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Alpha怎么了[玄幻科幻]——BY:雪压眉
雪压眉  发于:2020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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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愿垂在腿边的十指慢慢缩紧,低声而坚定道:“我不会把楚徊交给任何人。”
  贺山闻言一挑眉,虚情假意道:“你想好了?如果不接受治疗,或许楚徊连三年都活不上了。”
  盛愿平静地与贺山对视,一字一顿陈述:“我再也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了。”
  贺山露出了些许遗憾的表情,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盛愿在过来之前就想到贺山会提什么要求,不过不管怎样他都要过来试试,有任何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可贺山从来不是个慈善家。
  “祝你早日康复,再见。”盛愿冷淡地说了一句,转身便走了。
  “我们起码也相识一场,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免费无偿的,不过这个办法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太晚了。”贺山忽然在他身后缓缓开口说:“你可以再让楚徊做一次腺体转移手术,用健康完整的自然腺体换掉他的人造腺体,但是接收腺体的等级和性能不能低于他的原三级腺体,最次最次与他原腺体相同,并且还要跟他本体没有任何排异反应。”
  “不过综上所述,符合条件的三级腺体约等于不存在,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
  只“等级性能不低于原腺体”就足够苛刻,毕竟楚徊当年的腺体是登峰造极的,还要再外加“没有排异反应”一条,几乎是把现有市场流通的三级腺体全都毙了。
  盛愿静了许久,才极轻极慢地说:“……有一个。”
  现在就有一个。
  他后颈里装着的这个、本来就该属于楚徊的腺体。
  .
  医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医生看到盛愿晚上独自前来,以为他是来接人的,主动开口道:“你怎么来了,桐斜不在我这里。”
  盛愿说:“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想请求你帮一个忙。”
  医生在得知两个人的过往之后,对盛愿这个Alpha还是非常有好感的,“你说,能帮上的我肯定不留余地。”
  盛愿迟疑了片刻,缓缓道:“我想找一家能做腺体转移手术的医院。”
  自然腺体转移技术现在已经非常成熟了,正规医院都会提供这项服务,只要通过双方匹配,手术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自然腺体转移?”医生诧异地挑了下眉,说:“我这里就可以做啊,虽然我医馆的规模不如西区那边的大医院,但是机械设备一点不比它们的差,保证零风险——不过你是有什么朋友要做这个手术吗?”
  “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盛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多了,他低声道:“总之,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暂时不要让桐斜知道。”
  医生眯了下眼睛,爽快答应:“好的!”
  .
  盛愿回家的时候是七点五十,他拎着一个芝士蛋糕,向往常一样打开门,温和地说:“我回来了。”
  桐斜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两条长腿交叠,神色晦暗不明。
  盛愿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但凡有人跟桐斜告密,不是西利就是贺山,这两人都暗搓搓地不憋好屁,但是他昨天晚上已经未雨绸缪地把除了医生和他的手机号之外都设置接收限制了,桐斜应该接不到其他人的电话才对,应该还不知道人造腺体的事……
  医生不会出尔反尔。
  “过来,老实交代。”桐斜示意盛愿坐到他身边。
  盛愿嘴唇动了动,一股无法逃脱的宿命感油然而生,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只听桐斜又道:“你电脑里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盛愿听到这句话居然松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开始思考桐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视频?他电脑里……
  只有那一段监控。
  如果以前被桐斜发现监控的事,盛愿可能还会紧张一下,但是在生死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盛愿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格外平静地解释:“是以前的监控,一直没删。”
  桐斜捏了一下他白皙干净的脸颊,用温柔到让人发毛的语气俯身凑在他面前低声询问:“看监控干什么?看我还不够吗?”
  “够的。”盛愿凝视着他,声音微微颤栗:“我希望能一直看着你。”
  桐斜没想到自己调戏小男朋友不成还被反将一军,“咳”了一声,伸手挠了下发烧的脸颊,不自在地小声嘀咕道:“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补课了?最近说起情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盛愿并不是一个热衷于表达内心感情的人,可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
  “……楚徊。”
  盛愿一般不会用“楚徊”这个名字称呼他,桐斜明显一怔,还是“嗯”了一声,放下盘子里的蛋糕转头:“怎么啦?”
  盛愿望着他乌黑明亮的眼珠,轻声缓慢道:“我很爱你。”


第三十一章 我也想跟你白头到老
  盛愿还没跟他说过这么直白地说过话, 桐斜老脸都快挂不住了,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盛愿主动坦诚跟他表白,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桐斜伸手端过他的下巴,装模作样地审问道:“你这两天好像不太对劲, 早出晚归干什么去了?”
  盛愿近乎有些直勾勾地盯着他, 轻声说:“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桐斜还是觉得有问题,以前他俩这危险距离,盛愿肯定早就脸红了, 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哪还能这么你来我往跟他“过招”?
  ——不过就算是桐斜疑神疑鬼, 也想不到盛愿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那些“狗男人经常犯的错误”跟他沾不着一点边,男朋友的品性桐斜还是很了解的。
  他用勺子挑了一块蛋糕, 递到盛愿嘴边, 随口问道:“今天工作很忙?”
  “嗯。”盛愿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实在是不擅长在桐斜面前说谎, 只好说:“我有点累了,先去洗漱休息了。”
  桐斜眯起眼盯着他的背影——当年这小子有事瞒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次又瞒他什么了?
  .
  过了两天,盛愿收到手下人的一条信息。
  贺山死了。
  他还是死了, 贺山的手术虽然当时看着成功了, 但是后来情况忽然再次疯狂恶化,连手术台都没下来——贺山虽然称不上是“一代枭雄”, 但起码也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这样死不瞑目, 真是让人唏嘘。
  盛愿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答应贺山的要求。
  “手术我这边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三天后医生给盛愿打电话:“最好让你朋友先来体检一下,做个匹配实验什么的。”
  “不是我的朋友。”盛愿道:“见面再说吧。”
  盛愿直接开车去了医生的医馆,“是我和桐斜。”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莫名其妙,医生听不明白了:“你和桐斜?什么意思?你俩谁做?为什么啊?”
  盛愿低声恳求:“我想请你把我现在的腺体换给桐斜。”
  医生呆住了:“啊?那,那你不就……?”
  盛愿把腺体还给桐斜,那他怎么办?
  盛愿笔直地站在原地,面色沉凝一言不发。
  医生心里明白了,皱眉说:“为什么啊,他不会同意的。”
  “麻烦你准备手术就好,”盛愿坚定道:“桐斜那边,我来解决。”
  “不行,我不敢,桐斜醒了之后会把我剁成载玻片的,”医生万分抗拒对盛愿地说着,心想:“他有多宝贝你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没数吗?
  “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老死在我面前。”盛愿垂着眼轻声说。
  “什么死不死的?”医生顿时皱起眉:“你说明白点。”
  于是盛愿把人造腺体的最近一系列事故给医生简短复述一遍,他像是疲惫极了,哑声道:“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医生简直不能想象为什么这两个人谈恋爱为什么就这么难,别人都是小打小闹,顶多过不下去离婚,怎么轮到盛愿这里就动辄生离死别?
  命运就不能对这两人稍微施舍一点慈悲吗?
  “……好吧,”医生垂头丧气地说,“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随时来找我。”
  盛愿:“多谢了。”
  .
  叮咚!
  盛家的门铃响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盛母以为是“楚徊”又来访,开门没想到是——
  “………阿愿?!”
  盛愿看着眼前明显见老的女性Omega,难以想象他们居然有十一年没见过一面了,他的眼珠几乎是一下就红了,声音止不住颤抖:“……妈妈,我回来了。”
  盛母先是忍不住抱住盛愿,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又哭又笑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盛愿跟母亲一起走进家门:“我回来看看您,跟您说一声……对不起。”
  盛母擦了一下眼泪,小心翼翼询问道:“以后……还走吗?”
  盛愿想:对不起,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再见了。
  他心脏不住发紧,低声缓缓地说:“母亲,我有一个爱人。”
  ………
  一个周后。
  盛愿跟小狼出门扔垃圾去了,桐斜一个人在家煮西红柿鸡蛋面,盛愿的手机在客厅响了。
  桐斜走过去一看,来电没有备注,但是他知道那是谁的号码——
  是医生的。
  桐斜心里立刻浮起一丝微妙的怀疑:医生有事不给他打电话,打到盛愿这里做什么?莫非这两个Alpha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
  想了想,桐斜直接接了电话。
  医生还是熟悉的医生,刚接通了电话就急吼吼地说:“盛愿,你真的想好了吗?换腺体可不是小事,等你的手术做完,我就要麻溜儿地卷铺盖走人了,不然桐斜能提着他的大剑追杀我三条街。”
  桐斜:“………”
  “盛愿?喂,盛愿?听得见吗?”
  桐斜:“什么换腺体?盛愿怎么了?”
  “………”
  对面徒然陷入了一阵悄无声息的死寂……
  医生恨不能穿越回一分钟之前,一拳锤死给盛愿打电话的自己,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啊哈哈,桐斜是你啊,呃这件事……”
  桐斜骤然厉声打断道:“别说废话!”
  桐斜简直恐怖如斯,隔着无线电医生在温暖如春的暖气房里狠狠哆嗦了一下,想起了以前被冷面阎王支配的恐惧,瞬间吓的肝胆俱裂,什么都抖搂出来了:“你别凶我,我是非常无辜的。事情是这样的,盛愿他……”
  ………
  桐斜听完医生颠三倒四的叙述,脑子里好像被泼了一层白漆,整片都是空空荡荡的,许久才冒出一个念头:他的生命只剩下了三年?
  可他跟盛愿怎么办呢?他还没有把楚徊还给盛愿,他们还没有真正地在一起过。
  如果不是医生说漏了嘴,盛愿是不是就打算……
  桐斜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医生憋气就憋了一分钟,是真的一口气都不敢出,然后他听见桐斜冷笑了一声:“和盛愿联起手骗我,你真是出息了。”
  医生知道桐斜非常生气了,捂着嘴不敢出声,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这时盛愿带着雪狼回来了,桐斜僵硬地转过脖子看着他——桐斜的目光沉郁而深黑,波澜不惊的眼眸之下涌动着惊心动魄的风暴。
  盛愿好像被那目光钉在了原地,嘴唇黏住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以前答应过我,你再也不会骗我了。”桐斜哑声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盛愿一直在提心吊胆,担心这件事被桐斜发现,可真到了天崩地裂的这天,他反而异常冷静了下来,甚至连冷汗都没出,只是陈述道:“我知道你不会同意。”
  “我是不会同意。”桐斜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一声,居然咳出了一股血腥味,他勉强笑了一下,说:“盛愿,我们还没到那一步,起码现在还没到那一步……你怎么,总是这么偏激。”
  “就算只有三年,我也想跟你一起过,我不需要谁来让我活下去,”桐斜声音嘶哑:“就算是死,我想死在你怀里,别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你知道那种滋味……”
  盛愿喉结艰难滚动:“好。”
  “我们带着雪狼一起去西区,这几年不回来了,过两天真正自由的日子。”
  盛愿说:“好。”
  “真的到了活不下去的那天,我想抱着你,就算……临死之前我也想看着你。”
  “……好。”
  桐斜慢慢地走向盛愿,然后伸手抱住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桐斜像是忽然被某种无形的巨大力量击垮了,声音轻颤:“我不是楚徊……我没有他那么坚强,我受不了失去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别让我一个活着……盛愿。”
  盛愿闭了闭眼:“好。”
  盛愿在他滚烫干燥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低沉温柔到让人沉醉:“……这次我听你的,我去做饭给你吃,好吗?”
  桐斜进厨房跟他一起。
  盛愿炒了三个家常菜,桐斜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想,他们以前的生活不像是人过的日子,既然只剩下最后这一段时间,他要带着盛愿满世界去玩,起码不留遗憾。
  盛愿可能是做菜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几个菜都有些咸,桐斜拿起手边的杯子,想也没想把一整杯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喝完水他正要站起来,这时眼前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整个身体摇晃了一下,桐斜用手撑住了桌面,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盛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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