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若是要给那只兔子讨回公道,哪怕是同为高等家族的豹族也要给几分薄面。
不过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秦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空口无凭地污蔑。
白若年红着眼眶抱着沈忆寒,小声道:“怎么办?都是年年的错,要是年年有和沈哥哥契合度高的腺体,就不会让沈哥哥冒这么大的险了。”
沈忆寒听得心疼,揽着白若年的赢赢细腰说:“宝贝,这不是你的错。”
“阮熙的腺体没了,我们可以找别的。”
白若年使劲摇摇头,半挂着晶莹的泪珠,“不可以,年年不可以再害人了,只要能陪在沈哥哥身边,就算让年年被所有人骂都无所谓。”
他的宝贝还是这么善良。
沈忆寒叹口气,摸着白若年的小耳朵,嗔责道:“谁敢骂我的年年,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把你娶进门的。”
“真的吗?”白若年面露惊喜,随即又哀愁下来,“可是....年年的腺体....”
腺体确实是个问题,沈忆寒沉思片刻。
如果黑市上有合适的腺体,他也犯不着把主意打到阮熙身上。
不过....要是阮熙主动给呢?
阮熙对他的感情,用爱的不求回报来说一点不为过,性格也是胆小懦弱,单纯天真,唯他的话是从,好哄的很。
只要他稍稍说些好话,再把之前的责任撇干净,那只傻兔子又会上赶着贴过来。
沈忆寒金色的瞳孔半缩,俊美温柔的脸上却浮现出截然相反的阴霾。
他宽慰着白若年,说:“放心,腺体的事我会想办法。”
“沈哥哥,你真好....”白若年靠在沈忆寒胸口,嘴角却微微上扬。
逃掉一命又如何?
只要有他在,就绝不会让那个死兔子好过。
他还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阮熙也不配得到。
秦琛在传闻中可是以一人之力抵挡五百万巨龙的嗜血狂魔,凶残暴虐成性。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把那只兔子折磨地生不如死了。
与此同时,传说中的嗜血狂魔,正坐在书房里,盯着手里的一张纸,发呆了整整半天。
不仅是那张纸,整个书房挂满了画框,画中的主人都是一个少年。
少年的头顶长了一对兔耳朵,小小的团子尾巴像是活过来似的,在奔跑的时候一蹦一跳。
他的背影纤细却挺拔,发丝和耳朵随风飘扬,散发着阳光和活力。
若是能看到少年的脸,说不定会更为惊叹。
然而,很可惜的是,这么多画里没有一副画了少年的正面。
或许连画作的主人也不清楚,这个少年真实的样貌。
秦琛每次梦到这个人,都会画下来,不知不觉中,已经上百张了。
可他还是不知道,他想要的垂耳兔究竟是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那个他曾梦到过无数次的人,有一天会出现在他面前。
敲门声,打断了秦琛的思绪,郑叔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来:“家主,夫人醒了。”
“知道了。”
秦琛将手里的画作放在了桌上,便推着轮椅来到了阮熙所在的卧室。
“夫人,这是为您专门定做的胡萝卜养生料理,有胡萝卜青菜汤,胡萝卜寿司团,胡萝卜椰丝羹,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几个女仆推了一个十分豪华的餐桌,围在床边,将手中精心准备的美食送到阮熙面前。
管家大人吩咐过,要好好照顾夫人的起居,特别是现在夫人十分虚弱,端上来的食物要兼具喜好,营养,美观等一系列要求,绝对不能马虎。
阮熙坐在床头,兔耳朵无力地耷拉着,银发的一边还翘起一撮呆毛,睡眼惺忪,脑袋却有些晕乎乎的。
他这是到了天堂,还是在梦里没醒过来?
算了,反正梦里有秦琛,也不失为一个美梦。
阮熙傻笑两声,就机械地接过一个女仆手里的胡萝卜羹,刚抿了一口,秀气的眉毛就皱成一团,呸呸两声吐了出来。
也不是说难吃,就是一点味儿也没有,哪有肉啃起来香?
阮熙瘪着嘴说,“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肉。”
女仆显得有些为难,“这…管家大人交代过,夫人您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碰荤腥。”
阮熙哪里肯依,他变成一只兔子不代表要吃兔子吃的东西吧?
肚子又开始咕咕地叫,像是一块块肉在他面前飞过,阮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怜巴巴地看着那几个女仆。
“肉……”弱弱的一声叫唤。
就在女仆为难的时候,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去准备。”
女仆们转头一看,连忙恭敬地低头,异口同声地回道:“家主!”
阮熙的视线也被那道声音给吸引,推着轮椅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到了阮熙跟前,女仆们识趣地带着餐桌离开,还不忘把门关上。
“秦琛!”阮熙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似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太好了…你还在…”
阮熙一个饿狼扑食,扑进秦琛怀里,用头蹭着秦琛的脸,满脸幸福,完全没看出某人瞬间黑下来的脸色。
“下来。”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沉寂中隐藏着危险。
阮熙软糯又乖巧,白绒绒的尾巴都兴奋地一颤一颤,“不要,我不会让你走了。”
秦琛的绿眸紧缩,随即一只手拎着阮熙的耳朵,将黏在身上的人拉开一段合适的距离。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明白吗?”语气十分严肃且冰冷。
阮熙睁着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秦琛。
秦琛忽然就哽了一下,仿佛有一重锤砸在心上,一点不痛反而轻飘飘的,像是砸进了棉花堆儿。
该死,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第22章 婚约就此作废
秦琛收敛起心中的悸动,阮熙又没羞没躁地往身上钻,撩的他腹部开始燥热不堪。
所以他面无表情地提着垂耳兔的领子,仰面丢在了柔软的床上。
阮熙一个天旋地转,身子在床上弹了两下。
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秦琛他....真的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承诺是真的,秦琛从来就没有骗他。
阮熙的两只兔耳朵挡在眼睛前面,喜极而泣,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秦琛瞥了一眼阮熙,鼻尖红红的,胳膊和耳朵因为抽泣而颤抖。
竟然哭了?难道是他刚刚下手太重?
呵,还真是脆弱的omega。
秦琛是只见过大世面的alpha,但在这只垂耳兔面前却表现出了一丝不知所措。
“哭什么?”心情很烦躁。
阮熙还是在哭,他忍不住, 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就像是积蓄了多年的委屈和绝望开了一个小口,从涓涓细流到惊涛骇浪,最后收不了场了。
秦琛眉头紧锁,抿着薄唇脸色沉郁难解。
该死,郑叔也没给他关于哄omega的书籍,这方面严重缺乏经验。
“别哭了。”尽量让语气不那么冷硬。
结果阮熙哭得更大声了,在秦琛眼里就是又被他给吓坏了。
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嵌进了掌心,眼底的柔情化为漠然。
是啊,他天生不就是让人恐惧的吗?
一个每天生活在黑暗里的怪物,连最基本的行走都做不到,又怎么会有omega愿意陪在他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将轮椅转了个头,冷声说:“我会派人送你回去,婚约就此作废。”
说完就准备离开,谁知哭声戛然而止,变为一句惊天大吼。
“等会!”
阮熙宛如被点击了的鱼,立马止了声弹跳下地。
短路的大脑瞬间连通,智商蹭蹭蹭地上升了好几个高度。
他蹦到了秦琛面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家老攻。
虽然还是一样的帅,但又有点细微的差别。
眼睛....嗯?怎么是绿色的?
发型好像也不太一样,最重要的是......他老攻怎么坐在轮椅上!
“秦琛,你的腿......”阮熙颤抖着声音。
难道...是那次车祸留下的?
秦琛是因为腿的原因才这么多年不见自己的吗?
这个傻子。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秦琛都是他爱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改变。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秦琛的腿,却被一股力量弹开,根本就无法接近。
阮熙抬头一看,被面前的男人给震住了。
秦琛的眸子十分的阴沉,甚至散发着浓浓的寒意,恍若地狱的恶魔,尤为可怖。
阮熙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缩在了墙角。
“我的腿怎么了?”秦琛看似平静,却暗含着杀气。
秦琛的腿,是一个禁忌。
没有人敢在秦琛的面前提起这件事,如果有人在秦宅偷偷讨论,也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触碰这道逆鳞。
外界的猜测众说纷纭,有人说,秦琛的双腿是被恶龙诅咒了,也有人说秦琛的力量太过于强大,造成了反噬。
但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当年参与那场大战的人才知道。
“秦....秦琛...”alpha的恐怖力量将垂耳兔压制地快要窒息了,阮熙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
他觉得....面前的秦琛,好像变了。
弱弱的可怜求救,让秦琛仿佛失控的怒火收了回来。
这是强者的本能反应,那就是将自己的弱点保护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秦琛看都没看阮熙一眼,便推着轮椅出了门,木门随之碰的一声,将垂耳兔吓得又是一颤。
阮熙将自己抱成一团,长长的耳朵垂在地面,眼圈红彤彤的。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
为什么秦琛再次见到他,一点也不高兴呢?
某酒吧内,舞池里的alpha、beta和omega穿着最少的衣服,跳着最嗨的舞。
胡南风坐在最尊贵的vip席沙发上,左边一只妖艳孔雀少年omega,右边一只纯情猫咪少女omega,嘴里叼着半支烟,凤眸邪魅上翘。
“南风哥哥~~你都好久没来找乐乐了啦~~~”
“还有柔柔,人家等了你好久了呢~”
胡南风笑了笑,从怀里抽出一摞大红钞,往桌子上一拍。
有钱的感觉,还真是爽。
不知为什么,胡南风又想起垂耳兔omega的香甜味道,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把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们的。”
那几个omega眼睛都直了,连忙笑的花枝乱颤,哄得胡南风心都快飘上去了。
直到,有一只不守规矩的,把手伸进了胡南风的裤裆。
酒吧里这些可不是什么正经omega。
他们都是被家族驱逐以后,才沦落至此,高等家族的alpha连玩都嫌脏,也就只有一些同样被驱逐或者低等家族的alpha会过来。
但都不会真正地标记他们。
没人知道胡南风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个英俊潇洒又有钱的主儿。
这些omega都想用点手段爬上他的床,摆脱现在这样被人唾弃的境地。
胡南风半眯着眼,一把抓住那omega的手,似笑非笑:“宝贝,怎么这么不听话?”
那omega尴尬地收回手,胡南风也没什么兴致了。
他喝完杯中的酒准备离开,忽然手里的玻璃杯应声而碎。
周围的omega大惊失色,尖叫着鸟兽皆散。
胡南风冷笑一声,刚跨出一步,面前的方桌跟着碎成了一地。
不仅如此,连柜台上的红酒,灯红酒绿的招牌也彭的发出一声响,最后摔得稀巴烂。
这一切,都是因为酒吧进来了一个人。
男人踏着皮鞋,一身黑色风衣缓缓走过来,最后停到了胡南风面前。
灰白相间的巨型犬科,瞳孔是深褐色,这是一只阿拉斯加alpha。
男人的身后跟着一条短尾巴黄狗,冲着胡南风使劲地叫唤。
两人对峙了将近一分钟,男人唇角一勾,开口说话了:
“就是你,欺负了我家阿黄?”
第23章 我说过要退婚了吗
这位阿拉斯加alpha名叫斯泽,是犬族的大少爷,分化能力为万物破碎。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他撕不了的东西,包括人。
他的母亲是一只高贵的萨摩耶omega,在生下他的弟弟以后就去世了,而他最宠爱的弟弟,也被坏人注射了阻隔剂,变成了不能说话的本体。
一只柯基。
好巧不巧,就是这只和阮熙建立了革命友谊,还被胡南风无情踹了两脚的小狗。
柯基贪玩跑了出来,迷了路,差点被拿去炖成了狗肉汤,幸好认识了一只同病相怜的兔子,才被匆忙赶来的斯泽找到带了回去。
柯基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当然是带着靠山过来报仇了。
于是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斯泽和胡南风差不多身高,alpha之间对视时,爆发出了激烈的战火,精神力也开始胡乱窜,似乎是势均力敌。
斯泽上下打量着胡南风,深褐色的眼底露出了轻蔑。
一只被家族抛弃,赶出来的野狐狸,竟然也敢对他家阿黄下手。
他冷声一笑,犬科动物的灰白兽耳高傲地竖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