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师大人效命[玄幻科幻]——BY:不间不界
不间不界  发于:2020年07月14日

关灯
护眼

  厉南真的不在乎聘礼,但他还是很好奇地府中阴亲的聘礼会是什么样子,房应该不是,车……也得是马车?
  思忖之中,门外忽有马蹄和喧闹声,高昂的马啸传入门内,白无常把没吃完的瓜子往怀里一丢,转身打开了房门。
  从窄窄的门缝中,厉南看见冥间天空中的绯色圆月,挂在西边,诡异而又幻惑。艳红的喜绸自头顶落下,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就只能描摹盖头上精致的绣纹,再默默垂眸顶着露在喜袍外的那一抹绣花鞋尖。
  不过一会,悬钟从遥远的地方悠悠鸣来,伴随着一道尖利无比的喊叫声,仿佛是从掐到了针尖细的嗓子里一点点挤出来,一音三饶,每一调都拖得冗长。
  厉南听不懂这声音是什么意思,还是白无常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手解释道:“这是报的吉时到。”
  真的吗,听得来真的很像哭丧。
  他小步小步地跟着白无常往屋外走,人家的伴郎是自己同学、朋友或者亲戚,他多厉害,白无常!若是黑无常也可以在这,厉南简直牛得要飘起来。
  “听说你可以和黑无常在脑子里交流?”
  “是啊,只要我一个念头,小黑立刻就能知道。”
  “……那还挺好的。”
  “羡慕的话去找言鬼师要他私藏的一根赤绳,月老给他的,系在尾指上,效果虽然差了点,不过也可以知道对方的方位。”
  厉南在几个小时前还想过在牌位之前系个红线,没想到还真有类似的赤绳存在,他眨眨眼,笑道:“我这还没过门就意图霸占公公财产……不太好吧?”
  白无常顶着他的死人脸笑了起来,面部表情扭曲得不成鬼样,幸好厉南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白无常的身体在轻微颤动。
  “小黑听到了吗,这小子还挺好玩,记得有空了去找他。”
  白无常这话吓了厉南一跳,他赶紧劝道:“别别别,别来找我……”却听身前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道:“什么别?我不来找你,你打算嫁给谁?”
  话音未落,一双红靴稳稳当当地出现在厉南眼底,白无常收回搀扶的小臂往边上一退,紧接着一只属于男人的手便进入他的视野,五指细的只剩下骨头,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递给了厉南他掌心里的牵红。
  “言行宴。”厉南笑着唤了一声。
  言行宴手里也攥着牵红,走在厉南身前一点的地方引路,他听厉南叫他名字,想着对方必然是紧张的,便回过头故意挤兑他:“看不出来,你还挺适合这身女·儿·衣。”
  厉南的身型拢在这雕金刻银的霞帔凤袍中,除了高挑的个子外,竟然没有其他突兀的地方。
  盖头底下安静了好一阵子,言行宴误以为厉南真的被他玩笑话惹生气了,刚想要解释他没有嘲讽厉南娘炮的意思,但就在此时,言行宴手里的牵红忽然被人用力向后扯,言行宴没有防备地向后栽倒,红裳广袖翻舞飞扬,底下的人直接落入了厉南的怀里。
  言行宴还在愣神之间便被一袭黑影遮住面容,他抬眸,就看见厉南拿红盖头遮住了两人的脸,喜绸下,这人居高临下地倒望着他的鬼眼,黑白分明的眼底映着浓浓的戏谑,哪里有半分紧张的影子。
  “相公小心些。”厉南的嘴角上扬,笑得做作,他模仿了半分先前那淫鬼矫揉的嗓音,直接把言行宴的鸡皮疙瘩全唤了出来,厉南又撅起嘴道:“你都快把奴家的心肝吓掉了。”
  言行宴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地起身抖衣服,“我还担心你一个人把自己吓死了,没想到你倒还挺适宜?还有闲情戏弄我?”
  “胆子吗,吓着吓着就大了。”厉南装逼装到一半,脚边忽然滚来一只头大身小的鬼,全身漆绿,叽里咕噜地躬身在他的鞋前,盘成石头的模样,六只凸出的眼珠子从它脑袋后面钻出来,大小不一,还不停地晃来晃去。
  厉南骇得抓紧言行宴的手腕,不顾自己已经不害怕了的神话,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
  晏: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南(脸上面无表情,不屑一顾)(内心:啊啊啊,救我救我我我就我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电筒毛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小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阴婚5
  “哈哈……”言行宴忍俊不禁,笑够了才给厉南解释道:“垫脚石,夫人,该上轿了。”
  “……”厉南忍着心悸缓缓一脚踩上去,鞋底摩擦眼球发出令人发麻的声音,他就感觉自己踏在了冰块上,寒气渗透鞋底,直直传到了厉南打起寒颤的后槽牙间。
  他赶紧飞快地钻入轿中,趁着厢房四周有喜布遮挡,撩起盖头脱下42码的超大绣花鞋,揉搓被冻僵的脚趾。
  轿子内很宽敞,两边还备了点心和酒水,闻着有一股即将灵魂出窍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厉南揉了没两下,轿子便在又一声尖锐的长呼中启程,行进非常稳当,这令厉南想起了书中的八抬大轿,他很感兴趣地想要从轿中探出头去看,又怕行为不合礼数。
  外面言行宴潇洒自如地骑上高头骏马,想了想放慢速度驱使马匹与抬轿同步,他掀开帘幔要叮嘱些什么,可就看见坐在里面不施粉黛也俊美风流的新娘子正在疯狂抠脚。
  “……”
  两人相对无言,不一会还是厉南咬牙道:“这鬼的身子也太冷了,脚都要冻掉了……但我碰白无常的手怎么就没事呢?”
  “都说了那是鬼神……简单来说,有地府正式工作编制的,我们就能交流也能碰。”
  “那为什么找——”
  “你让白无常大人给你垫脚?五帝十殿也不敢这么做的好吗?”
  厉南哪知道什么是五帝十殿,“那就不要垫脚的啊。”
  “然后你一个新娘子在轿子前面一个大蹦?”
  “……”
  厉南的目光被道路两旁的鬼影吸引住,他们的迎亲队伍已经走到了地府的大道上,无喜庆的唢呐、鞭炮或者擂鼓声,有的是一排又一排漂浮不定的鬼影和阴恻恻的鬼嚎,似是哭又似是在笑。
  血月爬上了梢头,言行宴注意到厉南的视线,好声安抚道:“这是我们听不懂才觉得害怕,事实上这些鬼应该都是来凑热闹的,闹喜你懂吗?”
  “我懂,但是画面冲击性太大……”好似人明明知道鬼火是磷火,但还是忍不住害怕一样,厉南忽地又想到这鬼都有了,他还正在地府结婚,鬼火就真的只是磷火吗?
  “那就不要看了。”言行宴把帘幔放下去,轿外一道骏马嘶鸣的声音,厉南意识到言行宴骑着马踢踏踢踏地跑队伍前面去了,他穿好鞋子规规矩矩地坐正。
  还没一会,轿子一重,到地方了。
  言行宴掀开了轿帘,用手示意他把盖头放回去,厉南连忙照做,他已经打定主意为了避免再次被冻脚,他要大跳式下轿,但伸出的手刚被言行宴握住,那人便在厉南腰间一揽,再轻轻一带,就将他抱下了轿。
  鬼哭声一时间更厉害了,像是阴森窄巷呼啸而过的穿堂风,一如人间那些起哄的人群,厉南哭笑不得地说:“相公真是体恤入微。”言行宴握住牵红,得意道:“娘子跟为夫不用客气。”
  “我还没有成年,今晚的事情——”
  “安心,我也没有成年,我们盖着被子纯聊天。”
  “我就蹭蹭,不会进去。”
  “我也只想抱着你,什么也不会做。”
  “噗哈……”白无常在一边笑得长舌乱颤,发现新人们都面朝向他,连忙摆手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言行宴不想继续了,他转而和厉南讲起接下来的流程:“抬左脚跨,门阶很高小心些……我们现在是去言府大厅拜堂,在这之前主婚人——也就是我的祖辈会致辞,然后就能掀盖头了,接下来判官大人作为证婚人会致辞讲话……”
  “证婚人?这到底是古代婚礼还是现代婚礼?……还有是不是得用证婚鬼更合适些?”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改口称判官大鬼?至于仪式大致是古今结合吧。最后我们要喝合卺酒,也就是交杯酒,这个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喝完,礼成。再下去会有抢纸钱的游戏,奖品有诈尸一次、还魂一次、托梦一次……”
  “停!停!!”厉南表示他不想知道,反正他也不想去玩。
  一路厉南都只能看见自己的鞋尖,以及大红色的地毡,等前方的言行宴停止脚步,他也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大厅之上,言鬼师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听起来十分年轻。
  他先是感谢了诸位的到访,然后很荣幸请来了白无常大人为言家后辈主持婚礼,发言十分简短,一看就是好领导。厉南心情不错,想着仪式应该很快就能结束,结果他这天真的想法很快就被白无常的一系列:跪、拜、起、皆跪、叩首、平……搞蒙了。
  说好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变成了拜到厉南腰酸背痛,简直是八百个蛙跳和深蹲,等到言行宴终于喘口气用玉如意挑开盖头的时候,一朝重获光明的厉南简直不敢相信,可算是完了。
  高堂之上,一名年轻的男子端坐椅中,虽然是言家长辈的位置,但他的面容和言行宴的只有一分相似,毕竟中间实在是隔着太多代,这点相似都是厉南挖空心思勉强算上的。
  另一边属于厉家长辈的位置则是坐着一只身形虚无的鬼,旁边还站着一只,厉南认出这是他的外曾祖父,站着的则是他的外公。
  外曾祖父二十岁,外公则有四十多岁,一眼看过去简直就和坐反了一样。厉南没有想到还能再一次看到外公,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来,外公虽然是苍白且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但以雾状的四肢都快蒸腾的样子来看,激动之心不比厉南要少。
  白无常退到了一边,最中间的位置由一名腰间配笔的男人替代,他打开左手的深蓝色簿子,“咳,我就简单说两句……”
  这简单的两句说得言行宴直接睡了过去,厉南也忪耷着眼皮恨不得把判官嘴巴拧下来,小鬼们敢怒不敢言,而白无常嗑瓜子嗑得快要起飞,厉家两位祖辈掐着时间要赶紧回去继续排队投胎,只有言鬼师最坐得住,一看就是要成大事的鬼。
  听得出来判官是真的很喜欢发言,致辞的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说以后类似的事情都可以找他。
  别说找他当证婚人了,请他参加的怕是都没有了。
  厉南小幅度地在喜服底下伸了个懒腰,扭头看见一名美貌女子举着托盘走上前,再由判官亲自斟酒,递给二位新人。
  “这便是那饮了老婆子的水也无碍的小家伙?”女子看着年轻靓丽,说出的话却老气横秋,厉南意识到这便是孟婆本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成想言行宴却突然用手挡住了他的视线,冷哼道:“快喝了,眼睛别没事乱瞟。”
  “……?”厉南莫名其妙地受了言行宴的冷气,伸手与他交杯,杯中的酒散发着十分一言难尽的气味,颜色也是呈现着诡异的紫红,恶心与排斥泛上心头,但厉南还是很守规矩地把酒水喝得干干净净。
  孟婆很高兴地收回酒杯,作结束语道:“这是言鬼师向钟馗大人讨来的酒,再由判官大人亲自过手,饮下此酒,你们的灵魂就彻底交连。记着,五年之内,勿要离开对方一公里以外。五年之后再来此地,钟馗大人自会为你们解魂。”
  这个附加条件厉南还是头一回听说,照言行宴的反应来看,他也是刚刚知道,他问:“若是超出了会怎样?”
  “还能怎样,你受苦呗。”孟婆托着盘子站到白无常身边,两名热爱瓜子的鬼神一人一手瓜子嗑了起来,边嗑还边嘀咕人间很少有烧瓜子来地府的机会,这次沾了婚礼的光,一定要嗑到爽。
  厉南现如今无法与外曾祖父和外公交流,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只鬼在他面前停留,那两双无神涣散的眼睛分别与厉南对视半晌后,二鬼不再停留,齐齐出了门。
  “或许我可以做游戏给他们赢一个托梦的奖励,外公应该很想念妈妈。”来到洞房内之后,厉南坐在床上突发奇想,言行宴被可恶的白无常和孟婆带的也开始嗑瓜子,二人都已经换回自己先前的衣服,他拍拍裤子上的瓜子壳,道:“没必要,死都死了,何必贪恋过去,等轮到他们投胎,失去记忆便是新的人生了。”
  说到这里厉南疑惑地问:“我外曾祖父都死去那么多年了,为何还没投胎?”
  “你还真以为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呐?两百年还差不多,排队的鬼太多了,慢慢等吧。”
  “有鬼会在奈何桥上等自己的有情人下来,一起投胎吗?”
  “不要太多,前些年奈何桥上等的鬼太多,差点把桥给挤塌了,阎王震怒,把那些痴情鬼全摁着脖子喂了孟婆汤。”
  “哦?”厉南很感兴趣地往言行宴身边坐了坐,言行宴也是讲到兴起,“因为现在地府鬼口众多,很多徘徊在人间不愿轮回的鬼,只要不打扰到活人,黑无常都不大管,由它们去了。
  地府不强制要求,那只能我们天师暂时管理,杀是肯定杀不得,就只能把它们驱赶到无人的地方,最好的还是引它们走上黄泉路。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出乱子,因为鬼停留人间主要原因都是舍不得亲人,最多就是家人被它们扯进梦里。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