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清:“后面会有安排,不过不能单靠借助工具,自身的综合素质也要提高上去。”他放下手头上的粉笔,随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粉末,“好,接下来我带你们去做一个简单的任务。”
他低着头划了划讲台上的平板,看样子像是给他们挑选任务,然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页面,嘴角毫不遮掩地露出一个坏笑,“就这个吧。”一抬头似乎感觉到学生们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的笑容敖楚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反射性地想要二话不说甩脸就走。
盛天清满意地笑了笑,带着他们出来教室,像聊天一样随口问了句:“这几天跑步跑得怎么样了?”
离得最近的阿庆老实答道:“除了累,没怎么样吧。”
盛天清一挑眉头道:“哦,跑得快吗?”
敖楚:……
大家一致停住了脚步,这会儿反应过来了,管嘉白先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脑补怕了,发问的时候连带着声音轻微抖了抖:“你想干嘛?”尽管他还幻想盛天清能来场英雄救美。
“带你们实习啊。愣着干什么,这还没出教学楼呢。”他站在一侧,看着他们挨个走到前面去,自己再背着手在后面大摇大摆缀着,活像在赶一群鸭子。
到了楼下空地处,他让人停下,站在旁边的陆舒看向一旁的花圃,碎碎念道:“让我看看在哪朵花。”
盛天清听了,手欠地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没花,说了是做基础任务,不用进世界,要进也不一定是花。”
其他人问,“那去哪里?”
盛天清:“我带你们过去。”
又是一个眨眼,一大帮人来到了一个仙气飘飘的……农场?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这里一切跟个真农场似的,一大圈篱笆,里面有鸡有鸭还有牛,活生生的,还有几棵大树。临近最中间的大土屋子,屋檐挂着些玉米,屋前架着几个老竹米筛,里面晒着一些干菜干果。至于说仙气,那是因为看不到地面,只有一层滚动着的浓浓白烟。
盛天清站在他们前面说:“你们身上的灵力我刚解封了,过去办事吧。那个,陆舒,你去敲下门。”
可怜这孩子是只妖,没上过仙界,瞪大眼:“篱笆还有门?”
“就是结界,我跟你过去,”傅明说,然后他转过脸问:“校长,报你大名吗?”
“当然不是,”盛天清说:“就说是山海学院的学生来了。”
旁边有人奇怪道:“那我们那干嘛?”
“去了就知道了。”盛天清还是把两位女同学跟他一起留在外面,走到不远处一棵树下观看篱笆里面的情况。
一群人过去了,傅明摸了一下结界,里头土屋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佝偻的白发老妇人。她拄着拐杖,态度不算很友好,“进来吧。”她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那些东西差不多这个时候要来了,小心点!”
管嘉白嘴甜道:“谢谢婆婆关心。您说的那些是……”
“谁关心你们了,我是让你们注意脚下我的小鸡小鸭们。”老妇人回头“哼”了一声,“给你们当诱饵的,一个不能少,别给我踩死了。”
他们这才发现左手边一片地方隐隐传来“叽叽”的声音,细看还能看出白烟里若隐若现的一团团动来动去的黄色毛茸茸。
第18章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老妇人已经自个儿进了门了,留下一句“等等吧”,便把门关上了。
二十几个男生就在门外茫茫然站着,互相问道:“所以她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们又是在这里干什么?”
“不,你应该问我们在这里捉什么?”
“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有人紧张兮兮地问。这时仙界的天已经渐渐黑了,四周“呼呼”地起风了,吹得人心里直发毛。
“什……什么声音?”不知道是谁大着舌头问了句,同时有人不满道:“说是实习,上神怎么也不带一下?把我们丢在这里。”话音刚落,一阵动物快速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听声音来的数量还不少,是有什么东西奔着他们过来了,又好像不是奔着他们的方向。
他们正心惊疑惑时,一头黄鼠狼铆足干劲,要窜上去偷袭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怕是要躲闪不及。
危机关头,只听一阵树木被利落折断的声音,紧接着是重物砸地“咚”的一声,其他忙着偷小鸡的黄鼠狼一时被吓住,停在了原地。
“发什么呆,灵力几天没用就忘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旁的盛天清凉飕飕道,说着顺势用树枝往他们屁股一抽,没用什么力气,“抓黄鼠狼啊!鸡都偷完了,等下怎么打火锅……”
众人:“嗯???”
“嗯什么!想什么呢,我说鸡啊鸭啊没有了怎么跟主人交代?”不小心暴露险恶用心的盛天清,迁怒似的边赶人边多抽上几个,“还不快点,自己的灵力怎么用还要我教吗?”
走了几步,人都跑得差不多了,他正要下手多赶一个,光顾着垂着头恨铁不成钢训人的盛校长,突然被面前站得笔直,冒着冷气的人震慑住。
“这位肯定是我祖宗……”盛天清抬起头对上敖楚黑暗中亮而灵动的桃花眼,瞬间怂了,收起了作威作福的树枝,伸手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敖楚高贵冷艳地瞥了他一眼,顺手薅了他的树枝打“狗”去了。
两个女生在外面被盛天清结了个结界护好,他自己在这边屋旁寻了个角落,不顾形象地蹲着,还掐了根仙草叼在嘴里,闲得发慌地在一旁含含糊糊地讲解:“哎,别慌,都是低级的类六灵。”
全部人在场上手忙脚乱,水,火,电全用上了,把原本已经黑灯瞎火的农场,照的跟狂野式的篝火晚会有得一比。有人问,“这些东西怎么还跑到仙界来了?”
盛天清解释道:“那是因为是类仙灵,亲仙界的,可能是哮天犬它亲戚。我说你们小心点,别把东西给烧了,别伤及无辜啊!爬树的那位,不要怕,有我看着,镇定点,下来!”他再一看,还有一只丹顶鹤跟着瞎跑,这是被吓得冒回原形的。
他有些想掩面,丢人哪。
关了门的老妇人被门外的动静惊动,正要出门呵斥,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打开门出声问道:“可是盛上神在此?”
盛天清随手一举:“这呢!”然后他转回脸看着混乱的场面,继续说:“你们就不能动动脑筋吗?”
老妇人寻着声音快步走上去,“哎哟,我的上神,您怎么能在这里委屈?快到屋里坐着。”
“不碍事,”盛天清摆摆手,“我看着点学生。”
“原来是您的学生,招待不周。早知道麻烦到上神,我便把封印打得结实些。”
盛天清应了句“无妨,”又点评起人了:“喂,躲着点,不知那些东西有没有狂犬病的。”
人群一阵黑线脸。盛天清煞有介事道:“咱学校没有疫苗啊。”
一个控着火的同学对着黄鼠狼就送过去,那东西烧是烧起来了,可没死,还能乱撞,这样一折腾,火灾都要起来了。
敖楚看看这鸡飞狗跳的周遭,看着心累,可能都要忘了自己是条龙了,他挥出几道灵力化成水把火灭了。他对陆舒说,“你身手比他们敏捷,先把诱饵捡回来,我掩护你。”
陆舒应了声,带上傅明就抓小鸡小鸭去了。黄鼠狼数量有十几头,学生有二十几个,场地不小,一些没对抗优势的品种,只能拔腿跑了。
傅明捡小鸡的时候还不忘嘲笑跑到他身边的管嘉白一句:“你看看你,平时只知道臭美泡男人,这下好受了吧。”
管嘉白没空理他,就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计划着路线,准备跑去盛天清眼前晃,给两人制造机会。
陆舒没听到他声音,想着人不会吓傻了吧,抽空一看,大写的服了。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往人家盛校长那边盯着。
二十几号人一开始慌乱无措,到后面稳定了些,才发挥出正常实力,对于那些实力不足的,只能多亏体能训练了。
盛天清看收拾得差不多了,扬声道:“给留一两个活口啊,要追踪的。”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总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鸡鸭什么的倒是没少,到底是吸着仙气长大的,比人界的坚强多了。而那些没得吸仙气的,在地上横七竖八地散着。
盛天清看完留下的两只活的,告诉他们带下去交给后勤部接手就成了,包括后续的补裂缝。
学生们看着凌乱的一地,过意不去,自发地帮忙捡东西。两位女生这时候进来了也上来帮忙。
盛天清站在门前跟老妇人聊天,她对着盛天清千恩万谢,盛天清客气了一番之后,问了句:“那果树还开吗?”,老妇人热情道:“还开还开,今日刚摘了些。”她一伸手,一个装满樱桃的竹篮自动飘来,落到她手上,她多事地问了句:“还是给您家孩子带的?”
敖楚收拾着干玉米的手一顿,转过身来看向盛天清那边,盛天清装作不知道自己被盯着一样,笑着回答道:“孩子气性大,借花献佛,带回去哄哄。”老妇人听着笑了。
旁边耳尖的同学插嘴道:“上神,您有孩子啦?”
管嘉白听了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仿佛心脏病要发作。
盛天清真事一样,乐道:“是啊,‘吾家有儿初成长’。”
平时敖楚能把人怼到气跑,这会儿他身心疲惫,随盛天清忽悠去吧,他默默转回身接着捡掉落的玉米。
不用盛天清开口,老妇人说,屋子后头有养大的鸡鸭,还有个菜园,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带些回去尝尝,她说她也是闲着弄些事情做消遣。
他们回来时,时间是下午三四点,跟仙界不一样。欢欢喜喜地带了一堆食材回来,小白云得了通传,开着小货车在地面等着了。他们把东西放进去,由它拖走。
大家美滋滋地等着盛天清接下来宣布时间和地点,好像忘了他们刚才是做任务去了一样。
盛天清说看着一双双有些发绿的眼睛,啼笑皆非,“食堂的饭是有多难吃?看你们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有人说,“还行吧,主要是聚会的氛围。”
“那行,现在还早,各自回宿舍休息一下,我们晚上七点在后花园团建,还有对这次任务进行点评”。
接着欢呼一片,“哇!”
盛天清补充道:“也好给蔡老师留点时间加菜,几位老师也一起来。咱们自己班级先开。”他们听到“蔡老师”便卡了壳,蔡三小?
带回的那两只活的黄鼠狼已经被收小,装在纳灵袋里,盛天清拿出来抛到阿庆怀里,让他跟另一个同学跑趟腿,去后勤部交接。
之后就地解散了人群,看到一两个想要蹦跶起飞的学生,盛天清头疼地提醒道:“已经进了结界了,灵力又被封了,长点心吧。”
说完盛校长仙风道骨地飘然而去了,敖楚一声不吭第二个走,往反方向。
管嘉白还杵在那里望着那一抹仙气飘飘的背影,心里要死要活:好看的人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何嘉兰路过他面前,看他那肝肠寸断的模样,连她走过去都被当成了透明。她一脸不屑地冷哼一声。管嘉白这才回过魂来,暂时抛下儿女情长,紧追了两步赶上去,“小妹,小妹,你等等我……”
傅明和陆舒两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所以,跟其他同学一起走去候车处。
敖楚洗完澡后从客厅冰箱里取出罐饮料喝,看到刚刚还一脸无心人间的孔雀精,此刻又跟焕发新生一样,在全身镜前……化妆,斗志满满的样子。
他倚在门口,专心致志等着看戏。管嘉白知道敖楚站在后面看他,他拍脸的动作没停,头也不回地说:“别看了,小帅哥,虽然你那张脸长得也是真好,但你不是我喜欢的口味,我顶多就看你两眼过过瘾。”
敖楚听了,不置可否地笑了,他朝前面举了举饮料罐,“那谢谢你抬爱了!”
管嘉白笑了,大方道:“客气。”
敖楚觉得有些好笑,这孔雀精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不知道盛天清喜欢什么样的,但总归不是眼前这位这样的。他甚至有点想劝管嘉白,不要迷恋了。不过他不喜欢多管闲事。
忽然,敖楚说,“我跟你妹妹,只是生意伙伴,仅此而已。”
管嘉白顿了一下,轻声说了句“谢谢”。谢谢你照顾她的生意,你毕竟看起来不像坏人。
敖楚不想在门口久站,饮料快喝完了,没了兴致,正要往房间走,就听到管嘉白对着他自己的房间喊:“鹦鹉,消息没错吧,只是养子?”
“是是是,不是亲生的,也没有老婆,”傅明快被他烦死了,“你都问了多少遍了?”
“这不是开心吗,多听几次确认一下。”管嘉白挑着桌上的男士香水,挨个试一下味道,“就算是亲生的我也不介意当后‘妈’。”
“啪”一声,轻不可闻,铝锡罐被敖楚的手指无意识地掐凹了进去。
敖楚:还用的着给孔雀精提什么醒?
所以说有的人就是自己作死的。
第19章
管嘉白没有危机意识,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又把敖楚得罪了,继续没遮没掩地和傅明喊话:“这里有酒吗?”
“没!”傅明从房间里面出来,问他要酒干什么。
管嘉白有些脸红道:“胆子不够大,想趁着醉意表白。”
敖楚又走回房门,接着看戏,看看这孔雀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