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了多少口咪咪牌奶油信息素!
不行,得想个办法,晚上把坏咪咪骗到家里来这样那样,弄到他尾巴透湿连声说“不敢了”再放回去。
再端详一会,情不自禁撑起脸颊,开启观赏模式:他家缪缪真好看啊,浓颜蜜色美人,腿长腰还好,甜甜的小尤物……
“老师,我想请问下第二大题的第三小问。”一道身影正好把他的“缪咪旅游观光线”堵得严严实实。
薛放被迫回神,一秒进入严师状态,“这一题吗,要结合题干来看,这里提到了勒马星的地形因素……”
台下嗡嗡响,大家都开始小声聊天:
“学委真用功,这都问了十来分钟了。”
缪寻朝讲台上望去,路易斯“霸占”着老师,一题接一题问。他稍微一凝神,两个人的对话声就能传递过来。
“唔……还有这里,老师可以详细给我讲讲吗?不太懂呢。”
“这个问题和我上节课举的例子差不多,可以从这一角度来理解指挥指令……”
声腔共鸣,和在精神图景里对话,听起来其实完全不同。
它更真实,更自然。
语气,停顿,呼吸声,唇齿相擦时的微妙变化,都能生动体会一个人的心情和状态。
薛放沉浸在传授知识的过程中,用发音的本能,流畅自然地对话。
发出声音——接收信息——回应。
一来一回,一接一应,畅快开放地交流,对象却不是他。
他能听出路易斯说话时,略带紧张的换气声。但他和薛放在精神图景里的对话,不是这样的。
那更圆润,不带瑕疵,因为是思维的直接传递,几乎没有什么停顿和留白。过于光滑,好像少了些什么,和真实用唇舌说话比起来,显得虚假。
缪寻突然从座位上站起,阔步走上台。
“喂。”他紧绷着身体,出声打断正在进行中的对话。
路易斯抬起头皱了皱眉,“缪同学,能请你好好排队吗?”
薛放能感受到缪寻的情绪波动,可看过去,“猫”却扬起灿烂的笑脸,打字给他:“老师,我吃的抑制剂好像卡住了,能帮我看看吗?”
“什么时候吃的?”薛放明知故问。
缪寻语焉不详:“昨晚太激烈……中午还有感觉……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路易斯心底一阵厌恶,觉得他肯定出去鬼混了,要不然正经哨兵哪会需要天天吃抑制剂。
他语速很快地说,仿佛在关心同学:“生活习惯不好多喝点水,或者去医务室,薛老师不是医生,帮不到你。”
说完,他给缪寻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是他知道打赌的事。
缪寻没理他,和薛放打字道:“我不太舒服。”
路易斯觉得他在找借口:“不舒服可以和家长说,打请假条回家,我可以帮你提交系统。”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薛老师就推开椅子站起来。
“薛老师!”路易斯有些着急,“老师,要不我陪他去,您还是在教室里看着大家比较好。”
怎么能让这个恶劣的差生得逞!
“不要,这是只有我和老师才能做的事。”缪寻把终端屏幕逼到他眼前。
薛放低声安抚缪寻,“跟我出去吧。”
路易斯却心不甘情不愿,执意和他俩一起出去,教室门关上,走廊陷入一片寂静。
利用老师的同情心,卑鄙!
眼看缪寻就要得手,和薛老师一起离开,路易斯拦在他们面前,准备豁出学委的自尊,先下手为强——
“薛老师,我喜——”
“欢”字还没说出口,他被一手肘捅倒在地,强行中断告白。
紧接着,打倒他的哨兵却回身面对老师,胸膛起伏仿佛神经绷到了极致,用生涩的,积灰的,微微带颤口齿不清的声音抢着说:
“窝,窝细,饭……”
路易斯嘲讽:“你不是哑巴吗?你在装,博同情!”
那具高挑的身影震动了下,低下头后退半步。
“缪寻,你怎么了?”薛放刚问出口,“猫”露出半张茫然的脸,突然惊醒似的,转身跑了出去。
“缪寻!”薛放紧跟着追上去。
路易斯从地上爬起来,一颗心被插班生一通乱搞踩得粉碎。
酝酿已久的告白被人恶意抢了,对方还使手段装柔弱小白兔,说完话就跑,玩得一手欲擒故纵,把薛老师勾跑了。
他一定会和薛老师揭露插班生的丑陋本质。
恰巧,他听到过一些事,关于缪寻和他“养父”的不伦纠缠。
梅塔学院不像国立阿卡纳大学那样,在整个校园上方设有全封闭仿生隐形温室罩。来这里上学的异能者们今后要适应残酷的环境,既不用温度调节,也不需要温和的天气。
因而,在远离市区的校园里,秋风比别处更加冷冽。
薛放踩着干枯的树叶,来到教学楼前的草地上。光秃秃的大树下,长椅生锈,坐在上面的青年听见他的足音,却没有回过头,而是捣鼓着终端,给他发了一条:
【我家缪缪】:我坐一会就回去,你别担心。
有那么一瞬间,薛放想感叹,孩子终于长大了,都知道会主动回去了。
可感叹归感叹——
薛放想逗一逗他,开口对他说:“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上课了。”佯装走开,其实在原地踏步。
缪寻回了个“好”,简直乖到不行。感觉薛放的脚步声远了,他才骤然回过头,慌乱去找那道背影,却正撞进一双温柔带笑的黑眼睛。
心跳快了两秒,缪寻重新背过去,发信息给他:“你怎么不走,学生在等你。”
“我为什么要走?我的哨兵需要我。”
第68章 温柔好贤妻 我的毛病很多
薛放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注意到缪寻抠在椅面上泛白的指节。
他深吸一口气,变凉的空气浸透到肺里,隐隐作痛,他飞快打字:“我算什么哨兵,只会给你添麻烦。”
在这里,既不用杀人,也不用帮薛放处理敌人,除了揍两个他看不顺眼的教官和同学,好像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听到这样的回答,薛放愣了愣。他本该问,你怎么会这么想,抑或是,哪里麻烦了。但这两种反问,用在这里都不算合适。
于是,薛放用陈述句告诉他:“我离了你可不行,我要靠你保护的。”
锈金色的眼睛望过来,澄澈,透明,有些微的惊讶。
“他们知道我身边有你,就很难对我下手。”
这个“他们”,可以指潜在的蠢蠢欲动的联邦追捕,也可以说是学校里的各种不怀好意。
缪寻揍路易斯的行为,一下子脱离了“任性”的范畴,被定义成“哨兵的保护责任”。
哼,不愧是教授的嘴。
缪寻松开指节,垂放到腿上,无意识抠起指甲来。
一阵风吹来,他缩了缩脖子,又马上挺起背脊,觉得躲避风的动作很奇怪。以前,他可是靠追逐风活着的。
“天冷了啊。”薛放看一眼阴沉沉的云,自然地拉过他一只手,塞到自己小腹下暖着。
好像一股温热电流,从指腹和皮肤相触处,激烈传导到全身,让人毛孔张开神经颤动。
他的感知,在持续不断的调控下,已经接近正常人水平。但薛放的体温和外界空气的温差,足以令敏感的他战栗。
缪寻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班里那群小子那么想要一个向导。
有向导的冬天,和没有向导的冬天,对哨兵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季节。
外面冷,但手掌贴着薛放,很暖很舒服。
薛放发现他情绪平复下来,试着问:“现在可以和我说话了吗?”缪寻一直用终端打字,不在他脑海里发声,仿佛回到从前的封闭状态。
缪寻打字:“我不会说话。”
抗拒。
“我可以教你。”
“我不想学。”
可是薛放每每和其他人说话,他站在旁边,插不上话,好像被排斥在外的那种感觉……令他不适。
“你不想多一个途径骂我混蛋吗?”薛放一本正经提出。
缪寻实在被他逗笑了,但还是摇摇头:“不用了。”
“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你的发声器官没有坏,只要多加训练——”薛放想趁热劝服他。
“你不是我,体会不到我的难处。”
即使只是显示在屏幕上,这行字也足够低落。
薛放微微蹙眉,“可是——”
缪寻从他衣服里抽出手,“我的毛病很多,比你想象中多得多。你可能一辈子也解决不完。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薛放。”
他的文字很恳切,理由也真实,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就像薛放一直认为的那样:不经由声音说出的言语,总会剥离掉一大半情感色彩。
缪寻不肯在图景里说话,选择打字,就是不想泄露出情绪。
哪怕他是一杯卡布奇诺,煮沸到随时都要溢出来了。
…………
接下来的几天,缪寻始终躲着薛放。
倒不是缺乏身体接触,反而,深入结合的频率变高了,对话和交流,却几乎降为了0。
缪寻开始不分场合地找他索取,上课,训练,开会,教学楼,训练场,公共卫生间和宿舍楼下,随时随地,只要缪寻一个微热的眼神,薛放就会开放精神域。
好几次,他们差点被抓到。
但缪寻的行为愈演愈烈,甚至连班上同学都看出不对劲了。
“缪哥……你最近和老师,是不是成了?”
缪寻心不在焉挑出饭里的青椒,“没有,只是玩玩。”
“玩……就是双方都不认真那种吗?”
“嗯。”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最近在和养父冷战,他不让我进他房间,先拿薛放替代一下。”
“哇,拿老师当替身玩吗!好刺激。不过薛老师确实……嘿嘿,也称得上‘师草’第二呢。”老约翰压低声音,八卦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一只七星瓢虫爬到青椒上,缪寻瞟了它一眼,一指头把它弹飞。
“还行,聊胜于无吧。天气冷了,拿向导暖暖身子,回去睡觉会舒服点。”
吃完饭去放餐盘,缪寻在角落被拦下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路易斯一针见血揭露他:“你根本不喜欢薛老师,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肮脏的念头勾引他!”
“对啊,不然呢?”屏幕上给出坦坦荡荡五个字。
“你!”路易斯对他的无耻简直说不出话,“薛老师有伴侣,你在逼迫他出轨。”
“他喜欢我的身体,还沉迷其中。你情我愿的事,怎么算出轨?”
“狡辩。我劝你好自为之,等他的哨兵知道这件事,呵,你就等着瞧吧。”路易斯讽笑道。
“你怎么知道他的哨兵不知道?”缪寻淡然反问。
“怎么可能!”路易斯表情僵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讽刺他,“不是谁都像你一样随便。正常哨兵的占有欲都很强,不会坐视自己的向导被讨厌的人骚扰。”
缪寻从口袋里掏出泡泡糖,揭开糖纸,嚼了嚼,“你说得没错。”
“薛老师只是一时被你迷惑。”
“他才不是,”缪寻吐出泡泡,“噗”得吹炸,嘴角勾起恶劣的笑,“他和我一起可爽了,我技术很好的。噢,你每天都来问,是不是也想试试?我不介意加一个人。”
路易斯的脸爆红,支吾着骂不出来:“你,神经病,我才不像你,谁都能骐的婊子,把学校当成妓院!”
缪寻毫不在意似的,举起屏幕,神情无辜:“我也没让薛老师付钱啊。”
“你住口!”
“不过要是你来,就得付我钱。你的信息素让我想吐,我得买个鼻塞才能开始干活。”
“闭嘴闭嘴闭嘴!我不会去,你也休想再带坏老师!”
缪寻微微歪头,有些天真,“我告诉过你啊,你找老师说一次话,我就和他上一次床。你尽管去问问题,反正,吃到嘴里的是我,不是你。”
打完字,他直接给薛放发了条消息:过来吃我,食堂。
秒收到回复:马上到。
缪寻把对话给路易斯看,漾起笑容:“他来了哦。我先去做点前期准备。”
路易斯眼睁睁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个小方塑料片,图上是个圈圈,边角写着:XL,他为了掏包里的毛巾,就把它叼在牙尖,完全不顾及来往的人奇怪的注视。
和这样的人站得过近,都好像一种耻辱。
路易斯离他远了些,缪寻打下一行字,开了语音播放,机械式的声音:“拜拜,你要是改了主意,可以随时过来哦。”
他走进了食堂的卫生间。
路易斯僵硬站在原地,第一次觉得那个卫生间污浊不堪,连被插班生握过的门把手,都需要额外消毒。
可是他心中正直纯洁的老师却来了。
对方来得很匆忙,似乎有点急切,神情略微疲惫,仿佛不堪其扰。
路易斯在薛教授投入地狱之前,英勇挡在面前,“薛老师,我,我也可以……”
薛放不明所以,抬起疲倦的眼睛:“可以什么?”
路易斯小脸乱红:“缪寻做的,我也可以为你做。”
“是么?什么都可以吗?”
路易斯眼睛亮了,抱着希冀和羞怯,点点头:“嗯,只要您想。”
薛放指了指外面正瓢泼的秋雨大风,“那你去操场跑20圈吧,缪同学每天早上都做,可以锻炼哨兵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