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失败以后[玄幻科幻]——BY:未妆
未妆  发于:2020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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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草园的弟子们都放了心,自去忙了,相长宁转了一圈之后,这一品灵草园的大致情形便已了然于胸,整个园子呈椭圆形状,中央以沟渠分割成四块,越往园子深处,种植的灵草便越是珍贵,等到了最尽头,那边便走不过去了,应是下了禁制。
  依照相长宁的经验,越是这样,里面就越是好东西,无可置疑。
  常老头寻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随口问了几句,相长宁便回道:“还要再等等。”
  这一等便是三日,眼看着那些生了病害的七叶舌草都要绝了生机,相长宁才开始动手,抱着那个装了剢虫的陶瓮,跟随常老头一同去了一品灵草园,彼时杨管事和一干弟子正站在灵草田前,林琛和方煊二人也在其中,气氛一时不大好,见他们来了,杨管事才开口寒暄几句,尔后直奔正题:“这些七叶舌草可能治了?”
  常老头点点头,相长宁便上前一步,仔细查看了灵草田里的泥土,然后揭开怀里的陶瓮,众人皆是升起了几分好奇,不少弟子都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
  如上回一般,相长宁从陶瓮里面夹出了剢虫,一一放到那泥土缝隙旁,很快,剢虫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迅速爬进了缝隙中,方煊震惊开口道:“你!你怎么能往土里放虫子?!岂不会把灵草的根咬坏么?”
  杨管事也皱了一下眉,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虫?”
  相长宁又把原理简单地解释了一番,他听罢,方才微微颔首,方煊小声嘟囔一句:“用虫子捉虫子?真是天方夜谭……”
  相长宁原本懒得理会他,听了这句,便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无知之人才会将平常事视为天方夜谭。”
  “你——”
  “噤声!”林琛低声斥责他一句。
  紧接着,一点窸窣的动静隐约从泥土中传来,十分轻微,几不可闻,但是在场众人都是修士,耳聪目明远甚于普通人,如何会察觉不到?
  相长宁便向常老头道:“劳烦老丈,往这缝隙中灌水。”
  常老头微微颔首,掐了一个诀,便有大股的清水涌入那些泥土缝隙中,很快,那窸窣的声音明显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飞快地爬动一般,声音密集,仿佛贴着人的耳膜过去,令人鸡皮疙瘩四起。
  想不到这方法果然有用,众弟子们都骚动起来,低声交谈着,皆是各个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好奇张望,一看之下,泥缝中冒出了一点东西,连声道:“出来了出来了,那是什么?”
  相长宁眼疾手快,一把夹住了那东西,手指微微使力,只听啪地一声轻响,那剢虫便死得透透了。
  他扔下竹筷,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杨管事面露迟疑:“这便成了?”
  相长宁点点头,道:“精心照料一番,浇水勤快些,不出三日便会有起色了。”
  杨管事闻言,便道:“若真如你所言,此事算你的头功,待这些七叶舌草好起来,你便来一品灵草园做事罢。”
  相长宁抿唇一笑,露出一点白生生的牙来,模样倒显得几分孩子气的可爱:“那就多谢管事了。”
  果然如他所说,三日过后,那些七叶舌草都再次恢复了生机,而相长宁也顺利得以进入了一品灵草园做事,因着他年纪小,常老头担心有人欺负他,刻意多加照拂,这是后话。
  此后的日子,相长宁便白日去一品灵草园做事,晚上回到住处入定修炼,多亏了买的那些丹药,他修炼的速度勉强要比旁人快上些许,但是这样一来,那几瓶丹药很快便要见了底,他一介孩童,自然是两袖空空,手头拮据,不由便犯起了愁来。
  相长宁寻思着,要如何去弄些灵石来才好,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想不到如今他也要面临这种窘迫的情境了。
  这一日,相长宁正觉得瓶颈略有松动,便知自身修为怕是要突破了,遂向常老头告了假,一个人关上屋门开始修炼起来。
  这一修炼便是两日两夜,待他收纳灵气,睁开双目时,修为已从炼气五层顶峰突破至炼气六层了,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是意味着相长宁终于可以自如使用储物袋了,当真是不容易啊!
  是以他结束修炼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摸出了那日柳开阳给他留下的储物袋,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


第15章
  相长宁把储物袋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很好,这位柳开阳道友当真是个实诚人,三百下品灵石一个子儿也不见多出来,储物袋中空空如也,被他上回买丹药花了个精光,眼下该如何是好?
  老实说,相长宁现今的修为多是丹药硬生生堆起来的,没了灵石买丹药,下一次突破简直是遥遥无期,他正发着愁呢,常老头来了,相长宁便多问了几句,宗门内有没有什么赚灵石的路子,听闻此言,常老头便疑道:“你的月俸领了么?”
  相长宁一脸懵懂:“还有月俸?”
  恕他孤陋寡闻,他上辈子散修一个,修炼了几百年,少年时候确实拜入过几个宗门,但是那会却并没有月俸一说,弟子在宗门学习修行,帮宗门做事是理所应当的,除非是特别的任务,完成之后有灵石奖励,否则一般是没有报酬的,后来相长宁待过的几个宗门都散了,自己的修行也已步入正轨,遂索性做一介散修,自在逍遥。
  如今乍闻门内弟子竟然还有月俸可拿,他不由从内心发出感慨,现在的宗门弟子,可比他当年要幸福得多了,感慨之后,又心生喜意,这么说来,他也不算身无分文嘛,遂认真听常老头解释起来。
  常老头道:“外门弟子的月俸自然比不得内门弟子,若你来日筑了基,又得哪位长老或者道君的亲眼,将你收为亲传弟子,亦或是一个记名弟子,便能得入内门了。”
  相长宁只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内门弟子的月俸是多少?”
  常老头笑道:“这便要视差使的情况而言了,大致说来,少则二三百下品灵石,多则五六百都是有的。”
  闻言,相长宁眼中精光连闪,却不动声色作聆听状,常老头继续道:“外门弟子便略逊一筹了,少则一二十,多则也就□□十,咱们一品灵草园已经算得上多了,你初来乍到,月俸应当是六十下品灵石,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灵丹。”
  弟子们的月俸是在丰庆台领,相长宁问清楚了位置,便动身前往,因他还不会御器,只能走着过去了,待到了丰庆台时,已是日上三竿,有三三两两的弟子们来往,或停下寒暄谈话。
  相长宁进了楼里,进门便是一个柜台,几名年轻弟子正在派发灵石丹药,十分忙碌,他走上前去,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那柜台高,便使劲踮了踮脚,总算是能看见柜台上的情形了,向那弟子道:“劳驾这位师兄,我是来取月俸的。”
  那弟子瞟了他一眼,手中清点的动作不停,口中道:“弟子铭牌何在?”
  相长宁取出自己的铭牌推过去,那弟子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才将铭牌接了过去,一探之下,便对相长宁的身份一目了然,道:“取几个月的月俸?”
  “都一并取了。”
  那弟子颔首,点出一堆灵石等物事,推过来道:“一共八十下品灵石,下品回春丹,这是三个月的月俸,你点点罢。”
  相长宁粗略扫了一眼,见大致差不离,便收下了,那弟子看了看他,道:“已经炼气六层了?”
  相长宁点点头,那弟子便又取出几样物事来,平平道:“既是如此,这些东西你拿好。”
  柜台上放着一柄短剑,一个储物袋,还有一个小瓷瓶和几张符纸,虽然不大喜欢这法器,但是聊胜于无,相长宁收下之后,谢过那弟子,这才离去。
  才到门口,便听有人唤道:“长宁!”
  相长宁一怔,抬起头来,见着是一个孩童,面孔有几分眼熟,仔细一想,才记起来这小孩正是当初他重生醒过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好像叫时延。
  时延皱着眉看他:“怎么?才多久不见,你便认不得人了?”
  相长宁翘了翘唇角,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好久不见。”
  时延哼了一声,打量他一番,道:“看来你在灵草园过得也不大好啊。”
  相长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个稚童寒暄谈话,便随口嗯了一声,时延犹豫了一下,四下张望之后,才低声道:“听说你得罪了崔管事?”
  相长宁眉头一挑,笑了:“我怎么得罪了他?”
  时延哎呀一声,道:“这我如何知道?那日你上午去送了灵谷,下午崔管事便过来寻你了,那个脸色,好生吓人,幸好你不在,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相长宁只是笑笑,没说话,时延又道:“你倒也是机灵,还知道躲着不回来,他一连来了好几日,次次都是寻你,话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崔管事如此生气?”
  他说着,面上露出几分好奇来,相长宁含糊一句:“他似乎是摔了一跤,具体的么,我不大记得了。”
  时延还待要追问,相长宁连忙道:“我那边还有事情未完,若回去晚了,管事要责怪的,咱们下回再聊。”
  闻言,时延便只得遗憾道:“好罢,不过你要注意些,崔管事此人最是小气记仇,只怕还记恨着你呢,你若无事,还是别出来的好,叫他撞见了,又是一桩麻烦。”
  他叮嘱得仔细,相长宁不觉有些好笑,只觉得小孩这一类人当真是弄不明白,之前的接触让他认为时延是讨厌他,说话做事都不假辞色,行为动作也不甚友好,但是才过了这么点日子,再见面时,他倒似乎把从前那些相处都忘了一般,好心好意地指点起他来。
  这一点,恐怕相长宁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就是他在旁人面前装得再像一个稚童,但是内里的芯子仍旧是一个成年人。
  虽然相长宁也没怎么刻意去装。
  他揣着储物袋,心里带着几分满载而归的满足,正准备原路返回灵草园,没走多远,相长宁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动静,似乎有人在窥视于他,他停下脚步,路上偶尔有三两弟子来去,那窥视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加快步伐,朝前面走去,去灵草园的路有些偏僻,经过的人也少,没多久,相长宁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那人似乎已经不打算掩藏自己了。
  相长宁索性站住,转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熟面孔,正是之前那名崔管事,估摸着他是特意跟过来的,眼见此处无人,便有心要寻相长宁的麻烦。
  崔管事生得膀圆腰粗,眉毛很浓,压着一双三角眼,看上去便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更何况他此时还一脸凶相,大步走来,口中叱骂道:“小崽子,你以为你躲着不露面,这事就算完了吗?”
  相长宁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崔管事怒容满面道:“今日不给你几分教训,你怕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话音刚落,他伸手便迅速朝相长宁抓过来,五指成爪,青筋暴起,速度之快,甚至能听见撕裂空气的轻微声响,这一下若是被抓严实了,只怕相长宁半边手臂都会折断!
  说时迟那时快,相长宁脚尖一点,调动丹田内灵气,紧贴着对方的手掌,身体如飞絮一般轻飘飘闪开去,动作之快,更甚崔管事一筹。
  崔管事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一抓竟然落了空,他原本就是个极好面子之人,在一个小娃娃身上一连吃了两次亏,自然愤懑难平,恼羞成怒之下,再不留手,大吼一声,直追相长宁而去。
  相长宁虽然个子矮小,但是胜在灵活,更兼他并不是真正的毫无争斗经验的孩童,是以那崔管事虽然拼尽全力,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反而被相长宁踹中膝盖,踉跄一步,差点跪倒在地。
  这下他如何忍得?登时气得双目通红,额上青筋直跳,瞥见相长宁面上似有讥嘲之意,祭出了自己的法器来,大喝一声:“去!”
  两柄飞剑锵然出鞘,化作凌厉的银光一闪而逝,直取相长宁双目,这下若是中了,只怕不死也要落得个双目失明的下场。
  这人是当真动了杀机!
  相长宁表情一凛,眼神霎时间就变了,冰冷的杀意如同泛起的冰霜,迅速蔓延开去,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动怒了,但是眼前这人,当真是令他心中厌恶无比。
  他捏了捏手指,储物袋中只有一柄刚刚领到的下品短剑,相长宁不爱用剑修的玩意,遂调动灵力,聚集于右手的指尖,凛冽的银光正好撕裂空气,突刺而来,他伸出一指来,就这么轻轻点中了那剑尖,抵住了攻势,这一串动作平平,没有一点花哨,就仿佛随手做出的一般,却无比精准。
  下一瞬,相长宁便侧头闪开,左手微张,有一物霎时破空而去,速度之快,甚至发出了如响箭一般的尖啸之声,崔管事尚未来得及回过神,便觉得胸口丹田处猛然一痛,登时岔了灵力,仿佛有一把利剑迅疾地刺入了他的丹田一般,剧痛无比。
  巨大的冲力带得他整个人往后飞去,他脑中还在模模糊糊地想,这是什么暗器?这小子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我可是炼气七层的修为。


第16章
  崔管事像一个大麻袋似的砸落在地,灰尘四起,丹田处传来的极度剧痛,令他半天都爬不起来,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走到面前来,他第一时间便想逃开,恐惧瞬间攫取了他的全部心神。
  相长宁弯下腰去,只见崔管事胸口的衣衫已经破裂了,汩汩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不出片刻便浸透了土层,他面上露出几分嫌弃来,左右张望,才总算捡到了一根草棍儿,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拨弄了一番,划拉出了小半块碎裂的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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