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姑苏花未拂[玄幻科幻]——BY:陌上看花客
陌上看花客  发于:202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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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许久,退下的侍女又进来了,“家主,您请的那位龙公子到了,来访的还有云家主。”
  天色已晚,花君迟本来打算喝完药早些回房歇下的,闻言,他喜得放下了杯子,“快请。”但凡这个花家来访一个能跟花君迟说说话的人,他都要高兴坏了,连忙起身亲自去迎接。
  劳累了半日,龙泽川带了云生寒来到了花家,他对这个烟云一般的公子越发迷恋了,云生寒的举手投足都能引得他的好感。可云生寒心里还在纠结,不知此行是对是错。
  “龙公子,云公子。”花君迟热情地迎了过来,请他二人进府,“早时下帖邀请龙公子,君迟已恭候多日,不想云公子这位贵人也随同前来,是君迟的荣幸了,快请。”
  龙泽川早闻花君迟性情温和,今日一见,果然眉目和善,平易近人,“有劳花家主惦念了,希望在下可为天枢略尽绵薄之力,也可为花公子解得几分愁绪。”龙泽川笑笑,扭过头来看着连连点头的云生寒,目光又被吸引住了。
  大厅里,花君迟邀了二人上坐。从进了花府的大门,龙泽川对自己所见种种都感到惊叹,无怪乎花息萧龙苏五大世家,唯花家首尊了,整座府邸奢华至极,玉石几乎随处可见,就连细节之处,紫檀木椅上都铺着绣满花纹的坐垫,红木桌角都雕琢着莲花图案,桌上盛放花君迟药的杯子也是琉璃中的珍品,一旁的云生寒倒是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龙泽川的眼神从茶杯上移到了云生寒身上,很快就再次移开了。如此繁华的世家,所幸龙泽川也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太过尴尬。“天枢是一处佳地,贵府在花家主手下更是熠熠生辉,单凭花家主为天枢的忧虑之心,在下定助花家主早日破案。”
  “近日就要劳烦龙公子了。”花君迟低声吩咐了侍女看茶,回头来,又笑吟吟的,但是眼睛因为刚刚哭过还是有些红,“早早命人备好了房间,就等着龙公子了,龙公子与云公子风尘仆仆,且喝口热茶,稍作休息,君迟命人稍后带二位回房。”
  “有劳了。”
  云生寒素来不爱与人交往,除了姑苏的萧氏,也只和灵华息氏来往密切,此刻的他依旧像个又瞎又哑的公子一般,安安分分坐着,口渴的他把手伸向了桌子,却阴差阳错地端起了花君迟的药,颇识医术的他掩口吐了半口,呛得咳嗽了起来。
  这边的两位公子都是惊了一下,花君迟是因为云生寒喝了他的药,而龙泽川则是担心云生寒,“怎么样?要不要紧?”尽管云生寒摇头示意无碍,可云生寒轻轻的咳嗽声还是把龙泽川的心吓得一颤一颤,“这……好像不是茶水吧?”龙泽川看了一眼桌上的杯盏。
  “啊。”花君迟略微尴尬地应了一声,“君迟旧疾复发,这是君迟命人熬好的安神药,是君迟过失,一时激动忘了服用。”那双眼睛明显是在掩饰什么,不过一心在云生寒身上的龙泽川并没有发现,随后花君迟冷眼示意侍女,“还不快端下去。”
  “不要紧。”云生寒吐得袖子上都是汤药,也不忘让花君迟镇定一些,“是我的错罢了,花家主也不必责怪侍女,只是可惜了花家主刚熬好的药。”
  “怎么会呢?”和善的花君迟笑了笑,似乎因为云生寒的谅解,加上云生寒吐了出来,他放松了一些,“正好天色已晚,要不君迟让人带二位去休息吧?”花君迟趁机说道,眼神还是忍不住盯着桌上的药。
  “嗯。”龙泽川点头了,心思缜密的他看出来云生寒身体乏了,于是想让云生寒去就寝。
  花君迟忙了一天了,也累坏了,花家偌大,却连个知心人都没有。他为人谦逊和善,但是从来不敢将心事告知别人,唯一指望的弟弟,却也因为情爱与他作对,他兀自伤心,吩咐了侍女带路,自己挂着愁容默然回房歇下了。
  但那个侍女才刚把龙泽川和云生寒带到长廊下,在长廊的烛火映照下,云生寒的脸蛋红嫩妖娆,像是喝醉了一样,双眼朦胧晕眩。“云公子不舒服吗?”龙泽川问了一句。
  云生寒不答,反问侍女:“房间还远吗?”
  “不远,前面左转亮着灯的两间就是。”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云生寒刻意支开了侍女。
  龙泽川看他步子很乱,不放心地扶住了他,“云公子。”
  面对着龙泽川的关心,云生寒没有回应,只是搂住龙泽川的脖颈,踮脚亲吻了上去,本该白皙的脸蛋,此刻又红又烫。云生寒只是不懂,这个花君迟不是个正经人吗?为什么会准备媚药?误饮了的云生寒发情了,本来心思就不正,要他怎么忍受?
  “生寒。”龙泽川口中的字眼变了,心跳加速地看着他,这种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困了,龙公子夜安。”云生寒含着笑,一本正经地问了安,随后自己扶着栏杆先走了,与此同时面带笑容的他还哽咽了一下。
  龙泽川静静望着远去的背影,一瞬之间,感觉自己被落寞与孤独包裹着,除了失落还是失落。
  已经是冬日了,龙泽川与云生寒初来乍到,也不服水土,花君迟限制着弟弟,唯恐他再冒犯客人。另一边,云生寒自己在花家游赏,龙泽川则跟花君迟商讨事情,调查真相。
  “好多人都是被划伤颈部导致失血过多而死,还有一些人是小腹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伤口细小,但极其锋利,不像是剑。”花君迟把杀人案的一些情况告诉了龙泽川,但对于死的都是些什么人,花君迟不曾告知。
  花家有个醒目的花苑,石匾上雕琢着“群玉花苑”四个字,如今已经被封了,派人守着不许入内,但云生寒私下里远远望去,只看见花苑里并不是什么鲜艳的颜色,反而是灰蒙蒙的,依稀记得之前,那个红衣小公子找自己哭诉过,他怕自己也会像那些花儿一样,被主人亲手毁了。云生寒那时劝了他许久,但结果不尽人意,花落这颗星辰还是陨落了,偌大的花苑再空无一人。
  云生寒眼前昏暗了起来,扶着栏杆的手慢慢向下滑去,人靠在了地上。那个镜子里的公子也因为云生寒的心伤,双目失明的他看到了族中公子对他的所作所为,一个馒头,扔在地上,踩上两脚,逼他吃下。酒席上,撕破他的衣裳,按在桌上。他怕得落泪了,同时云生寒也落泪了,这一生的阴影挥之不去,爱而不得,云生寒痛苦地将脸埋进了衣裳里。
  就在这时,有东西罩在了自己身上,他能感觉得到是一件斗篷,不过龙泽川看着他时的诧异表情他是看不到的,“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龙泽川发觉自从乱葬岗相识之后,云生寒从未开心过。
  “谢谢。”云生寒酝酿着自己的情绪,攥着那件白鹤斗篷起身来。
  龙泽川点点头,看他不想说,自己也没必要勉强。“天枢的梅花都开得差不多了,最近可能要下雪了,云公子记得多穿几件,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谢谢。”他还是这一句,目光注视着结了一层薄冰的池子,“那个,你们商量事情,我在这里可能耽误了你,今日便要离开了。”
  “离开?”一听他要走,龙泽川当即不乐意了,“并没有耽误我啊,你多留几日好不好?”龙泽川一时忘情了,话语中满是对云生寒的情意,“留在我身边。”
  云生寒冷漠地摇了摇头,执意要离开,谁也改变不了,龙泽川的苦苦恳求,似乎助长了他要离开的决心。“我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就是想跟你道个别,有缘还会再见的,再会。”云生寒微微一低头,摸索着走了。
  龙泽川还想早早处理了杀人案,得以带云生寒在天枢游玩呢,赏梅喝酒不好吗?可是设想太美好,龙泽川终究是等不到云生寒放低身段,他是渰域的家主,为人孤傲清冷。
  相较于远在北方的天枢,南方的姑苏还不是特别冷。萧世言这些天一直住在医馆里,帮父亲给那些病人抓药,累了半天,舒口气都是雾气,但是人闷热得出汗,一步三跳跑出去吹风,无聊之际,翻看着快被父亲翻烂的医书。
  “寒水石,安神镇心,主治心悸怔忡,肺寒宫寒。”萧世言靠着树嘟囔着,但是身后传来一声嗤笑,纠正道:“小白说的是紫石英吧?寒水石可是清热泻火的,这都能搞混?”来人轻蔑一笑。
  “师父!”萧世言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师父你可算是回来了!”

  ☆、小徒弟怜香惜玉

  云生寒早习惯了萧世言一惊一乍,匆匆赶回来的他只是笑了笑,盯着徒弟手上的医书,拍手笑说:“乖徒近来可真是给师父长脸,总算转性子,知道安分守己地学医术了,刚刚去了趟府上,息夫人连连夸我呢。”
  “……”萧世言鄙视,满脸写着“委屈”两个字,“你都不知道,你给我找的那个小美男,太高冷了,身子冰冷,除了奉承什么也不会,在床上都一动不动,连我的小落一半也比不上,哼。”末了,萧世言抱胸生气。
  云生寒抬眉看着萧世言,“你不喜欢他吗?”
  “鬼才喜欢他,冷冷冰冰,怼人的功底倒是挺深厚的。”有几次回去主动去撩花未拂,萧世言深有感触,被花未拂怼得什么也不是,萧世言不悦,能受这气?不干!但是攥着鬼泣鞭又舍不得下手。
  “鬼泣鞭给我。”云生寒冷笑的表情足以震慑住一切,他施力从萧世言身上略过,直接拿走了鬼泣鞭。这架势,要动手呀。
  “哎哎。”萧世言拉着,盯着鬼泣想抢回来,自己师父听说他受委屈了,直接大怒,萧世言反而怒气全消,“师父消消气嘛,你可别打他呀,师父。”
  云生寒不管那么多,攥着鬼泣就径自往门外走,根本不听萧世言的劝,他眸中的怒意,似乎不仅仅是花未拂没有讨得萧世言的喜欢。萧世言劝不住,合上书往旁边一丢,喊着屋里的师兄,“师兄你跟我爹说我先走了,你们辛苦!”
  “……”
  萧世言看着师父提了剑,那把剑上刻着“孤芳”两个字,是云生寒成名之后萧世言送给师父的剑,虽然剑比较次,但是云生寒这一年来一直带在身上。此时急于教训花未拂的云生寒直接御剑飞行,压根不管在后面追着的萧世言。
  可怜萧世言没剑先不说,他也压根不会这一招呀。
  不过云生寒御剑很慢,似乎是在刻意等自家徒弟,等到萧世言紧赶慢赶回到了府中,云生寒才进了屋门,手上攥着鬼泣。“师父!”萧世言略为不满地喊了一声,花未拂讨不了他喜欢是真的,但是萧世言见不得那样的美男挨打,想劝一下师父。
  花未拂看见云生寒进门,便有礼貌地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是墨玄青,因为最近天气不热,也没下雨下雪,打把伞出门容易被人笑话,萧世言干脆让他换了这一身,拉了他去给娘亲看了看。在花未拂看到鬼泣的那一刻,魄灵珠也动了一下,只不过不怎么舒服,他满脸疑惑地看着神情冰冷的云生寒。
  “把这身衣裳脱了。”云生寒示意着花未拂,对于萧世言的又喊又叫,他压根不理会,“要我说第二遍?”
  花未拂无动于衷,与生俱来的羞耻心让他不要去脱,凭什么?他也是个人,为什么不给他留一点自尊心?
  “噌——”猛地一鞭子扫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凳子瞬间炸裂,吓得萧世言一激灵,“师父,你别这样嘛,消消气,别坏了你形象嘛。”萧世言好说歹说,拉着云生寒抬起来的手,很怕它会落下伤了那个美男。不过这个美男成心跟云生寒作对,就是不肯褪衣。
  云生寒恼火了,推开萧世言就甩了一鞭子,一道墨色重重打在了花未拂的胸口,墨玄青丝毫未损,但是墨玄青遮盖的胸口已经多了一道浓重的於伤,花未拂被动地退了一小步,手打颤按住了胸口,胸口的珠子在动,牵动了全身,只这一下,他皱着眉,疼得跪倒在地上,这种痛意都可以让他“回味无穷”了。
  “师父。”萧世言也生气了,很是不满,“我不许你打他。”
  “只要你是花未拂,你的高傲,连尘埃也不如。”云生寒走近了,慢慢推下了他放在胸口的手,从容地解开墨玄青,特意搭到肩上,让他比较有魅惑感,“要是红衣就好了,你这么美,红色在你身上能展现最大的美感。”云生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出了九霄炉,燃起了火,放到了花未拂手里,“取悦好你的世言大人,否则,呵,他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你更别想高兴。”
  “未拂会听命的。”挨了一鞭子的花未拂妥协了,眼神转向了一旁立着的萧世言。可是萧世言有愧呀,是他跟师父告状,师父才会打花未拂的,在他看来,花未拂的目光充满了恨意,让他不敢直视。
  冬日一夜,花未拂捧了一天的九霄炉,身体都捂热了,但一放下九霄炉,身体迅速冰冷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星空,转而视线落在了床上的白衣公子身上,他解开了衣裳,不懂风情的死人又一次褪尽衣裳,只是仰躺在床上等着萧世言,胸口本来的於伤也早就淡化了。
  此刻萧世言心里只有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他拉来被子给花未拂盖住了身子,自己伏在花未拂的肩头,“其实也没必要承欢,你抱抱我好不好?”他讨好性地轻轻说着,下一刻就钻进了被窝,但是花未拂就是冷面冰霜,不给一点反应。
  “需要我帮世言大人褪衣么?”
  “我只想你抱抱我,我有些冷。”萧世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索求着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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