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与大魔王[玄幻科幻]——BY:与孟生
与孟生  发于:2020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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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精突然一下收拢自己的枝干,慕别没了着力点,浮在半空。榕树精用残存的根茎向慕别猛地攻去,“吞了你,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有趣。”成片血蝶停在慕别身前,他望着这些蝶发问:“我有多少年没听过这句话了?”

“吞我?”他漫不经心地招手,蝶如幕布疯涌向榕树精,“你在找死。”

榕树精已是强弩之末,他挥动着根部想要贯穿迎面而来的血蝶,但这些蝶灵活异常,轻盈的躲过他数次攻击。

眼看着攻势将近,榕树精只能合拢根部挡住自己伤痕累累的树身,可这群血蝶却无孔不入,钻入树缝刺进他的枝干。顷刻之间,被蝶触碰到的地方生出血色的火焰,焚烧着他的躯干。

滚烫灼热刺痛,烧焦的味道开始漫入四下的血腥味中。

榕树精疯狂的用根茎拍打着枝干上的火焰,试图将其扑灭,可根茎一触碰到火便被同时引燃。榕树精看着自己逐渐变得焦枯的身体,最后一丝理智也全部丧失,他将自己最后没入土地的根部全数拔起,连同整个庞大的身躯向慕别撞去,衰老的声音里夹杂着恨意:“我要吞了你!”

容话仍旧伏在洞口,地面突然开始剧烈晃动,他倏的抬头,见慕别的身形被挤在危楼和榕树精之间岌岌可危,慌乱道:“慕别!”

慕别听见了他这声喊,目光向他这边望来,却不知看见了什么,突然怒吼道:“容话躲开!”

地势塌陷,容话所处的位置受到波及,他还来不及往回跑,整个人便被泥沙吞噬,掉进了洞中。

盛玉宇靠在角落紧握着掌心里的手机,又怕又困,昏昏欲睡。

躺在盛玉宇身后半死不活将近一个小时的慕地野,手指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缓慢的睁开双眼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从地面上掉下来的时候,后脑勺摔破了一条口子,他用手摸了摸那口子,血不流了,就是疼。

慕地野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呆滞的凝视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片刻后才逐渐适应这样昏黑的环境,隐隐约约的看见前方有一个人的轮廓。

慕地野一颗心瞬间提上了嗓子眼,他拍了一把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吞咽着唾沫开口:“喂,活人吗?”

盛玉宇睡的昏昏沉沉,只觉得耳边有嗡嗡嗡的声音,分不出神去理会。

慕地野大着胆子从地上爬起来,刚一站稳便感觉自己腿上凉凉的,他摸了一把,愕然发现自己下半身竟然只剩一条裤衩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变态树精还扒人裤子,真是下流”

他骂完把仅剩的裤衩往上提了提,朝着角落里的盛玉宇走去,随后蹲在盛玉宇跟前,试探了在盛玉宇身上拍了一把,“喂,你还活着吗?”

盛玉宇被慕地野一拍猛地惊醒从地上跳起来,慕地野被他的动作撞到在地,磕到了后脑的伤,“你搞什么啊”

盛玉宇看清慕地野的脸,吓的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恰巧撞到了开关键,屏幕瞬间亮起来,印亮了盛玉宇脚下的区域。

慕地野揉着头朝光亮起来的地方看去,看清盛玉宇后一愣,“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盛玉宇害怕极了,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清一个字。

“我知道了。”慕地野从地上站起来,一针见血道:“你就是那个扒我衣服的变态!”

盛玉宇小声的辩解:“我,我不是变态”

“你趁我昏迷扒了我的衣服,还说不是变态?还有我的手机”慕地野捡起地上的手机,逼近盛玉宇,“不然就是私生饭?一路跟踪我?你这是违法行为,我可以报警的。”

盛玉宇哆嗦着身体说:“别报警,别报警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千万别报警!”

“晚了。”慕地野一把抓住盛玉宇的肩膀,“把衣服给我脱下来!上去就送你去警察局!”

盛玉宇惊恐的僵在原地,慕地野抓住外套的领子刚要从盛玉宇的肩上扒下来,一声沉闷的打嗝声突兀的响起。

慕地野扒着盛玉宇外套的手一顿,他抬眼往盛玉宇脸上扫了一眼,见对方目光凝滞,又连打几个嗝。

“哼,还害怕的打嗝了。”慕地野面含鄙夷,“犯罪前怎么不知道先”

一只手陡然抓住慕地野扒衣服的手,力道狠厉,“你在扒谁的衣服?”

慕地野疼的五官狰狞,“撒手!撒手!”

盛琼楼反手抓住慕地野的后肩,将慕地野脸朝地的按在了地上,慕地野疼的闷哼一声,“你疯了?”

“敢扒我衣服的,你还是头一个”盛琼楼脸上的笑有些渗人,“生吞还是油炸,让你选一个。”

慕地野作为受害者,此刻还被这么无礼的对待,火气蹭蹭直冒:“变态!是你扒我的衣服,你还有理了?你这种人就该去局子里蹲几天受受教育!”

他说完就要翻身而起,却被盛琼楼及时察觉,赤脚踩在他后背上,把慕地野生生又踩回了地面。

“我盛大爷扒来穿在身上那就是我的!”盛琼楼厌恶的擦了一下眼角湿润的痕迹,“只会哭的窝囊废”

“我哭你大爷!”慕地野会错意,气的牙痒痒。他乘盛琼楼不备反手抱住了盛琼楼踩在他后背上的腿,往旁边一拉。盛琼楼重心不稳被晃了一下,慕地野在地上几个翻滚后远离了盛琼楼的范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

他打开照明对着盛琼楼的脸,一字一顿道:“你好得很!我记住你这张脸了,我出去后跟你没完!”

盛琼楼被白光照射的眯了眯眼,闻言咧了咧嘴,“进了我的嘴,你还想出去?”

他说完,一个生扑将慕地野直直的扑倒在地,手机砸落,照明的一面又掉到地上,周遭陷入黑暗。

慕地野后脑着地,牵动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盛琼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牙齿,在黑暗里粗|暴的扯开慕地野的领子,露出鲜活的皮肉,他馋的两眼放光,“当然是吃你的肉啊!”

他猛地埋下头,张大嘴含|住慕地野脖子上的一块肉,正要合齿咬上一口,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僵住。

这是盛玉宇在体内阻止盛琼楼。

盛琼楼鼻尖发出不满的闷声,他强硬的想夺回身体的主权,凭着本能吃掉慕地野。但这想法一生出,他便察觉自己掌控身体的力量更弱几分。盛琼楼表情狰狞的仰起头,把慕地野拍到一边,“我不吃了我不吃了!好不容易出来让我多待一会儿!”

慕地野被拍的头晕眼花,神志恍惚,闻言才打起几分精神,嫌恶的抹掉自己脖子上残留的口水,在黑暗里对这一团人影骂道:“死变态,你给我等着!”

盛琼楼脸颊上长出一圈黑色的兔毛,“想活命,就离我远点别等我把你吃进肚子里的时候,再给我哭!”

他说完爆发出一声压抑的兽吼,慕地野虽然看不见眼前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凭借这声兽吼他隐约察觉到对方恐怕是妖非人,他被震慑住,呆坐原地噤若寒蝉。

盛琼楼烦躁的用手指磨了磨长出来的兔牙,突然鼻头动了动。他转了个方向,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跳着从地上站起,寻着那股味道的方向跑去。

慕地野听到跑远的脚步声,长舒了口气,在黑暗里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摸了好一会儿,冷不防的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体。

“嘿,你找什么呢。”

一束光打在慕地野的脸上,盛琼楼无声无息的折返,此刻兽相毕露的看着慕地野,脸上还噙着古怪的笑。

慕地野瞪圆眼,眼前的人果然不是人,而是一只修成人形的兔子精。他一改之前的气势汹涌,笑着说:“我,我找我的手机”

盛琼楼呲了呲牙,把手机丢回慕地野怀里,威胁道:“跟紧点,要是敢乱跑我咬断你的腿!”

慕地野心说你走就走了,干嘛还得非要半途回来带他一起?他心里紧张,但嘴上的话却说得从容不迫:“这位兔大仙?我刚刚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不慎伤到了腿,走不了多久。您要是有要事,可以先走一步,不用管我的哈哈哈哈”

要不是那个哭包逼着盛琼楼折返回来救一个人族,他才懒得管这种口粮的死活,不耐烦道:“你以为是你大爷我想管你吗?”

慕地野暗骂了句操,面上却还装得毕恭毕敬,正想推辞说不用麻烦,盛琼楼猛地上前单手一勾,把慕地野的身体倒扛在了肩膀上。

盛琼楼也没管慕地野舒不舒服,扛起人就往一条黑道上跑,途中感受到慕地野的挣扎,他在慕地野的腿上狠拍了一掌,“安分点!”

慕地野肚腹被盛琼楼的肩膀顶的翻江倒海,冷不防又被打了腿,疼的他倒吸口凉气,却又敢怒不敢言,生怕惹得面前这兔妖一个不快,转头就把他吃了。

盛琼楼不知疲惫,扛着慕地野在漆黑的地底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鼻头动了动,猛地停下脚步。他把肩膀上扛着的慕地野往旁边一丢,将两只爪子幻化成兔爪,趴在地上,对着脚下的泥沙快速的挖了起来。

慕地野被晃的全身散架,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直到被刨地的盛琼楼丢了一脸沙,这才咳嗽的支起半身,“兔大仙,你是要干嘛啊?”

盛琼楼刨洞的速度飞快,等挖到一定深度时,他突然改刨为掏,兔爪伸进泥土里仔仔细细的摸索一番后,掏出来一颗泛着翠光的珠子。

这颗珠子有鸽子蛋大,色泽莹润,晶莹剔透。盛琼楼把珠子放在鼻子边用力的嗅了嗅,一股独属于生命的鲜活气息充斥进他的体内。

“时来运转啊时来运转!”盛琼楼心情大好,他张大了嘴想一口把这颗珠子吞下去,牙齿还没碰着,被他刨出来的小洞里便忽然疯长出几条榕树根,取下他手里的翠珠用枝条紧紧包裹着。

慕地野看的愣愣,“这是什么情况?榕树精的枝条长到这底下来了?”

到嘴的珠子飞了,盛琼楼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去抢,反而盘膝坐在地上,“你虽修百年,我修数十年,可我吃过的人妖鬼恐怖比你见识过的还要多。你也犯不着用带毒的根来引我上钩,我就是坐在这里让你吞,你也没那个本事。”

这是榕树精在地底和主体的根部分离开的一条分支,神识和主体相通,扎根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此刻被枝条覆盖的严实的翠珠子。

这颗珠子是榕树精修炼百年的精魄,但榕树精如今修为已无,精魄对他来说并没有用处,前几刻被盛琼楼摸到,不过是在故意引对方上钩,借由枝条上的毒素吞噬盛琼楼,取走盛琼楼的修为。

计谋被拆穿,榕树精年迈的声音响起:“想白白拿我的精魄,不可能”

盛琼楼用爪子磨了磨牙,含糊道:“说说吧,临终有什么愿望。珠子归我,我替你了个遗愿。”

榕树精:“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这无名之辈”

盛琼楼磨牙的动作一顿,“无名之辈?”他仰起下巴,趾高气扬的道:“你大爷我行不更名,名讳琼楼!”

“王京琼,木娄楼!”

慕地野闻言瞳孔紧缩,“你、你就是那个琼楼?”

盛琼楼舔了下手背上的兔毛,“还有哪一个敢跟我重名的?”

“魑魅魍魉上的第四”慕地野惊愕的从地上蹦起来,指着盛琼楼的脸道:“你是那个噬血成魔无恶不作的兔子精琼楼!是你?”

盛琼楼瞥了眼慕地野的腿,笑的古怪:“腿还能蹦跳。”

慕地野一屁股坐回原位,把自己没穿裤子的腿用手臂挡住,笑的难看,“这是况,只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千面偷走了我的修为,取走我的‘哀怨’做成面具。”

“这都多少年了,他还在玩偷人情绪做面具给自己当脸皮这事?”盛琼楼嗤之以鼻,随即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过我不喜欢有人有求于我,还故意隐瞒,你最好实话实说”

榕树精沉默了几秒,“我和千面做了交易。”

榕树精从有记忆以来就长在土地里,每日吸取天地精华,靠着天地间的滋润修炼成长。他的树根随着日新月异,刺穿坚硬的地石不断的扎根于地底,根茎盘中错节,越埋越深。

他每天见到的都是同样的风景,天空、浮云、栖息在他枝头的鸟虫,一成不变,乏味枯燥,却又充满着生命的气息。

每一棵树的生涯都是如此,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榕树精没花多长的时间就轻易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本份的行使自己的天职。直到他的四周开始围上围墙,身旁多了一栋和他并肩的建筑。

他长在城市里,也见识过城市里的许多东西,知道将他围起来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幼儿园。渐渐的,他的声音里除了千篇一律的鸟叫虫鸣声外,多了人族的欢笑声;他的视野里除了原封未动的天空浮云外,多了人族孩子的笑脸。

榕树精每天面对的景象开始不那么单调,慢慢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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