老是追着你不放?”
  “因为没人敢劫我。”
  夙鸣朝窗外瞥了一眼,哀叹一声:“没有其他地方了。”
  “那就不管了。”
  “等他们一发现,就不是你被拐,而是你入室……”夙鸣被周琰猛地一扑,牢牢摁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
  夙鸣用一种哀怨的感觉,一字一顿地慨叹,“入室为非作歹。”
  “这样就没人看得见了。”周琰拉上被子,小声说,“现在已经晚了,夤夜时刻,小户人家,谁会钻人家被窝里找人?”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你永远不能指望,年纪比你小的对象能在关键时刻靠得住。
  夙鸣伸出手指,压在嘴唇上,吹了个口哨,乘黄听到号令,转身就朝竹林间跑去。
  执着的士兵们,锲而不舍地寻找周琰的下落,不怕苦不怕险,连晚饭都没吃。
  但现在周琰只想让他们滚回去睡觉。
  这会儿士兵们离竹林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入口,正犹豫着是否要进入。
  “我听闻百越深山,多精怪妖邪,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我等贸然闯入,恐有性命之忧啊!”
  他们可能真的觉得周琰被山里的妖怪抓走了,很焦虑,又不敢轻举妄动。
  “分头行事,先寻找将军下落,再做打算。”几人胡乱商量一通,正打算分头行动,突然乘黄横窜出来,一个遛弯,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几个士兵嗷嗷乱叫:“就是它!就是它!”
  于是齐刷刷地追去。
  乘黄带着他们在竹林中左右腾挪,到处瞎跑,围绕着竹林兜圈子。
  它总是跑跑停停,突然从士兵身侧出现,将士兵们引开,等这一波人追得迷失方向,捂着胸口喘大气,又横跳出来,继续引他们上钩。
  乘黄玩得挺高兴,一时忘了要把人引出去,一直带着人在这里瞎转。
  周琰知道士兵就在他周围的树林里,不断传来人跑动的声音,还时不时从远处传来几声叫喊。
  “妖怪,哪里跑!”
  “孽畜,给我站住!”
  士兵们隔一段时间就哇哇乱叫一阵,跑得晕头转向,最终有一个反应过来了,指着不远处的小木屋:“别追了,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那边的人家?”
  “有道理啊!”另一个士兵附和。
  于是这一队士兵,齐刷刷地往小木屋过来了。
  这下好了,要跑都来不及了。
  夙鸣吓了一跳,连连推开周琰:“外面有人,就在附近!”
  周琰一把将夙鸣拉起来,他左手抱人,右手把衣服塞进被角,朝门口走过去。
  夙鸣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你发什么疯!”
  周琰愈加兴奋,他把夙鸣抵在门上:“放心,他们听到声音就不敢进来了!”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你永远不能指望,年纪比你小的对象能在关键时刻靠得住,你还要阻止他掉链子和拖后腿。
  老木门是漆红色的,他们靠在门上,身后脚步声逼近。
  “上回在驿站里,你不让我说话,这次我也不出声,你来退敌吧?”
  夙鸣有点慌了,他频频回头,木门厚重,只能听到脚步声,什么都看不见。
  他小声咒骂:“跟我耍心机?”
  ”没点心机怎么跟你配嘛。”周琰侧过脸去亲他,“而且你不让我出声,我就不出声,我可是,很听你的话。”
  士兵们走上来,他们看到屋内并无灯火,木门在轻微的摇晃。
  士兵走上前悄悄门,夙鸣往下滑了一下,他的手指猛地抓住周琰的手臂,一瞬间掐了进去。
  随即门传来一声重重地回击声,有人在门内敲门。一下一下,重重地击打。
  隔着木门,他们听到放浪的呻吟声,还有低沉的喘息,醉生梦死,用一种勾人的音调。
  士兵站在门口,纷纷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有士兵好奇地扒着窗户,朝里面观望,隔着密实的窗户,在隐约的月光下,他们看到桌椅凌乱,床榻上是卷成一团的被褥,床上依稀可以看到,并没有人。
  一扇门之隔,但此时这扇门,就像一块牢固的屏障,将士兵阻隔在外面。
  黑夜从未像此刻这样撩人,无端撩拨出人许多隐秘的渴望。月光是一柄锋刀,高悬在头顶,刀锋闪着寒光,当人抬头仰望纯洁的灿烂,内心会泛起出最深沉的欲念。
  士兵犹豫了片刻,纷纷叹气离开了。
  在被乘黄戏弄了整整一夜之后,士兵们精疲力竭地离开竹林,他们不得不报告给凫休一个坏消息,周琰消失了,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
  他们还得出了一个悲惨的结论:搞不好被昨晚碰见的奇怪的马给吃了,要不然那马为什么不抓他们,还没完没了地带着他们在竹林里兜圈子,它一定是吃撑了在消食。
  周琰军中的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快集体哭丧了。本来这一仗打得大获全胜,谁能想到周琰半途遭遇飞来横祸。
  孙猛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啊?区区一匹白马而已,就算是豺狼虎豹,周琰跟它打一架,砍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即便他死了,也不能耽搁大军先去都城汇合。”孙猛平时动不动就哭,在这种考验感情的时刻,比谁都冷漠,“找不到别找了,师父,你先带人走。还是先将俘获的人全部押往都城,传令姜尤大夫与伍大人,三军汇合最为要紧。”
  孙眷表示同意,他甚至有些对孙猛刮目相看,处事如此波澜不惊,以大局为重,果然成长了不少。
  孙眷代为号令上军,与凫休一同带领两军前往都城。
  在马车内,孙眷感慨:“你们从小情同手足,我原本还担心你会因此悲痛过度。”
  “往好处想师父,说不定哪处妖怪觉得他长得俊,抓到山里去当压寨夫人了呢。”孙猛从容不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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