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孵蛋飞升天界[玄幻科幻]——BY:阿泗阿泗
阿泗阿泗  发于:2021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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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舟收回打量岑羽的目光,指尖捏起颗瓜子,送进嘴里嚼着:“那便从白虎神有头疼的旧疾,毕月呕心沥血为他医治开始吧。”
  岑羽又变出了两把小凳子,他一张,崇舟一张。
  崇舟踢了踢小凳子,无奈又好笑:“你要变也变个大些的,坐着舒服些的。”
  岑羽已经率先一屁股在小凳子上坐了,回崇舟:“你看凡间田地边的农妇农夫,树下边穿针边闲谈的妇人,不都是这么坐一起谈天说地的。”
  这有什么?
  坐哪里、怎么坐重要吗?
  关键还是聊的那些话!
  崇舟好笑地跟着坐下,岑羽那坐下后曲起的腿都岔开了,还胳膊肘往膝盖上一撑地嗑着瓜子,抬起的袖口落下,偶尔露出手腕上的奶龙。
  崇舟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来由的,忽然觉得安心了。
  他又想,阿羽说的没错。
  最终安心的,只会是他自己。
  岑羽还在等着吃瓜,眼一胎,看见崇舟那安然的神情,了悟了。
  他不紧不慢地嗑着瓜子,提醒道:“不必如此神情吧?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拿妆奁做条件,才达成了你想达成的目的。”
  崇舟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有了神采。
  他笑笑:“没忘。”
  岑羽心里打着转,面上不动声色,嘴里道:“要不然,你先将妆奁给我?”
  崇舟也岔开腿,拿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嗑着瓜子,不紧不慢:“想得美。”
  岑羽循循善诱:“做不成父子,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崇舟:“你往你朋友脸上泼酒?”
  岑羽:“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不也没计较你起初拍走妆奁算计我吗?”
  崇舟:“朋友……”
  岑羽挂上微笑。
  崇舟接着那声“朋友”,也微笑:“不行。”
  岑羽瞬间落下神色,撇嘴,不行就不行吧,吃瓜总可以吧。
  崇舟见这翻脸跟翻书一般的样子,忍俊不禁。
  他想起岑羽从前在仙府做错事挨罚,罚去后厨喂猪,喂着喂着,猪没了。
  问:猪呢?
  答:吃了,都吃了。
  崇舟脸上笑意大绽。
  如今的岑羽与少年时一般,都是洒脱的真性情。
  那便愿他日后长长久久,皆能如此吧。
  只是……
  崇舟细看眼前,反复又看了几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看什么?
  看魂魄的命数。
  这也是独有鬼王可以做到的事。
  而看完之后,崇舟多少有些意外。
  岑羽魂魄的命数,竟然是无亲人缘、薄情义、淡情爱的九孤之命?
  无亲人缘,这一点崇舟尚能理解,父母全家皆亡,可不得是无亲人缘。
  薄情义?
  淡情爱?
  可岑羽当初明明曾为了一个同门师兄付出所有。
  都已经有了这般的过往,怎么还会是薄情义、淡情爱?
  何况他如今还与龙神帝君如胶似漆着。
  崇舟不解。
  直到崇舟喂岑羽吃瓜的时候,说到毕月去了不拒山,因一心仰慕白虎神,即便被白虎神明言拒绝了,依旧不顾险境,只身前往无尽无妄深渊的裂缝中,斩获医治白虎神旧疾的珍贵灵草。
  岑羽听了,眉头皱起,喃喃道:“别人都明确拒绝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只身犯险?”
  说难听了,这不就是做了舔狗吗?
  崇舟闻言一愣,问:“你不能明白毕月所做之事?”
  岑羽:“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为什么,”为了爱情么,“但如果是我,我不会这么做。”
  崇舟看着岑羽,默了片刻,启唇缓缓:“虽千万人,吾往矣。”
  纵使千万人阻拦、剐了这条命,也要去做。
  岑羽却说:“如果是我身上发生的事,”即便是有人为了他,“没必要。”
  岑羽:喜欢谁,情不自禁地告白了,被拒绝后,自然就该到此为止。
  没有结果的事,为何去做?
  不能因为情不自禁,便豁出自己一条命吧。
  到时候对方不领情,自己就是白费功夫。
  对方领情,难道先前拒绝,扭头又要接受?
  那这接受里,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感动,几分是回报,几分又是不得不为之?
  崇舟道:“白虎神接受了。”
  岑羽一顿。
  崇舟接着道:“可白虎神自己修的,却是那条无名、无形、无情的大道。”
  等于说,他当时接受毕月,并不是因为喜欢,仅仅因为毕月够死衷,又为他做了许多。
  岑羽不论人,只评价这瓜:这样一个开始,难怪最后虐恋情深了。
  崇舟却不再聊这瓜,反而问起岑羽自己:“若是有人因情爱为你披荆斩棘……”
  岑羽还是那三个字:“没必要。”
  他说:“同谁一起,开心最重要,有人若是为我挖心剖腹地复出,日后哪天因为不开心了而要分开,我届时拿什么去还?”
  崇舟:“还?”
  岑羽:“欠了别人的,不用还吗?”
  崇舟蹙眉。
  岑羽:鬼王大兄弟,你这什么表情。
  崇舟心念一动,终于了悟了什么。
  他看着岑羽,缓缓:“你根本不懂何为情何为爱。”
  岑羽耸肩:或许吧。
  崇舟做了一个操不完心的老父亲,又为岑羽假设道:“若哪一日,龙神为你……”
  岑羽抬手:“打住!”
  岑羽诚恳道:“别咒我。”
  他只想和大青龙开开心心、顺顺利利。
  挖心剖腹这种程度的,真心算了。
  没必要,也受不起。
  阴曹殿。
  奈河中卷滚的河水带着困在河中的阴魂四处激荡。
  阴戾之气四溢。
  若白与沧沉一同站在河边,沧沉的手中,是刚从河底起上来的一把刀。
  这刀古朴乌黑,是当年父神造四神时,为防没造好,特意打造的一把可以穿透四神筋骨、神魂的刀。
  简言之,这是一把专门用来宰四神的刀。
  当然,月转星移,远古神早不是当年的远古神,如今这刀宰是别想宰他们了。
  不过,削鳞剖骨还是可以的。
  沧沉来奈河取这刀,正是为了此用处。
  若白感慨地眼神往沧沉脸上看去:这是两根刚试完,就来挖自己的骨头了?
  啧。
  真·男人。
  若白又往那刀上看了一眼,幽幽道:“如今未动手,你还能再掂量掂量,再想想。”
  等真动了手,这刀在真身龙尾上划下去,别说有多疼,日后连恢复都极难,还要留下永久不会灭去的疤痕。
  若白阐析起别人的事便极其冷静,头头是道:“他没有内丹,如今也好端端地做着他的上仙。”
  “你可得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为他剖骨造丹。”
  沧沉早习惯了若白这腔调,闻言随口回了句:“只准你欠债千万,不准我剖骨造丹?”
  若白当即闭嘴,抬手做“请”。
  又没忍住,乌鸦嘴地说道:“只盼你到头来别像我,付出许多,却无人领情。”
  沧沉无所谓什么领不领情。
  若白偏要以前人的姿态告诫他:“到时候他真的不领情,伤心的便是你了。”
  沧沉回过去一个淡定的眼神。
  这有什么?
  不领情、又叫他伤心,便刚好一边动气一边顺理成章地叫那个无情的岑上仙,好好领教一下什么叫与龙共眠七八万年。
  想必届时就算不领这造丹的情,也要领那共眠万年的情了。
  一样。


第52章
  从崇舟的口中, 岑羽吃到了朔悦的瓜。
  正确来说,是朔悦的前身,毕月小天将的瓜。
  虽然不知从鬼王口中吃到这瓜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夸大,但崇舟既然说他当年与毕月有几分志同道合的情义, 关系不错, 很多事也是当年的毕月亲口告诉他的, 岑羽姑且就当崇舟说的都是真的。
  说毕月, 原本出生自仙胎,却是弃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深渊, 与裂缝一窝新生的小嗡嗡一起, 被嗡嗡马喂养长大。
  长大的毕月随了嗡嗡马,桀骜而激进, 又有一副好身段,非但没被深渊的阴戾之气伤到他年幼的仙体, 还随嗡嗡马一起,在裂缝附近吞噬戾气、斩杀踏入嗡嗡领地的异兽与妖魔。
  没几年,毕月便在深渊有了一些小小的威名。
  只是那时候毕月还没有名字, 深渊的人在裂缝附近发现他的时候, 见他总与嗡嗡一起, 便叫他‘嗡少’。
  彼年,‘嗡少’稚嫩, 还是少年身段。
  他不属于深渊中任何一方的势力,亦不与任何妖魔鬼怪往来,更不接受拉拢, 有谁威胁到他, 他便举起他手中那把嗡嗡头顶的角打造的刀。
  这一年, ‘嗡少’成了嗡嗡族群的头领。
  同年,上一代的天君在天界大摆宴席,阴曹殿的殿主为了拍天君的马屁,着手下去到深渊裂缝附近,想找几匹毛色靓丽的嗡嗡,驯服了送上天。
  被‘嗡少’打得七零八落。
  阴曹殿的殿主心道什么‘嗡少’,‘嗡少’是谁?
  亲临深渊一见,愕然发现那‘嗡少’竟然是仙骨仙体。
  阴曹殿的殿主纳闷不已:天生的仙胎怎么会流落深渊?
  恰好,若白那时候因为需要用父神造的那把刀,特意来了趟阴曹殿,正撞上此事。
  白虎神摸着刀刃,不紧不慢:“待本君去看看,若是已然堕了魔,刚好宰个干净。”
  去到裂缝一看,哪里有什么堕了魔的仙胎,只有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与一群嗡嗡淌在水中嬉戏。
  白虎神那时候头疼的旧疾已然到了日日都在犯的程度,来了深渊,受渊中戾气影响,更是头疼难耐。
  然而在河边瞧着那少年与嗡嗡马戏水,头却意外地不怎么疼了。
  若白刀一收,坐在树上看着。
  看完的结果是,若白在少年面前现身,一声不响地度化少年体内经年累积的阴戾之气,又以神格清洗少年受兽族影响的神魂,令他开智、开化,恢复他原本的仙人之姿。
  一切结束后,少年如获新生,茫然地睁眼,懵懂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脚,又抬眼看着面前的若白。
  若白扇子一开,唇角勾了丝笑意:“长得这般清俊,便叫毕月吧。”
  从此,深渊再无嗡少,只有毕月。
  白虎神好人做到底,给了毕月两个选择,要么跟他回天界,届时无论他出生如何,当年又为何被弃、流落深渊,都无需理会,他既是生来的仙胎,天上自有他的位置。
  若是想留下……
  若白打着扇子:“也可。但你需得训化这群嗡嗡。”
  “你自己选。”
  毕月选择了留下。
  若白点头:“也好。天上甚是无聊,不去也罢。”
  若白走了,毕月留在了深渊。
  他已然存智、开化,便不再轻易斩杀异类,只留在深渊,与嗡嗡相伴,倒也没所谓的驯化,反而以自身影响嗡嗡族群,令嗡嗡那暴躁的脾性逐渐平和,令它们也能够与人心想通。
  于是多年后,天君再度大办宴席,阴曹殿的殿主终于有毛皮漂亮又温和的嗡嗡马送上天。
  殿主很是欢喜,外加那些年与留在深渊的毕月交好,便特意在赴宴的时候,带上了毕月。
  于是毕月便在那个席宴上,重逢了当初对他有“领路”之恩的白虎神。
  只是若白见了他,神色平平,似是早将他忘了。
  毕月有些难过。
  同时,毕月又在天上听说了很多白虎神的事。
  比如白虎神神宫的“来者不拒”,比如这一代的天君极为忌惮远古神,非但想要从若白手中将‘天上天’拿来,还时常以送人过去侍奉做幌子,调兵监视不拒山的神宫。
  用毕月当年自己对崇舟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便鬼迷心窍了,一心想留在天上,想去不拒山。
  于是宴席结束后,阴曹殿殿主便又托关系托人,将毕月塞进了天将的名单中。
  又花了老大的力气,再让毕月进了去不拒山的遣调名单。
  毕月如愿以偿地进了不拒山。
  他以为他做得隐秘,白虎神既然不认识他了,也不会知道他是混进来的。
  然而到了神宫的第一日,轮岗值守的时候,若白打神宫门口经过,一眼便瞥向他,又传音道:“不留在深渊陪你的嗡嗡,来本君这里看大门?”
  毕月吓了一跳。
  若白眼神里流露几分趣味,侧眸对着他笑。
  这之后,没多久,毕月就被调进了神宫,去到了白虎神近前侍奉。
  白虎神待他十分地好,读书、写字,术法、舞剑,能教的都教了,还带着他在神宫里放风筝。
  镇守在神宫的天兵天将都在传,说白虎神把这不拒山里能享受的都享受了,终于将他的淫爪伸向了他们中。
  可怜毕月天将小小年纪……
  唉,可怜、可叹。
  毕月便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白虎神,又真正认清他自己的心意的。
  而他长自深渊,性情利落、分明,彼年年少,尚且不知道何为暗藏真心。
  他的那些喜欢,他也根本藏不住,便索性都同白虎神说了。
  若白闻言,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是近来书念得还不够多,还是风筝放得无趣了,开始没事找事?”
  毕月不解,这为什么是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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