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美丽[重生][玄幻科幻]——BY:一丛音
一丛音  发于:2019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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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着放在眼前看了看,已经一百年过去,那金铃里面的金珠已经废毁了,他轻轻晃了晃,只能听到几片哑声。
  “不响了。”
  易雪逢将小金铃轻轻合拢在掌心,贴着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他缓缓闭眼,喃喃道:“不怕不怕,坏了我再换一个。”
  他刚入魔时还年少,爱玩之心依然还在,只是他在蛮荒不宜走动,这个铃铛就是他当年在闭关时无趣哄自己玩的。
  易雪逢将金铃放回去,手紧贴着衣襟中的灵石,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热气朝着他经脉涌过来,只是片刻后会再次被经脉中的寒意冲刷的一丝不剩。
  这样来来回回反复多次,他竟然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易雪逢的伤势已经一百多年了,时间太久他都有些忘记自己当年到底是如何受的伤了,大概只隐约记得一句话。
  “乖乖等着我。”
  易雪逢迷迷瞪瞪地想:“只要我等,你就会来吗?”
  “师兄总是说这句话,我不想听啊。”
  少年易雪逢身着归鸿山的白底红梅纹衫,张开手拦在宁虞面前,仰着头不满道,“这一次就带我去吧,别总是让我等了。”
  易雪逢入归鸿山已经十四年,已是翩翩少年郎模样,他身形颀长,站在高大的宁虞面前显得越发瘦弱。
  宁虞满脸不耐烦,像易雪逢这样他一只手都能挥飞五个,但是却不舍得对易雪逢出手。
  易雪逢见他有些松动,忙朝他眨眨眼睛,做可怜状:“师兄,雪逢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宁虞眉头紧皱:“但是你修为太差,上个月同侧峰弟子切磋,你输了几场自己没点数吗?”
  易雪逢忙伸出一只手:“我赢了一场的。”
  宁虞嗤笑:“若不是青林让着你,你能赢?”
  易雪逢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能的。”
  宁虞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道:“别闹了,此番下山应该极其凶险,我不便带你前去,等下次吧,下次带你出去玩。”
  他揉着揉着就猛地一施力,将易雪逢推到了一旁,快步朝着秋满溪的住处走去。
  易雪逢好不容易扎好的马尾被宁虞一揉直接揉散了,他忙胡乱拢了拢头发,小跑着跟了上去。
  “师兄!”
  他一把抱住宁虞的手,宁虞走的飞快,他跟不上,只能拽着他的手臂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跑,边跑还锲而不舍地道:“师兄师兄,雪逢已经长大了,但是这归鸿山却只出去过一回,就小时候那一次,也没看到什么好玩的,指不定其他师兄都在笑话我没见过世面呢。”
  宁虞面无表情往院子里走,道:“谁敢笑话你,和我说。”
  易雪逢道:“就算明面上不笑话,肯定背地里也会说我的,师兄,求求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了,定不会拒绝雪逢的,对不对?”
  宁虞脚步停下,低着头看他,易雪逢抓紧机会朝他讨好一笑,眸光灿然如星海。
  宁虞愣了一下神,还是铁石心肠道:“不行。”
  两人说这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秋满溪的住处,宁虞没有管还在不住撒娇的易雪逢,站在台阶下朝着半敞的门行了一礼:“师尊。”
  竹舍中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面而来,很快,秋满溪弹指将门打开,懒洋洋道:“进来。”
  易雪逢见宁虞怎么撒娇都没用,只好撒开他的手,快步跑了进去:“师尊!”
  宁虞进去的时候,易雪逢正歪在一旁的小榻上,枕着秋满溪的膝盖撒娇,嘴里还在道:“……就一次远门啊,我保证乖乖听话,不给师兄添麻烦。”
  秋满溪眸子有些迷离,看来喝了不少,他轻轻摸着易雪逢的头发,笑吟吟道:“徒儿,这世间魑魅魍魉多了去了,三界各地皆有虎狼豺豹,你师兄这次是要去斩妖除魔的,你跟着去,怕是不妥。”
  易雪逢一向乖顺,方才磨了宁虞半天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反抗之心,此时听到秋满溪这样说,只好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趴在秋满溪怀中不吭声了。
  秋满溪怜爱地摸摸他的头,见他头发散了,从一旁小案的格子中拿出一根发带,重新为他束发。
  宁虞见到易雪逢这般失落,又想起他说的从没出过一次远门,有些若有所思。
  秋满溪边给易雪逢束发边道:“此番你要去之地,为昭阳城。”
  宁虞蹙眉:“昭阳?昭阳离归鸿山相隔几百里,那里有魔修为非作歹为何不去寒淮川,而舍近求远像归鸿山求救?”
  秋满溪叹了一口气,道:“昭阳城许是来了个不得了的魔修,在半个月之内已经连杀了七人,弄得满城上下人心惶惶,你以为寒淮川没派人去吗,只是刚开始去了几个全都死的死伤的伤,而且正赶上寒淮川的小少主失踪,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肯再去管这档子事。”
  宁虞眉头皱得更紧了:“那魔修很厉害?”
  秋满溪点头,细长的手指在易雪逢发间穿梭。
  “嗯,据说那些人全部都是被生生冻死的,哎你说,昭阳离蛮荒不过几十里,最边缘更是对着蛮荒的炎海,那个地方终年四季如春,就算是冬季也一片雪都不落,现在都马上到三伏天了,怎么还会有人冻死呢,想来也就只有寒灵脉的魔修有这样的能力的。”
  宁虞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秋满溪随手一勾,桌案上一个玉轴飘起来飞了过去,被宁虞一把接在掌心。
  “这里是详细的情况以及昭阳城地图,你到了那里之后谨慎行事。”
  宁虞打开随意看了看,点了点头。
  易雪逢眼巴巴地偏头看他,眸中全是羡慕。
  宁虞愣了一下。
  秋满溪丝毫没有为自己大徒儿担心的模样,见他还站着,催他:“怎么不走啊?”
  赶紧走,宁虞走了,自己就可以想喝多少酒喝多少了。
  一想到这样无人管束的生活,秋满溪眼睛都要亮了。
  宁虞站在原地半天,突然起身一把将趴在秋满溪腿上的易雪逢拽起来,道:“我带你去。”
  易雪逢愣了一下,接着脸上一喜,立刻抱住了他的脖子,欢天喜地道:“师兄!师兄!”
  秋满溪尝试着拦他们,道:“那个……雪逢啊,这路途遥远,且除魔一事极其凶险,你要不还是待在归鸿山吧,师尊带你去山下面的城镇玩,那里也有很多好玩的。”
  易雪逢抱着宁虞不松手,道:“不去,师兄已经答应我了,我要去夕阳!”
  秋满溪无力道:“是昭阳啊徒儿。”
  本来说服宁虞带他去就很不容易,见到秋满溪还想要阻挠,易雪逢直接捂着耳朵:“师尊在说什么,雪逢听不见,师兄答应带我去玩了,不能反悔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他说着,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飞快跑了出去,离老远还能听到他的欢呼声。
  秋满溪古怪地看着宁虞,道:“你真的有把握保护好他?”
  宁虞点头:“自然。”
  秋满溪看了他良久,不知为何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徒儿,你太自负了,若是再不改了自己的臭脾气,迟早有一天你会吃到苦头的。”
  宁虞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剑,有些倨傲道:“那我就等着看,我到底能吃到多大的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先走一波回忆,大概明天大肥章结束……吧……看小说,就来! 速度飞快哦,亲!


第59章 林临
  宁虞自负狂妄惯了,没有将秋满溪的劝诫放在心上, 等到易雪逢欢天喜地收拾好了东西, 便带着他直接御剑而去。
  易雪逢之前那次下山, 是被宁虞牵着一路沿着山阶走下去的, 这是他第一次御剑出门,整个人新奇的不行, 一直扒着宁虞的肩膀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宁虞怕他把自己摔下去,只好将他揽在自己怀里, 顺便为他挡住呼啸的风。
  易雪逢玩什么都是一会热度, 在剑上闹腾了一会就觉得无趣了, 但是毕竟是自己闹着出来的,也不好说自己烦了,只好扒着宁虞的手臂,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宁虞说话。
  没一会,他实在没支撑住,头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
  宁虞看着他挂在自己臂弯间困成这样, 解开宽大衣袍将易雪逢瘦弱的身体包裹在怀里, 御剑御得更稳了。
  半晌后, 宁虞一处城镇落了地,易雪逢已经窝在他怀里睡了一觉,乍一落地猛地惊醒过来,拨开盖在自己头上的衣袍, 迷迷瞪瞪道:“师兄,我们到啦?”
  宁虞将剑收回,道:“明日才能到。”
  易雪逢茫然道:“那我们下来做什么?”
  “你还未辟谷,还是吃些东西比较好。”宁虞冷淡道,“我顺道换身衣服。”
  易雪逢正要问为什么要换衣服,就瞥见宁虞胸口的衣襟上似乎有一小片水渍。
  易雪逢愣了一下,等明白那水渍到底是什么时直接就清醒了,他脸颊烧得有些绯红,忙撩着袖子去擦自己的口水,羞愧地含糊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就是昨天晚上和切云一起去山顶看星河,回去得晚了些。”
  宁虞有些洁症,但是见易雪逢耳根发红,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动不动任由他越擦越脏,听到这句话眉头皱起:“哪个山一声吗?”
  易雪逢手一顿,讷讷道:“只是去主山上走一遭而已,没多远。”
  宁虞依然不满地看着他。
  易雪逢想起来宁虞平日里对他操不尽的老妈子心,只好垂着头认错:“我错了,下回一定事先告知师兄。”
  宁虞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道:“除了切云,还有谁?”
  易雪逢连忙摇头:“没有谁了,就我们两个。”
  宁虞微微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学会对师兄说谎了?”
  易雪逢见瞒不过,只好小声道:“和……雀声,是她和我说想去看星河,我怕她出事,就陪着去了。”
  宁虞看了他良久,才伸手摸摸易雪逢的头顶,心道:果然雪逢不会主动去做这种叛逆之事,定是那个雀声哄骗他。
  宁虞道:“下次我带你去。”
  易雪逢见他不生气,忙点点头:“好。”
  宁虞落脚的城镇和归鸿山脚下的差不多,晌午时街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两人随意买了些东西,没有多待便继续御剑离开。
  路上,易雪逢窝在宁虞怀里看秋满溪给的那个玉轴,慢吞吞地念道:“……夏日结霜,心口化雪,貌似癫狂,有数人自残而死,尸身半日后仍残余黑气……唔,师兄,就后面这句黑气,大概就是魔修所为了吧。”
  宁虞低头看了一眼,道:“不一定是魔息。”
  易雪逢歪了歪头,继续往下看,只是看了半天都没瞧出来什么有用的,他看得眼花,只好将玉轴卷起来塞回宁虞怀里,扒着他的手臂往下看,百无聊赖道:“我还没见过魔修呢,据说各个相貌丑陋,专行恶事,是不是这样啊?”
  宁虞道:“丑是丑,只是不是所有魔修都是这般行恶,等你长大后就明白了。”
  宁虞常年下山同各式各样的魔修打交道,反而比其他人看得透彻。
  魔修做恶固然可恶,只是却不能以一概全,认定所有魔修都是这般心性。
  易雪逢似懂非懂,关于魔修他都是从其他师兄口中得知的,全都是关于他们作恶多端的坏话,而同他朝夕相处的秋满溪每每教导他时,并不对他说魔修之恶,反而将天底下道修魔修全都归为豺狼虎豹之流,不可接近。
  易雪逢读了很多书,不至于被秋满溪带歪对全世间都心怀警惕,每次尝试着反驳时,秋满溪总是会抓住他的肩膀,认真地道:“当年想买你的是魔修,拐卖你的却是人类,这两者皆有作恶,你厌恶哪个?”
  易雪逢长大后,对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那些苦难在他心中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唯一记得的,便是当初在他最绝望之际,满脸漠然朝他逆光而来的宁虞。
  易雪逢说不出对魔修多厌恶,听秋满溪这样说,也连带着对归鸿山外的其他人类有了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忌惮。
  易雪逢抬着头看着宁虞,小声道:“师兄,我还会被人拐卖吗?”
  宁虞嗤笑了一声:“你这么难养活,除了我,谁愿意买你?”
  易雪逢:“……”
  易雪逢朝他伸出手,认真地道:“那你买了我,还没给我钱呢。”
  宁虞许是御剑太过无聊,也乐意同易雪逢闲聊,他挑眉:“哦?那你值多少?”
  易雪逢掰着手指算了算,自以为狮子大开口地道:“再怎么说也要十块灵石吧。”
  宁虞伸出手指勾了勾他头发上的红玉冠,淡淡道:“就这个护身灵器就值一百灵石。”
  易雪逢愣了愣,他对灵石没多少概念,只好再把自己的“卖身”价格往上提了提:“那、那好吧,那两百灵石吧。”
  宁虞屈指弹了一下他的眉心,淡淡道:“胡说八道。”
  两人御剑半日,终于在翌日天亮前到达了昭阳城。
  若是在平日里,破晓后昭阳城便城门大开人来人往开始准备早市了,只是近日来的魔修杀人之言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无人敢出门,就算是守城的官兵也少了一大半。
  整座城池仿佛变成了空城,放眼望去只能瞧见空荡荡的长街,时不时几个路人匆匆而过,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惧怕。
  宁虞带着易雪逢在城门口落了地,守城的官兵瞧见两人仿佛仙人从天而降,立刻将城门大开将二人迎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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