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少将他自己吹。
破窗的时候他差点被铁丝挂到蛋,但完全不耽误他灵犀一脚,完美落地,飞腿救肥虫。
“小怪物,不省心。”
“唧唔。”
阿瑟兰揉揉小肥脸,捏出金鱼嘴,因为手感太好,忍不住又掐了掐,内心十分惊奇,怎么这么软,卧槽,头发也好摸。
他虫蛋,吸多了这味道还有点好闻。
要完要完,不能揉,克制。
阿瑟兰松开手,雄虫的脸颊被捏得红通通,大概是精神湖起伏太剧烈,他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困顿的点了点头。
热乎乎的雄虫卷着被子拱到他怀里,脑袋一埋。
埋在胸口。
阿瑟兰胸口热烫,创可贴都他雌的还没摘,就要受这种虫生疾苦,他愤世,他嫉俗,最后自暴自弃,抱着雄虫搂了搂。
半晌没动静,他咦了声,奇怪了,今天怎么不折腾也不闹?
想想。
想不通就不想!巴不得他不搞事。
阿瑟兰哼了声,打个哈欠,今天连轴转了一天,精神体力双重消耗,铁打的雌虫也有点遭不住,他搂着国家发的雄主,大字摊。
不过抱着很舒服,他忍不住捏捏雄虫的屁股蛋,雄虫动了一下,阿瑟兰脸一僵,一秒松开手,保持清白的姿势,虽然还有点想玩,但到底不敢惹毛小怪物。
其实就算是国家发的,也不一定能保正质检合格,【哔】指数达标。
阿瑟兰发散思维,但他们最后要申诉离婚的。
想到这里,他规规矩矩,坐怀不乱,坚持了一分钟,没忍住,脑袋一歪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时钟滴滴答答,一分一秒,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
医院很安静,因为雄虫筑巢期特意隔离了这里。
阿瑟兰迷迷糊糊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他醒过来,怀里空落落的,终端上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半。
医生说一个小时后会正视步入筑巢期,他敛神,抬眼四处看了看。
黑发白肤的小雄虫蹲坐在角落,面朝墙壁,孤独的抱着膝盖,一声不唧。
阿瑟兰:“……”大爷,这是要开始闹了是吗?
找了棉被和食物,还有一些容易滚的水果,阿瑟兰蹲到雄虫不远处,按照上次的经验接近雄虫。
一个苹果咕噜噜撞到雄虫脚踝。
雄虫面无表情的回头,茶绿色的眼睛变成了墨绿,瞳孔一圈圈扩散,看上去诡谲颓废。
阿瑟兰觉得雄虫的举动有点古怪,气味仍然很清柔,但是夹杂着不少负分情绪。
“过来啊。”
阿瑟兰晃了晃手里的梨子,咔嚓咬了一口:“过来我就给你吃一口,再帮你搭巢好不好?”
雄虫墨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片刻后颓丧的冷嗤一声,背对着他,继续看着墙。
水果不行换面包,面包不行换蔬菜,蔬菜不行换成肉,不对,肉不行。
零零总总换了个遍,雄虫都没有筑巢的意思。
这样在原始社会是找不到老婆的你知道吗?阿瑟兰非常想吼,但他忍住了。
深呼吸,告诉自己心胸要宽大,做虫要坚强,不能半途而废。
阿瑟兰冷漠脸,按响了医疗室的呼救摁纽,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
简单的说明情况后,负责这位雄虫患者的医生皱了皱眉,他隔着玻璃窗看了看坐在角落里颓废的雄虫。
“您是说,他和上次筑巢的时候表现得完全不一样?对水果和面包,棉被之类的东西完全无动于衷?”
“是。”阿瑟兰言简意赅:“有类似案例吗?”
医生思索片刻,道:“少将,虫族是一个多元化的种族,各自间的生活习惯非常不一样,精神湖的构造和形成也十分复杂,它不是固定的。”
“千百年来,部落发展成城邦,弱小的国家被强大的国家吞并,各个不同地域的虫族繁衍混居,血脉互融,在这样的历史前提下,作为雄虫必经的返祖期,所呈现的种族特性也必然不是单一化的。”
阿瑟兰听懂了,面冷如冰:“你是说,他现在有可能呈现任何一类分支的筑巢期状态。”
医生微笑:“是的。”
“而且鉴于您刚才的陈述,对蔬果面食,以及棉絮都没有筑巢冲动的虫族,只有少见的无翼虫族,他们喜欢在地穴内筑巢,您需要土。”
阿瑟兰沉默。
这位银发紫眸,面容宛如曙光俊美的雌虫唇角微翘,似笑而非。
“所以,我需要挖坑把自己埋了是吗?”
医生:“……”你不要凶我,我老婆也很横的。
另一边的卡洛斯正在往外推记者的话筒:“我说了,我晕过去了。”
记者道:“可是根据内线情报,污染物身上有精神力丝线的痕迹,现场除了您,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呢?”
“王子殿下,您为了国民的安康幸福,不惜剃发明志?您秃了,可是您在帝国虫民的心中也变得更强了。”
卡洛斯停下脚步,一字一顿:“你敢这么播我就让我大哥封你的报社。”
记者:“……”
第29章
少尉致电阿瑟兰。
接通后, 画面一片黑暗, 似乎还有一阵一阵飞扬的土坷垃。
正在审讯室外的少尉摸不着头脑:“长官,您说您有一级事件急需处理……呃,要我叫几个虫帮忙吗?”
一级事件还可以接电话吗?
污染区里可没有信号这么一说啊。
搞不懂, 但不敢问。
视讯那边锵锵锵,沙沙沙, 哗啦啦。
好像是铁锹撅土的声音。
画面晃动了一下, 一片巨大的蕉叶入境, 终端被挂在了某个地方,视讯那头出现了少将的脸。
“什么事?”
画面仍然黑漆漆,树影婆娑。
但借着暗淡光线,还是能看清楚少将身处丛林。
拨开垂下的枝叶, 雌虫折了折衬衫的袖口,露出修长的小臂。
夜色下,那张面孔眉目疏淡, 冷然俊美。
看一眼提神醒脑, 屁滚尿流, 无法抑制的回忆起被五十公里负重越野支配的恐惧。
少尉立正:“关于列克谢少尉的雄主,森川,是否有讯问的必要。”
阿瑟兰:“问。”
少尉紧张到结结巴巴:“是……但少将, 森川的精神力状况很差, 又因为接触的是污染物,所以保外就医的手续申请起来很麻烦……所以能不能……”
阿瑟兰略感诧异。
勤恳踏实的少尉慢慢涨红了脸,低头呐呐:“能不能请您做担保……我的军衔还不行。”
一副情窦初开的愚蠢虫样。
随随便便被一个犯了罪的雄虫左右, 还有点军雌的样吗?
阿瑟兰恨铁不成钢,表面淡淡:“可以,但是过程中出了一点问题,你要负全责。”
少尉眼睛一亮,敬礼:“是,少将。”
挂了视讯。
威严的雌虫弯下腰,继续一锹一锹的铲土,雄虫被裹成猫猫卷,安静的伏在土堆上,精神百倍的看阿瑟兰劳作。
总医院外就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丛林。
在这个明月高悬,清风微拂的夜晚,阿瑟兰用一床被子把雄虫带到了丛林。
雄虫只在治疗舱里躺了一个小时,胸口和后背的淤伤没有好,但是筑巢期没有得到解决,会影响雄虫的精神力湖泊。
阿瑟兰和医生商量后,决定优先解决筑巢的问题。
筑巢,顾名思义,就是搭一个窝。
通过医生,阿瑟兰有幸了解到,无翼虫族的筑巢期是由雌虫搭建巢穴。
远古时代的无翼虫族,繁衍是在冬日。
在组成繁衍关系之后,他们会选择一块土地,挖一个深入地下的洞穴,繁衍之后进入冬眠,等蛋生出来,就是食物丰盛的春天。
阿瑟兰挖了大概三米:“来,进来。”
雄虫墨绿色的瞳孔打量着洞穴,摇头,爬走,阿瑟兰抓着被窝卷把他提起来:“赶紧给我筑巢,别啰嗦,我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埃文:“唧!”
精神湖泊煮沸一样咕嘟咕嘟。
淡金色的丝线翻滚纠缠,里面烙印着血脉里拥有的虫族基因。
潮热蒙蔽了多余的感官,疯狂的倾吐着本能。
埃文现在对雌虫很不满意。
太坏了,这个繁衍对象太愚蠢了,不但舍弃了锋利的爪子刨土,居然在繁衍这件事上也这么笨。
那个洞又短又细,垂直向上,根本没办法窝进去,就算窝进去,冬天的大雪覆盖了森林,他们也会活生生冻死在这个洞里。
阿瑟兰捏住雄虫的小肥脸,一个头两个大。
“进去。”
“唧。”
非常硬气的摇头。
下一秒就被掐出金鱼嘴,雌虫扔了铁锹,恶狠狠:“赶紧躺进去听见没,我把你埋起来,再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埃文觉得这只雌虫太愚蠢,太懒惰,他失望,愤懑,唧唧的告诉他蛋会在大雪里冻死的。
雌虫不为所动,坚持要把他往那个粗糙的巢穴里放,潮热时崩溃的理智似乎被硬生生拉回来一点,埃文挣扎着,决定要自己挖土。
阿瑟兰这辈子的耐心都在埃文身上用完了,他把铁锹抢回来:“你别乱动!”
“我给你挖。”
认命的放下轻轻被窝。
阿瑟兰抹抹脸,撸起袖子,开始严格按照雄虫的要求刨坑。
一铁锹一铁锹的土。
尘土飞扬。
夜枭也在嘲笑军官的狼狈。
最后的成品大概是一个深八米,斜入地下的超长洞穴,挖在陡坡下,避免积雪堆积,洞口前窄内宽,足以容纳两个成年虫。
阿瑟兰累成死虫,哼哧哼哧的抱着埃文钻进洞穴,往下滑了一段。
胸膛紧贴,呼吸交错。
泥土的腥味和雄虫身上的气味温柔的融合在一起,丝丝缕缕的渗入皮肤,极度舒适。
上次筑巢之后,阿瑟兰发现自己因为清理污染区,经常骨头酸疼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的确感觉到一股很温暖的风流入肺腑。
大概是雄虫做了什么。
阿瑟兰目光微动,掐脸:“臭崽,不要乱用精神力,收回去。”
因为太累,一开始没注意到,等到到了洞穴底,才发现这个姿势面对面拥抱的姿势有些过于微妙。
阿瑟兰不自然的往后拉开距离。
黑暗中,雄虫垂着脑袋,双手环抱着雌虫的脖子。
“不要乱动,快睡吧。”
雄虫久久没有动作,在阿瑟兰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凉凉软软的东西触碰到了肩膀。
隔着薄薄的衬衫。
阿瑟兰惊诧。
雄虫眸中仿佛藏着斑驳碎星。
雌虫的动作不可遏制的僵硬起来,感受着异性温柔的吻落到肩膀。
埃文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撑在他的身侧,低头看着他,柔软的手指攀上,捏住阿瑟兰的耳垂。
阿瑟兰可以轻易的掀翻他,和平时的任何时候一样,但现在他呼吸紧促,不知所措。
雄虫墨绿色的瞳孔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黑暗破碎,勾勒出冰冷面瘫的脸。
一点点低下头颅。
玫色的嘴唇,唇珠微翘,像试探似的接近。
阿瑟兰瞳孔放大,手心出汗。
盯着雄虫柔软的,慢慢接近的嘴唇。
只差一点就能碰到。
阿瑟兰悄悄撅起嘴唇。
雄虫的脑袋一沉。
啪叽倒下,嘴唇擦过耳朵,埋在阿瑟兰颈窝里睡着。
阿瑟兰呼吸憋在嘴巴里,半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拍拍雄虫的后背。
“我通知你,你死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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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留守先知:赫里斯,玩够了记得回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找你吧。
第30章
一夜过去。
晨间的清风, 当然是吹不到这个洞里的。
阿瑟兰习惯早起, 早上六点,他灰头土脸的抱着雄虫爬出洞。
终端还挂在树上一闪一闪,想也知道有多少未接通讯, 阿瑟兰没力气接,整个虫都累到没脾气。
但是出乎意料的, 身体不是酸痛。
而是有种力竭后, 饱饱睡了一觉, 极度放松的慵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