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愿开口说话啊,好在他体内有师父打入的不言玉。“世言大人?”萧世言面上浮现笑意,脚上的疼痛感渐消,他好奇这个花未拂为什么会这么称呼他。
“云公子说了,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唯有世言大人是人上人,是大人。”美尸花未拂的声音有些冰冷,觉得萧世言应该可以站稳了,便松开了手。
萧世言不由得笑得更欢了,“哈哈!很好,果然是个聪明人。”萧世言爱了,更是爱了那张脸,就是不知道这美男的身子怎么样,萧世言盯着他那张盛世美颜发馋,一步步逼近了。
“世言大人……”花未拂惶恐,往后退避,一步又一步,萧世言倒想看他能退到哪里去,“世言大人。”后面是一堵墙了,花未拂已经无路可退了,只好低头站着不动。
“还想往哪里躲?嗯哼?”萧世言就这么把他壁咚了,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这美男竟然毫无瑕疵,“居然这么美……”萧世言踮了下脚才亲到了他的唇,这身高差……萧世言羞愤,“不许动!”萧世言红着一张脸,解他衣服的手都在发颤,总是觉得跟平常睡那些娈童不太一样,可能因为这一次萧世言要睡的人是个死人吧。哼,只要有姿色,就算是死人萧世言也要睡。
美男花未拂不动声色,只感觉抚摸在自己背后的那只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鲜红丝绸缠绕着落在了地上,他似乎早就习惯了。生理反应驱动着他的心,可魄灵珠在一阵轻颤之后,归于平静,使他不知情爱。
就这样,刚见面的第一天,萧世言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家推上了床。情场得意,在床笫上更是兴风作浪了许久,却是平生第一次这么不愉快。
萧世言已经极尽自己魅惑的本事了,把花未拂堵在床角,可花未拂就是不为所动,身体也冰冷,一点儿反应都无,反倒是萧世言这个弱受受不了停下了,气喘吁吁的,丢人,还出来现眼。“唔——”萧世言不管三七二十一,霸道强吻,手指叩紧了花未拂的纤纤十指。你倒是给点儿反应啊,“死人一个!”他猛地松了手,气愤地推开了身前的人,“我问你,你难道对我一点儿欲望都没有么?”
“未拂没有欲望,一切听命于世言大人。”那个死尸仍旧是冷漠。
“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死人。”冒着被冻死的风险跟花未拂同床,萧世言还不乐意呢,起身穿衣服去了。
远在北方的天枢,那是个看星星绝佳的地方,天枢位置偏北,地势亦高。当年天枢的双辰星成婚时,花家的三公子花无为讨新妻开心,给花落修筑高台,名曰戍星台,寓意花落是这世间最明亮的星星,花无会像这高楼一般,永远守护着他。
不曾想,花家突生变故,花无爱惨了那个人,在听说那个人和息家长公子息绝有染时,花无恨透了他,卯足了劲儿毁了他的声誉,也残忍地将那个人间尤物折磨死了。在那之后,戍星台高楼被封,就连花落平日里栽种的花草,也都被花无狠心烧毁了。
是夜繁星密布,月色旖旎,花家繁华如故,仍是名门第一。花无几乎日日大摆筵席,挥金如土,夜夜不停笙歌,荒淫度日。天枢之上,明星璀璨,天枢之中仅剩的辰星,确实称得上“没落”二字了。
因为花无夜夜不安分,闹出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了,族中长辈派人让长兄花阑多加管教。可花阑也没辙啊,头疼得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花阑今年才刚加了冠,定了字为“君迟”,族中的长辈管不住花无,怕来年更加麻烦,于是潦草地甩了表字给年已十九的花无,就定了“焉知”二字,花无自己也不在乎。
又是不安生的一夜,烛影摇红,府里的管弦声吵闹不休,丝竹管弦之间,还夹杂着令人娇羞的喘息声,旁人自认倒霉窝着火气就那么睡了,花君迟怎么都睡不着,听侍卫说客房里的白家公子都有些气了,花君迟怒火中烧,去了花焉知那边训斥。刚从侧殿过去,椅上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花君迟是个正经人,妻妾成群,只是一直以来没有子嗣,一眼瞥见弟弟在长椅上摁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伶人欢好,花君迟气愤地转过去身子。
“怎么?”花焉知放浪形骸,根本不像当初那个名满天下,可与花落齐名相当的风华公子了,他看着哥哥难堪的表情,心里发笑,刻意让屋里的呼吸声越发清晰。
花君迟益发羞愤了,“你还在怨我?还是,恨我?”
“呵呵,那倒不至于,你是我亲哥哥,他不是。”花焉知把少年的脸捧在手里细细打量着,一边又讥讽:“我是不是还得好好谢谢哥哥,让我看清了他那种人的本性?嗯?”
花君迟冷眼看着那个伶人,他才十几岁啊,“给我把这孩子放了。”
“放了?哥哥说的怎么好像我在强迫他一样?哥哥这么怜惜,难不成哥哥也喜欢?那我把他送给哥哥好了,反正我也玩腻了。”花焉知把怀里衣衫不整的小孩子往花君迟那边推了推,那个小伶人也只有这个间歇拉拉衣服,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裸着身体。
“不许胡闹!”花君迟呵斥道,甩袖愤愤不已,“你都已经十九了,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省省心?”
花焉知仍旧是冷漠,也许是不想当着那些人的面羞辱自己的兄长吧,他伸手示意那些伶人退下之后才又开口,“你不就是想抢我的人么?来啊。”花焉知重重撕下那个孩子的衣裳,那个小孩子也只是低着头,并不敢拉上衣服。
“你……”花君迟气得无话可说,用袖子遮住了,最后的间隙只看见那个小孩子遍身都是吻痕。
“嗯?”花焉知抬眉看着自己的哥哥,那副虚伪的面孔实在让人恶心,“你该不会还看上我了吧?毕竟都是你弟弟,你说呢?”
花君迟怒不可遏,心口突然的绞痛使他不得不扶住了长椅的把手。
“你少装模作样了,整日把花家挂在嘴边,你以为你自己便是什么好人?”花焉知眼中只有冷漠。
“天枢最近确实不太|安定,许多人死于非命,你不关心天枢我关心,我请了眉山颇有声望的五公子来调查,如今就住在府上,你若执意如此,要他们怎么看我们花家呢?”花君迟的言语已经多了几分恳求的意思。
风流成性的花焉知给了哥哥几分薄面,做了退让,“我不闹就不闹,不过,你休想让我原谅你。”
“你就不能忘了他么?”花君迟提高了音量问道,“都已经过去一年了,焉知。”
“你这个小侍卫给我留下,你滚吧。”花焉知毫不客气,把身下厚重的锦衣甩给了哥哥。
“这……”衣服一层层,花君迟接在手上觉得有些潮湿,换了个手拿着,反应过来之后,随即羞愤地甩手扔了,“给我撤了夜宴,回你自己房间爱怎么闹怎么闹。”舍不得小侍卫,稳不住放浪的弟弟。
在去往天枢的路上,云生寒还在连夜赶路,他不肯驾驭自己的孤芳剑,宁愿走着去天枢,只为沿途欣赏一番这静谧的星空。他手中的是一面菱花镜,银华云纹雕饰,颇为精美。
月光下,镜面熠熠生辉,镜外人冷漠,镜里人柔弱。“你我早已不分彼此,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对他动心了?”镜子里的公子是云生寒本人,但是不及外人眼中的云生寒,有着那么深的城府。
云生寒似乎被人说透了心事,不自然地攥紧了手中的菱花镜,“我已经使他得以重生,把他送给了我的徒弟。”
“你知道我说的这个‘他’是谁。”镜子里的公子冷漠地说道,希望云生寒能够实话实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哎
☆、镜里镜外若两人
“有前车之鉴,只怕我想,我的心也是必不敢动的,它也怕为之跳动的人会在它身上插进一把刀子。”他忽地抬头注视着浩瀚星空,“你不觉得天枢的星星很美吗?尤其是那颗璀璨星辰。”
“美是美,但你不要扯开话题。”镜里的人叹了口气,双眸乌暗。“我是个瞎子,可我不是个傻子。你别骗我,哪怕你重蹈覆辙,也切莫爱上了他。”
云生寒嗤笑一声,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这个身子被多少人糟蹋过了,还嫌多一个?你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勾搭我的宝贝徒弟吧。”他刻薄的言语逼得镜里的人双眶盈泪。
“我只不过担心你被人骗了感情,何苦这么羞辱我?”镜子里那个柔弱的公子眨眨眼,略微皱眉,良言相劝,只是担心他罢了,提到萧世言,镜子里的公子低头接着说道:“况且我跟世言,我不奢求他知道我的存在,我只要默默爱着他就好。”
默默爱着?真有那么简单?云生寒不再多看镜子一眼,踩着地上的枯枝落叶,只顾着赶路,“我与你的交易已经终止,我帮你做了你想做的事,余下的,你不必多管,也没必要管。”
“龙泽川是花君迟请来破案的,那一起起杀人案事出为何你我皆心知肚明。你若亲近他,只怕不会有好下场的。”
“嘘。”云生寒沉醉在浩渺的万千星辰之中,他抬头示意一声,表情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意味,“夜已深了,你且睡下吧。”
镜中的人也知道劝不动,“好吧。”无可奈何的他,最后只能多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
“嗯。”云生寒甚是敷衍,收起了镜子,眨了眨眼,嘴里吐出一句“对不起”,自己刚刚的话确实太伤他的心了。
姑苏之中,秋夜微寒,不愉快的一晚上很快过去了,睡过一觉,隔壁屋里被冻醒的萧世言缩了缩身子,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萧世言窝在被子里发呆,盯着开着的窗户,窗口飘进来好多枯叶落花,萧世言缓了缓,才想起来自己房间还放着个花未拂,那个家伙,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人怎么就那么高冷呢?会不会是个正常人,不好男风啊?
想着想着,萧世言打着哈欠回了自己房间,但刚进门就听到几声奶狗嗷嗷的低声叫唤,入眼的是花未拂跪坐在地上,背着身也看不到他在做什么。萧世言疑惑,走近了两步,“花未拂你在做什么?”
“我……”花未拂扭过头来,吓得萧世言直接退后了一步。花未拂竟然把那只小奶狗咬死了!他居然咬狗!此刻的花未拂手上和嘴角都是血渍,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还会吃人。
萧世言直接怒了,“你做什么呢!”突然间吼出一句,搞得花未拂一动也不敢动,萧世言心疼啊,“我的狗……”脖子都给咬断了,满地都是血,萧世言欲哭无泪。
花未拂表示一脸无辜,略有喘吁的他拉了拉萧世言的衣角,“世言大人,我好饿。”
“饿?”萧世言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师父好像说过这个花未拂不知情爱,不知疼痛,以血为食的,萧世言每天都贪睡晚起,怪不得他会饿成这样。“你饿了不会去隔壁叫我一声么?我养了好几年的狗狗,你还真……下得去口!”萧世言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已经死了的狗狗出去。
好在萧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好歹也算是比较富庶的,每餐都有荤菜,萧世言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牲畜血,小半壶应该够他喝了吧?萧世言吩咐人把自己的狗狗好生埋葬,毕竟是陪了自己好些年的狗狗。这是花未拂在萧家的第一天,弄死一条狗而已,萧世言告诉自己不生气,哎,不生气,面带微笑给花未拂把血端了过去。
萧世言满脸是笑,觉得昨晚是因为两个人不熟,所以花未拂不给反应,萧世言决定趁着花未拂饿了,好好讨好一番。“你快喝。”他放下瓷壶,但他自己坐得离桌子很远,受不了这股血腥味儿。
花未拂自己倒了两杯来喝,内心深处的珠子散发着红色的幽光,他忽然把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沉默片刻后,他又转身把手伸向了萧世言。而萧世言不知所以,选择了避开,眼神也不自觉地看向了桌上的鬼泣鞭。花未拂只窥了一眼鬼泣,随后说道:“世言大人不必怕,我是不会伤害世言大人的。”
“那你……”萧世言看着花未拂伸过来的手,眼神有些疑惑。
“刚刚世言大人进门的时候,珠子动了一下,有些舒服。”花未拂眸中并不是什么很欢喜的表情,一直都是他死前那个略有绝望神情,“我想知道世言大人是不是也这样。”
萧世言一脸茫然,“珠子?”他匪夷所思地看着花未拂,许久才意识到花未拂口中的珠子就是师父修炼出来的魄灵珠,花未拂就是凭借那颗魄灵珠才得以重生的,因为魄灵珠嗜血,所以花未拂以血为食。“你舒服就好。”萧世言微微作笑,但是看到花未拂一脸忧郁又冷漠的表情,萧世言首先想到的是余辰诚,难不成这个花未拂生前也是个抑郁症?因为太抑郁直接自我了断了?“你还记得你生前的事情吗?”他小心翼翼地出口。
花未拂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真的不记得了?”萧世言再一次问道。
花未拂也再一次摇了头,略眨的双目满是星光,让萧世言心跳加速。他只是带着空灵感重复先前的话,“未拂一切听命于世言大人,自然不会欺骗世言大人。”
萧世言偷乐着,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后这个美男就是自己的了,在家里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床笫之事可以慢慢教给他,毕竟萧世言和云生寒都是情场上的佼佼者。“你不喝了吗?”萧世言看他坐在原处不动声色,开口问道。
“已果腹,谢世言大人厚爱。”花未拂语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