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玄幻科幻]——BY:月神的野鬼
月神的野鬼  发于:2020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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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太过直接,钟清有些意外,他道:“可以吧。”他刚说完,又立刻看了眼云玦,“可以吧?”这小姑娘挺惨的。钟清已经察觉到了云玦有些不大对劲,无论是哪个唐家人,云玦都一副不乐意搭理的样子,但是又偏偏总能够遇上,五百年都阻断不了这缘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犯唐家人吧。
  云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外走了。
  船舱中终于只剩了钟清与唐茴两人,钟清回头看向那小姑娘。
  唐茴道:“我从没见过你。”
  钟清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啊。”
  唐茴沉默片刻,道:“能不能帮我把窗户关上,我不想看见窗户开着。”
  钟清扫视了一圈这满屋子里的炉火和热气,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去替她将窗户关上了。


第105章
  天衡宗。
  唐皎还记得那位紫微宗大弟子的名字, 叫谢丹。
  他回到天衡宗山上, 刚一和妙妙真人说了这事, 妙妙真人立刻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 “他还真缠上我们了?都说了人不在我们山上!这真是说不清了!说不清了!”
  唐皎问道:“他在找钟师兄?”
  “不然呢!现在全天下谁不在找他?”妙妙真人把事情大致与唐皎说了说, 忽然他才反应过来似的, 直起身问道:“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你的伤好全了?”
  “还行。”唐皎随手在案上捞过茶, 喝了两口。
  妙妙真人对于唐皎能回来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 放眼望去如今的天衡宗, 叶夔是个指望不上的, 其余师兄弟又或多或少不怎么担事, 只有一个祝霜勉强支撑, 每日累死累活的, 如今唐皎能回来, 也是多了分助力。妙妙真人望着唐皎年轻的脸庞,道:“你能回来, 师叔心里高兴。”
  唐皎道:“师叔客气, 我毕竟也是天衡弟子。”
  妙妙真人在心里补充道:你还是天水唐家的少主。
  唐皎问道:“钟师兄真的一直没消息?我听说他……”他没了声音, 大约是觉得不大合适直说。
  妙妙真人抬头看了眼四下, 见确实没有人,他欠身过去道:“其实近日我收着些山外的消息, 不知是不是他,我也不方便去查。”
  唐皎忽然极轻地抽了下眉头, 看向妙妙真人, 妙妙真人压低声音又对着他说了几句话, 唐皎听完后若有所思。
  妙妙真人坐了回去,道:“天都府被灭,紫微宗掌门被杀,天衡风雨飘摇,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人,在搅着这一江水,前两日闲来无事算了一卦,怎么瞧都不大祥。他若是真的安然无恙,就盼他机灵些,本分地躲着,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来添乱了。”
  唐皎在一旁没说话,听着妙妙真人发着牢骚,他心里倒是没这么杂七杂八的,人还活着就行。忽然他扭头往殿外看去。大门的一侧,伸出来一只手,没一会儿,抬起一把弹弓,准心移了移,正好对准了躺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妙妙真人。唐皎眉头一拧,眼见着那只手往后拉,绷紧了弹弓,他端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一顿,回头看向毫无察觉的妙妙真人。
  就在唐皎犹豫着想出声提醒的时候,石头准确命中了妙妙真人的眼睛,大殿中爆发了一声狂怒的叫吼。
  “韩清!!!”
  门外的人撒腿就跑。
  唐皎看着杯子里晃荡个不停的茶,抬起手喝了一口,这我哪里敢说话?
  据妙妙真人所说,近日山外有一个名叫三羊镇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怪事,种种迹象表明,钟清可能在那里出现过。妙妙真人做出判断的根据是,龙珠。
  妙妙真人花了很多年去破解韩清留下的谜语,韩清曾告诉他,天衡宗最大的秘密就是自己的大弟子钟清,无论发生什么事也要保护好他,他答应了韩清,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恪守着自己的承诺,但心中也不是毫无疑惑,直到前两日,消息从紫微宗传来,说钟清身上有龙珠,在就在那一刻,他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这就是天衡宗大弟子最大的秘密。
  天下都在传,钟清灭了天都府夺取龙珠,但妙妙真人清楚,那颗龙珠不可能是夺来的,那是一直属于钟清、属于天衡的龙珠,是他的师兄韩清守护了一辈子的惊天秘密。
  前两日,有消息传来,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三羊镇出现了又很快消失,妙妙真人怀疑那是钟清身上龙珠的力量,这说明钟清真的没死,且极有可能近日在三羊镇出现过,苦于紫微宗一直明里暗里地盯着,他没办法派人去查看,正好此时唐皎回来,他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唐皎。
  十日后,唐皎到了三羊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小镇并不荒无人烟,反而颇为繁华热闹。他牵着马在街头走,路过酒肆的时候顺便还买了酒。
  酒肆的老板娘盯着这个举手投足都潇洒落拓的少年看了半天,将酒递给他之前,说了一句:“年纪小,可喝不得太多酒啊。”
  唐皎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没理会这老板娘意有意无的暧昧搭讪,接过了自己的酒,牵过马继续往前走了。
  老板娘看着那道远去的朱红背影,自言自语笑道:“真有意思,咱们这小地方近日怎么老是来这么些器宇轩昂的世家公子?难不成是老天爷下降头了?”
  唐皎走在街头,抬手喝了口酒,一双眼打量着这车水马龙的长街,路边有人在卖假药,箩筐里掩着一大堆银闪闪的丸珠,众人嘴里喊着“包治百病、药到病除!”三羊镇的特产是优质丹砂,镇子的位置又临着入海的河道口,这里曾经是有名的炼丹术师之乡,不过近年来只剩下了猖獗的假药贩子与数不清的骗子神棍。
  钟清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唐皎心里想着,忽然喝酒的动作一停,他回过头看去,身后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人在望着他。他思索了一阵子,抬手又慢慢地喝了口酒,回过头继续牵着马往前走。
  唐皎在三羊镇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没过两日,他将全镇都走完了一遍,他注意到这镇子里有个地方很古怪。在三羊镇的城郊大约两三里外,有几栋三四层的绣楼,这所谓的绣楼说白了是暗娼的住所,不过荒废很多年了,前些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纵奇才,把那绣楼改成了一个庄严的菩萨庙。那绣楼前一阵子刚着过火,好在庆幸当时下了一场大雨,没酿成大灾,平日里没什么人过去,只有没钱的乞丐偶尔会在那里睡一晚。
  客栈的老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与唐皎说这些事情,一回头却发现唐皎人不见了。
  唐皎来到了绣楼,出门前下起了雨,他撑着把崭新的竹骨伞,此时他正站在雨里斜着头打量着那几栋灰蒙蒙的楼。
  他推门走了进去。
  不久,一个身影也随即跟了进去。
  唐皎站在天井处,仰头观察着那老旧发黑的飞檐,一两线清澈的阳光照了下来,将这久未有人踏足的地方照的亮堂许多,最里面昏暗处,是一座六丈高的落地菩萨像,像前还有一只六角碗。
  唐皎撑着伞站在砖地上,抬手随意地摸了把横栏上的灰,道:“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你也不嫌累得慌。”
  檐下的阴影处,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出来,雨落在他的脚边,又迅速飞溅开,从某个角度看去,那像是飘着个透明的魂灵。
  唐皎回头看去,想要看看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却在望见那张脸时没了声音,半晌才道:“是你?”
  天都府灭门中唯一的幸存者,那位全道门都在找的天都府少宗主夏嘲风此时正站在阶下看着他。
  唐皎确实有几分意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怕也是得到了消息过来找钟清的,毕竟在这人眼中,钟清现在是他的灭门仇人。天要下雨,人要报仇,这都是定了的事情。
  说起来,他与夏嘲风也还算有交情,除去天都府与唐家的来往不算,当年夏嘲风路过天衡,他曾经将这位天都府少主打了一顿,还惹得天都府一大群师兄兴师动众地跑上天衡来替他们家小师弟报仇,这一转眼都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唐皎问他:“你不好好地在天都府躲着,跟着我做什么?”
  “钟清在哪里?”
  “钟清?他不是被你杀了吗?当众被你一掌拍下了深渊,你自己做的事就忘记了?”
  “我怀疑他没死。”
  “没听说过。”
  夏嘲风看着撑着伞面色不改的唐皎,“我还怀疑我杀错了人。”
  过了一阵子,唐皎道:“有意思。”
  夏嘲风盯着唐皎,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唐皎也任由他盯,不痛不痒的。
  夏嘲风道:“你们天衡收到了什么消息?为什么派你过来?”
  唐皎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又抹了把栏杆上的灰,道:“夏嘲风,脑子要拎清楚,你没资格问我的话。”从前我没把你放在眼里,今天我也同样没把你放在眼里,客套几句你还上头了?
  唐皎撑着伞回过身去,继续查看这绣楼里的东西,“看在你家中遭逢大变,我当你今日是一时糊涂,别再跟着我。如今可再没有谁来替你出头了,你多少学着点低调做人,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嘲风袖中的手忽然攥紧。
  剑光在楼中闪起的同一瞬间,唐皎握着伞的手动了下,他旋身避开剑气,眼中波澜不惊,反手就将轻盈盈的竹伞拍了出去。
  旋转的伞瞬间被长剑劈做两半,竹骨在空中化作无数支箭,飞速朝着夏嘲风射去,夏嘲风抬剑去挡,竹骨砰一声崩裂开,有几支打在了菩萨的脸上,割开了泥塑的脸。
  夏嘲风道:“你是真的改不了的贱。”
  唐皎道:“你真是十年如一日地找死。”
  双方话音同时落地,又是一阵突如起来的安静,绣楼中顿时剑拔弩张。
  一番打斗后,唐皎凌空立在菩萨像前,夏嘲风在台阶前立定,刮起来的风吹倒了院子里的树。莫名其妙地就打了起来,双方都认为这是对方的错,是对方挑衅在先。
  夏嘲风道:“你好歹是个唐家的人,怎么这么忠心地做着天衡的狗?”
  唐皎也不生气,“大约人各有志吧。”
  一道剑气甩在了菩萨的身上。
  夏嘲风冷冷笑道:“人各有志?还是另有所图?”
  唐皎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了,“夏嘲风你性子知道最像谁吗?你像你爹,你们夏家人就是聪明,天生想的比别人多,聪明得过了头。”所以全家都死光了。
  夏嘲风道:“你不是意在龙珠?”
  唐皎笑了,燕雀不知鸿鹄,夏虫不能语冰。他侧头轻轻避开,又一道锋利剑气甩在了菩萨的身上。
  夏嘲风看着唐皎脸上的笑,一瞬间忽然心里就萌生了真正的杀意。他忍不住道:“你懂什么?”
  话音刚落,又一道剑气被弹开甩在了菩萨脸上,在刚刚两人打斗中饱受剑气折磨的菩萨像仿佛再也忍受不了,轰然倒塌,而随着她的卧倒,在它背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漆黑一片,通往未知的地方。
  唐皎与夏嘲风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望向那个洞口,两人均是下意识的一顿,但紧接着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夏嘲风天生谨慎,第一反应是往后退再察看,而唐皎则是眉头一挑,这地方还真有古怪!他抬腿就往前走去。就在两人盯着那个洞口各有心思的时候,两人耳边同时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正是由那个洞里传出来的。
  叮答——叮答——像是什么珠子一颗颗地掉在了台阶上,不断地往未知的地方滚落而去。
  若是此时站在这里的是钟清与云玦,他们一下子绝听不出那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然而站在这里的两个人,一个是曾经镇海楼天都府的少主,一个是天水唐家的少主,都是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世家出身,他们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是什么。
  鲛珠,价值连城的鲛珠,很多,数也数不清,一颗弹落在另一颗上面,堆做满地银山。
  夏嘲风与唐皎一起进入了那漆黑的洞口,前后保持了大约十步的距离,谁也没说话,他们沿着长阶慢慢往前走去,没敢点灯,鲛珠存世至今大多脆化变质,一遇明火就熊熊燃烧,当年天衡的藏宝阁就是这么一把火烧没的,他们两人自幼在家中见过的鲛珠比别人吃过的饭还多,自然清楚鲛珠的特性。
  空气中飘着奇异的咸香味,确实是鲛珠,满地都是,一箱箱叠在路旁,台阶上也滚落了许多,脚踩在上面发出骨头碎开的咔嚓声响,两人都没发出声音,默契地往前走去。
  这洞一直到通到了一处暗河边,唐皎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有如壁画一样的奇异场景。
  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美丽女人正坐在岸上,半边身子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河里浮着无数灿白的鲛珠,一条头颅被砍去一半的散发出腐烂恶臭的黑色蛟龙正靠睡在女人的膝盖边。女人轻轻抚摸着蛟龙,过了会儿,她似乎察觉到有外人进来了,她慢慢地回头看去,碧绿的眼睛正好对上了唐皎与夏嘲风的视线。
  夏嘲风看清女人那张脸的一瞬间,忽然仿佛被钉在原地,他死死地盯着那女人,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怎么是你?”
  夏夫人好像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了夏嘲风,她看上去很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盯着他的脸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才慢慢扭头看向他身旁的唐皎,鲛人可以夜视,但看得不清楚,乍一眼望见那人的轮廓,她忽然愣了下,有些很久远的记忆在那一刻涌回了她已经越来越迟钝模糊的脑海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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