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在末日套路前男友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有酒
有酒  发于:2020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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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道:“多谢。”
  陈宸抿了一下唇,说道:“我出入那里比较安全,要不然我帮你们传信?”
  亲卫沉默了一下。
  他虽然现在已经到孟光身边做事,但是仍然是时舟和秦烟的手下。
  时舟其实并没有死。
  跟随他北伐的亲卫军来自其余的各个组织,没有誓死跟随着他。时舟孤立无援,被孟光不知囚禁在何处。
  亲卫只知道时舟安然无恙地回来,但是对于他一年之中的状态以及生死一无所知。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契机从孟光那里得到关于他的消息。
  直到他们联系到了研究员陈宸。
  陈宸被孟光安排到身边,他平时无法联系秦烟,不知道外面的动态,甚至被疑为叛变。亲卫再三确认他是自己人之后,到此刻,才知道时舟的具体位置。
  “不了,”亲卫说道,“您是唯一可以待在孟光和领主身边了解信息的人,如果您被孟光发现……我们实在就走投无路了……我会想办法的。”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陈宸脖子上那只黑色项圈。
  “好吧……”陈宸咬牙说道,“你们小心一点,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来找我。”
  亲卫点头,二人各自走开。
  陈宸呼了一口气,见身边没人,顺路走进卫生间里洗了一下手。
  镜子里的男孩有些清瘦,长相干净。
  人们说长大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他没有固定的规律,有时候是一辈子的事,有时候只需要一瞬间。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不再轻易哭泣了。
  毕竟他的那所好像城堡一样的“家”没有了,能给他过生日的人也没有了。他那时候有一种巨大的摇摇欲坠之感,好像一株无根的草,随时都有可能被悲伤吹散。
  他深呼一口气,突然项圈的红灯亮了亮。
  陈宸本能地汗毛直立,快步走向孟光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孟光声音便传过来:“怎么才来。”
  陈宸将湿手故意往身上擦了擦,说道:“中途去了趟厕所。”
  孟光“哦”了一声。
  他正拿着一个画板,坐在刚才与亲卫交谈的窗前,咬了一下笔尾,皱眉。
  看来对自己的画并不满意似的。
  陈宸:“你叫我来做什么。”
  “把衣服脱了,”孟光打量了他一眼,说道:“全脱。”
  陈宸:“……”
  孟光挥了挥手中的笔,道:“给我当个模特。”
  陈宸抓着自己的衣服,低头不言了很久。
  孟光看着他窘迫的脸色,觉得很好笑,于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开个玩笑。”他问道:“你又去见阿舟了。”
  陈宸点头。
  孟光:“嗯……我允许你去看他,但只是看望,你如果有其他想法,那可不行。”
  陈宸猛然转头看着他,望进了他眼睛里,那是一个藏着恐怖的寒潭,他从来都没敢盯着过。
  他又瞬间移开目光。
  不对。
  虽然孟光很狡猾,但他应该不是知道亲卫正在调查时舟住处的事,他只是在凭着直觉诈他。
  陈宸说道:“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时领主一个人待在那里会很闷,你可不可以让他出来逛……”
  孟光笑了几声,很久没有停下来。
  他揉了揉陈宸的头,道:“天真一点也是好事。”
  陈宸已经不敢再躲了。
  孟光将手拿回来,语气有些阴森森地,说道:“你让一个‘死人’出来透气,是想做什么。”
  陈宸低头:“对不起。”
  “没怪你,”孟光转身,走到画板前摆好支架,坐好。
  陈宸这才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陈宸,说道,“愣着做什么,我刚才说的话没听到吗。”
  陈宸又抬起头来:“啊。”
  孟光用下巴一指办公桌。
  “躺在上面,做我的模特,”他补充道,“不用脱衣服。”
  ……
  这是一个小院,有花有草,还有几只装在笼子里的百灵画眉,这些鸟儿都是末世里的珍稀生物,官老爷们才能把玩得起。
  如果说青空城是神造的,那么神可能心血来潮想在上面捏一个对比艺术。贫穷和富裕,现代和古典,科学与玄学,全部聚在一起却泾渭分明,构成了一副色彩突兀的画。
  北城的哥特式城堡毁了,孟少爷又在南城的平民区里,秘密建了个私家园林。从地面上运了上好的泥土,雇了一位管家,两位园丁,三位保姆,四个士兵看守这些空中养的花花草草。
  虽如此大动干戈,但这里只住了两个人。
  雇工们每天都要照顾这两位主人的起居,观察他们的生活以及精神状态。
  他们可以享受上好的食材以及无微不至的服务,可以在花园里踱步,向这里工作的下人们索要一切他们能搞来的东西。这是平民区的人类终其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奢侈。
  但是这两个人没有办法走出花园和铁栅栏门。
  ……
  保姆刚给孟冉收拾好了乱七八糟的画室。她推开了另一个屋子的门,把做好的午餐放到指定的位置,收拾起来昨晚的餐具,报告了一声“午饭。”
  长发男人从床上慢慢地爬起来,手铐叮铃作响。他似乎已经睡了一整天,但还是很疲倦的模样。保姆看着他,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他本身的肤色就很白,整日待在屋子里出不出去,以至于白的有些病态。头发披散着,身着一件起了毛的长袖黑毛衫。
  他很平常地从内屋走出来,走动时手铐会响动,将午餐端了进去,连一声谢都没有说。冷得就像刚从冰窖里睡醒似的,以至于屋里的空气也凉飕飕的。
  男人转身,脖子上的一串字符刺青露了出来。
  保姆叫住了男人。
  他端着餐盘,回头。
  保姆原话转达,说:“孟小姐问您,要不要下午和她一起画画,她新买了很多画纸。”
  “不需要。”
  保姆还是忍不住劝道:“孟冉小姐毕竟是您的未婚妻,您对她也太过冷……”
  “不需要,”时舟打断她的话,淡淡地说道,“出去。”
  保姆默默地忍住,说了声抱歉之后,退下了。
  她在这个地方做了近一年的工,当然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她也知道外面有一些人正在寻找他。她什么都知道,但是一直小心翼翼地装傻,才没像之前同批的下人们一样在孟少爷手里丢了性命。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果这个人突然想要跑出去,想要复仇而做出一些事情,而没有看好他的下人们,肯定要受到牵连。
  可是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
  这位曾经的联盟领主就好像只剩了一具麻木而堕落的躯壳,并没有什么卧薪尝胆的仇恨,除了有时候会故意损坏一些家具,并没有给她们带来什么大.麻烦——它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出去,像是接受了要在这里蹉跎一辈子的事实。
  每当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保姆总有一种感觉,里面好像是空的,或者是经过很剧烈的情感之后,阴影沉淀,在外面结了一层阴翳。
  一年过去了,连孟光都觉得了。
  ——这个人废了,并没有什么大威胁。
  保姆叹了口气,她不能多问,打扫了一边外屋的地面,便走出去了,但是迎面看到了孟冉。孟冉闭上了自己房间的门,深深地望了对面一眼。
  保姆鞠躬道:“小姐。”
  孟冉抱怨道:“画纸跟颜料又买错了,我之前没跟你说要什么样子的吗?”
  保姆不懂这些东西,说道:“小姐,我是按照您上次的要求来采购……”
  “行了,”孟冉说着,把装着纸和几盒颜料的袋子扔给他,“要求我写在里面的纸条里了,你给那里老板就行,他明白。”
  “我这就去换。”保姆点头。
  颜料这种东西在青空城的价格极贵,买一盒也很不容易,他们再怎么骄奢淫逸,也不能把它们扔着玩。
  保姆提着袋子走了。就剩下孟冉一个人在原地。
  她的心跳非常得快,像平常一样,回到屋子,拿了一张画好了的画,从时舟的门底下递过去,还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温和地叫了他的名字。
  她这举动在这里的下人眼里并不奇怪,她隔三差五就会递一次。他们检查过画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都是一些关于爱情的幻想。
  外人眼里,她是期待回应的恋爱期少女,而时舟因为憎恨他哥哥,对她也是冷眼相待,每次都会把她赠送的画烧毁。
  孟冉回屋。
  过了很久,时舟从内屋走出来,蹲身捡起了画。
  他并没有欣赏它的内容,而是快速地在每一个角上,寻找一些难以看出来的各种文字,按照顺序排列起来。
  “秦烟已经知道了你的位置。”
  “他们说会与徐彦成合作。”
  读完之后,时舟面无表情地慢慢地将画撕毁,点火,扔了出去。
  他故意扔到了孟冉的门口,像是在一种无情的挑衅。
  下人们看着他关上门,走过去打扫,都是替小姐感到无奈,叹气摇头。
  与此同时,孟冉的那张纸条也通过保姆之手到了画室老板的手里。
  上面除了画材要求,还有一些简短冷冽的句子。虽然是孟冉的字迹,但语气像是出自那个果断干练的男人之口。
  “潜伏亲卫军。接出法厄。安排陈宸到新世界。不必接我。”
  一年前,不同组织,不同信念的亲卫军士兵们,表面上明哲保身地逃脱,实则是被他主动遣散。他将自己的权力打碎,至于孤立无援。才没有使这群人落入联盟的控制。
  即使孟光对他们进行过讨伐,大部分的火种还是保留着的。
  时舟继续回到床上,回到孟光的监控之下,继续囫囵地上床睡觉,长发散落一枕。
  他的头发一年没有剪,似乎又长到了他初入孟家时的那个长度。
  亲卫军养精蓄锐了一年,到了用的时候了。
  ……
  青空之上,遭受重创之后的各方势力仍然如顽固的苔藓,重新爬上见不到光的角落,蠢蠢欲动地观摩着这个可以啃噬的世界。
  而青空之下,北方的寒地一直在飘雪,似乎一年四季都消失了,光顾那里的只有白色。
  曾经作为战地的地面与废墟破碎不堪,像是被和在一起搅拌了一通,又被覆上一层雪,完全让人看不出原来的地形,以及寒冻的尸骨血液,报废的机器和那只暴怒完毕又进入休息的“方舟”。
  “方舟”的研究价值似乎已经被秦苛榨干了,被扔在北方,他威胁不到远方的青空城和新世界,联盟也宣布现代技术无法处理这只东西,二者突然就互相扯清,井水不犯河水了。
  于是,战士不瞑目的尸骨还陈列在他的头上,它却仍然安逸地呼吸着。
  偶尔会有联盟的飞行器,过来采集样本。
  时零抬头望向空旷的天空,看着远处一架飞行器慢慢起飞,带着他们的收集成果,启程回联盟。
  直到天空上没有任何东西了之后,时零才慢慢地走向一辆大型飞行器。
  这只大型机没有被联盟开走,因为你被虫子的暴动的波及到,卡在石壁里,现在破损不堪的外壳盖着雪。
  时零走了进去,虽然外面看着很严重,但它的部分系统还能用,而且,有大量的物资。里面有一片休息室,开着供暖,才不至于让住在里面的人冻僵。
  时零取了食物走了进去,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窸窸窣窣地将塑料包装放到一边,却突然听见床上躺着的人有了动静,像是开门时灌进的冷气吵醒了他。
  时零的动作停住很久,他走过去,看着那个人,确认他是真的皱眉动弹,总是平淡的脸上才起了波澜。
  他叹了一口阔别已久的气,说道:“终于。”
  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傅城。
  一个完整,身体没有任何缺陷的傅城。


第69章
  傅城睁开眼睛的时候,想了好一会儿人生的三大哲学。
  我是谁,这个还记得。
  我从哪里来,他卡在了这个问题上。他的梦境很长,突然醒来,眼前所谓的现实就好像梦里的自己的一个梦,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还没有回归。他依稀地识别出这里好像是一间屋子。
  我又该到哪里去。傅城的记忆随着神志慢慢爬上神经。他眨了一下眼睛,像个溺水的人肺里乍然涌进了空气。他猛然起身坐起。但是脑袋遭受到了重击,又躺了下去。
  “哎,”巨响之后,时零提醒道,“上面的床板低,你小心一点。”
  傅城揉了揉额头,真实的痛感将他从巨大的虚幻中拽了出来,他嘶了一声,而后检查了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发现并无异常。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转头问旁边唯一的活人,“这是……”
  嗓子像是太久没用了生了锈,发出的声音掺了硌牙的土渣似的。傅城咳了几声才将堵在里面的痰清干净。同时也看清了时零的脸。
  他皱眉问道:“怎么是你。”
  时零不回答。
  傅城回想起来自己方才跳机自杀前的场景,又急着问道:“时舟呢?他们安全回到主舰了吗?”
  时零摇了摇头,开口说:“不知道。”
  他不顾关节抗议地咯吱咯吱地叫,下床,打算开门出去,走到门口前趔趄一下,时零想去扶他一下,但是他自行抓住了门把支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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