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蛮荒时代[玄幻科幻]——BY:万山横
万山横  发于:2020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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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进攻仿佛是个信号,其他丧尸也从树林的阴影中现了身,如围攻的狼群般,纷纷朝站在中间的两人飞扑过来。陆志飞和卢志和连番扫射,卢九月不停朝外丢火把,丧尸被不断逼退,却又疯狂反扑上来。
  连续枪声中,卢志和听到背后枪声突然停了,他心一沉,知道陆志飞的弹匣已经打空,扭身就朝他那边的丧尸射了一波,好掩护对方换弹匣。空弹壳扑扑落在雪地上,枪声中旁边突然夹杂一声大喝“蹲下”,卢志飞立刻本能地低头蹲身,就见陆志飞左手持枪,右手抽出斧头,从他头顶上方猛劈出去,咔嚓一声,一个偷袭的丧尸被劈得横飞了出去。卢志和则错身回头,开枪逼退身后又一波进攻的丧尸。
  片刻后陆志飞已经换好弹匣,两支枪同时射击,丧尸嚎叫着重新退回了树林,雪地上只留下六七具可怖的尸体。
  卢志和喘着粗气,看着黑幢幢的树林,忽然大声喊:“九月,把弩拿出来。箭尖沾上油。”
  几乎是话音刚落,卢九月就一猫腰出现在了洞口,她拿着弩和箭跑出来,把弩递给卢志和。卢志和摸摸箭,油答答的一股浓重的柴油味。他指了指前面树林说:“干死那个领头的。”
  这么多年的默契,让陆志飞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卢志和把箭架到弩上,凑到火把上点燃,片刻后整只箭都燃烧起来。他等箭烧了一会儿,才对着前面的一棵树扣动弩机,那只箭离弦而去,照亮了前方的一小片黑暗。
  就在这晃动的火光里,陆志飞在树林里惊起的几道黑影中,准确捕捉到红色大猩猩的身影,他端起了手中的枪,还冒着烟的枪口紧跟着那身影晃过几棵树,在它从一棵树后窜到另一棵树后面的间隙里,枪声猝然响起,红色的身影在空中一顿,坠了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密集的枪声几乎把红色丧尸打成筛子,最终不知是哪一枪爆了头,它停止挣扎不动了。
  枪声暂歇,周围树林里的丧尸安静了一瞬,附近的几道黑影突然嚎叫着,扑向了地上的尸首,嘶咬抢食声再次响起。旁边的丧尸则朝火光中站立的三人扑了过来。
  卢志和把弩丢给卢九月,再次端起了枪。三人背靠着背,形成一个稳固的圆环,身后是燃烧的火光和亲人用身体结成的壁垒。面前是密集的火舌和燃烧的□□形成的保护网。就连卢九月都不再害怕,她知道,这些异化的红色丧尸只是看起来更可怕,其实跟她以前杀过的那些东西并没有太大区别。
  四周扑过来的丧尸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下树林里抢食的那几个了。
  卢九月捡起地上的火把,三个人朝树林走去。咀嚼骨肉的声音更为清晰,微明火光中,一具丧尸突然从地上的尸首上抬起头,嘶叫着朝这边扑来,另两个丧尸则被靠近的火光惊醒,朝树林深处逃去。
  卢九月朝远处掷出两只火把,就着火光,卢志和抬枪干掉了扑近前来的丧尸;陆志飞则瞄准了逃往远处的一个,竟然一枪爆头,丧尸栽倒在地。
  这时,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原来逃窜的丧尸钻进了绳结里,被抽紧的绳套倒挂着吊在了树上。
  丧尸发出凄厉刺耳的嚎叫,拼命翻滚挣扎。三个人举着火把围过去。卢志和在树下两米远停下,看了看妹妹,用还带着硝烟的手指捂住了她的眼睛。陆志飞则抽出斧头,扬手斫了下去,嘣嘣几声闷响,嚎叫声终于停了下来。
  黑暗的树林和雪地上,依稀可见到处都是尸体。卢九月举着快要熄灭的火把,和哥哥们缓缓往地窖走。他们没再进洞,而是把里面的柴禾都抱出来,在外面架了个火堆。然后三个人抱着枪拿着刀,相互依靠着,在火堆旁的雪地上坐着等待天亮。
  山顶终于露出一线晨曦,天地间渐渐明亮起来。雪地上横一个竖一个,躺着十几具尸体,身上或多或少都异化出红色的肌肉。卢志和检视了几个,发现这都是镇上营地里的人。有的人是跟那六个人一伙的,还有的则像他一样,是被抓来当粮食的。不知是谁先感染了谁,吃人的人和被吃的人,最终变成了同一伙丧尸,还像狼群一样拥有了智慧。但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它们一点脑子和更强大的肌肉,却也让它们在异化的过程中,变得怕火畏光,这才让他们得以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
  因为担心有动物吃了这些异化的尸体会被感染,他们挖了很深的坑,把四散的尸体全部收集到一起,淋上柴油一把火烧了。滚滚浓烟中,太阳跃出了山顶,灿烂的阳光照在白色的雪地和灰白的树林上,也照亮了劫后余生的人们的脸。
  陆志飞扭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和他一样,他们也都被昨夜的烟火熏出了一张黑糊糊的脸,看起来有点狼狈。但他们毕竟都活下来了,而且最重要的亲人都在,这真的是最幸福的事。
  陆志飞抬起手,用大拇指蹭了蹭卢志和眼角旁的灰,然后牵着他,说:“走,咱们回家!”


第18章 梅菜
  卢九月站在雪坡上,戴着墨镜朝远处眺望。太阳很大,天空很蓝,四周很静。厚厚的积雪反射着刺眼的白光。举目四顾,整个坪子里似乎只有她这一个小黑点,站的时候长了,就会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片白色真空里,连声音都被厚厚的雪吸进去,只留下一片虚无和寂静。
  这当然只是错觉。卢九月抽了抽冻红的鼻子,两手筒在袖子里,转身往屋里走。身后的小院里,有她的大哥和二哥,还有温暖的火盆,热热的饭菜。再冷再寂寞的冬天,有了这些,都足以慰藉人心。
  这是从地窖搬回来的第三天。这几天里,他们打扫了院子,加固了院门和房门,修好了被损坏的家什。虽然知道用处不大,他们还是把铁蒺藜拖回来,在门口布置了陷阱。每天夜里,三个人都闭紧门窗,睡在一间房里,手边放着武器轮流值夜,屋里的火盆也经夜不熄。即使是在丧尸不会出来的白天,他们也会隔段时间就出门去查看周围的情况。
  毕竟那天夜里,大部分丧尸虽然都被杀死,但树林那么黑,谁也说不准到底有没有趁乱逃走的。同样,他们也不清楚溶洞那边有没有更多的丧尸。就算只有一两个漏网之尸,一旦它们趁着黑夜跑来偷袭作妖,也够他们忙活的了。
  回家后陆志飞清点了一下弹药,发现他们只剩了不到一匣子弹,装柴油的壶也只留了一点底子。好在家里还有很多柴禾,后山也有足够多的枯树枯枝。只要提前得到预警燃起火堆,手里的斧头、菜刀和□□也能应付过去。
  卢九月关上院门跑回屋里,看见大哥和二哥正凑在一起,一边烤火一边聊着什么。她搓着手进了门,把堂屋门也关紧,哈着气凑到火盆边,说:“好冷!”
  陆志飞忙朝她屁股下塞了把椅子,卢志和则拿起火钳,在火盆灰烬里扒拉,说:“饿不饿?我看看红薯烤好了没。”
  他说着,从火堆的灰烬里扒出一个红薯,用火钳夹着磕了磕灰,捏了捏,觉得红薯已经变软了,这才把它夹到一旁摊凉。等不那么烫手了,他把红薯掰成两半,给陆志飞和卢九月一人一半,说:“最后一个了,赶紧趁热吃!”
  卢九月接过来,一边小心撕着红薯外皮,一边说:“好烫!”
  烤好的红薯,表皮下是有点焦黄的锅巴,内瓤则白白的、面面的,散发着植物的香甜。陆志飞吹了吹,掰下一块递到卢志和嘴边,说:“来,张嘴!”
  卢志和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块,说:“好了我不要了,中午吃得很饱。”
  话音刚落,卢九月也掰了一块,递到他嘴边。他只好吃了,又说:“你俩吃吧,这是咱家最后一个红薯,以后可再没有了。”
  卢九月小小咬了一口,把甜软的红薯含在嘴里慢慢咀嚼,想到这个冬天再也没有好吃的红薯了,就有点舍不得往下咽。一个小红薯,三个人分着吃了半天,细细品尝每一口的味道,最后吃完的时候,都觉得很满足。
  “土豆也快没有了,”卢九月说:“好烦哦,冬天还不过去!”
  等寒冷的冬天过去,地里多少总能长出些吃的东西,比如野菜,比如树叶,比如红薯和别的庄稼。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绿色的东西了,卢九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说:“哥,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春天你带我们去采荠菜,回来还包了荠菜饺子?”
  卢志和看着她笑了笑,说:“记得啊,那次我们还放了风筝。”
  陆志飞也笑着说:“我还记得有个娇气包走路走到一半,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了。请问你知道是谁把她背回来的吗?”
  卢九月趴在大哥腿上笑,大声说:“我不知道!我忘了!”
  “等春天来了,我们再去挖荠菜吧,”卢志和摸着妹妹毛茸茸的短发,说:“回来我们一起包饺子,还可以做荠菜包子。”
  如果他们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天,如果春天的田野里还有荠菜的话。
  这天晚上吃过饭后,他们依旧睡在同一间房里,卢志和守上半夜,陆志飞守下半夜。临睡前三个人就着火盆里的微光,又聊了会儿天。卢九月说:“应该不会再有丧尸来了吧?”
  “有可能,”陆志飞也说:“如果洞那边真的还有丧尸的话,这两天也早该过来了。……要是能过去看看就好了,也免得天天这样提心吊胆。”
  “不行,不能进洞!”卢志和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说:“那里面太黑了,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弹药。”
  溶洞曾经是一条隐蔽的通道,现在则变成了一个隐患,如果里面躲着丧尸,他们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陆志飞也明白这一点,忙说:“我不进去。我就说说。只是,要是有□□就好了,干脆把洞口炸了,彻底封死。至少让它们没法从那里进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惜家里没□□,”卢九月躺在被窝里,露出一张小小的脸,说:“而且我们以后想出去外面就难了。”
  “等天气暖和了,可以从山上走。”陆志飞说。他们以后不可能不出去寻找物资,溶洞堵了,盘山公路也毁了,但总归还有山路。虽然不会好走,慢慢走,多花点时间,总能过去山那边的。
  卢志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不用□□,也能把洞口堵起来。上次你们不是把院墙补好了吗?我们在洞口彻几堵墙怎么样?”
  陆志飞和卢九月同时兴奋起来,是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洞口本来也不是特别宽,他们在那里建一堵墙,把洞口堵上不就好了?那些东西虽然牙尖爪利,但它们那么笨,就算转悠到那儿了,又怎么会知道墙外就是出口呢?
  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彻墙的事,第二天陆志飞和卢九月很早就起床,扛着锹在离溶洞口很近的地方扒出一间被积雪掩埋的房屋。等卢志和在家做好早饭,三个人吃了饭,就去扒那间房。他们先拆了坍塌的院墙,把砖块扒下来,放到一扇木板上,再用绳子拖到溶洞口那边。因为有滑溜溜的积雪,拖过去也不用费太大力气。然后卢九月和陆志飞在洞口架了个火堆,拿小锅把雪煮成水。他们跟上次一样,先用水把砖块浇湿,一块块垒好。等水结成冰后,砖块就牢牢粘连在了一起。再在墙上淋点水,整堵墙就冻得又滑又硬。用这种方法,他们彻了一堵近两米厚的墙,把溶洞口彻底封上了。
  “暂时就先这样吧,”三个人一起仰头看着彻好的墙,陆志飞说:“冬天它们应该过不来,等天气暖和了再说。到时我们想从这边走,冰化了拆墙也很方便。”
  忙了一整天,他们都有些筋疲力尽,晚上很早就上了床。这夜仍然留了人值守,上半夜是陆志飞,下半夜是卢九月。大概是那堵墙带来的安全感,整个晚上显得份外安静,连风声都没有。在一片静谧的黑暗里,没值夜的人睡得很熟。
  第二天陆志飞醒来后,看见天已经大亮,身边的被子空着,卢九月缩在最里面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后脑勺。陆志飞帮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穿了衣服,开门去了厨房,就见卢志和正在灶下做饭。他熬了粥,做了饼,这会儿正在切土豆丝。
  陆志飞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的腰,把头搁在他肩上,一语不发地看他切菜。
  卢志和回头笑了笑,说:“还没醒过来呢?怎么不多躺会儿?”
  “唔,”陆志飞懒懒地应了声,说:“你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就起来了,”卢志和把土豆丝泡进水里,说:“饿不饿?九月起了没?我要开始炒菜了。”
  “还睡觉呢,”陆志飞松开他,摸了摸卢志和的手,很凉,便把他拉到灶门前,说:“先过来坐会儿。”
  两人挤坐在灶门前的长条凳上,就着灶膛里的火烤了会儿手,陆志飞便把卢志和的脸搬过来,仔细看了看,说:“比刚来时气色好点了。”
  “嗯,”卢志和笑了笑。陆志飞又摸摸他的手,叹气说:“还是凉。赶明儿我找找那个堰塘去,里面肯定有鱼。以前咱们来这儿玩的时候,我就看到过有人在溪里捞鱼。”
  卢志和忙说:“不许去!这么冷的天,你作妖呢?冻病了是好玩的?连药都没有。”
  陆志飞想了想,又说:“家里就剩那点土豆了?”
  “嗯,剩那么点,我今天都切了,”卢志和说:“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到地窖里看看去,把那边吃的东西带点回来。”
  “好,”陆志飞温温柔柔地答,看了他一会儿,凑上前含住了那两片薄唇。卢志和垂着眼,也轻轻抱住了他。灶膛里的火光照着两个人,明灭的光线淡化了他们眼角的细纹和额边的伤痕,使他们看起来依旧那么年轻、那么好看,仿佛岁月并没有苛待他们,一如多年前,那对避开妹妹在厨房里偷偷拥吻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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