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到头掉[玄幻科幻]——BY:故筝
故筝  发于:2020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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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遍都说得信誓旦旦!
  白遇淮的心噗通落了回去,他紧紧抿着唇,眉眼间甚至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欢愉。
  荆酒酒不让他说话,只是因为尴尬……
  仅仅只是这样。
  白遇淮飞快地将荆酒酒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他说:“不可笑。”
  他深深地凝视着荆酒酒:“从来没有人保护过我,你说的时候,我是高兴的。”高兴于少年将他记在了心头。
  荆酒酒歪头,疑惑地看了看他:“真的吗?”
  “嗯。”
  荆酒酒悄悄松了口气。不尴尬就好……想想也是。他从来没见过白遇淮的亲人和朋友,白遇淮真惨呀……一只鬼大言不惭要保护他,他都很高兴。
  白遇淮真好哄。
  荆酒酒:“好了,那没事了。”
  白遇淮一顿,还有点不敢相信这就完了。
  “你没有别的要问我的了?”
  荆酒酒苦着脸:“我消化不良,没劲儿问别的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他还想和白遇淮聊聊那个阎罗王。
  白遇淮喉头发紧。
  少年实在太过可爱。
  白遇淮给他扣好了镯子:“我给你揉一揉。”说这话的时候,白遇淮面色平静,心跳却是快了一拍。
  荆酒酒一连串的疑问:“鬼魂有胃吗?阴气是装在胃里吗?是揉肚皮还是揉嘴呢?”
  他躺在被窝里,慢慢凝成实体。
  不等白遇淮回答,荆酒酒又问:“是不是要回到纸人里,我才会像有躯体一样,揉揉肚皮就能顺顺气?”
  “可是纸人太小了。”荆酒酒说着自己就否决了,“你摸不着我的肚皮,更可能摸到我的屁股。”
  白遇淮:“……”
  才短短一会儿工夫,他的心情就好像坐了过山车一样,体会完了各种滋味儿。
  “那就睡吧。”白遇淮这才躺了下去。
  荆酒酒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凑在他的耳边问:“你要摸摸我的屁股吗?”
  白遇淮:?
  白遇淮僵硬地出声:“……嗯?”
  要。不要。话哽在了他的喉咙里。
  荆酒酒喃喃道:“自从我死了之后,我都没有摸到过我自己的屁股了。但肯定和纸人是不一样的。”
  白遇淮喉头一动。
  没等他开口,荆酒酒就已经又把话题拐向了另一个方向,他说:“我觉得明天我们下不了山。”
  然后荆酒酒就钻回了纸人里,被子一盖,睡觉了。
  白遇淮:“……”
  什么也没摸着。
  正如荆酒酒猜测的这样,第二天早上,简随帆爬起身,看了一眼手表。
  早上七点钟。
  简随帆开始等待日出。只要等到天光大亮,他们就可以走了。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所有人先后起床。
  “……已经是十点半了。”摄影师颤声说。
  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天狗蔽日也不过如此。
  简随帆彻底疯了。
  他抓了抓头发,摇着摄影师:“你们节目组有病啊?弄了什么东西来啊?还是把我们的表全部调乱了时间?”
  摄影师面色发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简哥……简哥你冷静点!”
  “是不是昨晚那些鬼差,又回来了?”云馨颤声问,“是因为我们该死了吗?他们是不是要锁我们的魂了?”
  “不是。”白遇淮直接了当地否定了。
  荆酒酒趴在他的耳朵边上说:“现在没有那么浓重的阴气……”
  印墨紧紧盯住了这边,看着白遇淮耳朵上挂着的小纸人,一会儿动动胳膊,一会儿晃晃腿,一会儿还要踩着白遇淮的肩膀蹦迪,一会儿还要爬白遇淮脑袋顶上坐着……
  印墨压下了心底的酸意。
  这就和好了?
  就这?就这?
  都没给白遇淮两个大耳刮子?!
  印墨转念想想,他和丁瀚冰忘记了荆酒酒,没能搭救他,甚至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荆酒酒也没有因此怪他们。
  印墨短暂地出了下神。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荆酒酒的温柔,还是他的冷酷。
  因为从不在意,所以才丝毫不会生气。
  印墨用力攥了下指尖,压下万般思绪。他抬起头,一下瞪大了眼:“……是那天那个老头儿。”
  那个老头儿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叩头,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然后又很快爬起来,走两步,再跪下叩头。
  一片漆黑之下。
  荒芜的山上,只有他在那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叩头时的每一声,都不轻不重地敲入了所有人的心中,带出了点瘆人的味道。
  “他在干什么?”简随帆咬牙,“疯子吗?”
  荆酒酒似有所觉,从白遇淮的后背滑了下去,然后让小鬼拱着他,飞快地去了一道围墙后。
  荆酒酒借着围墙遮蔽,这才从纸人里钻出来,戴好手镯。
  他缓缓地走了出去。
  季孟最先看见了他,季孟骤然惊叫一声:“……您怎么在这里?”
  简随帆等人转过头来,倒没觉得可怕,反倒觉得庆幸。
  “你是不是从山下上来的?你怎么来的?你看这里为什么天还是黑的?”简随帆急切地问。
  荆酒酒摇头,指了指白遇淮:“我一直跟着他,你们上山我就跟着了。”
  简随帆满脸失望。
  荆酒酒走上前,悄声和白遇淮咬耳朵:“我总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在怕我……”
  “在工厂里?”
  荆酒酒用脚尖轻轻跺了下地面:“……感觉很奇怪,像是在工厂里,又像是在外面。昨晚琰魔消失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荆酒酒说到这里,突然一顿,他扭头问白遇淮:“你说过,万物有灵……”
  白遇淮:“嗯?”
  荆酒酒径直走出了工厂。
  白遇淮紧随其后。
  简随帆咬牙:“都这时候了,还乱跑什么?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打算添乱吗?”
  其余人都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他们已经不敢拿眼前的这一切,还当做是节目组的布置了。这里很诡异,一不小心,可能真的会丢掉性命。
  印墨目不斜视,也走了出去。
  丁瀚冰毫不犹豫,也出去了。
  其他人傻了眼。
  印墨会念经啊!
  他还真的当过和尚啊!
  人家不是说和尚身上的气,能压妖邪吗?
  他可不能走啊!其他人这样想着,只好也狠狠心跟上去了。
  等走近了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抬头冷漠地扫他们一眼,很快就又跪了下去继续叩头,冷漠的表情也一下扭转为悲痛懊悔之色,口中喃喃道:“在呢……一切都在呢……”
  “他到底在拜什么东西?”简随帆皱眉问。
  “……”没有人应答。
  “他是不是知道怎么下山?谁去问问?”简随帆再度出声。
  老头儿这时候刚好叩完头,起身冷冰冰地说:“可能你们一辈子也下不了山了……”
  简随帆捏紧了拳头:“你他妈说什么呢?”
  “要是想走,那就先学我,跪下来,磕头。从这头,磕到那头……”老头儿指了指遥远的尽头。
  简随帆:“神经病!”
  荆酒酒低声说:“我确认了,那个东西,在我脚下。”
  白遇淮皱眉:“你脚下?”
  印墨反应飞快,忙要去抬荆酒酒的腿。
  白遇淮:“是在你脚下的地里?”
  荆酒酒:“嗯。”
  印墨的动作生生顿住了。
  “什么东西在地里?”其他人忙问,一时都紧张地盯住了荆酒酒。
  而那个老头儿的身影也微微颤了下,只是没什么人发现。
  荆酒酒想了想,说:“就是这片地啊。”
  “什么?”简随帆眉头皱得更紧,觉得这个少年说话像是在耍人。
  荆酒酒蹲下身,抚了抚地面。
  地面粗糙不平,泥土发硬,到处都是坑洼,没有丝毫生机。
  “就是这片地,在怕我啊。”荆酒酒重复道。
  简随帆听完,差点嗤笑出声。
  季孟也觉得不靠谱。荆酒酒就算是鬼,也没有说一片地会怕他的道理。
  这个节目真的有毛病!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有毛病!简随帆在心里骂。
  “你说它怕你?”那个老头儿突然驻足,回头死死盯住了荆酒酒,那双浑浊的眼里,竟然绽放出了光。
  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抓荆酒酒,却被白遇淮拦住了。
  老头儿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什么?你是神吗?”
  荆酒酒从白遇淮身后探出头,从他这句话里抓住了一个漏洞。
  少年语气轻松地反问:“怎么?你曾经见过神吗?”
  老头儿只是浑身颤抖着,嘴里喃喃念着:“在,在的……一切都在的……”
  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但荆酒酒却差不多确定了,他见过,见过的还很可能是昨晚那个穿红衣的阎罗王琰魔。
  荆酒酒绕着老头儿走了一圈儿:“你拜过神?许了愿?”
  老头儿闭口不言。
  荆酒酒顿了下:“你不仅许了愿,还抵出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很贵重,对于整个镇的人来说,都很贵重。你抵出了这一片大地。”
  他看向白遇淮:“琰魔不是来锁魂的,他是来收供品的。但供品不是我,是这个。”荆酒酒说着跺了跺脚。
  荆酒酒面上露出了一丝失望,像是对老头儿失望,也像是在对曾经的荆廷华。
  “这里已经被挖烂了……所有人弃山而走。你们还要把它上供给神灵。你们践踏了它,也玩弄了神灵。”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上学的时候没学过一首诗吗?”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真奇怪啊,竟然会有人,丝毫不爱惜自己的故土。”
  于是这片土地,就只能在瑟缩颤抖与愤怒悲痛之中,散开黑色的阴翳了。


第44章
  四周静寂, 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
  竟然还真的有人大胆到了拿自己的故土,去供养神灵的地步……他疯了吗?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不懂?
  “不是, 不是……”老头儿急切辩解着, 就要离开这里, 却是刚迈出去一步, 就立马摔了一跤。
  这一跤把他的额头都摔破了。
  简随帆觉得这事儿就离谱, 行, 就算你真的有鬼, 那些木偶里可能装着什么鬼魂……怎么?一片地也有自己的意识了?还有什么神灵都出来了?
  这老头儿还把少年认作了神?
  你们节目组写剧本,都不先打一下草稿, 看看牛皮会不会被吹破吗?
  “我们回去吧。”荆酒酒缓缓开口,“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琰魔要找他的供品,这片土地也在找将他供养出去的子民……不关我们的事, 最多再等两天, 应该就可以下山了。”
  白遇淮最先应声:“嗯。”
  那本来拒不承认的老头儿, 这会儿反倒急了, 伸手就要去抓荆酒酒的袖子:“不, 你不能走……”
  他话说到一半。
  白遇淮、印墨和丁瀚冰几乎一齐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三人对视一眼:“……”
  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
  节目组其余人也都神色微妙了一瞬,连老头儿都懵了下。不过老头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么多人都簇拥着那个少年, 可见他的不凡!
  “您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老头儿努力踮着脚,大喊。
  奈何面前站的三个人, 个个都高出他一大截。
  他瘸着腿,脚踮得再用力也没有用。
  简随帆按不住出声道:“白哥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难道看不出来, 我们下山的线索应该在他身上吗?”
  简随帆实在不想再在这破对方待下去了,出口的话就不免带了一分火气。
  季孟在旁边听得无语。
  心说这比我还不会做戏呢。
  就不能谦逊老实点?
  “线索?”丁瀚冰嗤笑了一声。
  丁瀚冰扭过头,冷冷地盯着简随帆:“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你要里在这里陪着他找线索, 那你就留着。”
  丁瀚冰说完,最先扭头跟上了荆酒酒。
  “酒酒……”
  简随帆一句脏话堵在了喉咙里,怕被摄像头拍到,所以没能骂出来。
  丁瀚冰有病吧?故意针对他就算了,还不知死活往白遇淮的人身边凑?
  这头印墨轻笑一声,像是在讥讽简随帆,也像是在讥讽那老头儿,很快就也转过头跟上去了。
  “酒酒。”
  “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荆酒酒没应声。
  而这头白遇淮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个老头儿,将他震在了那里。老头儿从心底本能地升起了一股战栗畏惧感……眼看着他不敢动,也不敢叫了,白遇淮这才转过了身。
  “酒酒,你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怎么回事了。”丁瀚冰还在一旁夸。
  大家听得都有些恍恍惚惚。
  原来他们都认识这位主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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