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叶观
叶观  发于:2021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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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无怀领着严爵往自己住的小院走,数月未见,小院一切如旧,他和师父老躺着的那两把老藤椅连位置都没变化过。
  他推了院门而入,口中喃喃道,“不知道师父回来了没?”
  他走入院中,大喊了一声,“师父。”
  无人回应,看来老头子在外面玩得比他还开心,连大道法会都不赶回来了,燕无怀撇撇嘴,心中腹诽他师父。回头瞧了一眼正往岛后方向出神的严爵,道,“严道兄,赶紧进来。”
  严爵闻声而动,慢慢走到他旁边,见燕无怀正弯着腰查看他那盆狗尾巴草,看来掌门师兄还是有派人照料他这盆狗尾巴草,见它长势正好,燕无怀放下心,伸手摘了一根叼在嘴边,姿势熟练地往老藤椅上一躺,抬头看天,“严道兄,你以前认识我吗?”
  严爵在另一边的老藤椅坐下,猛地转头过去看他,僵在原地,他想起来了
  可燕无怀睁眼看天,并没有注意,只在思索着,“或者说你认不认得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严爵看他神色,缓缓回正了脸,心中犹疑是否要将实情全部告诉燕无怀,可他如何说得出上一世宋允对他的心思,想了想,先问,“你怎么这么问?”
  燕无怀的心思比他简单多了,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方才入那摄心阵的时候,见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燕无怀的执念是上一世的宋允?他上一世有何执念未能忘怀?还记挂到这一世?“见到什么?”严爵再问。
  燕无怀吐出嘴边的狗尾巴草,道,“我见他和你正在吵架呢,你们认识吧?”
  燕无怀揣测严爵想必是将自己当做他那个朋友了,所以才会一直跟着自己,如此想来,还真有点令人失落。不过他生性豁达,倒也不在这里多加纠结,此刻问来,纯粹也只是好奇而已。
  “吵架?”严爵回想百年前,他和宋允自认识便是一见如故,几乎没有相争的时候,若是有,宋允也定然让着他。唯一一次争吵不休,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因着宋允同他表明心迹,他却吓得不知所措,装作一副狠绝样子,狠狠地将人骂走了。
  这是他的执念?隔了一世还记挂着?
  燕无怀看见了多少?他知道了宋允对他的心意吗?此时哑声道,“你全看见了”
  燕无怀看着天色将晚,便寻思着得带严爵上前头去寻顿晚饭吃,这蓬莱弟子们未必知道他回来,估计没人给他送饭菜。于是心不在焉道,“瞧了一会儿,你脾气可真大。”
  严爵有些不敢看他,没有做声。
  燕无怀直起身来,想起自己最初的问题,“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严爵叹了口气,“他叫宋允,是天上的恒玉灵君,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仙家啊。”这么一说,燕无怀也活络了心思,眨眨眼,“难不成我是那灵君的转世?”
  严爵点点头,他早就认定燕无怀是宋允的转世。
  燕无怀眉开眼笑,双手一拍,兴奋道,“那如此说来,我也是下凡渡劫的吗?”
  这严爵就不清楚了,但燕无怀拉起他出去找饭吃,一路上畅享百种情节,“严道兄,你说我是渡什么劫?会不会和文曲星君一样,也是渡情劫的呢?”
  严爵见他越说越远,正色道,“你若是下凡渡劫的仙家,那你还不好好修行,否则时间一到,修不成正果,你就无法重回仙班了。”
  燕无怀一听他提修行,当即蔫了,垂头丧气地前往膳食堂。
  蓬莱的膳食堂修在了岛上一座矮山山脚,这些年由于厉无相管事有方,这膳食堂也翻修过一次,宽敞透亮,饭菜也比从前好了不少。一入门便见三排长长的桌椅,从门口直直通到最末端,左边几名弟子守着一长溜的饭菜,按顺序派发给客人,右边则是一面墙的酒缸,里面都是上等好酒,专门背着宴请客人的。
  燕无怀从前让师父住在一处,饭菜都由弟子们定时送上门,鲜少过来。他先是拽着严爵溜达了一圈,参观得差不多之后,方才取了饭菜,同他寻了个位置坐下。
  今日除了蓬莱弟子,还有许多前来参加大道法会的道派弟子,至于他们掌门师父之类的人物,自然是在厉无相的宴请席上。
  燕无怀吃着饭,瞧着这膳食堂中各派分明的局势,昆仑派的人竟然与灵山派的人隔席而坐,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全挤在了一堆,方才在外面没打起来,这会儿要在这里打上一架不成?
  燕无怀盯着这两派弟子,等着看戏。果然不出所料,他饭还没吃完,那边便起了喧嚣!
  灵山派一人拍桌,“谁动的手脚!自己站出来认了,否则别怪我灵山派不客气!”
  那昆仑弟子师承昆仑派眼睛长得头顶的技能,翻着白眼冷笑一声,“哼,有本事尽管使出来!我且等着瞧你们灵山派有什么能耐!”
  灵山派与昆仑派的矛盾已久,每逢见面总要闹几句,可这回似乎真动手上了。那灵山派弟子几人本是好好地吃着饭,却忽然一人大叫一声,仰面到底,痉挛几下后便化作了一只乌龟。
  这手法似是符咒所致,术法阵符中,术法需要掐诀念咒,阵更是要提前布设,唯有符咒可以快速敏捷,无声无息便用上。有那擅长符咒的,端详几眼,便知这只是个化形符,无伤人命,却可以下了灵山派的面子。如此动机,还能有谁?自然是昆仑的人。
  可昆仑派的人却是一脸“是我又如何”的姿态,当真要将火拱起来,逼得灵山派先动手,那么他们出手反击自然是占理的一方,还能好好收拾一群无赖要饭。
  这顿饭想必是吃不成了,其余众人也是围观这两派弟子,等着看他们如何对打。而奇怪的是,蓬莱作为本次大道法会的东道主,却也没出来劝和几句。
  燕无怀正奇怪着,便见一个蓬莱弟子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和事老来了,燕无怀心想。可那弟子站到人群中央,开口道,“本派掌门有令,本次大道法会自诸位上岛之时起,七日之内,不限时辰,均可切磋。”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不限时辰,那是说连睡觉的时候都可能有人在行动,七天啊,那非得累惨不可。
  厉无相怎么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原因倒也简单,无非是想让各派道友印象深刻,牢牢记得他们蓬莱而已。
  灵山派弟子一听,当即笑出了声,“好主意!”
  只见他手脚极快,掐诀念咒,朝方才那同他们放狠话的昆仑弟子而去。那昆仑弟子口气狂妄,但也有些本事的,当即应变灵敏,双手一张,后退几步避开,随后又是拔剑而起。
  正当此时,那宣布规则的蓬莱弟子又赶忙道,“切磋不可伤及人命,点到为止,也不可砸坏东西,否则须照价赔偿。”
  燕无怀听到这话,笑出了声,他那大师兄对蓬莱的一草一木都费尽心血,要是被砸坏了,他可要心疼上半个月。
  可那打上头的人岂会管这些,昆仑派弟子素来豪横,这点赔偿还吓不到他们,而灵山派却是穷得叮当响,闻言赶忙出了这膳食堂。早有听闻,那一墙好酒能赔得他们灵山派裤子都没了。
  昆仑派和灵山派的人都出去了,还有些好热闹的道派之人也跟着出去瞧这两派相斗。燕无怀伸长了脖子,也想跟出去瞧,但严爵按住他一只手,示意他往那膳食堂角落看去。
  那边角处坐着两人,年纪约莫都有四五十,一个穿着身玄色道袍,头梳道士髻,只是梳得潦草,看起来凌乱得很。另一人则是一身锦袍,一手执扇,像个老公子哥。两人地对视着,一动不动,中间一只小小酒杯盛满了酒,若是凑近了观察,便能发觉那酒杯以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在移动,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全靠这两人的法力在运气。
  他们不必法术阵符,单是力拼真气,这两位想必是势均力敌,许久也没分出胜负,最后竟是那酒杯承受不住,先炸裂开了,酒水撒了一桌。
  那玄色道袍着随后抹了一把脸,把溅到脸庞的酒水抹了,笑道,“云道兄道行见长呐。”
  那锦袍之人以扇遮面,倒是没让酒水溅到,他收起扇子,道,“逍遥兄让我罢了。”
  这锦袍之人名叫云立变,乃是人间某国的一位王爷,因一心痴迷道法,师从多人,杂学多家,最后竟是自成一派,可惜他不肯立派收徒,平日里行踪无定,四处寻访高人学道,谁也不知道他如今道行得有多高。
  而这玄色道袍的是“妖道”逍遥散人,传言他的道行也足以飞升化仙,可迟迟未能登仙位,实乃因为他虽是道中之人,却很爱和妖精们混在一处,不为天庭仙官们所喜,久而久之便有了个“妖道” 的绰号。
  这二人皆是修行高深之辈,按理应该在厉无相的宴席之上,可惜他们闲云野鹤惯了,最不喜欢那寒暄客套的宴席。这大道法会,以他们的道行并没有兴趣与人切磋,他们是冲着赏宝宴来的,想瞧瞧有没有什么稀奇珍宝。
  厉无相那小子说得了一颗不知是真是假的盘魂珠,若是真的,那哪能错过!
  燕无怀不认得二人,以他的道行目力也瞧不出二人间的较量,所以看了几眼,转头问严爵,“看什么?”
  严爵见他如此不学无术,心中就生起了气,若是换了以前,宋允瞧上一眼便能同他讨论。于是他冷冷道,“走,回去练功了。”
  燕无怀没成想到了自己地盘,还要被严爵捉着练功,当即耍赖,“我不。”
  心里想好,若是严爵硬来,他就哭爹喊娘闹他个人仰马翻,在蓬莱,他可有底气了。可严爵却只斜着眼冷冷看了过来,燕无怀那满腔撒泼的心思便被浇了个透心凉,不情不愿道,“我都回家了,还要练功。”
  

  ☆、夜半做法惊妖王 四人追寻至禁地

  大道法会多了这一条不限时辰的规矩,以至于这两日的蓬莱,白天夜里皆有动静。燕无怀半夜睡得沉,只当外头是在下雨打雷,半点不受影响。
  而严爵则不同,他本就无须睡觉,闭目的时候也只是为养神而用。夜里双耳听着动静,那外边比白天还热闹,都是些专挑夜里下手的。
  这天深夜,外面仍旧偶有声响,严爵闭目没有理会,可忽然之间,他怀中的收妖袋猛地一跳,严爵当即睁眼,一手按在怀中收妖袋处。
  蛇王樊离自打从江阴收进收妖袋之后,一直没有动静,这会儿突然作动,必是有异,莫非这蛇王缓过劲儿了?不对,他当日那般重伤,严爵肯定是无力回天,除非再重修个千百年。
  严爵把收妖袋拿在手里一看,那布袋子由内而外泛着点点黄金色的光芒,透着这点亮光,可见身处其中的一条蛇影子正在蜿蜒蠕动着。严爵坐起身,定定盯着这收妖袋,不消片刻,那袋中力量蓬发,胀得有如米袋大小,而蛇王的身形亦是越变越大,满屋子都是金黄色的亮光,照得无怀都醒转过来。
  他揉着眼看着当前,还未完全清醒,木讷地问,“这是什么?”
  可不等严爵说,他便清醒过来,“哎呀,严道兄,这,这蛇王是要活了吗?”
  严爵神色严肃,还看不出来门道来,他觉得这蛇王似乎是受到什么感召,才有这番力量。思及至此,他一手抓着那收妖袋的袋口,起身穿鞋,燕无怀见状,赶忙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严道兄,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出去看看。”严爵先一步推门而出。
  深夜之中,他手中的收妖袋成了一盏灯,照着他们看路。那吸引着手中收妖袋的力量似乎来自小院后方,严爵寻了一下方向,便朝着那让收妖袋光芒更盛的地方走去。
  燕无怀跟在一旁,海风凉凉吹着,微微有些冷,他抱紧双臂。忽然见两人从旁赶来,几步掠到他们身边,停住脚步问,“这是何物?”
  燕无怀扭头一看,是逍遥散人和云立变。他们却并没有看向燕无怀,而是盯着那收妖袋,严爵也没出声,就听逍遥散人道,“蛇妖?”
  严爵顿了顿,才开口,“是蛇王樊离。”
  两人闻言互看了一眼,樊离三千年道行,竟能让人收了!他们不得不盯着严爵,“你是何人?”
  严爵没回答,只说,“我碰见他的时候,他的内丹已经被人夺取了。”
  夺取了樊离的内丹?这令人难以置信,一颗三千年道行的内丹,得何等修行才能消化得了?云立变扇子一甩,笑道,“如今真是人才辈出,我竟不知有这等高手?”
  逍遥散人却是笑不出来,皱着眉头道,“若有这等敢吞杀樊离的精怪,那怕是又有一场大乱在即。”
  云立变却是不在意,笑道,“平静的日子太久了,总要有些波澜才是。”
  燕无怀听着这二人的话,感觉云立变比逍遥散人更像个妖道。他开口问,“二位,你们怎么到这边来?”
  在燕无怀的小院后边不远处,便是蓬莱的禁地,那里日夜有蓬莱弟子把守,谁都不能擅闯。因为后方海里锁着南海龙王他们家的蛟龙,这是重明道人告诉他的。
  云立变收起扇子,往手心一拍,“你是蓬莱弟子?”
  燕无怀点头。
  “那你可知后边海里有什么?”云立变问他。
  燕无怀想了想,还是不要把南海龙王走了自家师父关系的事情暴露了,于是装傻道,“不知道。”
  他不擅长撒谎,说起谎话来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云立变见状,拿着扇子一敲他的脑袋,“说谎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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