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没去学校正好,就你这好奇心肯定要凑过去看热闹,被他伤到了怎么办？”
　　“半妖还能伤到我？”
　　桑白不满赫渊小看他的实力。
　　“我要是在学校,至少会张结界把关浩困住不让他伤人。”
　　“对了,我还能让葛榕把在场所有人记忆消除呢。”
　　话音一落就对上赫渊意味深长的眼神。
　　桑白立刻闭嘴，心虚的趴在桌子上拿起英语课本挡住脸。
　　笨蛋！竟然得意忘形,不打自招。
　　“过来。”
　　赫渊半似命令，半似笑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桑白慢吞吞得朝赫渊靠去，乖乖地把顶着狐耳的脑袋歪进人怀里。
　　紧接着一双绒绒耳朵就被揪住,还被细细的抚揉，于此同时还被赫渊‘拷问’：
　　“说，你用葛榕消除过多少人的记忆？”
　　桑白：“也……也没多少人，就偶尔……我没有伤过人,真的。”
　　狐耳连接发根的地方是最敏感的地方，每次被赫渊用指腹沿着耳根画半圆时都是最酥痒最难奈的时候。
　　赫渊也发现了这点，却故意轻柔的缓慢的抚摸。
　　尤其是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少年痒到发抖也不知道躲开的样子，更能激起他某种恶劣欲望。
　　“所以你以为你把我那晚的记忆也净化了？”
　　赫渊凑近微微抖动的狐耳前，轻缓低沉的声音带着气息吹动着柔白细软的绒毛。
　　“那你知不知道，葛榕的净化对仙没有效果。”
　　指腹的温柔抚揉，却也是最细致的折磨。
　　桑白痒到声音发抖：“我现在……知道了。”
　　赫渊轻哼了一声，继续在他耳边低语：“这么坏，还这么顽皮。”
　　桑白以为赫渊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心里一凉立刻抱住了赫渊：“这事……怎么样才能算过去啊？”
　　声音抖着，肩背也抖着，像哭了一样。
　　赫渊停止‘惩罚’垂首亲吻他的头顶柔白的发丝，哄着：“好，以后就不提了。”
　　桑白趴在赫渊怀里喘了好久才缓过来，却还不愿意起来，好奇地又问起来半妖的事。
　　“在一个学校那么久，我怎么都没发现关浩是半妖呢？”
　　赫渊看着被仍到地上的英语课本，无奈拍了拍怀里的小狐狸后背，耐心解释：
　　“半妖的灵源本就不成熟，若不是用灵力深度查看，很难辨别他们是人类还是半妖。”
　　“而且，半妖不能掌控灵源，发狂就会失去理智发狂伤人。”
　　赫渊叹气：“这就是为什么三界不允许妖和人类私自结合的原因，他们生下半妖，多半是会给人类和三界带来祸端。”
　　又轻拍着桑白后背，警告：“以后，你也不准轻易沾染人类。”
　　“我怎么会呢。”
　　桑白有些气恼，从赫渊怀里爬起来控诉：“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是那种随便的妖吗？”
　　赫渊不语，偏着脑袋看他，眼眸是不言而喻的笑意。
　　桑白没了底气：“那晚是因为您，您……”
　　“您长的好看，灵力也很香，我才……才跟您求偶的。”
　　他认真说到：“求的时候我是真心的。”
　　赫渊心情很好地赞许：“你眼光不错。”
　　桑白顿了好一会儿，忽然张口问：“您既然同意了婚契，那就是您也愿意跟我在一起……是么？”
　　赫渊点头。
　　“那……”
　　桑白又小心翼翼了起来：“那……一年后咱们婚契就真的会断了吗？”
　　赫渊神情一滞，眼色黯然，双手不被察觉般得紧握了些。
　　随即却抬眸挑问：“怎么？一年你还不满足？你还想霸占上古仙君的灵力多久？”
　　桑白垂下了脑袋，缩坐在一旁轻声问：“那你……一年后还会养别的小妖怪吗？”
　　赫渊：“不会。”
　　桑白：“那万一遇到更可爱的小妖怪向您求偶呢，您……您会答应吗？”
　　赫渊：“不会！”
　　那为什么……不继续养我呢？
　　桑白很想这么问，却问不出口。
　　他也不能太自作多情，像赫渊说的那样：一年还不满足吗？
　　他一个小妖那里敢肖想仙君的一辈子。
　　只是，一想到跟赫渊在一起的生活一年后就要结束，桑白突然心里想被堵着一样，呼吸都跟着难受。
　　他拉起赫渊手，张口咬上食指。却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含咬，温软的舌尖试探般的舔抵之后就松了口。
　　而后捡起英语课本，脸红红的缩在一旁装作背书。
　　“桑白。”
　　赫渊轻喊他。
　　他故意不理会，脑袋埋进课本里。
　　过了半分钟，他察觉到赫渊坐到了他身后，双手扣住了他的腰身，那双温暖的手掌稍一收力他跌坐进了赫渊的怀抱中。
　　凉凉的灵力随即靠近环绕全身。
　　桑白别别扭扭：“我……我还要背课文呢。”
　　“背啊。”
　　赫渊的一只手藏进了他睡衣里面，温柔的做着些动作，声音却是低沉带着些许命令：“半个小时，把这篇背出来。”
　　桑白手中的课本差点抖掉，本能的缩着肩头，呼吸紧促，嗫嗫嚅嚅：“我……仙，仙君……”
　　赫渊低声打断他，严肃又无情：“背不出来，会有惩罚。”
　　狐尾被拽了出来，柔白的蓬松的毛遮挡住赫渊放在下面的另一只手，只有是桑白知道那只手在做什么。
　　课本彻底倒了，桑白趴在上面望着一段段英文字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
　　关浩的处置需要赫渊亲自下达命令，他又得离开家。
　　桑白想去看关浩。
　　他拉着赫渊的衣袖低声请求：“带上我一起去好不好？您不在我一个人难受。”
　　赫渊的手熟练的滑进人衣领里，捏了捏，问：“哪难受？”
　　桑白也不躲，故意撒娇：“看不到您就难受，想一直跟着您。”
　　“你这个样子能出去？”
　　赫渊手拿了出来，细心的给桑白扣上衣扣遮盖胸口的痕迹，哄着：“我很快就回来，你忍忍。”
　　桑白：“……忍不了。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柔润的少年拽着他衣袖，低声求情又撒娇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软。
　　只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桑白的样子。
　　fq中的狐妖，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带着魅惑之态。心如止水的他看一眼都想拥入怀中，占有他的每一分一毫。
　　别人看了又会怎么去臆想。
　　所以他才把他困在这间卧室，有意不让任何一个外人看到他的小狐狸。
　　桑白见赫渊还不松口，撇着嘴巴装生气：“我都被你关三天了，都快憋坏了。你再不让我出去，我……不理你了。”
　　赫渊：“……好吧。”
　　桑白一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赫渊无奈揉他：“但不能这样出去。”
　　“我知道，我穿正式点。”
　　桑白跑去换衣服，结果刚跑了两步，瘦高的少年忽地消失，身上的睡衣跌落在地板上。
　　睡衣下面，鼓起的一团不停蠕动，最后钻出一只白色小狐的脑袋。
　　小狐狸眼睛咕噜噜充满疑惑：他怎么就变身了呢，是赫渊弄的吧？
　　桑白人形的时候瘦瘦高高，真正的狐形姿态时蹲在地上脑袋只到赫渊的膝盖处
　　赫渊蹲在地上望着一小团雪白的小狐，眼睛里全是柔柔的笑意。他伸手挠挠小狐尖尖的下颌，说：
　　“你就这样跟我出去，好不好？”
　　桑白不满，说话：“你去办公务还带着一只小狐狸，那不是更引人注目？”
　　“当然不会。”
　　赫渊手抚摸这他身体，指尖灵力闪动。
　　一瞬间，桑白眼见的所有东西都在变大，离他渐远。
　　而后，他就发现自己蹲坐在赫渊的掌心中。赫渊那张英俊的脸，无限放大在他眼前。
　　桑白瞪着眼睛观察自己和周围的参照物：他不但被赫渊打回了原形，变把他小了。
　　跟只小仓鼠一样！
　　让他一只三百岁的妖狐的脸面往哪搁。
　　赫渊却笑着，说：“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你了。”
　　桑白在他掌心蹦跳着，大声控诉：“这么小，我看人也不方便啊。”
　　赫渊反问：“你想看谁，你不是只想跟着我吗？”
　　桑白：……
　　他怀疑赫渊知道他的目的。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被赫渊塞进了西服口袋，周围直接黑乎乎的一片。
　　桑白扒着口袋钻出来，露出小脑袋，吵吵：“我不要在口袋里，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我这算什么外出啊？！”
　　因为变小，即便是浑身力气喊出来的声音，也是细小又可爱的声音。
　　赫渊满脸笑意：“乖一点，出发了。”
　　桑白：%￥*&*&%￥#&&*%
　　赫渊手指轻轻拨动，扒在口袋边沿吵吵的迷你小白狐‘扑通’一声又掉了进了口袋里面。


第31章
　　桑白凭听觉和嗅觉捕捉到凝重的气氛,猜测已经到了三界管理局。他透过西服口袋的布料隐隐约约能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像是一个会议室大厅，大厅中间站着几位仙使和妖类。季墨也在，怀里还抱着沉睡的艾莉。
　　大厅中央是一个结界,里面关着关浩。
　　关浩的眼睛已经完成变型成为淡绿色，瞳孔细长竖立，眼中是惊恐和自我保护的攻击欲。
　　裸露在外的面部和脖颈皮肤成暗黑鳞皮状，在人类的身上看起来狰狞可怕。
　　体内暴走的灵源更让他像一头困兽，在结界里低吼。
　　大约是试图挣脱结界而被灵力反噬过,他浑身是伤,精疲力尽的蜷在地上闷声吼叫。
　　结界外,一名看是40岁女人跪在地上哭泣：“小浩没有错。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和他爸都不知道我是蛇妖。是我欺骗了他们,我违反了三界律法。我原因接受任何处罚。”
　　“只求你们救救他，救救小浩。”
　　桑白听到赫渊冷漠淡薄的声音：“蛇妖曼筠私自违反三界律法,私自于人类结合生下半妖关浩，扰乱三界持续,伤害无辜人类,处罚雷刑,关悔崖千年。”
　　“半妖关浩,灵源，要么抽离灵源,要么送去悔崖永生，你选吧？”
　　桑白：……
　　赫渊果然还是好可怕。
　　曼筠的处罚先却不说，但关浩……
　　抽离灵源相当于取走妖的生命,半妖也是。
　　而是关在暗无天日的悔崖一辈子，关浩现在这个样子会在每天发狂折磨中一点点消耗生命，知道灵力衰竭而亡。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曼筠突然不哭了。
　　她擦掉眼泪，正色说道：“求仙君抽离关浩的半妖的灵源,让他成为普通的人类。”
　　季墨提醒：“半妖抽离灵源确实会回归人类。”
　　“但风险极大。他有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也有可能痴傻一生。”
　　“恢复成普通人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
　　曼筠双手紧握，强忍着眼泪望着结界里的关浩，一个字一个字说：“那也不能……不能让他爸知道，我是妖，他的儿子怪物。他会……害怕，会难过……”
　　季墨叹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为何还要跟人类结合。现在，却让你的丈夫和孩子去背负你触犯的禁忌。”
　　曼筠惨笑一声：“因为，喜欢上了啊！”
　　因为喜欢。
　　桑白愣着住了。
　　他想到了紫藤。花妖躲到那样荒芜干旱难以生存的地方，不惜触犯禁忌，不惜承受被发现后的严重惩罚。
　　只为救一个男人。
　　灵源被抽离是赫渊在执行。
　　桑白看不到赫渊的表情，但能看到关浩痛苦到面目狰狞的不停挣扎，惨烈的嘶吼。
　　直到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束缚妖的结界消失，关浩的露在外面的皮肤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手上，脸上和身上的校服带着骇人的血迹和伤口。
　　曼筠跪坐在旁边，一下一下扶着关浩的面庞，泣不成声：“是妈妈害的你，都是妈妈害的你，对不起，小浩。对不起……”
　　曼筠被带走单独处置。
　　所有人离开大厅的一瞬间，桑白飞速跳出了赫渊的口袋，跳到了关浩身旁躲着。
　　赫渊脚步停顿，微微扭头望去，又神情漠然地带着所有人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了关浩和桑白。
　　桑白跳到关浩耳边，轻声喊：“关浩，你怎么样？”
　　毫无反应。
　　桑白看到他呼吸在逐渐变弱，脸上血色越来越发青白之色，是死亡前的征兆。
　　他立刻抬起小爪子放在关浩肩头，金色的灵力通多狐爪涌处，源源不断得注入进关浩的身体。
　　白色的小狐站在关浩肩头，通体笼罩在这片灵力之下，浑身的白色的绒毛都泛着金色的光泽。
　　神圣，耀眼。
　　关浩似乎被这道光芒刺醒，紧闭的眼睛松开一条缝隙，黑色的瞳仁中倒影出小白狐的姿态。
　　醒了！
　　桑白一喜。
　　紫藤说的对，他的灵力果然可以救人。
　　他凑近关浩耳边，轻声说：“下次一起打球哦。”
　　直到关浩开始正常呼吸后，桑白才离开。
　　他嗅着味道寻找赫渊。
　　正是上班时间管理局内仙和妖的职员居多，桑白唯恐被发现贴着墙角小心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