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魂天师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耳朵士
耳朵士  发于:2020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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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将他们送到公司楼下后,莫宇就又开车走了。
  半个依依不舍的眼神都没留下。
  江文月进了事务所后,表现得看什么都是一副惊奇的样子。
  它看到那些最新款的苹果电脑,和办公桌上一沓又一沓的文件,面上露出了茫然之色:“我还以为你们是哪个道观的呢,原来真的是事务所啊。”
  卫瑄从它旁边路过,随口接话道:“时代变了,事务所也一样降妖除魔啊,接你这单我们挣了十万呢。”
  他才去莫宇那里几天啊,肖司明这个狠心的居然真的把他的办公桌移走了。
  阮阳桌上摊着本《万法归宗》,翻到记载着安神符的那一页,认认真真拿了张符纸摆在一旁照着书上的临摹。
  见肖司明也要画符,他悄咪咪挪了过去,想要从肖司明那里学些技巧过来。
  只见肖司明提笔蘸了些朱砂,一笔下去一气呵成,一张完美漂亮的符咒便现在了黄纸上。
  阮阳满眼都写着崇拜,看得肖司明不动声色地将腰杆挺得越发笔直。
  他轻轻吹了口气,那张符就在空中自燃了起来,接下来,屋内的人与鬼,都在同一时间明显感受到了周围温度的下降。
  这种冷对阮阳来说有些熟悉,和上次黑无常和他迎面撞上时的那种阴冷有些相似。
  耳边响起了锁链拖地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后背一阵清凉。
  声音在门口的位置停下,江文月紧张得整个鬼都抖了起来。
  随着“咚!!”的一声,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来人一脸暴躁地靠在门板上:“我跟老白划拳呢,找我什么事?”
  他说罢,才发现屋内不止肖司明一人,动作僵硬三秒后,规规矩矩地站直身子,若无其事地对着江文月操起一口官腔:“我乃冥界黑无常,你既愿意转世投胎,便跟我走吧。”
  气定神闲的语气仿佛刚刚那个暴躁大汉只是大家的错觉一样。
  江文月有些恍惚地想:……这,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无常?亏它活着的时候还曾经在剧本里将黑无常写得英明神武高大威猛,如今见了本尊,颇有一种粉丝发现爱豆人设崩塌的悲伤感。
  黑无常挽尊失败,注意到众人眼神中的微妙变化,顿时感到恼羞成怒。
  他怒目圆睁地瞪着肖司明,对他在人前不给自己留情面一事表示控诉:你他妈成心的吧你!
  ——————
  “有事跟你说。”江文月死了两年都没见到冥差来勾魂这事,肖司明才懒得管,直接交给黑无常来调查,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黑无常丢了面子,不大乐意跟他废话:“有事就说,我上班呢。”
  肖司明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喝酒划拳就是你的工作?”
  他的脸上明晃晃写着对冥界的嫌弃。
  黑无常大人受不得挑衅,当场捋起了袖子。
  见他二人又摆出了剑拔弩张的架势,求生欲很强的卫瑄连忙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学画符的阮阳从椅子上拔起来。
  “别画了,我带你下楼转转去。”
  “可是——”阮阳还想挣扎一下,卫瑄揽着他的肩膀将他往门外带:“可是什么可是,你要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不比看书直接吗?走,哥教你!”
  门刚一在他们身后合上,阮阳就听到了令人牙酸的打斗声。
  “卫哥……”他才刚唤了一声,卫瑄的脚步立刻就加快了,几乎是以竞走的速度推着他往电梯走。
  “别问了,他俩一般打一架就能心平气和坐下说话了,放心,老大不会输的。”
  直到走出去老远,进电梯的时候,阮阳才憋不住地问卫瑄:“黑无常大人跟老大是朋友吗?”
  卫瑄想起每回黑无常见到肖司明的时候额角总要暴起的青筋,听到阮阳用“朋友”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二人的关系,不由得一阵恶寒:“他俩算是见了面一言不合就要打架的关系,你可千万不要在老大面前说这个。”
  阮阳回想了一下肖司明对黑无常的评价:脾气暴、不讲理、爱动粗。
  从刚才黑无常的表现来看,肖先生并没有夸大其词。
  但是这样看来就更加奇怪了,他想了想还是问卫瑄:“关系不好……那怎么总见黑无常大人来找老大呀?”
  卫瑄闻言,先是神经兮兮地四下张望了一圈空间密闭的电梯,生怕有人躲在暗处偷听似的,随后压低了声音:“他们之间有合作啊,冥界拜托老大帮忙找冥王的下落呗。”
  阮阳越听越迷茫,冥王不应该是冥界最终boss吗,这还能玩失踪吗?失踪了还需要别人来找?
  于是卫瑄给他简单地科普了一下那些年三界之间的恩恩怨怨。
  寥寥几句,重点在冥王最终被罚入了轮回。
  阮阳:“……”他小小声感叹了一句:“贵圈好乱。”
  “不过谁知道冥王长什么样啊,除了十殿阎罗,几乎没人见过他。”卫瑄自顾自地讲着,“我做冥差那些年,就没见过冥王,更别提如今他落入轮回,这一世是不是个人都难说,去哪儿找啊?”


第17章
  卫瑄活了近两千年,他做冥差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
  彼时冥界为了给冥王庆生举办了一次大朝。
  出席的冥差共有三百零五位,再加上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光线昏暗的大厅挤满了乌压压的人头。
  冥差们低声交流着,冥界全员冥王脑残粉,从知道冥王一会儿会过来开始,有几个冥差就表现得格外激动。
  冥差A双手捂脸:“我曾有幸听秦广王夸赞冥王殿下,听说殿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这世间最有学识的人。”
  冥差B做西子捧心状:“不!我听楚江王称赞冥王殿下法力无边,是这世间身手最了得的人。”
  冥差C花痴脸总结:“不要争了!殿下文武双全,就是世间第一人!”
  卫瑄:“……”
  不是很想和狂热的脑残粉们说话。
  好在大多数表现得还算正常。
  那会儿阳间到处都忙着打仗,冥差之间讨论的话题不外乎最近又死了多少多少人,但这种死人的话题聊起来,难免叫鬼感到沧桑,卫瑄已经听到一位女性同僚撩着自己耳边的头发苦恼地抱怨着:“上面什么时候能不打仗啊,我还想上去换个新发型呢,现在这个太老气了!”
  “哎呀,最近传出有冥差擅自放走了鬼魂,大人们正在彻查此事呢,你就忍忍吧。”
  诸如此类的抱怨不绝于耳,卫瑄有些头痛地向大门的方向挪了挪,他出席这样的活动完全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像这群同僚,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来到了热闹的集市。
  他原本都在考虑趁没鬼注意偷溜出去的可能性了,忽然听得一声“冥王殿下驾到——”,刚刚还相谈甚欢的冥差们齐刷刷跪在地上,屏息凝神,一个个头垂得几乎贴在地上,连刚刚那几个脑残粉都忍着激动的情绪不敢失礼。
  卫瑄跟随大众,正跪在大门附近,只觉得一种独特又清冷的淡香若有若无地朝自己这边靠近,那点香味很像开在黄泉边的彼岸花。
  大概是因为他对冥王本身就没什么敬畏之心,香味来到近前,他居然微微抬起了头,想要一探究竟。
  记忆里,他只看到了黑色绣金长袍的衣摆,再往上是一片浓浓的黑雾,那团黑雾开了灵智似的,缠绕在冥王腰间,叫人看不见他的面容。
  卫瑄甫一愣神,冥王殿下已经在十殿阎罗的簇拥下走了。
  那片黑色绣金的衣角就是卫瑄对冥王唯一的印象。
  ——————
  回忆完毕的卫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对阮阳瞎几把科普:“嗯……主要还是冥王太矫情,在外人面前出现的时候总要挡着个脸不给人看。”
  对自己的矫情程度一无所知的阮阳信了他的说辞,甚至一派天真地跟着感叹:“好娘哦。”
  “我也这么觉得。”卫瑄仗着反正冥王这会儿还不知身在何方是人是鸟,放心大胆地揉着阮阳蓬松的头发吐槽道,“遮着脸也太做作了是吧,哈哈哈哈!”
  他说完就突然心中一慌,仿佛之后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但仔细感受,又好像只是错觉。
  待他们回到事务所的时候,肖司明和黑无常隔着张办公桌相望,显然已经打完了,从两人的脸上,暂时看不出谁赢谁输。
  但在不为人知的桌下,黑无常揉着痛得几乎要裂开的膝盖,内心咬牙切齿,表面风轻云淡:“不错,看来你的肉搏技术也没退步。”
  真·风轻云淡肖司明微微一笑:“承让承让。”
  黑无常:“……”好想撕了他这张小白脸。
  “不废话了,你说的事我已经了解了,我回去派几个冥差过来调查一下。”黑无常给仍处于懵逼状态的江文月套上勾魂锁,眼神随即一凛,“冥界交给你的事呢?你可有查到冥王殿下的下落?”
  肖司明睁着眼说瞎话:“暂时还没有。”
  黑无常表情阴郁了一瞬:“我奉劝你,切莫阳奉阴违,如果殿下被天界抢先一步找到,冥界是不会放过你的。”
  肖司明对他的威胁毫无反应,依旧顶着一本正经的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这里每日事务繁忙,哪能做到全心全意为你们工作?”
  他说罢,还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黑无常对他这番作态依旧心存疑虑,倒是一旁的阮阳对此信以为真。
  本着“要做肖先生的暖心小棉袄为肖先生排忧解难”的宗旨,阮阳犹犹豫豫地站出来举手发言:“其实你们找人的话,可以登报找啊……”
  他同时收到了四道炽热的视线,吓得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
  黑无常大人用鼓励且热切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说?”
  阮阳抖了抖,勇敢回应:“大人,时代变了,纸媒传播信息的能力还是很强很迅速的。”
  肖司明:“……”
  黑无常脑子转过弯来,觉得这想法不错,拊掌赞道:“好主意啊!我这就回去联系一下《山海今日新闻》,让他们立刻给我上线寻人启事版块!”
  肖司明:“…………”千算万算,漏算了走失者本人。
  阮阳:“?”为什么肖先生看上去似乎并不开心呢。
  黑无常是真的觉得这主意可行,解决了他们冥界寻人不便的一大难题,免不了兴起了几分爱才之心。
  他不知死活地挖起了肖司明的墙脚:“我看你思路挺灵光,跟着肖司明干有些浪费,不如你早点下来冥界,我提拔你做冥差。”
  阮阳看了眼他凶神恶煞的面庞,坚定地拒绝道:“不用了!”
  肖司明原本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听到他坚定的拒绝后,忍耐着脾气对黑无常道:“薛老怪,快滚。”
  黑无常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肖司明语气里的怒火,持续给肖司明添堵:“当冥差多吃香啊,我们冥界办公室有足球场那么大呢,总比你待在这个逼仄的小房间要——”
  他话说到一半,被忍无可忍的肖司明一个箭步冲上来,对着屁股一脚直接踹出了门。
  阮阳:“!!”天啊,他好像听到了黑无常大人骨头断开的声音!
  然而这还不算完,肖司明甩上门后突然向他逼近,那种压迫感将他逼得整个后背贴在了门板上,退无可退。
  卫瑄瞪大了眼睛:“?!”这是要做什么??
  阮阳同样表示茫然又害怕。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拒绝得还不够坚定,肖先生现在想打他。
  一想到要挨打,他连脸红心跳都做不到了。
  果然,肖司明黑着张脸,语气认真又严肃地警告他:“不许跳槽,想也不行。”
  背后一门之隔是黑无常大人一边倒吸冷气一边捶门的叫骂声。
  阮阳点头如捣蒜。
  肖司明满意地在他头上薅了一把,带着那么点终于摸到了的欣喜,转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换办公室,换!现在就换!
  ——————
  第二天上班前,阮阳收到肖司明给他发的消息,让他今天带些贴身的换洗衣物过来,他们要搬进职工宿舍了。
  据说因为买得急,市区地段的房子没买着,肖司明挑了个远离闹市的。
  阮阳对此倒没什么意见,远离市区顶多就是逛超市不方便了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希望到时候住同一栋楼的邻居能讲卫生,他之前看过新闻,说是有员工一周未去公司上班,其邻居反映家里爬进了蛆,可别是在家出事了没人知道。老板不放心,亲自到宿舍来查看了一番,结果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座垃圾山。
  该名职工平时就邋遢不讲卫生,家里的垃圾都懒得丢,大夏天的,都生蛆了,这才爬进了别人家里。
  阮阳光是想一想那幅画面就感到一阵恶寒。
  这次是整个事务所举家搬迁,那些文件也都叫了辆货车装好送来。
  他悄悄问卫瑄:“我们是一人一间房吗?”
  卫瑄震惊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撑死了两人一间,这还是我往好了说,老大能有这么大方,我把头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他这话说得自信满满,然而,在抵达目的地下车之后,卫瑄彻底傻眼了。
  上一任房主是个牵着小狗的老奶奶,一看就是生活过得很好的那种,虽然上了年纪,气质却依旧端庄优雅。
  她笑眯眯地给几人介绍道:“……这里是花园,我丈夫喜欢栀子花,所以栀子花种得比较多,房子后面庭院面积更大一些,你们可以尽情地在上面养花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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