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铁abo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笼羽
笼羽  发于:2019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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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儿了?”梁亦辞暗自松了口气,三两步走过去,替楚悕将尚且冒热气的口袋拎向餐桌,明知故问道。
  “买早餐。”楚悕把食物交给他,耷拉眼皮夺来梁亦辞另一只手上的毛巾,虚指尚未关闭的浴室门,“去吹干了再说。”
  梁亦辞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银发,发尾还在向下淌水,配合这张偏西式的脸,落魄也落魄得精致美好。水珠洇湿了他的家居服领子,他不太在意地“恩”了声,冲楚悕笑了笑,身形未动。
  没等楚悕下意识躲开,他就按住楚悕肩膀,挑开楚悕最上方两颗纽扣。
  楚悕怔然一瞬,虚眸观察梁亦辞的眼神。注意到梁亦辞没别的意思后,他索性就没再躲,而是用那双黑眼仁继续注视对方——光太明亮,扎进oga那双猫儿似的眼睛,折射出不同以往的琥珀色。
  炎热天气尚未逝去,最近一家早餐店也至少隔了两条街,oga裹得严丝合缝出门,领口上方那一圈肌肤果真全是湿的。
  梁亦辞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用手背替他拭去一层薄汗,指骨还刻意在红痕处蹭了几下,叹息说:“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注意点,专门啜露不出的隐私位置。”
  话里的调情意味太明显,楚悕不自在地偏头避了避,吸了口气。没等他发作,梁亦辞就笑着躲去浴室,乖乖烘干脑袋。
  等他再回到客厅,楚悕已然端坐在餐桌旁,喝掉了半杯豆浆,再用叉子叉起小盘里的面包。他坐的位置正对向浴室门,是以
  梁亦辞刚行两步,就见楚悕咬着夹了火腿的全麦面包,翻过手心,不抬头地屈指敲了敲桌子。
  梁亦辞下意识快步走过去,莫名觉得自己像只训练有素的宠物狗。
  完蛋了,他想,自己居然觉得……楚悕现在这种漫不经心不理人的态度,好像也挺撩人的。
  “多久醒的?”梁亦辞在楚悕旁边坐下来,抬手捞起剩一半的豆浆,假装没瞧见面前那杯完整的,咬住吸管啜了一口。
  楚悕瞥了他一眼,徐徐把余下吐司塞进嘴里,又咀嚼半晌,才不紧不慢回道:“两小时前。”
  “我以为你……”梁亦辞欲言又止。随后他又猜想楚悕不会愿意重提昨晚的事,就改口问:“吃完要不要睡回笼觉?”
  “不了,”楚悕摇头说,“睡久了头晕。”
  “恩。”梁亦辞点点脑袋,不置可否地推回去豆浆,等楚悕喝了一口,才摸着手肘道,“今天没工作安排吗?”
  “没有。”楚悕随口回答,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扭头盯他。
  他还勾唇笑了笑。笑得梁亦辞心驰神往,筋骨发麻,好歹才按捺住将眼前这位oga强行拽回去补觉的冲动。
  “刚出差回家,总得休息一天的。”oga懒洋洋扯了张纸巾,拭去嘴角豆浆渍,说,“今天在家陪你。”
  “是吗。”梁亦辞问,“这么乖?”
  “恩。”楚悕有点心虚地移开眼,并抬手扔掉了纸团,“但我不想睡觉。就在沙发上坐着看会儿电视。”
  他的意思原本是想自己看节目,暗示梁亦辞困了就自个儿去睡。哪料对方三两下解决完早餐,收拾掉垃圾,就洗手坐了过来。不光如此,他还熟稔握住楚悕的手,歪倒在楚悕肩膀上。
  楚悕原本调了个感兴趣的动物栏目,结果被alha一闹,若有若无的硝烟味近在咫尺,即使是用尖端科技还原的古地球生物,好似也没办法垄断他全部注意力。
  “去床上睡吧。”良久,他无奈耸了耸肩膀,劝慰道。
  “就在这里。”梁亦辞小幅度摇脑袋,并没有采纳对方的提议。
  他用微微泛潮的发:“你动动肩膀我就能醒,醒来也不需要打电话寻人。”
  楚悕意识到对方在秋后算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不置可否说了声“好吧”,由着他去了。
  可能是嫌楚悕削瘦肩头枕着不舒服,也可能是不好意思太用力压向oga,造成对方的负担,梁亦辞就用一只手揽住楚悕腰肢,将他箍向靠背。
  楚悕的世界倾斜出微弱角度,头顶的灯、斜对面的窗户、电视机的荧光通通入了镜,当然横在腰上的胳膊存在感更甚,仅次于不小心飘落在颈侧的呼吸。
  但楚悕不愿意感知过多缱绻气氛,就一心一意观摩起电视里的鹿。
  解说员表示,所有种类的鹿尾部都有一块神奇的白毛。在白天,遇见捕食者的鹿跳跃着逃跑时,白毛区会反射出晃动强光,干扰身后敌人的视线。
  楚悕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觉得很稀奇。
  他有时候会幻想自己是一只低等动物,能拥有各种各样看似好玩、实则攸关性命的特征。
  比如他现在就特别想逃离有梁亦辞的世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必须保证步步谨慎,不能失手。
  他想,如果梁亦辞是食物链普通的一环,那么自己或许就情愿当一头尾部长有爱心状白毛的鹿——正巧最近天气不错,光很晃眼,适合他逃得远远的。
  “这么冷淡?”梁亦辞眯着眼睛轻叹。
  楚悕将思绪从捕猎的大草原里抽离出来,又花了七八秒确认梁亦辞不是在讲梦话。他顿了一下,诚心请教:“那我该回答什么?”
  “你该说,你哪里也不去。”梁亦辞低声教他,紧接着又放缓了语气,没办法似的道,“楚悕,咱俩谈了这么久恋爱——怎么唯独在这方面,你总是那么笨啊。”
  梁亦辞这次调笑的话有点过于亲密了。楚悕如同死水的湖面忽而泛起粼粼波光,令他不由自主张开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顺势瞄了眼时间。
  就在这时,几步外的大门倏地被敲响。
  “咚咚咚”,猝不及防出现的响声节奏挺礼貌,楚悕暗地里先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就是他抑制不住的慌乱和闪烁眼神。
  他明显感觉到梁亦辞向自己望了一眼,并试图与自己对视,不过被他状似无意地躲开了。
  他的视线落向玄关错了位的地毯,不置一词,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梁亦辞就默默直起身体,蹙眉提声问:“谁?”
  门外的人没有直接回答。梁亦辞奇怪地抚了抚下巴,随后挺身站立,临走前他还拍了拍楚悕肩膀,以示安抚。
  等alha的背影离远后,楚悕就收回目光,从身后偷偷摸出智能机,无声挂断与左麟的长时间通讯。
  把智能机重新塞回沙发缝后,楚悕神色复杂地望向alha的背影。
  他完全没意料到对方会主动站出来,替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开门——毕竟按照以往习惯,素来谨慎的梁教授应当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才是。
  吱呀,梁亦辞一反常态拉开了门,脑袋小幅度转了转,似乎外面有不止一个人需要他打量。没多时,他的背影突然变得挺拔且僵硬,连带着客厅空气间的信息素味也逐渐絮乱起来。
  那是alha情绪波动时会不自觉泄露的气息,代表着愤怒与占有。
  没控制好气味的梁教授倏地换了个角度,死堵住大门,像一只锋芒毕现的狼。他声音变得低沉,捎着一丝难解冷意,扶着门框明知故问道:“……你们找谁?”


第57章
  门外是两幅生面孔。
  左手腕缠着绷带的alha不带感情地注视向梁亦辞,连礼貌微笑都吝啬展露,就抱着胳膊杵在那儿,像一块与盛夏时节格格不入的寒冰。
  另一位beta则戴着鸭舌帽,瞧来年纪不大。梁亦辞打开门时,他正手插裤兜,百无聊赖用鞋尖在地上划圈,半扭着脑袋第一百零一次企图用冷笑话逗笑同伴——结果又失败了。
  门“吱呀”开启,鸭舌帽少年赶紧端正表情,脱帽行礼,温声示意他俩需要带走里面的oga。
  “这是首领的意思。”身为beta,他无法感知到梁亦辞信息素的不稳定,面色如常说着。
  没等梁亦辞发作,他又直起身体,勾起唇角,轻飘飘撂下更惹眼前人愤怒的话:“相信这也是楚先生的意愿。”
  梁亦辞深深盯向来客,完全不懂对方哪来的自信,居然振振有词替楚悕决定去留。
  隔了片刻,他被气笑了。正打算冷声逐客时,身后便传来鞋底在瓷砖地上轻磕的响动。
  “怎么来这么晚?”楚悕五步远外站定,不带感情地问。
  梁亦辞蹙了蹙眉。他深呼吸三次,竭力收敛自己外放的信息素,几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鸭舌帽少年闻声,眸光闪了闪,而后朝气蓬勃地举胳膊挥了挥,打招呼说:“楚先生,上午好。谁叫渡口九点才开放呢?”
  楚悕好似没察觉到梁亦辞与门外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微低脑袋“嗯”了一声,轻声示意:“没关系,正好吃个早餐。”
  梁亦辞难以置信地回首望去。
  只见楚悕不知何时扣好领扣,手揣进兜里,像一位需要去打卡的工作狂,企图避开梁亦辞视线,匆匆忙忙与他擦肩而过。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位眉目结霜的门神压根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他只好按了下梁亦辞肩头,不痛不痒解释道:“我要出一趟远门。”
  这个情形有点熟悉。上次楚悕就是这样不动声色离开的。
  梁亦辞心脏向下骤沉,流淌的血液都没来由地慌乱起来。没等楚悕左手完全滑落,他便一把扣住楚悕腕部脉门,手背冒起青筋。
  实际上alha用的力道并不大,楚悕很轻松便挣开了。不光如此,他还没事人似的向前走了两步,冲门外人笑了笑,话却是对梁亦辞说的:“不太远,就在新区的南边。”
  “刚巧工作告一段落,剩下的琐碎公务交给下面人就行。我临时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你愿意待在家就记得收好钥匙,别到时候没人给你开门——”
  “——你究竟准备不告而别多少次?!”梁亦辞差点没控制住音量,压着火低吼,“楚悕,转过来!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
  楚悕被这样情绪糟糕的梁亦辞吓了一跳,当即不吱声了。
  良久后,他转回脑袋,半阖眼睛,不带感情地再次复述:“……我临时有点事……”
  温暖的早餐还在胃里没消化,一切美好就化成了海市蜃楼,梁亦辞霎时被拽入了楚悕一年多以前离开的那天。如果说曾经楚悕离去,带给他的多半是被欺骗的不满,那么此刻情景重现,带给他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惶惶不安。
  他深吸口气,忍无可忍地将oga一把扯过来。楚悕绷紧下颌线,气息絮乱一瞬,踉跄着撞向梁亦辞胸膛。随后他就被梁亦辞箍着腰,死死锁入怀里。
  “请让一下。”梁亦辞冷冰冰说着,伸过手臂,把门“啪”一下砸上了。
  “……”差点被撞到鼻尖的鸭舌帽少年后怕地揉起鼻梁。
  “小哑巴,你说我如果鼻
  梁骨撞断了,算工伤吗?老大给不给报账?”他将鸭舌帽取下来,反手扇风,小声问同伴,“算的话我自个儿就再撞一回,争取能去市医院微整——诶你别这个表情,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有色眼镜看待整容业呢?这不跟游戏捏脸一样吗,氪金就能拥有一切!”
  他喋喋不休说:“最近医院在搞活动,整形一次还赠送自动美发机。你说我是剪短好还是专注用生发功能好啊?”
  左手缠绷带的“哑巴”起先抱着胳膊,用看傻子的表情斜睨他,鼻子冷哼权当作答。后来忍不住了,就用干燥掌心去捂他的嘴,用眼神示意闭嘴。
  鸭舌帽少年并没有被忽略的沮丧。他跟“哑巴”搭档久了,自娱自乐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说老大这是从哪找来的弟弟?宝贝了这么久终于舍得见面了。”他笑眯眯地拿下“哑巴”的手,抓着他问,“不知道这次带他回去,小左会不会偷偷在被窝里躲着哭?”
  与此同时,门内。
  梁亦辞按着楚悕肩膀,掌心压在楚悕耳朵边门上,冷峻且迷人的俊脸无限逼近,低声说:“我需要一个靠谱点的解释。”
  楚悕避开视线,敛平呼吸,轻声回应:“……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他还挣扎了一下。可惜身为oga,他与梁亦辞实在是体能悬殊过大——更别提梁亦辞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又凑得特别近。
  极欲压迫感的硝烟味信息素一缕缕往他骨缝里钻,熬得他差点就要膝盖一软跪下去,求对方再进行一次昨晚的流程。
  “你以为什么也不带走,把房子留给我,我就会相你只是暂时离开?”梁亦辞略显焦躁地拆穿,冷笑道,“你是不记得了。曾经你用过差不多的手段从我身边跑……”
  “——我记得。”楚悕闭上眼睛,倏然打断。
  梁亦辞噎住话头,如遭雷击地注视眼前人,震惊得连臂力都放松几分。
  楚悕就抓紧机会耸肩,顶开梁亦辞掌心,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他反手捏住门把,气息不稳道:“我给过你机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撒谎了。”
  啪,梁亦辞胳膊颓然垂落,嗫嚅着嘴唇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你懂我的意思。”等楚悕抬起下巴,神情就变得淡漠许多。
  从梁亦辞角度斜向下望这张脸,依稀能窥见oga眼皮上的青色血管,伴随睫毛颤抖时隐时没。
  “我都想起来了。”楚悕深深叹了口气。他的蝴蝶骨硌在门上,勉强不往下滑,低声说道,“比你记得的还要多。”
  ……
  旧区住宅设施简陋,但极其注重隐私,隔音效果挺强。鸭舌帽少年乐此不疲演独角戏,等口干舌燥才终于告一段落。他舔了舔唇,扒着门听起墙角,结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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