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到头掉[玄幻科幻]——BY:故筝
故筝  发于:2020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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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喃喃道:“原来要这样……就能真的喝到东西了啊……”
  白遇淮突然抬起头,总觉得荆酒酒这句话的思路哪里不太对……
  荆酒酒说:“我会了!”
  白遇淮:?
  白遇淮眼皮一跳,本来的旖旎和情难自抑,一下变成了慌忙。
  荆酒酒下次不会换着找人给他“喂”吃的吧?
  荆酒酒这会儿可高兴了,哪管白遇淮想什么,他咂咂嘴,心想,难怪书里啊,网上都写什么接吻是一件特别棒的事……
  鬼也觉得特别棒!
  这时候帐篷外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荆酒酒快快乐乐地探出头去:“你们刚才吵架了?”
  “没……”丁瀚冰矢口否认。
  云馨的表情仿佛见了鬼:“……昨晚那些,又来了……”
  白遇淮拉了拉荆酒酒卫衣上缀着的那颗毛球,把少年往回拉了拉。
  他的目光幽暗了一瞬。
  重新仔细打量了下少年的面容。
  没有半点的变化。
  他是鬼。
  白遇淮在他的唇上留不下半点的痕迹,不会有半个人知道,他刚才一时冲昏了头亲了荆酒酒。
  白遇淮心底也说不清是个失落,还是个什么滋味儿。
  “白老师。”那头印墨沉声喊。
  白遇淮这才敛起了思绪,分了点目光给外头的世界。
  “他们应该是以为又入夜了。”白遇淮淡淡道,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印墨问:“咱们就这么看着?”
  白遇淮:“嗯。”
  这头荆酒酒还在掰自己的嘴巴。
  丁瀚冰见状,忍不住问:“酒酒,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是不是那些鬼差对他造成影响了?
  丁瀚冰起身就要去找小纸人给他用。
  荆酒酒摇摇头:“不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牙,摸了摸自己的舌头,又摸了摸自己柔软绯红得仿佛花瓣一样的唇……
  荆酒酒:“我觉得我喉咙好像有点痛……”
  荆酒酒皱眉自己琢磨了个几秒,随即大惊失色,扭头看向白遇淮:“我是不是吸你阳气了?”
  丁瀚冰和印墨同样大惊失色。
  白遇淮刚刚都他妈干什么了?
  他们在帐篷里……
  没等他们问出个结果,那头简随帆陡然惨叫了一声。
  众人扭过头,只见红色身影这次弯下腰,从工厂大门钻了进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次连咬木偶都来不及。
  琰魔站在他们扎营的附近,敲了敲手边一扇破了的门。
  荆酒酒:“……还挺有礼貌。”
  有礼貌的琰魔,拎了一个简随帆起来,再次礼貌地问:“他……供品?能……吃吗?”
  简随帆:“啊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啊啊!”
  荆酒酒指了指窗外那个满山磕头,这会儿正惊恐得眼珠子都往外突的老头:“他能吃。但是吃之前,你得先帮我问问,他知道这些木偶、纸人都是谁做的吗?”
  简随帆:???
  啊啊啊有病啊,这是鬼啊,你怎么还和他打商量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吸你阳气了?”
  惊!白遇淮连鬼都日!


第45章
  琰魔艰难地挤出声音:“我……不会……说……”
  能说出这么几句像模像样的普通话, 显然都已经是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了,这要换个笨点儿的,顶多可能就只会说一个字:“吃。”
  荆酒酒:“……”
  啊这。
  白遇淮站起身:“我去吧。”
  琰魔望着他的目光闪了闪, 不过雪白的面孔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荆酒酒忍不住轻声问他:“你会笑吗?”
  简随帆:???
  我被抓着啊!
  你们怎么还聊上了啊!
  其他人倒是悄悄松了口气, 心说这位少爷还真不能小觑啊, 见了这种场面都不害怕!看着他, 他们一时都心安了不少!甚至恍惚间还真生出了, 这妖魔鬼怪也能商量商量的荒唐想法。
  简随帆人都傻了。
  你们倒是看看我啊!
  你们怎么个个反倒松了口气呢还?
  这头琰魔也似乎呆了一秒。
  “……不, 会。”
  太惨了。
  比做鬼还惨。
  连表情都做不了的。
  我做鬼, 好歹还能摆出点狰狞的表情呢。荆酒酒心下道。
  琰魔高高的个子站在那里,像是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他俯首看了一眼荆酒酒的模样,抬起另一只手,戳了下荆酒酒的脸……
  荆酒酒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吃鬼, 所以赶紧往后躲开了。
  琰魔看了看自己的手, 什么也没碰到。
  他又问了一遍, 当初问白遇淮一样的话:“你是……什么?”
  大家根本没把荆酒酒往非人的方向上想, 他们只傻傻地盯住了窗外。
  哦豁。
  他敢戳少年的脸, 白哥回过身来,脸都绿了。
  管他是鬼还是鬼差, 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你是什么?”这头荆酒酒反问。
  琰魔没有应答,但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才缓缓丢开了简随帆。
  以他的身高,简随帆一落下去, 就觉得屁股摔青了。但满腔的怒吼,都堵在了喉咙里。简随帆骂也不敢骂,打又打不过, 只能自己忍了。
  这简直是他最黑暗的一天!
  荆酒酒抿了下唇,隐约猜到了一点点琰魔的心思。
  他曾经是幽冥之王,现在连收个供品都收得这么艰难……
  荆酒酒指了指篝火旁的一块空地:“你要坐吗?”
  琰魔:?
  如果他能做出表情的话,这会儿大概是茫然的。
  从来没有人,连鬼也一样,他们都不会邀请阎罗王到自己的府中坐下。
  琰魔顿了好一会儿,才迟缓地坐下了。
  荆酒酒:“哦,你的身体比例是很正常的。只是普通人的放大版而已。”
  琰魔:?
  其他人:?
  咋地,您邀请他坐下,就是为了看他裹着的衣服之下,两条腿究竟是怎么长的吗?
  这时候“嘭”的一声巨响。
  工厂大门被老头儿踉跄的步伐撞开,他口中嚷着:“不,不……”身体却又爬起来,朝着琰魔走了过去。
  白遇淮先是看向荆酒酒:“问到了。”然后才看向琰魔,一下就神色冷淡了:“这个人,给你了。”
  琰魔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他,不吃……老……”
  您还挺挑食?
  大家缩了缩身子。
  我们年轻,不会是要吃我们吧?
  琰魔转过头,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荆酒酒的身上。
  白遇淮就站在他的身后。
  琰魔坐着的身形像是一座山,而白遇淮则像是能移山吞日的巨兽,他的眸光冰冷,开口丝毫不客气:“你只配吃他。”
  一时间气氛紧绷,其余人忍不住微微战栗。
  那个老头儿还在朝着琰魔靠近,嘴里不合时宜地嘶声力竭喊道:“为什么是我?我在这里守了好多年!更多的人都跑了……为什么是我?”
  老头儿望着琰魔高大的身形,眼球惊恐地突出:“你找的供品不是我,不是我!你早就找到它了!它就在你的脚下!”
  “艹。”摄影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人还真有点没底线啊。”
  老头儿哪管那么多,只声嘶力竭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眼看着琰魔低下了头颅,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柴。
  老头儿:?
  印墨:“跟丁瀚冰的单线思维差不多,都以为脚下就真是脚下啊。”
  丁瀚冰:???
  琰魔抓着那根木柴,缓缓扭过了头:“你在……愚弄……神灵。”
  他话音落下时,地动山摇。
  将工厂团团围起来的白色身影口中发出呜噫的声音,那声音绵长悠远且冰冷森然,仿佛来自上古的幽冥。
  “你许愿,最宝贵的东西……”
  “我拿…了…眼睛。可那是,假的。”
  随着说话越多,琰魔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越加流畅。
  “我拿走…你的居所。可那是,假的。”
  “我拿走腿,是假的。”
  “什么才是……真正的,你最,宝贵的,东西?”
  “你……这个人?”
  “不,不!是山,是地,是这里……这里!”老头儿惊恐地大喊。
  荆酒酒轻声说:“不是了。它曾经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可现在不是了。所以也不是它。”
  琰魔缓慢地应了一声:“嗯。”
  老头儿傻眼了。
  “是你。你最,宝贵的,东西,是你。”琰魔将他拎了起来,高高悬挂在了工厂的大门上。
  竟是仍旧一口也不想吃,只想将他活活风干。
  大地的震颤渐渐停住了。
  黑色的阴翳似乎有驱散的迹象。
  荆酒酒怔了下,突然弯下腰,轻抚了下地面。
  地下仍旧在瑟瑟发抖。
  但慢慢地,慢慢地,它平和了。
  琰魔立在那里,也一动不动。
  荆酒酒问他:“你饱了吗?”
  “没…有。”
  荆酒酒觉得他看上去太惨了。
  于是他从旁边捡了两个泥偶,里面装的都是小鬼。他问琰魔:“你要嗦一口吗?”
  琰魔定定地看着他。
  白遇淮心头酸得都能泡出一桶老坛酸菜了,但又不好出声制止荆酒酒。
  这是第一个不许愿,就向他献上供品的人,不,鬼。
  琰魔垂眸,接过泥偶,滋溜一口。
  荆酒酒:???
  荆酒酒:“你怎么这么用力?不是说好的只嗦一口吗?你每个嗦一口就饱了呀!你怎么一口,把它整个都嗦没了……快吐出来还给我!”
  琰魔呆了呆,只好又原模原样吐了出来。
  “……”众人抬手抹了把脸。
  艹。
  我人已经木了。
  不就是鬼吗?没看见人家正和鬼谈笑风生、愉快喂食吗?没事的没事的。
  白遇淮倒是轻挑了下眉,心底噼里啪啦地放起了烟花。
  被嫌弃了吧。
  古老的东西,就应该留在古老的地界,出来戳荆酒酒的脸干什么?
  荆酒酒:“等我下山给你烧纸钱、点贡香吧。”
  下山?
  琰魔:“嗯。”
  白遇淮目光一闪。
  我不酸。
  我不酸。
  ……我为什么不能吃贡香呢?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供品你也拿到了。”荆酒酒说。
  琰魔总觉得自己好像白干了。
  但是仔细想想,又似乎没想出来哪里不对。供品太老,太丑,是他自己不要的。
  他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于是最后还是依着荆酒酒的话,缓缓转身走了。
  “这就完了?”摄影师恍恍惚惚地问。
  荆酒酒:“嗯,完了。”“如果不完的话……”
  摄影师心一提,心说不完的话怎么办?
  只见荆酒酒从帐篷里拖出来了一个小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了两尊神像。
  两尊神像被红线缠得密不可分。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它们身上有了一点细小的裂纹。那是互相用神力攻击造成的。每当古堡的邪神即将要恢复时,就会被对方打,他气恼之下无法,只能按着对方再打一顿。
  这一架打完,就又回到了快乐老家,得从头畜养神力。
  这一架又一架打完。
  双方都不知道从自己的信徒荆廷华、关岩身上,吸走多少气运与信仰之力了。
  荆酒酒摩挲了下他们身上的裂痕,脸色不变,说:“不完的话,我就只有把他也绑一块儿啦!”
  其余人:???
  摄影师艰难地开口道:“您这是……四面佛像?”
  这玩意儿还能这么捆?
  荆酒酒随口道:“都是邪神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孟惊得往后退了退:“……我怎么看见它好像动了下?”
  荆酒酒:“是吗?”
  他把它们身上的线缠得更紧了一点,还把庭一大师的护身符全部挂了上去,然后才又塞回了包里。
  简随帆今天这一天下来,已经世界观崩塌。
  他恍惚地盯着那个包:“我不信……怎么会有邪神?”
  神佛之所以存在,是有信徒先相信了它们的存在。
  哪里来的东西?
  竟然敢这样冒犯他!
  简随帆话才刚说完,年久失修的工厂上方,突然掉了一根钢条下来,正砸中他的脑袋。
  简随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其他人连忙又惊叫着去扶。
  荆酒酒:“……”
  真是……好欺软怕硬一邪神啊!
  简随帆这一砸,就出了血。
  幸好天色渐渐变得明亮,大家赶紧就带着他下了山,不敢再去回想什么鬼差,什么木偶……
  而当他们刚走出矿山,奔向小镇。
  “轰——”
  整座山轰然垮塌。
  连脚下踩着的地面,甚至也有了龟裂的迹象。
  他们赶紧找到节目组,上车,再让城镇所剩无几的人跟着离开。
  他们的车渐渐驶远。
  大地的龟裂,很快蔓延向了小镇,小镇的一半房屋倒塌,另一半却完好地留在了那里,烟尘飞扬间,好像一道高大的人形,缓缓在天地间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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