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在另一个肥皂泡[玄幻科幻]——BY:暖寒
暖寒  发于:2019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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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
  下周出远门,没法更,咱们再下周见!


第112章
  门把被扭动的瞬间,归来帮众人连备战姿势都摆好了,进来的人却不带任何武装。
  ——只是一个穿着白衬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秘书。
  “外面之所以如此吵闹,不过是那封遗书上写的人、事比较突出而已。”佟权拿过秘书手上的两份文件,面无表情地将之摊在屠梓面前,“这是第二军团总司令的逮捕令,而这,是将被隔离的感染者转移至开放式营地的指示。详细的执行计划都已订好,我可以马上签字将它们发出去——只要你在网上、媒体前感谢我的处理,并为至今网上的夸大‘谣言’澄清、为更生党背书。”
  就因为最后这句条件,屠梓险些把今晨吃的早饭都吐到佟权身上。
  浪涯紧紧牵着屠梓的手,让他忍耐着。
  屠梓吞了口唾沫压住恶心,“……我们要求的全面停止搜捕感染者、为感染者正名呢?”
  “狮子大开口还真想咬下肉?”佟权冷笑,“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是你。”秦然打断了佟权,“一纸逮捕令随时都能撤销、中止、不起诉,对判刑更是毫无影响,根本不算个筹码。至于所谓的转移被捕感染者,连释放都不是,更别论这么多年来,谁死了、谁还活着,除了你谁都不知道。到时候你随便藏起大半人,宣称他们已死,再将所有责任推到第二军团司令等犯人身上,岂非不费功夫全身而退?呵,想得真美。”
  佟权不置可否,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反倒屠梓听完秦然这番话,神色坚定了不少,他一手按在吧台上,“公开宣告全面停止搜捕感染者。这个条件我们不会让步。”说得字字铿锵。
  佟权放下酒瓶,紧盯着屠梓,沉默良久。
  “……我会考虑。”
  对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屠梓张了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被秦然拦住了。
  “十天。”秦然给了一个期限,“在这期间,我们可以暂停针对M国媒体的行动。”
  把凌厉的目光从屠梓移到秦然身上,佟权终于点了头。
  “那就静待佟主席的好消息了。”
  立下十天之约,归来帮众人终于离开了会见厅。
  秘书送走一众示威者代表后,一回到会见厅,就看见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主席,”秘书立在门边,一如既往小心翼翼地汇报各单位组织的最新情况。但佟权仿似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才听不到两句,就抬手打断了秘书。
  “研究所呢?有什么消息?”
  “目前的情报显示,示威者还没有找出研究所的位置……”
  “不是问你这个。”佟权没有提高声线,但明显透着怒火,“研究所本身的情况呢?”
  秘书心跳无可避免漏了一拍,“抱歉,”他吞口唾沫,“按照您的指令,对研究所封闭了外界消息,让其专注在研究上面。据所长的最新的研究进度报告……”
  另一边厢,回到示威场地之后,屠梓等人还是花了不少精力,才说服其他示威者暂停联络M国媒体,静待十天。
  屠梓作为示威者的代表、被M国媒体亲手捧上过著名杂志封面的“新星”,既以“谈判途中不便发言”为由拒绝了和他们的访问,那他们也只能从别的地方旁敲侧击,尽力挖些边角料。
  为了防止其他一般示威者受不住M国媒体的劝诱破坏约定,也为了持续凝聚示威力量给佟权施压,屠梓和其他代表商量后,从各种途径收集了大量天蓝色的T裇、头巾、毛巾等,分发给示威者们穿上,重新补强了“蓝天革命”的名头和气势。
  这一招意外地非常有效,不单一片蓝海的画面化为新闻照片后足够震撼,而且要亲身到场支援示威者困难,换件衣服、加件配饰还是很容易的,就在数天之内,自觉赞同示威者所求的一般市民,都纷纷穿戴上了天蓝色的服饰,而在全国各地的大学校园,甚至还有学生组织自发给同学和路人派发天蓝色的丝带、自制襟章,一时蔚为奇观。
  又一天,屠梓和浪涯坐在所有示威者的最前头,背对着守卫森严的政府大楼,望着眼前一片蓝海,去看那反而染成橙红色的天空,和那淹没在对岸摩天大楼后面的夕阳。
  “……明天就是十日之期了。”屠梓紧张得几乎颤抖,“佟权那边随时都可能有决定。”
  这些天来一直有政府进行内部调查的信息,示威者们众志成城,无声地展示着自己身上的蓝天,都相信这次一定会成功。
  追求日久的目标就在眼前,屠梓这些天来心跳仿佛就没有慢过。
  浪涯握着屠梓的手,替他伸展着捏得发白的手指,“希望会是好消息。”
  “就算不如预期也不要慌。”秦然搭着燕无往的肩也走了过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但大势在我们这边是没有假的。”
  燕无往往屠梓后背拍了一下,“放松些,别轻易动摇、自乱阵脚。”
  屠梓晓得,就着夕阳把剩下的三明治和浪涯一人一口吃了下肚。
  红日彻底沉没之后,身后的政府大楼出现了动静。
  “这是……”哨兵们眼力好,“……撤防?”
  屠梓猛地抓住浪涯,眼中闪着光芒,“……成了?”
  秦然不敢置信,“这么彻底?”
  蓝鸟一捶地上,“我就说他们要让步!”
  黄晨和辛逸林心情复杂,默默看着,到了末尾,黄晨半张着嘴喃喃:“……没有指挥官……”
  闻言,宋时一个激灵,“的确,沈梁不在!”
  发现这一点,看见守军撤走的兴奋顿时蒙上一层疑虑。这么大的动作,队伍指挥官不在,这算什么操作?
  燕无往眉头一皱,“联络基地,问问他们在场外有没有看见什么异样。”
  辛逸林马上就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然而不论他把电话拨出去几次,都马上断线。
  “没有信号。”
  其他示威者注意到他们的骚动,半好奇半疑惑地也拿出了手机想试试打电话,却都发现没有信号。
  就在示威者们纷纷骚动起来的下一秒,原来驻守政府大楼门前的守军全数撤走,另一列佩着护甲面具的部队从政府大楼停车地库扛着长枪冲了上来。
  屠梓头脑一片空白,燕无往当机立断,“撤——!”
  “撤开!” “走!” “快跑!”
  站在前头的示威者一个接一个大嚷,用力挥动着手臂让后方的人尽快往外走,但这一切都已经慢了一步,不单是紧贴政府大楼正门的示威最前线,在聚集满示威者的T字路,那海旁两端、示威区的最外围两个入口处,也同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部队,行动甚至比政府大楼那端的更快。部队将示威者从仅有的三端出口彻底包围,没有任何警告或广播,随即开始动手抓捕最外围的示威者,示威区内你推我挤瞬间乱成一团。
  有慌不择路逃跑的、有抄起身旁随便什么就像硬往前冲的,一时之间,归来帮众人光要不被人群冲散就费尽气力,偏偏在下一个瞬间,境况变得更糟。
  毫无预兆地,整个街区一片漆黑。
  ——断电了。
  而稍远处不知何方,响起了一声巨响。


第113章
  巨响引来尖叫、尖叫又引来混乱,新月之夜黯淡无光,单靠海峡对岸的霓虹,谁也看不清一臂之外是谁、哪里又有路……除了五感超常敏锐的哨兵。
  “这边!”哨兵们睁大了眼睛,一手搂着自己的伴侣或搭档,一手推着旁边的随便什么人,往大楼与大楼之间的小巷走。
  “小心脚……啊!”
  如同早早便等着这个机会一般,紧接着哨兵们的行动,三颗闪光弹同时在示威区上空爆开,发出刺目强光。
  哨兵们正是把视力调整至最敏锐的时候,被强光一炸,双目即时剧痛发盲。
  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强光和爆炸音同时夺取了大部分人的视觉和听觉,众人不是不敢再动、就是被前面停下来的人绊倒,一个个捂着耳目,跪倒了一大片。
  “浪涯……浪涯!”屠梓摸索着摸上身边哨兵的眼皮,那脸上满手的湿意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没事。”浪涯抓住屠梓的手腕,其实他们都听不见对方在说话,更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只能凭感觉互相触摸。
  两手都被浪涯握住,屠梓总算找回点理智,只觉摸过脸的手心凉凉的,没有太大的粘腻感,至少应该不是血,可能是些强光带来的生理性泪水。
  抓紧了伴侣,他的注意力重新转向外界,还是只有一片空白和慌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他感觉更生党的枪口就在自己身后时,一副形似星座图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他的意识层。
  不到半秒,屠梓意识到那代表什么,又振作了起来。“是秦然!”
  (我真是个白痴……)身位向导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能力,只懂得抓着自己的哨兵发抖,真是不能更没用了。
  接收着秦然发出的信号,屠梓也放出自己的感应网,一点一点地把讯息回馈给对方。
  现场人太多、太密集、情绪太激烈,单靠向导的感应能力,本是很难作出什么有用的定位的,但若是几个在不同位置的向导连结在一起,再由秦然或上官宛这种等级的向导梳理这些繁杂的“情报”,还是能建构出如同温度图表般的“地形图”。
  其中“温度”特别低,特别“平静”的移动物,只能是更生党的兵了。
  向导们把整理出的方位用精神链接告知哨兵,一行人推搡着挤过“低温”的“峡谷地带”,加紧往边缘跑。
  可惜,不跑固然只能坐以待毙,但当大部分的示威者跪倒在地,那几个跑得特别迅速的,就相当显眼了。
  那成为标靶的感觉、瞬间提升的敌意,不用向导传达,哨兵凭自己背上猛地竖起的汗毛也能感觉到。
  屠梓一行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急速躲进了小巷中。
  这些楼与楼之间的小巷狭窄,不利于多人行动,但胜在错综复杂、九曲十八弯,一追一逃间,还是对逃亡一方比较有利的。
  躲进这些小巷不久,哨兵们总算凭着远超常人的恢复力找回了视力和听力。他们重新接过领导权,带着身边的向导们拐过一个有一个的急弯,隐身在暗巷之中。
  (接下来怎么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众人喘着气,还是用精神链接去商量下一步的方向。
  可是这问题提了出来,一时间谁也想不到到底该如何回答。
  (更生党到底什么意思?)屠梓的惊疑都要溢出来了。
  明明佟权离妥协就差半步,为什么?
  (对,更生党到底什么意思?)同样的问题,但秦然冷静多了,他的意思就是——不弄清楚更生党突然袭击到底是什么目的、打的是什么算盘,是战是逃,他们也很难选对。
  (——听!)这是宋时,通过上官宛打断了这些思考。
  浪涯随即提高听觉,果不其然听见军靴踩在浅浅积水上缓慢下来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又一声不祥的“咔嗒”“咔嗒”。
  “……已进入盲区。”他听见某把微弱的、闷在面罩的声音说道,“允许开火。”紧随而来的是通讯系统结束接收讯息的沙沙声。
  浪涯心下一紧,手劲不觉也一重,引来了屠梓的疑惑,他这一瞬却不敢跟屠梓说自己听见了什么。
  不过现场不是哨兵就是向导,听见了的自然不止他一个。像燕无往,马上就把这个消息通过秦然公开了出来。
  (……开火?什么开火?)屠梓没错是整个人懵了,日落前还满怀希望与期待,天一黑,日月星星辰一个拐弯,仿佛秀梅山的一切重现眼前。
  众人当然心知肚明是什么样的“开火”,十几个人挤在这一小截巷道中,呼吸都压轻了,空气吸半口没一口,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从来偏偏,都是这种时候——
  ——电话要响。
  毫无预兆地,屠梓裤袋中的手机铃铃地响了起来。
  浪涯用了不到半秒把那手机拿出来关掉响闹,可惜已经太迟,归来帮众人的方位当场暴露,死亡游戏从躲猫猫瞬间变成了百米狂奔。
  人多,光脚步声也是方向标。归来帮众驾轻就熟,不必特地规划,几下暗号,便在某个路口兵分几路四散奔逃而去。
  屠梓和浪涯跟着辛逸林和黄晨,靠着哨兵的身手,几步蹬上了某处二楼的空调顶上。
  总算得了些微余裕,屠梓拿出手机,彻底调成静音模式,再次确认,根本就没有信号。事到如今,基本也可以确定电话信号是更生党截断的了,那到底为何来电铃声会响起呢?
  捂住屏幕悄悄翻开来电记录——那是一个未知的隐藏来电。
  辛逸林从对面楼就知道屠梓在研究什么,(那只能是更生党打的电话。)他皱着眉,让屠梓先不要关机。
  屠梓当然不会关机,不仅要得知更生党来电到底要做什么,他还暗自怀抱着万一网络讯号有那么一丁点复原,可以把消息传出去的希望。
  此时浪涯也懂了念头,(我们得把这情况告知外面的示威者。)三个主要出口被封死,还想逃跑的人百分之百会打这些小巷的主意。而当遇上巷中得了开火自由的士兵,只怕伤亡惨重。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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